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喀麥隆搏擊高手弗朗西斯·恩加努自去年開始代表法國參賽,不久前進入MMA(綜合格斗)界打拼,他終于可以向飽受重擊的生活做出反擊了。
22歲時,他放棄了搬運工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實現成為世界冠軍的夢想之中。周圍A都覺得他瘋了。沒關系,正是這種瘋狂燃燒他的內心,給他前進力量,他不知該如何定義這種感受,但全力以赴地堅持著。
他說了一些話,回避了一些話,從他嘴里吐出的詞和被阻止的詞都閃現在那雙有些誘人、有趣和倔強的棕色的雙眼里。當我們堅持時,弗朗西斯·恩加努放下手中的可樂,用吸管攪拌著杯中的冰塊,接著露出了欺哄式的微笑。短暫的訓練后,我們在巴黎12區的一家奢華的啤酒館里落座,在他1.93米的身高和113公斤的體重的襯托下,餐廳里的桌椅似乎是為孩子準備的。恩加努交叉著雙臂,發達的二頭肌高高鼓起,引來侍者的一番議論。
2013年當27歲的恩加努從喀麥隆飛到法國時,不愿下機,很長一段時間機場是他A躲避的地方,這個UFC(終極格斗,MMA最頂級的比賽)重量級金腰帶熱門人選一直避談過去的經歷,MMA工廠的老板、恩加努的經紀人兼教練費爾南·洛佩斯說道:“恩加努就是蘭博。”
恩加努出生于喀麥隆最大的城市杜阿拉東北部200公里的巴蒂耶,那里經濟落后,民不聊生。6歲時父母離異,他先是寄宿在姑媽家,后來跟隨叔叔長大。恩加努從小身高體壯,當地不少幫派都想招他入伙打黑拳。關于最初來到法國的這次行程他一直閉口不談,我們只知道他曾露宿街頭,靠救濟為生,有時會去巴黎12區的一家拳館打拳。
我們試圖了解他來到法國的原因,穿著印有他名字的T恤的恩加努低著頭繼續用吸管騷擾著杯中的冰塊。“這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他尷尬地笑著,用沙啞的聲音講述道:“我爸爸是個很暴力的人,喜歡打架斗毆,我愛他,但他的壞名聲讓我感到羞恥。他在潛移默化中開始影響我,讓我感到自身的強大。如果沒有他的壞名聲,我或許永遠不會選中自己的力量。但我希望用另一種方式展示這種力量。”
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恩加努爭得我們同意后接起了電話,就像訓練后他詢問是否可以沖個涼一樣。“我不想浪費你們的時間。”他解釋道。手機在他巨大的手掌之下就像一枚郵票,他按下結束鍵,繼續講起從前的故事。22歲時,他放棄了搬運工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實現成為世界冠軍的夢想之中。周圍人都覺得他瘋了。沒關系,正是這種瘋狂燃燒他的內心,給他前進力量,他不知該如何定義這種感受,但全力以赴地堅持著。“我告訴自己:‘OK,生活是想把我打倒來取得快感嗎?我會全力以赴做出反擊。他之所以能好幾次把我擊倒,因為每次我都會掙扎著站起來。”
辭職后恩加努動身前往杜阿拉繼續拳擊夢想,后來輾轉來到首都雅溫得。參加了四場業余拳賽后,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去歐洲打拳才是他的終極目標。“我是個很戀家的人,舍不得朋友,舍不得家鄉,但我為了這一刻準備了多年,心里清楚總有分別的一天。”
兒時的恩加努并沒有這么高的目標,這個巴米累克孩子只希望有一個房子,一份工作和一個家。但留在巴蒂耶,這一切都是虛無的幻想。因為沒有錢買筆而被學校開除的經歷讓他無法忍受,穿著同學們嫌棄的衣服讓他自卑,所有需要通過學業而完成的夢想此刻戛然而止。談話中他不斷重復:“這不是我的錯誤,輟學不是因為我學習太差。”他接著說:“這樣的生活讓我感到痛苦,我生來不是為了墊底的。”
為了成為第一,恩加努來到巴黎,這本是他去往拳擊更為流行的德國的中轉站。他笑著說:“變化讓人猝不及防,我最終留在了巴黎。”2013年8月,恩加努所在的拳館假期歇業,他來到了MMA工廠。“像他這樣身材的搏擊手我見過十多個人。”洛佩斯回憶道,“但一堂訓練課后我發現,像他這樣大體重的人能有如此好的速度和協調性,這是罕見。我跟同事說:‘幾年后,他將擁有UFC的金腰帶。”問題在于恩加努對MMA毫無興趣,直到幾個月后他才意識到,生活為他提供了一次美妙的轉折點。2015年10月,他與UFC聯盟簽約,前三場比賽均以K.O.取勝。最近一次他在芝加哥的比賽只用時94秒就取得了勝利,其UFC排名躍升至第14位(TOP15為頂尖高手)。
恩加努火箭般躥升的勢頭讓洛佩斯感到激動,但這并沒有出乎恩加努的意料,“只要我腰上還沒纏上金腰帶,就還沒有成功。“UFC的大老板達納·懷特迅速出手將恩加努簽到旗下。”懷特只是個生意人。“目前在邁阿密的訓練營里跟隨UFC最好的團隊BlackZiians訓練的恩加努說道,”如果你以為你是懷特的寵兒,即便成績不佳仍能留下的話——生意就是生意,不是慈善。”洛佩斯笑著說。
“恩加努是個疑心很重而且很驕傲的人。如果要我指出他的缺點,大概就是這點吧。他不想虧欠任何人,不想依賴任何人。”洛佩斯面帶笑容,“幾周前,恩加努第一次回喀麥隆度假,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在家鄉,鄉親們已經把他視為人生的楷模和決心的典范。過去電視上只能看到埃托奧,如今孩子們則希望成為恩加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