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低頭菲爾·杰克遜

絕不低頭菲爾·杰克遜

PHILIP JACKSON

德里克·羅斯的到來并沒有讓紐約一朝回春，而杰夾·霍納塞克也在媒體面前公開表示了對總經理菲爾·杰克遜的不滿。尤具是當杰克遜把科特·蘭比斯硬塞進教練組，負責訓練球隊的防守時，明眼人恐怕都看了出來，這是杰克遜安排在霍納塞克身邊的“眼線”。而且，菲爾·杰克遜也頻頻干涉主教練的權力，他要求霍納塞克使用更多的三角進攻，可球隊巨前急需解決的，應該是防守的問題。

偏執狂

科特·蘭比斯曾經在湖人隊擔任杰克遜的防守教練,他確實幫助湖人隊提高了防守效率,但上個賽季他擔任尼克斯臨時主帥的表現卻一塌糊涂。而本賽季,尼克斯開局不力,球員們在場上仿佛沒頭蒼蠅一般,根本不知道如何防守對手最基本的擋拆,防守籃板更是一塌糊涂——在一支擁有波爾津吉斯和喬金·諾阿的球隊中,這是難以想象的。

問題出在哪?在尼克斯隊內,有一種說法,認為他們糟糕的防守是因為在休賽期把太多的時間花在了練習三角進攻上,當然,這可能是出于禪師的授意,他認為球隊需要在進攻端擁有熟練的戰術體系。可在比賽中,我們很少能在他們的進攻中看到三角進攻的影子,我們看到的只是疲于奔命的羅斯在換防后被死死擋在外線,諾阿和自己的隊友同時爭搶籃板球,根本沒有人會在籃下卡位。當安東尼和羅斯手感火熱時,尼克斯的問題都被得分掩蓋了,可一旦他們進入輪換,就會被對手的替補打得落花流水。霍納塞克根本不認同三角進攻,但菲爾·杰克遜偏偏要干預他的權力,我們沒理由質疑他對紐約的熱愛,只是希望他不要成為又一個專權的伊塞亞·托馬斯,因為自己的固執葬送了一世英名。

但我們回頭看看,其實菲爾·杰克遜的成功,也正是來自于他偏執、反叛的個性。

紐約傳承者

時光倒流至1970年1月的某個清晨,一群尼克斯球員聚在主帥霍爾·R曼面前,開訓練前的晨會。霍爾·R曼布置訓練的方式,活像在廣場上對一群學生講學的蘇格拉底,這群高足中包括四位未來的名人堂球員:威利斯·里德、沃爾特·弗雷澤、德比謝爾和布拉德利。

當蘇格拉底講到口干舌燥時,需要一個最喜愛的學生替他接著講。那么誰是霍爾·R曼的柏拉圖?是拿過“羅德獎學金”的布拉德利?是巖石般堅強的里德?是24歲就當上球員兼教練的德比謝爾?還是冷靜得像冰塊的弗雷澤?都不是,霍爾·R曼的選擇是一個長發長須的角色球員,他的名字叫做菲爾·杰克遜。

“那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杰克遜承認,“當時我的青椎嚴重受傷,根本無法上場打球,霍爾·R曼教練給了我另一個機會。尼克斯那時沒有助理教練,于是我就充當了霍爾·R曼教練的助手,他教給我許多東西,鼓勵我走上籃球教練之路。”作為在紐約土生土長的籃壇傳奇,霍爾·R曼傳授給杰克遜的不是一堆戰術,而是一種態度。霍爾茲曼不是那種對球員進行“填鴨式”教育的教練,他往往會在暫停中這樣說:“現在是什么狀況?你們是在場上打球的人,我只是坐在場邊看球,現在你們告訴我該怎么做?”多年以后,杰克遜將霍爾·R曼這種大大頤頤的教練哲學發揮得更進一步。當杰克遜的球隊在比賽中暫落下風,人人都以為他非叫暫停不可時,他卻嚼著口香糖饒有興致地研究身后球迷的長相,甚至連記分牌也不看一眼。杰克遜后來解釋道,他這樣做就是想看看手下球員的思考和應變能力。

人生玩家

常有人說,球員時代的杰克遜如果能少花點時間在玩摩托車、研究東方宗教和閉門昊思上,他的成就應該更大。說這些話的人往往低估了這樣一個事實:不是隨便哪個球員都能從里德、德比謝爾和布拉德利手中分走部分上場時間,他必須能傳能防能搶籃板。

無論如何,杰克遜都是一個怪異的家伙,他的父母都是“五旬節派”的牧師,從小受宗教熏陶的他在北達科他大學拿到的三個學位分別是哲學、心理學和宗教。杰克遜迷上禪宗也是在大學時代,當時正值一行禪師訪美,促進佛教與基督教的交流,年輕的他也深受影響。

與其說杰克遜是個佛教徒,不如說他是個泛宗教論者,他可以津津有味地研究玄奘的一生,也不會拒絕到教堂做勵志演講。杰克遜還一直對印地安宗教有著濃厚的興趣,有那么一段時間,公牛的賽前布置會上一直放著古老的印地安戰歌。

“我對佛教只是感興趣而已。”杰克遜曾這樣說,“佛教中的昊思修行法給了我許多幫助,我相信這多少也受了點道教的影響。我接觸到的禪宗理論大部分來自日本,不過對佛教的知識和經典我并不熟悉,沒辦法,我的基督教背景是如此深厚,這妨礙了我對其他宗教的領悟。”

大部分生長在基督教文化中的NBA球員,很難理解杰克遜的思考方式,他們只知道按他說的去做不會有錯。杰克遜曾批評大多數NBA教練都是“控制狂”,而他卻能用絲毫不引起反感的方式,讓科比承認:“我有時根本聽不懂菲爾在說些什么,但我還是會聽下去。”

反骨仔

像杰克遜這樣一個與周圍文化格格不入的家伙,本該像梭羅一樣隱居在蒙大拿州的弗拉塞德湖畔寫他的參禪日記,不嗪巧的是這家伙偏偏對籃球也有超強的領悟。按照籃球名人堂的簡要介紹,杰克遜是“知識分子、唯心論者、叛逆者、運動員和教練的五位一體”。

在杰克遜還不那么出名的時候,叛逆者的性格常常掩蓋了他的其他才華。杰克遜其實可以提前一年成為公牛的一員,可他在1986年的那次面試中穿著短褲和涼鞋出現,還戴著頂插上藍色鸚鵡毛的厄瓜多爾草帽,當時的公牛主帥阿爾貝克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回家。

所幸公牛總經理杰里·克勞斯對杰克遜那雙長臂有著深刻印象,他還記得后者在讀大學時,可以坐在一輛普利茅斯轎車的后座上,同時打開前面的兩扇車門。如果沒有這點印象,克勞斯也許不會在阿爾貝克下臺后再次力薦杰克遜,一代名帥也許就會終老鄉野。

已故的“紅衣主教”奧爾巴赫對杰克遜取得的成就相當不屑一顧,他聲稱自己為凱爾特人帶來的總冠軍戒指都是靠親手組建的隊伍拼來,而杰克遜不過是跟在邁克爾·喬丹、皮蓬、奧尼爾和科比等超級巨星身后揀便宜。奧爾巴赫的指責廣為流傳,一度成為某些人質疑杰克遜名過其實的根據。

拋開一位凱爾特人傳奇人物對前尼克斯球員的天生敵意不談,奧爾巴赫至少忽略了以下的事實:喬丹在杰克遜入主公牛前的六個賽季里都沒能奪冠,奧尼爾遇上杰克遜前,也為總冠軍戒指苦苦等待了七年。杰克遜的“三角進攻”需要巨星不假,可并不是每個手下有巨星的教練都能奪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