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玩命愛過的姑娘”：今夜我飛巴黎當面說分手

珠珠

宋小君，青年作家、編劇，他的新作《玩命愛一個姑娘》在各大網(wǎng)絡平臺累計點擊過20億。寫盡了別人的玩命故事，來聽聽宋小君的玩命故事——

準備好淚流滿面的勇氣后，終于出發(fā)。

2013年12月17日中午，風塵仆仆的宋小君抵達巴黎的戴高樂機場，在辦理入境手續(xù)時，被法國警察截留，因為攜帶了兩個奇怪的超大號行李箱：一箱老干媽風味醬、一箱ABC牌衛(wèi)生巾，涉嫌走私。

這是宋小君第一次出國，他用蹩腳的英語反復解釋那都是自用品，才被放行。出了機場，夜幕已初臨，宋小君馬不停蹄趕往一個地點——那兒是箱子里的中國特產(chǎn)要展開的地方！那兒是宋小君的前女友、他稱為茉莉的姑娘在法國留學的租住地……

宋小君1986年生于山東青島，2006年考上煙臺大學文經(jīng)學院，茉莉和他是同班同學，山西人。茉莉的美是大家公認的，C罩杯、大長腿、黑長直發(fā)、蘿莉臉，幾乎所有男生都將茉莉奉為女神，獨獨宋小君認定茉莉是那種特別俗艷的女孩，還給她取了個外號——“大驢臉”。外號傳到茉莉那兒，茉莉怒了，必須要教訓一下這種蹬鼻子上臉的毛頭小子！

一天中午，宋小君和室友打完籃球，正光著膀子往寢室走，茉莉半路殺出，截住宋小君，指著宋小君的鼻子質(zhì)問道：“你說誰是大驢臉？”

宋小君從沒這么近與茉莉正面交鋒過，蒙了！還不等他回過神，幾個室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的運動褲拉到了腿彎……

宋小君羞得臉通紅，茉莉在室友們的哈哈大笑中奪路而逃。從此，宋小君再也不敢叫茉莉“大驢臉”，也無法正常面對她。然而，茉莉從此殺進了宋小君的心里、夢里。

兩個多月后，系里組織爬山活動，宋小君和茉莉都在荒野里找方便的地方時，再次“浪漫”邂逅，茉莉笑得停不下來。笑聲打破了尷尬與距離，茉莉說：“長這么大，人人都夸我漂亮，你是第一個敢給我取外號的男生。”宋小君和茉莉默默地跟在大隊伍后面，迎面一個陡峭的上坡，宋小君自然而然地牽住了茉莉的手……打那以后，兩人常常相約著一起去自習室、圖書館、食堂、操場。

茉莉是宋小君的初戀，宋小君生命中大部分的第一次都是和茉莉一起做的，第一次給女生買酸奶，第一次在女生寢室樓下長久地逗留，第一次在操場上接吻，第一次拽著茉莉的手像私奔夫婦一樣買廉價的紅眼航班去完全陌生的海邊城市看日出。第一次一起窮游，錢花光了，黃昏微涼的風里，宋小君敞開夾克把茉莉摟在臂彎里，像落難夫妻似的在荒郊的馬路牙子邊攔到一輛運煤車，蹲在后面車兜里睡著了，醒來時雙雙都成了黑乎乎的大花臉……

都說在感情世界里，女孩比男孩早熟，隨著兩人交往的深入，宋小君切切實實體會到了。茉莉早早地就開始籌劃兩人的未來，她說：“將來，我們要一起考研去北京，最好是考進同一所學校，要不然就在我們兩個的學校中間租一間房子，當作我們的家……”

每次長假結束前一天晚上，茉莉總是會很不開心，說：“不喜歡分開。”

宋小君不假思索地說：“分開幾天而已，有什么好難過的？”直到多年以后，宋小君才懂得茉莉的深情與嬌嗔。

大三初冬，一次宋小君要去北京參加一個大學學生會聯(lián)盟組織舉行的年會，天很冷，茉莉堅持把宋小君送到了火車站，茉莉說：“每一次別離都很重要，要像每一次重逢一樣用心對待。”進站前，宋小君興高采烈地給茉莉大講雄韜偉略，茉莉卻說：“男人野心太大，留給女人的位置就不多了。”宋小君覺得茉莉不理解他，男人怎么能沒有野心呢？其實茉莉早早地懂得現(xiàn)實對愛情的摧殘。

大概男孩總情愿沉溺當下，而女孩總愛幻想明天。若是茉莉如宋小君所愿更沒心沒肺一點，如今他們是不是還在一起，深愛著對方，像開始時那樣？

可惜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久違了，我的姑娘，“我到了，在你家樓下拐角處的咖啡館。”

在流光溢彩的巴黎市中心的街景里穿梭了半個小時，宋小君終于抵達了目的地——那家咖啡館，茉莉曾無數(shù)次跟他在電話里描述過的地方。

宋小君找了個靠窗、又看得見咖啡館正門的位置，落座的那一刻，心止不住地跳了出來，仿佛花了半個世紀，宋小君才把沾滿巴黎塵埃的心撿了起來，對著手機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過消息的茉莉的微信頭像語音留言說：“我到了，在你家樓下拐角處的咖啡館。”不久，茉莉又驚又怕又懷疑又欣喜地走進了咖啡館，愣了好一會，才在宋小君對面坐下。

這一刻，距離茉莉和宋小君分手719天，距離上一次宋小君在機場擁別茉莉1243天！四目相對，茉莉的眼淚已滑落腮邊，而把眼淚提前留給了巴黎夜色的宋小君的臉上則掛起了標志性的傻笑……

大四，考研臨近，宋小君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幫茉莉在網(wǎng)上報名失敗了！反而是茉莉安慰他：“沒事，大不了你去北京念書，我去北京工作就是了。”最終，茉莉的姐姐建議茉莉去法國留學，因為姐姐就是法國海歸。茉莉不想離開宋小君，因為一別可能就是三年，宋小君抱著她說：“我等著你！”

宋小君陪茉莉一起復習雅思，遞交資料，準備簽證。茉莉拿到巴黎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宋小君考研失敗了，拿到了北京一家出版公司的offer。

2010年7月19日，首都國際機場，宋小君送茉莉離開，茉莉哭得情緒失控。宋小君安慰說：“我攢夠了錢，就去看你，等著我。”

茉莉到巴黎后，為了省錢，租下了一戶人家的閣樓，僅夠棲身。宋小君也在北京安頓下來，群租，房間不到十平米，進門就是床，出門就對著廁所。

兩人相隔近萬公里，只能靠著QQ視頻和電話訴說思念。北京和巴黎相隔時差六個小時，每次通話，要么就是宋小君要睡了，要么就是茉莉已經(jīng)睡了。

剛到巴黎的茉莉，語言還不通暢，生活不便利，課業(yè)繁重，沒有朋友，幾乎崩潰。她吃不慣西餐，中國超市里的食材很貴，連合適的炊具都沒有，常常搗鼓半天，做出一堆不能吃的黑暗料理，茉莉抱怨說：“想吃老干媽拌飯快想瘋了！這里也沒有我愛用的ABC姨媽巾，抓狂！”宋小君愛莫能助。

茉莉的家庭條件本來不錯，但她孝順又好強，想到姐姐才留學回來她又緊接著留學，對于父母來說是不小的開銷，于是她努力勤工儉學，同時絕口不提多久才能回國的事。每一天，茉莉回到小閣樓里都是精疲力竭的，但總是對宋小君說：“一天撐到晚，聽聽你的聲音就不累了。”

苦撐了半年后，茉莉越來越想念宋小君，她在電話里告訴他：“法國鼓勵男女同居，情侶租房子政府有一半的補貼，你快來巴黎！”

那時的宋小君在一家出版公司做出版編輯，提成制，職場新人幾乎拿不到提成，月工資3500塊，除去房租生活費，所剩無幾。

宋小君徹夜輾轉難眠，他偷偷查了從北京往返一趟巴黎的機票錢，大致預算了其它開銷后，沉默了，曾經(jīng)年少爛漫夸下的海口原來這樣不堪一擊。宋小君開始有計劃地給各大文學平臺寫稿，玩命地接項目，幾乎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才下班。

又一次，茉莉在電話里跟宋小君哭訴：“晚上有個陌生男人跟了我一路，我七拐八拐地跑著回到家，嚇得內(nèi)衣都汗?jié)窳恕！彼涡【中奶塾肿载煟魏吻樵挾际菑U話，他連保護自己的女孩都做不到。

曾經(jīng)的宋小君在茉莉眼里是無所不能的，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可以摘來，來巴黎這樣的事他也一定可以做到吧！茉莉總是問宋小君：“你到底什么時候來看我？”宋小君總是說：“快了，快了。”

2011年春，宋小君終于出了自己的第一本散文集，寫的是納蘭容若的詞傳，叫《納蘭容若的詩詞與情愛》。那個春天，茉莉參加了一個聚會，很晚歸家，醉得一塌糊涂，打電話給宋小君，一句話不說，只是哭。電話這頭的宋小君癱軟在地上，也任眼淚無聲地蔓延。從2011年夏開始，茉莉和宋小君的通話，從一天無數(shù)次，慢慢變成每周一兩次。

2011年秋，《納蘭容若的詩詞與情愛》給宋小君帶來了兩萬多元的“巨額”稿費收入，去巴黎的路費夠了。他興奮地告訴茉莉：“我馬上就要來巴黎看你了！這一次是真的！”

可是，宋小君萬萬沒有想到，他的簽證卻被拒了！他這才知道，重逢是多么需要現(xiàn)實成全的事情：除了路費，還要拿簽證，還要湊到兩個人都合適的時間。茉莉滿心期待著宋小君的到來，可是宋小君再也不敢給出答案！

烈焰燃盡！為你，我把最美的余煙帶去巴黎。

再后來，兩人的故事濃縮成了三句話：歲月靜好，他努力工作，她努力讀書。再后來，2011年12月28日，茉莉給宋小君發(fā)了一封郵件，只有一行字：“我想我們的生活越來越遠了，分手吧。”郵件跳出來，宋小君嚎啕大哭，把同事們都嚇了一跳。

宋小君完全想不通，他依然清晰地記得，茉莉說過：“將來，我們要親手建造我們的家。”他們一起去過那么多美麗的景點，在每一個名勝古跡前，茉莉都要拍兩人親嘴兒的照片，她說過：“將來，你來巴黎，我們一定要在埃菲爾鐵塔前親嘴自拍。以后，即便老了，不能遠行了，只要每一次在明信片、電視、電影里看到這個地兒，心里會很甜蜜。”宋小君不止一次地找茉莉聊過天，挽回過，但茉莉更多的是勸他：“放下，忘掉就好了。”

茉莉的離開抽空了青澀歲月里的全部熱望。宋小君只有玩命地工作，才沒時間難過，寫作，掙錢，提升自己，被現(xiàn)實打敗的半熟青年靠著自尊心硬撐，如果混不好，將來若與茉莉街頭偶遇，會更沒臉。一年里，宋小君完全沒心思和別的女孩接觸，覺得累。每一次在街頭偶然看到和巴黎有關的字眼、圖片，宋小君的心還是閃動著難以磨滅的惦記。

這一年里，宋小君寫了很多有關愛情的文字，也寫下了對茉莉和巴黎的反思：“愛情經(jīng)不起長久分別的消耗，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陪伴在一段感情里很重要。不能陪伴，必須放手。”

2013年的春節(jié)期間，茉莉難得回國看望父母，打電話約宋小君見面。宋小君考慮再三，拒絕了。茉莉問：“為什么？你不能來，我最終明白了你的難處，現(xiàn)在我用盡力氣來見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宋小君胡亂回答道：“我花了一年多才不難過了，我怕再見到你，就前功盡棄。”

2013年，宋小君的事業(yè)上有了起色，他的網(wǎng)絡小說《一男三女合租記》成為豆瓣史上最火帖，連載期間一度引發(fā)網(wǎng)絡癱瘓，隨后湖南衛(wèi)視找到宋小君，請他擔任編劇將該作品改編成電視劇。

一朝成名天下知，宋小君的約稿越來越多。但巴黎還是重重地堵在宋小君的心里，“去巴黎吧”在腦子里反復回旋，就像強迫癥一樣。

好朋友們都勸宋小君：“算了，都這么長時間了，別去了，浪費錢干嗎？”

可是他明明答應過她去巴黎看她，還沒做到就滄海桑田的遺憾何嘗不是亂箭穿心？

在茉莉離開1243天后，宋小君終于拿到了去法國的簽證，毫不猶豫把銀行卡里的近十萬塊全部兌換成歐元，把年假全部請光，倔強地出發(fā)了……

看著從天而降的宋小君，茉莉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宋小君原以為，他會痛哭流涕，會絮絮叨叨，會埋怨，歷數(shù)回憶與質(zhì)問，結果都沒有，在兩人的對望里，彼此好像把什么都說完了。

宋小君把行李箱里帶的東西給茉莉展示。茉莉感動得語無倫次：“你跑這么遠，就是為了給我送這些？”

宋小君笑：“我是來跟你當面說分手的。”

茉莉呆住。宋小君說：“分手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當面說的，不是嗎？”茉莉再次哽咽了。

時間不早了，臨別，宋小君送茉莉回住處，兩人在茉莉樓下停住。茉莉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說：“他……在上面，我就不請你進去了。”千言萬語化作了最后一個溫暖的抱抱，宋小君轉身，茉莉淚別。

幾分鐘后，已站在馬路對面的宋小君，遠遠地看著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下樓，搬起兩個箱子，和一步三回頭的茉莉走了上去。宋小君釋懷了，從北京到巴黎，浩瀚萬里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承諾，跋涉輾轉，親手為這段往事畫上圓滿的句號。

后來，茉莉留在了巴黎。后來，宋小君成為了全新的自己。《一男三女合租記》改編成49集電視劇《深圳合租記》，于2014年7月湖南衛(wèi)視播出，多次位居收視率之首。2015年，宋小君和兩個好友成立上海夢生影視公司。

2016年，《玩命愛一個姑娘》重磅炸出，主打故事被改編成話劇，演出近100場，場場爆滿，還斬獲“2016年度北京戲劇新勢力最佳原創(chuàng)作品”獎。

2016年5月，萬達影視將書中五個故事的版權收入囊中，著手開發(fā)“玩命愛”系列都市愛情電影，宋小君成為年度最火IP孵化者之一。

編輯/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