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婚俗文化審美特性研究

楊勇波++鄒哲

摘 ? 要：結合株洲婚俗文化的發展現狀，探討其婚俗活動中文化的審美特性，提出具體表現的三種對弈關系，即審美追求與婚慶消費的對弈、審美活動中感性與理性的對弈、審美活動中感性與理性的對弈，期待走出審美主體受消費壓制、審美理性弱化、審美效應短暫性的審美困境。

關鍵詞：株洲;婚俗;審美特性

中圖分類號：K892.22;J0-05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33-0133-02

一、背景

婚姻是關系到人類繁衍和社會延續的大事，從古至今一直備受人們關注和重視，在婚姻過程中包含的婚俗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眾所周知，婚俗文化承載著結婚新人對幸福婚姻的虔誠祈禱與美好生活的迫切期望，它不僅塑造著人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還積淀著人們的文化創造精神，更是一種體現倫理觀和審美觀的文化活動?；樗孜幕顒哟蟮交槎Y儀式、婚紗攝影，小到請柬設計，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是新人情感意志的物化表達，同時還體現了新人的審美選擇、審美期待和審美趣味等。隨著中國經濟增長、商品的繁榮及結婚物質門檻的提高，新人們對現代婚俗活動中應用高科技設備、網絡設備的要求也越來越茍刻。現代的婚慶公司集合了龐大的資源體系和技術工具，使得婚禮在排場和各個環節上得到提升，滿足了新人的需要。但是，透過婚慶服務行業與新人雙方達成的消費協議，我們可以發現一些問題：例如新人對婚俗活動的審美期待被結婚消費所遮蔽;新人對婚俗文化活動的審美期待被婚慶公司模式化、程序化的審美現實所替代;新人個性化的婚禮儀式被婚慶公司簡單復制。對這一系列隱含在婚俗背后的審美活動，都在婚慶代理與新人達成協議之時套上了消費的枷鎖，審美選擇建立在消費的基礎之上，婚俗審美特性也被烙上了消費的印記。

湖南株洲是個文化內涵豐富的城市，是長株潭城市群三大核心之一，也是長株潭兩型社會建設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的一部分，與長沙市毗鄰，近幾年來娛樂業、慶典業一直發展得比較好，且個性鮮明，一些婚俗活動更是異常豐富，擁有著特殊的婚俗文化?！秲x禮》中記載了最的婚禮儀式程序：“婚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①，從此，婚姻“六禮”便成了婚禮的規范模式，它在株洲市縣區更是表現得豐富多樣（如圖），探討株洲婚俗文化的審美特性，對發揚株洲傳統婚姻中的良風美俗和革除其中的陋習，建立具有地域特色和時代精神的新婚俗頗為有益。

二、株洲婚俗文化的發展現狀

婚慶公司在90年代末開始進入株洲，數量在2000年后逐漸增多，尤其在2010年至2016年激增至兩三百家，數量是2010年之前總量的10倍。株洲人群結婚平均年齡在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趨于穩定狀態，在法定年齡基礎上無顯著變化，但是在95年之后結婚年齡逐年增大。從株洲現代都市人群對婚俗活動的要求來看，體現出對結婚物質要求越來越高，同時對婚禮活動的審美要求也越來越高。筆者近年來跟蹤調查了株洲多場婚禮，不論是西式婚禮還是中式婚禮，在看似滿足了大眾短暫愉悅的藝術形式背后卻缺少了很多文化涵義。如果說，傳統婚俗文化中形式與文化意義在每一藝術符號中對等處理的話，今天的婚俗文化大多是空洞而缺少內涵的。不論中式還是西式，新人及婚慶公司的人員對其儀禮符號的文化意義尚不知曉，甚至覺得沒有必要追溯其意義與價值。以一次在株洲市華天大酒店舉辦的西式婚禮為例，新娘當天先后使用了三套婚慶服飾，其中一套是粉紅色的婚紗。后經訪談交流，新娘對粉紅色婚紗的意義全然不知。在西方，粉紅色婚紗是再婚女人特有的婚服，而到了中國，像筆者調查的這位初婚新娘及她的顧問，一味追求顏色與款式上的獨特而不了解其文化淵源的例子不計其數。通過對株洲婚俗文化活動的變遷梳理與特征總結，筆者認為，消費對株洲當代都市婚俗文化的影響不僅僅反映在一般性特征方面，也表現在婚俗文化的審美方面。在看似結婚主體與產業達成消費協議，而為都市婚俗文化帶來商業性、時尚性、形式多樣性特征的同時，更多方位多角度地影響并制約著婚姻主體的整個審美心理活動，使得株洲當代都市婚俗文化產生了新的審美特性。

三、株洲婚俗文化審美特性的表現

（一）審美追求與婚慶消費的對弈

在整個現代化、城市化的生活中，審美追求與婚慶消費永遠都處于對弈之中。隨著改革開放后經濟的蓬勃增長，國民收入水平與消費水平也在大幅度提高。據統計，三十年來，株洲城鎮人均消費支出從1978年的133.6元猛漲到2016年的18381元。在猛烈增長100多倍的數字背后，消費者的審美理性在慢慢地弱化，取而代之的是感性需求強化及對感官刺激的強大訴求。伴隨著審美理性的逐漸弱化，反映在婚俗文化活動中里“天人合一”的審美觀、企盼子孫繁衍、家族興旺的審美期待，也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感性刺激下漸行漸遠。

筆者在訪問調查株洲婚俗文化活動之時，“有了經濟基礎再結婚”之類的話語不絕于耳。同時，“物”與“美”的衡量也無時不刻體現在每一對新人的婚禮之中。以株洲市2016年一對普通新人婚禮為例，楊先生與李小姐均為普通工薪階層，雖然工資不高，但都有自己的審美取向。大到婚禮酒店風格的選擇，小到婚禮請柬的購買，新人選擇之時均會作“價格”與“美”的衡量。雖然，新人不懂什么是“審美”這類專業性術語，但是通過選擇的物品外形與性價比的取舍，“審美追求”與“婚慶消費”的對弈潛在地反映在新人的潛意識里。美國詹姆斯所說“意識總是在選擇”，都是在說明審美、接受具有主觀選擇性。②這種“審美追求”與“婚慶消費”潛在的對弈行為導致株洲當代都市婚俗文化呈現出兩方面關于審美的新特性：一方面由于婚慶消費為株洲都市婚俗文化帶來了包羅萬象的藝術符號，呈現出形式多樣性的特征，從而促使大眾的審美追求出現日趨無限性趨勢;另一方面，也正因為消費契約的限制，又把審美主體引向狹溢之境地，導致婚慶消費對審美主體產生壓制的新特征。

（二）審美活動中感性與理性的對弈

審美活動以主體審美需要為動力，以動機為心理發動機制，以認知為整體的目標，在感性與理性的和諧統一中把握對象的美，從而獲得一種生理上的快感和理性享受，這種生理快感和理性享受正是席勒所說的感性與理性③。感性和理性以對立的姿態在人的身上得以存在，這種對立存在正好是通過審美游戲達到和諧完整的統一，從而使人格得以高尚化，使人性達到幸福、和諧、自由——即人的“完整性”的實現，最終使人走進審美“自由王國”?？梢?，要達到審美的“自由王國④]，人的感性本性與理性本性和諧統一是必然基礎。

而事實上，在株洲當代的婚俗文化審美活動中，審美活動中的感性與理性也時刻處于對弈當中。但是，這種審美活動中的感性與理性對弈卻沒有達到和諧統一。相反，在工具理性的驅使下，一味追求感性的“唯樂滿足”前提下，婚俗文化的審美需求、審美動機到審美認知等都表現出感性強化而理性弱化的特征。

（三）審美活動中主體與客體的對弈

既作為婚姻的主體又作為婚俗文化審美主體的株洲都市人群，尤其是適婚人群當中，婚慶活動審美需求中非常強烈地表達了審美主體的自覺性。這種主體自覺性主要表現在審美主體對審美動機和需求方面的自覺。但是，主體自覺性訴求卻不一定能達成所愿。相反，在株洲當代都市婚禮活動的商業代理行為中時刻表現出審美主體與客體的對弈行為。尋求其原因，是審美主體追求時尚個性的審美動機，和以置換為基礎的審美客體的短時間審美效應而引發的對弈。審美活動中要求動機與效果統一論，即符合客觀規律的正確動機，需經過長期艱苦的實踐創造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效果是對動機的行動體現和實踐結果。⑤由此可見，正確的動機、審美創造美的實踐經驗是審美效應能否達到預定效益的關鍵性所在。株洲當代婚俗文化審美主要以“新人”的審美動機為出發點，而在創造審美對象的實踐過程變成了由婚禮產業相關策劃團隊（以婚慶、影樓兩大主要產業為主）所包攬。這一審美客體的創造過程，因主體分離而導致株洲當代婚俗文化審美表現出：審美主體的審美動機與客體的審美效應潛在的矛盾。

因為消費為株洲都市人群婚俗審美帶來審美選擇無限性的過程中，又因消費契約而導致審美主體受控于消費，從而使得株洲當代都市婚俗文化“審美”與“消費”一直處于對弈之中。其次，又因媒介技術的不斷更新與升級，導致審美主體在審美活動中一味追逐感官刺激與愉悅的初級美感，導致審美感性與理性的對弈中，感性特征以強勢姿態壓制理性的發展，呈現出不平衡趨勢。最后，株洲當代都市適婚人群作為審美主體因內心焦慮對“時尚”與“個性”婚禮的追逐，以期望達成一定社會群體認同感和歸屬感的審美動機，與結婚產業相關的商家以簡單置換為基礎的“時尚”與“個性”復制和短暫性審美效應，不符合新人消費之下的預期效應，而呈現出主體審美動機和客體審美效應不對等的對弈特征。

四、結語

株洲城鎮在消費化語境下一體化進程日益加快，該城市的婚俗文化作為一種“典型”的文化行為牽引著社會?；閼c代理的行為、人文精神逐漸失落的趨向、符號消費的行為也由城市蔓延至株洲縣城乃至鄉村。在一片批判與呼吁婚禮“瘦身”的聲音當中，在已然發現存在審美困境的前提下，在審美視域中通過倡導審美的主體意識，在審美趣味中促進新人情感意志的延續，而逐步改變婚慶完全代理行為導致的審美選擇單一和效應短暫性困境。另外，還期望株洲市民在集體人文精神的構建中，促進“感性”和“理性”的審美性融合，改變審美感性強化而理性弱化的局面。

★基金項目：1.2016年度株洲市社科研究項目成果（項目編號：ZZSK16104）;

2.2016年度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項目編號：16C0469）;

3.2015年度湖南工業大學校級教改重點項目資助（項目編號：2015A05）。

注釋：

①出自《禮記》《禮記·昏義》.

②朱立元.美學大辭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0.

③韓慧.論席勒美學思想的審美現代性[J].商丘師范學院學報，2009（05）.

④席勒（德）.審美教育書簡[M].北京：譯林出版社，2009.

⑤朱立元.美學大辭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