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官僚特權階層形成的原因及啟示

【摘要】：物必自腐，然后蟲生。官僚特權階層根植在蘇聯體制中，不斷侵蝕這個體制，是蘇聯社會主義中難以根除的頑疾并最終導致蘇聯亡黨亡國。本文著重對蘇聯官僚特權階層形成的原因做了梳理，認為有三大方面因素，分別是蘇聯始終沒有找到真正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政策路線、斯大林體制的弊端以及官僚的主體性根源。文章后半部分闡述了蘇聯官僚特權階層對我們當代發展、鞏固社會主義制度的啟示。

【關鍵詞】：官僚特權階層；斯大林體制；人事任命；蘇聯劇變；

一、蘇聯官僚特權階層形成的原因

（一）蘇聯始終沒能提出真正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政策路線

十月革命后，列寧沒有來得及思考出更好的方式解決蘇聯政權面臨的國內外武裝干涉的嚴峻形勢，采取了戰時共產主義政策，滋生了官僚主義的萌芽。由戰時共產主義政策向新經濟政策的過渡，展現了列寧對歷史新階段的再思考，但當人民剛剛嘗到甜頭的時候，已被斯大林模式所扼殺。斯大林上臺后，以“國家發展”概念偷換“捍衛社會主義”概念，社會主義的生存不知不覺地被黨的生存所替換。[1]。斯大林強調運用集權力量壯大國家實力，使蘇聯成為強大的社會主義工業化國家。這嚴重損害了人民群眾尤其是農民的利益。

斯大林時期，把加強國有化程度視作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規定，并借此加以鞏固社會主義制度。生產資料所有權與占有權不斷分離，勞動群眾的主體性被隱藏，官僚特權階層逐漸形成。到了勃列日涅夫時期，企圖通過商品貨幣關系進行經濟改革，從而給了官僚特權階層以極大的誘惑，就連勃列日涅夫自己都開始默許國家中以權謀私的現象，說道：“靠工資誰也活不了。”[2]

（二）斯大林體制的弊端

可以說，斯大林體制是蘇聯官僚特權階層形成的直接誘因。斯大林體制的弊端主要有兩個特性，分別是壟斷性和封閉性。

壟斷性是指高度集中的行政管理模式，在這種模式下的權利結構呈金字塔形，處在最上面的是掌握了無限權利的斯大林。蘇聯采取自上而下的選舉制，官員的任用不是通過選舉而產生，而是上級直接任命，實際上是終身任職。大部分官員的人用是由斯大林親信控制的組織分配部決定的。斯大林本人空著至第一號、第二號名冊，甚至曹總第三號名冊。中央書記處一方面給個省書記處推薦候選人，另一方面還給中央組織局推薦候選人，這樣，以斯大林為首的書記處就掌握了全國各級主要領導人的任命權。

赫魯曉夫時期，對干部任用制度進行了改革，對官僚特權階層進行了整治。由于沒有從根本上改變斯大林體制，觸及到了特定利益群體的利益，因此遭到強烈的反對。在勃列日涅夫時期，高度集中的政治體制進一步加強。盡管勃列日涅夫上臺后對赫魯曉夫后期的個人專斷進行了調整，即采取“三駕馬車”的方式---黨、政、蘇維埃的最高領導人分別由三個人擔任，進行集體領導。然而，隨著勃列日涅夫地位的鞏固，“三駕馬車”逐漸被勃“一人掌陀”。社會風氣不斷腐化，官僚特權階層的發展勢頭愈發猖獗。

封閉性是指蘇聯政治體制中單一的人員流動渠道和人員流動方向。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下，“忠誠度”成為官員任用的重要標準。一個正確的、進行合理分工的選拔、撤換制度未能建立起來。終身制不僅使蘇聯的人事任命缺乏活力，稟賦才華和具有較強工作能力的人很難收到器重，而且使整個社會人力資源流動放緩。另外，封閉性使得有效的監督機制難以形成，群眾監督體系形同虛設。權利濫用現象無法有效制止，官僚特權階層進一步牢固、強大甚至僵化，民主化程度大大降低。這種通過培養指定接班人進行黨政班子自我延續的委任制度，促成了一個官官相擁的復雜關系網，而這一網絡已經被賦予“組織性”，形成了一個與群眾利益絕緣的“利益共同體”。

（三）主體因素

官僚階層不等同于官僚特權階層，但是前者為后者提供了主體性來源。十月革命后，蘇聯內部領導人和黨員以革命者的身份進行社會主義道路的探索和建設。二戰結束后，尤其是冷戰時代的蘇攻美守時期，蘇聯加大力度促進經濟發展，提高軍事裝備能力，技術、管理精英被大量引入領導干部隊伍，促成了由“老革命近衛軍”向“管理階級”自我認同的轉變。與十月革命前投身革命的老一代革命者不同，新一代的管理人才的文化水平、職業水平較高，大部分接受了西方高等教育，并切身感受過舒適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缺失了對社會主義的狂熱信仰。戈爾巴喬夫時期官僚特權階層已經不排斥西方社會精英，并與他們同流合污，集體背叛社會主義。

總之，蘇聯的官僚特權階層是在高度個人集權、封閉的、缺乏民主的體制下形成并發展壯大的。它是一個具有無限權利、欲壑難填的社會階層。為了維護統治，強化國家機器，官僚特權階層誤導了蘇聯經濟發展的方向，不斷提高非生產性基金的比例，阻礙了新科技的發展。

二、蘇聯官僚特權階層的發展演變對我們的啟示

蘇聯的官僚特權階層破壞了社會公正，阻礙了社會的正常發展，降低了公權力的公信度，消弱了蘇共的社會威望，降低了組織優勢，消弱了蘇聯共產黨的執政基礎。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蘇聯官僚特權階層的存在及其自我演變最終導致了蘇聯亡國亡黨。[]因此，很有必要從蘇聯失敗的教訓中汲取經驗，防微杜漸。

（一）充分認識官僚特權階層的隱秘性

蘇聯官僚特權階層的隱秘性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官僚特權階層為維護自身既得利益，往往披著“合法”外衣，利用職務便利為己謀私，甚至在外衣的掩護下集體腐敗。具有很大程度上的藏匿性和迷惑性；另一方面，蘇聯的官僚特權階層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會根據權力、利益的轉移而變動，而這種變動不易被人發覺。

（二）完善監督機制

沒有形成有效的監督體系是蘇聯權力運行的一大缺陷，為官僚特權主義的滋生提供了溫床。一套有效的監督體系可以分為三個層面，第一，上級下級之間的相互監督；第二，平級之間的監督；第三，組織外部對組織內部的監督。前兩者可以統稱為組織內部的自我監督。事實證明，蘇聯除了組織內部監督十分發達外，外部監督相當薄弱。即便是內部監督機制發達，那也只是形同虛設，級別越高，所受的監督力度越小，越容易引發官僚特權階層。

陽光是最好的防腐劑，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健全權力運行的監督機制，才能從根本上杜絕權力濫用、腐敗滋生的土壤。一方面，加強黨內監督和法律監督，如果政府內部對城管系統實施有效監督；另一方面，加強人民監督和輿論監督，創造條件讓人民監督政府。

三、結語

正如羅伯特·米歇爾斯在所說：“社會主義仍面臨著管理問題和民主問題。如果社會主義者仍將革命與社會變遷之間的關系簡單化，那么，社會主義革命將最終導致一種打著社會主義旗號，并由那些狡詐的善弄權術的領袖們主導下的專政......這打來的不是社會結構的真正改變，也不是社會主義的勝利，而是社會主義者的勝利。”但是，我們必須清楚地認識到，蘇聯的官僚特權階層主要是由于斯大林模式的弊端造成的。在我看來，自列寧以后，蘇聯就沒有真正的政治家，或者說蘇聯后期的領導人根本不知道社會主義到底是什么，更沒有形成一套切實可行的執政理念。因此，官僚特權階層的形成與社會主義制度并無本質的、必然的聯系。我們必須發揚民主集中制原則，轉變政府職能，完善監督體系，規范權力運行。

注釋：

[1]季正矩：《腐敗與蘇共垮臺》，載《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00年第4期，第56-58頁。

[2]黃宗良：《官僚特權階層問題與社會的命運》，載國際政治研究》，2002年第1期，第12-13頁。

參考文獻：

[1]王長江：《蘇共：一個大當衰落的啟示》，[M]，河南：河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81-287頁。

[2]劉克明：論蘇聯共產黨的官僚特權階層，[J]，俄羅斯中亞問題研究，2007（3）：8。

[3]郭春生：蘇聯特權階層形成的原因及影響，[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03（5）：18。

[4]季正矩：腐敗與蘇共垮臺，[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00（4）：56-58。

[5]郭春生：蘇聯解體的原因，[J]當代思潮，2000（5）：30-35。

[6]鮑里斯·麥斯那：《蘇聯的社會變革--=俄國走向工業社會的道路》，[M]江蘇：江蘇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367-34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