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網絡游戲虛擬物品的交易與稅收

劉瀟睿

現今，互聯網經濟處于飛速發展時期，網絡虛擬物品應運而生。廣義的虛擬物品是指，所有存在于網絡這一載體的數字化、非物化的東西。如音樂、電影，還有一些收費表情都屬于此列。在虛擬物品中，有一種特殊的類別是網絡游戲虛擬物品，即玩家可以通過支付一定費用取得并可以通過交易獲取現實財產價值的網絡游戲虛擬物，主要包括游戲等級、游戲貨幣、游戲裝備及坐騎、游戲成就。虛擬物品往往對游戲玩家在游戲中有很大幫助，因此對玩家具有巨大的吸引力。近年來，網絡游戲愈來愈火爆，其市場規模增速一直保持在20%上下，2013年更是達到30%。2015年我國網絡游戲市場規模已達到1324.7億元人民幣，有分析預測2018年很有可能突破2000億元大關。在這么龐大的網絡游戲營業額之下，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游戲交易在進行。然而，網絡游戲公司在繳納自身營業稅的同時，并沒有為其旗下諸多游戲中虛擬物品的交易繳納稅款。同時，國家也沒有對這一龐大稅源實施有效征管，致使每天都有相當一部分的稅款在流失。由此，研究網絡游戲虛擬物品的交易與稅收，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網絡游戲虛擬物品具有客觀性、商品性、依附性、時效性、合法性等特點；其交易一般分為三種方式，即玩家與游戲中NPC間交易、玩家與運營商間交易、玩家與玩家間交易。玩家可以通過任務領取、怪物掉落、商店購買等方式與游戲NPC交易。運營商則會通過自己的商城向玩家售賣一些在游戲中通過正常渠道無法獲得的虛擬物品以賺取利潤。玩家與玩家則可以在線上或者線下，通過乞求、贈與、分配、第三方支付平臺、游戲論壇等方式或渠道進行交易。

一、征收網絡游戲虛擬物品交易稅對社會經濟具有積極影響

第一，有利于增加國家財政收入。相對于我國網絡游戲超千億元的市場規模和超億個注冊玩家龐大交易量的火爆現實與未來，我國對于虛擬物品交易征稅的相關法律規定才剛剛起步，目前只有2008年出臺的《虛擬貨幣交易稅征稅細則》提到了應當對虛擬貨幣的轉讓征稅，而且對于不能提供有效收入證明的情況只用征收3%的稅款。這顯然不夠。

第二，有利于維護國家的征稅權利。虛擬物品交易依托的是互聯網產業，本質上是全球化的交易模式。中國玩家在游戲中的裝備可以交易給其他國家和地區的玩家，反之亦然。這種新興的交易模式有著無國界化、交易匿名化、支付方式多樣化等一系列特點，傳統的稅法途徑想界定交易主體所在地點以及應當使得采納何種方式征稅變得較為困難。征稅主權問題已顯得十分重要。

第三，體現稅收面前人人平等。稅收的公平性體現在橫向公平和縱向公平上。前者指在同一收入水準中，不同的納稅人所繳納的稅款應當相同；而后者則指對于收入或是納稅水平不同的人群而言，應當采用不同的稅收等級。虛擬物品交易本身未被列入納稅體系當中，相對于其他納稅人并不公平。

第四，有利于促進網絡游戲行業健康發展。國家對某一樣事物進行征稅，也是變相地保護這一交易的合法性。虛擬物品因為沒有相關的征稅規定，各種違法事件屢見不鮮。如果虛擬物品交易能夠納入稅收正軌，相應的也會受到稅法保護。

二、征收虛擬物品交易稅存在的困境

第一，從收益角度講，對一件物品征稅首先要國家確保該項物品擁有者的權利。我國法律尚未明確網絡虛擬物品的法律屬性，那么對于這樣一個沒有享受到國家相關政策福利的產業，其納稅一事也無從談起。

第二，從效率角度講，為盡量減少稅收過程對經濟活動本身的影響，以及以最小成本獲取最大的稅收收入，稅收政策都應盡量簡化步驟，減收費用以及成本，提高運轉效率。在網絡虛擬物品交易中，交易主體雙方無需到稅務機關進行登記，虛擬物品本身又可以在游戲中直接進行交易，這種行為已經繞過了稅收渠道，令稅務機關無從下手。這種小數額大數量的交易方式，相較于傳統貿易模式的大數額小數量，更加隱蔽與難以監管。

第三，從合法性角度講，稅法有一項基本原則即稅收法定原則，即由立法者決定全部稅收問題。如果沒有相應法律作為前提，則政府無權征稅，公民也沒有納稅的義務。對于網絡虛擬物品，我國現在尚未出臺一套完整的針對虛擬物品相關交易的法律法規。而只有在對現行稅法作出修改或是確立新的法律之后，才能合理合法地對于這一新興行業征收稅款。

第四，從稅收征管角度講，辦理稅務登記的前提條件是進行工商登記。相關法律并沒有強制要求網絡虛擬物品交易的雙方辦理工商登記，虛擬物品交易納稅便也無從談起。此外，互聯網時代玩家的IP地址可隨意更替，相對于此，稅收檢查手段則較為落后，稅收機關如果沒有相關專業從業人員及手段，將很難根據IP地址判定具體納稅人員。而且，相較于傳統行業，虛擬物品交易的交易憑證也難以獲取。傳統貿易模式一般采用紙質發票作為憑證；虛擬物品交易中紙質發票被電子數據替代，容易改動甚至抹除，同時，互聯網模糊了省市間、區域間甚至國家間的界限，使電子發票的征稅方鑒定也變得更加困難。

三、對策建議

第一，盡快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在國家對某項事物征稅之前，首先要對其合法性進行保護。網絡虛擬物品作為一種新興的概念性物品，其法律屬性尚在界定的過程中，缺乏相關明確規定。國家稅務總局曾發布過有關文件，如《關于加強網絡游戲虛擬貨幣管理工作的通知》《關于個人通過網絡買賣虛擬貨幣取得收入征收個人所得稅問題的批復》等。其中，詳細規定了如果在游戲中進行“低買高賣”的行為，那么必須按照“財產轉移所得”繳納個人所得稅；但是，因為納稅主體模糊、適用稅種不確定，以及相關交易憑證機制不完善，這些文件未能得到有效應用。因此，網絡虛擬物品交易征稅的根本保證是盡快完善立法。

第二，加強對交易平臺的監管。隨著電子商務的發展，一些大的交易平臺已經開始向稅務機關繳稅。但是，還有很多小型交易平臺一直隱匿于灰色地帶，不僅不納稅，其還從事非法的虛擬物品買賣活動。要實現對虛擬物品交易依法開展征稅活動，就必須監管好這些“灰色地帶”。

第三，大力推行電子發票。互聯網時代紙質發票的局限性，導致電子發票產生。買家賣家進行虛擬物品交易，以電子發票作為憑證，這樣無論是追責賠償還是征稅，都有據可依，不僅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護消費者權益，而且可以有效維護國家稅收收入。現在這一關鍵性的系統尚未建立，因此網絡游戲虛擬物品交易偷稅漏稅嚴重。只有建立起強硬且完備的電子發票框架，聯系銀行、電商和稅務機關，才能有效解決上述問題。

第四，建立虛擬物品評估機制。網絡游戲虛擬物品的價值評估對于其交易征稅提出了巨大挑戰。在網絡游戲中，虛擬物品的定價分為兩類：一是根據玩家間供求關系不斷波動的物價，二是商城中出售的物品由運營商直接定價。因這兩種定價價格波動過大，難以斷定成本，難以作為評估體系。因此，應制定一套獨立的系統，對虛擬物品價值進行合理評估，從而構成對其征稅的會計基礎。

第五，明確相關交易方的責任與義務。在健全健康的網絡游戲虛擬物品征稅體系中，運營商和玩家應當各自履行義務，完成自己的使命。運營商應當保持良好態度，保護玩家的賬號安全，維護游戲系統的穩定性，不隨意處置玩家的私人資產。玩家應當按照游戲的設定進行游戲，不使用違反游戲規定的腳本外掛等設備損害游戲公司利益。只有二者都認清自己的位置，才能推動虛擬物品交易的正常征稅。

總的來說，我國網絡游戲虛擬物品交易體系相比于國外尚未成熟。隨著互聯網及互聯網經濟的更快發展，虛擬物品的數量和種類會有更大提升，如不盡早做好準備，國家的財政損失將越來越多。因此，應著眼于這一產業規范之后對我國經濟所能帶來的積極影響，深化研究，做好各項工作。

（作者單位：漯河市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