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圣誕老人在美扎根不容易

候濤

號稱全球最大商場的美國購物中心近日宣布，該中心的明尼蘇達商城決定聘請拉里·杰弗遜扮演圣誕老人，為周邊地區的孩子們帶去禮物和快樂。這一原本非常正常的舉動，卻因為杰弗遜的膚色引發極大爭議——他是該商場中出現的首名黑皮膚的圣誕老人，網上充斥著很多美國種族主義者的謾罵。英國廣播公司稱，黑人圣誕老人的歷史比一般人可能想象的長得多，他們在上世紀60年代的民權斗爭中也起到過作用。

圣誕老人傳奇可以追溯到公元4世紀生活在現今土耳其一個名叫圣尼古拉的修道士。18世紀末，美國藝術家托馬斯·納斯特在給《哈珀周刊》創作的一系列漫畫中創造了圣誕老人的現代形象。它很快成為20世紀初圣誕卡和廣告圖像的主題，最出名的就是20世紀30年代的可口可樂廣告。圣誕老人的“膚色問題”幾乎同時出現了。1901年，美國新澤西州布盧姆菲爾德一篇新聞報道這樣寫道，“一個黑皮膚的圣誕老人掉入一個煙囪，頭部先落地落入火中。房間里驚訝的居住者鞭打了他。”那個時代的其他報道則講述了“黑面孔”圣誕老人活躍的圣誕派對，唱著“黑人的旋律”。1915年，有關威爾遜總統在弗吉尼亞度假勝地的記述中，也包括對一場“由一個黑色圣誕老人主持”的歡快聚會的描述。“當時點綴著一棵很大的圣誕樹，15個黑人在這棵樹旁邊嬉戲，他們的滑稽動作和音樂努力使總統和其他所有人幾乎笑得直不起腰”。

隨著圣誕老人形象的推廣，孩子們對它的渴望也越來越強。4年后，《匹茲堡每日郵報》刊登了一篇“在城市街道上出現的首名黑人圣誕老人”的報道。該報道透露，這名圣誕老人已被美國志愿者組織雇傭，來回應“可憐的有色種族孩子發出的呼吁”。

但黑人圣誕老人的真正突破出現在1936年，這一年踢蹋舞傳奇人物比爾·魯濱遜成了紐約黑人住宅區的“首名黑人圣誕老人”，他在一場年度圣誕晚會上為黑人區的貧困孩子表演節目。當地一家報紙報道稱，在過去幾年，一直是一名“北歐白人圣誕老人”在回應孩子們。1943年，紐約黑人住宅區一家大型百貨商店布盧姆斯坦雇傭了首名黑人圣誕老人。在1946年，芝加哥一家商店也雇傭了黑人圣誕老人。當時白人逐漸搬遷到郊區，并在郊區新建的大型購物中心購物，使市中心百貨店的顧客變成以黑人為主。而引進黑人圣誕老人，正是為這些居民提供圣誕購物體驗。

到上世紀60年代，隨著民權運動的發展，他們開始招募黑人圣誕老人，并使用經濟抵制作為爭取種族平等的一種武器。1969年，圣誕老人被一名民權領袖形容為“種族主義的一個確定符號”，這名民權領袖同拒絕雇傭黑人圣誕老人的辛辛那提百貨商店發生爭端。百貨商店的老板弗雷德·拉扎勒斯宣稱：“這與平等就業無關，（黑人圣誕老人）只是不適合的符號，孩子們都知道這一點。”但南方基督教領袖會議地區負責人奧蒂斯·莫斯牧師回擊說：“如果一家百貨商店不能設想一名黑人當30天圣誕老人，它肯定無法想象那名黑人365天都當總統或副總統。”第二年這家商店做出讓步，雇傭了一名黑人圣誕老人。

從上世紀70年代初開始，雇傭黑人圣誕老人在全美各地越來越常見，包括梅西百貨公司的紐約旗艦店。布魯克林的一家百貨商店甚至安排了競爭性的黑白兩種圣誕老人，由低隔板隔開，以便使人們做出自己的選擇。但由此帶來的相關爭議從未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