舉“白旗”的蟒蛇

吳浪平

印度尼西亞亞齊市的一個濱海漁村，十五歲的少女櫻達逗弄著一條碗口粗、兩米多長的蟒蛇，給海灘上的游客們表演節目。

突然，這條名叫溜溜的蟒蛇發出一聲呼叫，然后迅速從她手臂上滑落下來，脖子仰起一米來高，張開血盆大口咬住繩鞭，用力一拉，櫻達一下子被拉倒在沙灘上。

櫻達覺得十分奇怪，十多年來，她和溜溜幾乎是形影不離，平時根本就沒有見到溜溜發過脾氣，它今天是怎么啦？

這時，突然從海灘邊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和驚叫聲。櫻達回頭一看，海上掀起了數十米高的滔天大浪，把停在海邊的漁船拋到了空中，公路上的汽車被掀倒，海岸上的房子也被推倒……美麗的漁村頃刻間成了一片汪洋，印度洋海嘯發生了。

櫻達嚇呆了，像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轟隆一聲，又一個滔天大浪打來，櫻達被拋到了十多米高的空中，然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櫻達蘇醒過來后，她發現自己被溜溜用它那長長的身軀捆在一根大木頭上。東方發白，黎明來臨，四周水茫茫一片，到處漂浮著被淹死的牛和豬，根本就看不到岸，也不知道漂到了哪兒。這時，遠處的水面上傳來了隆隆的馬達聲，櫻達抬頭一看，一艘快艇在水面上飛奔，她聲嘶力竭地叫喊了好久，卻無濟于事。她心生一計，把白襯衣系在溜溜的頭部，輕輕地拍了拍它的頭部說：“溜溜快把脖子仰起來，越高越好。”

溜溜好像聽懂了小主人的話，慢慢地把纏在櫻達身上的蛇身松開了，“嗖”的一聲，突然間把頭仰起來了，高出水面一米多，可是，這時快艇已經離去，櫻達還是沒有得救。

不久，遠處的水面上又一次響起了隆隆的馬達聲。櫻達抬頭一看，一艘救生艇在離她約兩海里的海面上由東朝西開去，眼看太陽就要偏西了，要是在天黑前還沒有被救生艇發現，她就要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過夜。這時，只見溜溜咬著櫻達的那件白襯衣，箭一般地朝馬達聲響的方向游去。

夜幕毫不留情地卷走了夕陽的余暉，海面上一片漆黑。溜溜去了好一陣，也沒有回來。櫻達開始擔憂起來：溜溜是不是沒找到快艇？即使它找到了快艇，快艇上的人會認為它是一條野生的蟒蛇，也許把它打死，也許把它捕獲后關起來，溜溜不會說話，救援人員是找不到我的……沒有了溜溜的陪伴，櫻達覺得特別害怕。

不一會兒，嘩啦嘩啦的水聲由遠及近，櫻達隱隱約約感到樹梢在動蕩。接著，從遠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馬達聲，櫻達不禁興奮起來——準是救我的快艇來了！果然快艇正是朝她這邊開來的。突然間，櫻達發現燈光照耀的海面上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在晃動，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溜溜的腦袋上頂著自己的那件白襯衣在前面給快艇帶路。

十分鐘后，櫻達被救上了快艇。櫻達感激地撫摸溜溜的頭，親吻著：“我的好溜溜，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潘光賢摘自《山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