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軍
12月2日,美國眾院以375票對34票通過了預算為6187億美元、修正版的《2017財年國防授權法案》。由于之前奧巴馬政府批準將軍人工資的增幅確定為1.6%,所以美國媒體在報道這一消息時,大都把第一個關注點放在了“法案”確定軍人工資增幅確定為2.1%上。而增加1.6萬人的陸軍、4000人的預備役和3000人的陸戰隊則是第二個關注點。那么美國國會將今年2月奧巴馬政府向國會提交“法案”中的國防預算提高了90億美元,難道就是為了增加人員數量和福利待遇那么簡單嗎?對此我的回答是:這也許是美軍要啟動新版“軍隊改革”的一個信號。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這個修正版的“法案”中保留了之前大量有關“軍隊改革”的內容。《防務新聞》記者梅塔(Aaron Mehta,http://www.defensenews.com/author/aaron-mehta)在一篇題為《“國防授權法案”設置了對五角大樓的結構改革》的報道中介紹,修正版的“法案”中將原屬于戰略司令部的網絡作戰司令部提升為獨立的作戰司令部;拆分了負責采辦、研發與維持的國防部副部長的職能;將400人的國家安全委員會削減為200人;將886名將軍削減到2022年12月31日時的776名(其中37名四星級上將削減為32名);額外劃撥32億美元設置了“戰備穩定撥款”……同時,修正版“法案”中還保留了之前版本中有關“軍隊醫療保健計劃”(TRICARE)的改革計劃。總之,若修正版的“法案”得到參議院的通過和總統的批準,這可能是美軍30年來最大的一次“軍隊改革”開啟的信號。

5月25日,美國特種作戰部隊行業展銷會在佛羅里達州坦帕市舉行。圖為特戰隊員乘坐充氣船在做突襲與救援情景演示
說到美軍30年前以《戈德華特·尼克爾斯法案》為節點的史上最大改革,一些美國學者認為促成改革成功的有兩個必不可少的前提條件:一是越南戰場上的失利;二是蘇聯南下戰略擴張造成的地緣政治緊迫感。如果沒有這兩個前提條件,促成軍隊這種具有內在保守性的組織結構實施轉型改革是不可能的。那么30年后兩個必不可少的前提條件還存在嗎?如果說耗費了6萬億美元仍沒有打贏的阿富汗和伊拉克兩場戰爭是一個前提條件的話,第二個前提條件會是什么呢?是伊朗在中東“造成”的地緣政治緊迫感,還是俄羅斯在東歐“造成”的地緣政治緊迫感?抑或是中國在東海及南海“造成”的地緣政治緊迫感?值得注意的是,在12月2日眾議院通過的修正版“法案”中,仍采納了之前參議院版本中第2943號法案中“美、臺之間高級軍事交流”的內容,而同一天又發生了“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同臺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通話事件”。因此,也不排除美國軍方會借助制造新的“臺海危機”作為另一個“必不可少的前提條件”。
最后我想說的是,即便美軍方確定了將制造新的“臺海危機”作為推動其“軍隊改革”的一個“必不可少的前提條件”,從長遠來看對中國的國防和軍隊建設也未必是一件壞事。因為在沒有明確且壓倒性的威脅時,要想對同樣具有內在保守性的軍隊的組織結構進行改革也不是一件易事。巧合的是,就在12月3日,中國軍方最高領導人在中央軍委軍隊規模結構和力量編成改革工作會議上強調:縱觀世界軍事發展史,軍隊的規模結構和力量編成不能固定不變,必須隨著戰爭形態和作戰方式變化而變化,隨著國家戰略需求和軍隊使命任務變化而變化。否則,曾經再強大的軍隊最后也要落伍,甚至不堪一擊。歷史和現實都告訴我們,一支軍隊,如果在規模結構和力量編成上落后于時代,落后于戰爭形態和作戰方式發展,就可能喪失戰略和戰爭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