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我國消費信貸快速增長,信用卡發卡量和交易量顯著增加,民間借貸比較活躍,互聯網金融迅速發展,這為債務催收行業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市場空間。本文是就近日網絡熱議的“辱母殺人案”中的催收問題發表的個人見解。
【關鍵詞】:債務催收;立法模式;辱母殺人
在本案中,蘇銀霞遭受到暴力催債。由社會閑散人員組成的10多人的催債隊伍多次騷擾蘇銀霞的工廠,辱罵、毆打。隨著催債的手段升級,蘇銀霞和兒子于歡被帶到公司接待室,連同一名職工,11名催債人員圍堵并控制著他們三人。期間,催債人員用不堪入耳的羞辱性話語辱罵蘇銀霞,并脫下于歡的鞋子捂在他母親嘴上;甚至故意將煙灰彈到蘇銀霞的胸口。更令人發指的是,催債人員杜志浩脫下褲子,侮辱蘇銀霞,令于歡瀕臨崩潰。
雖然警方曾過來,但僅說了句,要債可以,但不可以打人后就離開了。
最終,于歡精神崩潰,拔刀刺傷四人,最終一人死亡。2人重傷,1人輕傷。
許多人問為什么警察不怎么管。實際上根據公安部《關于嚴禁公安機關插手經濟糾紛違法抓人的通知》(公通字【1992】50號,1992年4月25日),地方公安機關在高利貸催收過程中,只要沒有發生違法犯罪行為,警察是不插手的,這也導致了消極治理,一些地方公安機關對高利貸催收中可能產生的影響治安的行為警惕性不強。本來這個文件出發點是禁止公安幫忙討債,結果卻為討債開了個口子。警察也有自己的苦衷,尤其是涉及到民事債務糾紛,警察權力究竟如何介入,這個尺度一直是比較難以把握的。公權力在當事各方尚未形成合意的情況下,是否應放棄對社會糾紛的介入和監督,這也是一個值得我們討論的地方。但是我今天暫時不討論這個,我來跟大家就催收談談我的看法。
近幾年來由高利貸引發的各類刑事案件超400件,其中不乏追討高利貸最終引發致人傷亡的極端事件,涉及罪名達十多個,非法拘禁罪頻現。在一些縣城和地級市,高利貸以及暴力催債似乎已經成為商業生態的一部分,被小微企業主和公權力機構默認為理所當然。
公開資料顯示,作為金融市場和信貸市場不斷發展成熟的時代產物,中國債務催收行業自誕生生之日起,便如雨后春筍之勢迅速發展。據不完全統計,目前我國從事第三方債務催收的法人單位數量已有2000-3000家之多,專門從事債務催收的工作人員也有近30萬人左右。尤其是近些年來,債務催收行業中頻有侵犯個人信息的犯罪事件見諸報端,“暴力性”“非法性”“騷擾性”催收行為更是屢見不鮮。因受傳統觀念的影響,飽受污名的債務催收行業似乎已同黑道或暴力畫上等號。如此一來,使得不少合法規范的債務催收公司無端承受“莫須有”之罪。
因此我認為:既然催收已經正在逐漸向一個行業化發展的趨勢,一個最好的規制辦法就是承認其存在的合法性,并為其界定恰當的行為邊界。環顧法制發達的歐美諸國,皆已構建成熟完備的債務催收法制,以此引領和保障債務催收行業的有序發展,其債務催收行業亦是欣欣向榮,久盛不衰。
美國早在1939年就已成立債務催收的行業協會——美國國際信用與催收協會(ACAinternational),并由該協會推動制定頒布了聯邦法律《公平債務催收作業法》(FDCPA)。此法的立法目的在于規范第三方債務催收人的催收行為,禁止債務催收人以騷擾、侮辱、欺詐、脅迫及其他不公平的行為方式為債權人向債務人催收債務,以此保護債務人之名譽、信用、隱私等人格權益。
此外,通過設立行業準入門檻和催收人員任職資格,還可確保使用公平催收行為的債務催收公司不會處于不利的市場競爭地位,促進債務催收行業的有序競爭。我們要想認可他成為一個合法的、公開的行業,必然要讓他受到來自多方的有效約束,其中并不只是行政部門(比如警察執法)的監管,事后的司法訴訟、媒體的監督和行業的自律都是可期待的。同時,一些公司化的催收服務提供者,也很有必要去對催收員的行為進行嚴格約束,這是公司出于對其品牌社會形象維護的考慮(不是為了做一錘子買賣)。而目前,我國沒有實質意義和形式意義上專門的債務催收法律規范,只在《憲法》、《刑法》、《民法通則》、《物權法》、《侵權責任法》、《治安管理處罰法》等法律法規中明確保護公民(自然人)的人身權利和財產權利,債務催收過程中侵犯債務人相關權益的行為將承擔民事責任、行政責任乃至刑事責任。
要知道,當一個事實上存在的行業由于沒有合法性的認可而游走于灰色地帶的時候,這會導致行業從業者本身行為的扭曲,而一旦與黑惡勢力合流,那更是后果不堪設想。所以說,因為催債而引發暴力脅迫行為,這并不是私力救濟機制本身的問題,而是私力救濟機制被排除在國家法律之外而產生的消極后果。
我認為,債務催收行業發展是現代金融業發展的必然要求,國家應盡快完善不良資產管理行業的法律法規,對于企業來說,不良資產管理行業必須做好自律管理。根據<立法法》的規定,可以先由國務院根據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的授權決定現制定關于債務催收的行業法規,經過實踐檢驗,待制定法律的條件成熟時,國務院再及時提請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進行專門立法。
就其立法模式,可以同時吸收借鑒美國“催收行為規范”及日本“催收行業規范”的立法模式,將“行業規范”與“行為規范”模式集于我國債務催收法律之中。具體的立法細節方面,應就債務催收行業的催收主體、催收客體、行為規范、違法責任、行業監管等內容作出詳細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