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而刺耳的正義之“哨”

■文/林 鳴

嘹亮而刺耳的正義之“哨”

■文/林 鳴

從前水兵中有句俗語：“只有傻瓜和水手長才會吹哨子”。因為哨音凄厲刺耳，乍一聽能嚇一跳。現在，吹哨子很可能成為一種“職業”。所謂“吹哨人”制度（也叫“吹哨人法案”）最早出現于西方社會，就是知情人士的爆料制度。我們知道，知情人往往又是內部人，作為知情人能夠盡早發現問題，把“哨子”吹得震天響聲，不僅能最大程度曝光黑幕，還可以大幅度降低監管成本。這個狠招兒對違法亂紀的企業可起到堡壘從內部攻破的作用。

哨聲響起，鬼魅心驚。事實告訴人們，國外吹哨制度不僅在反腐領域成就斐然，用在股票市場、食品藥品監管也表現不俗。資料顯示，美國股市是公認的“最健康”的股市，其中重要原因是該國較早建立了“吹哨人制度”。按照規定，舉報人可以獲得涉案金額30%的獎勵。一經查實，造假者最多可被判處25年監禁。因而媒體表揚說，作為“吹哨人制度”的核心，重獎和重罰猶如功效強大的“洗潔精”，將市場之地洗刷得清清爽爽，令人放心。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前不久，北京市公布新版的《北京市食品藥品違法行為舉報獎勵辦法》。與兩年前頒布的舊版相比，新版辦法將消費者投訴明確排除在舉報獎勵范圍之外。同時，移送司法機關的舉報案件獎勵從最高5萬元增長到了最高10萬元。上海方面也不示弱，《上海市食品安全舉報獎勵辦法》已正式施行。根據該辦法，能提供被舉報人及其違法犯罪事實，舉報內容與查辦違法犯罪事實相符的，按照該案認定的貨值金額3%－6%給予獎勵。能提供違法犯罪案件線索，舉報內容與查辦違法犯罪事實結論基本相符的，按照該案認定的貨值金額2%－3%給予獎勵。舉報涉及的案件沒有貨值或者貨值金額無法計算，但是舉報情況屬實、案件影響較大或者行政處罰種類涉及責令停產停業、吊銷許可證，可以視情況給予200-2000元的獎勵。舉報人有特別重大貢獻的，獎勵額度可以不受上述限制，但最高原則上不超過30萬元。要我說，這就不少了。

近年來，國內食品藥品方面的問題層出不窮，公眾往往詬病監管方面過于疏漏。平心而論，以目前的執法力量，遠遠不足采取“人盯人”戰術，以應對巨量的食藥生產、流通和銷售中存在的弊病。實際上，一些領域的監管之所以問題頻出，除了監管力量自身的問題外，還和這些領域的特性有關系。食品藥品違法行為就像賣淫嫖娼、毒品犯罪、行賄受賄等違法犯罪領域，存在著一定的專業性和隱秘性。既沒有明顯的犯罪跡象，也不會過度吸引公眾注意力，因此較難發現。即使是專門的執法隊伍，也要經過復雜的調查取證、檢驗等程序才能確證。公眾注意到，北京市新出臺的獎勵辦法中，特意將一般消費者的投訴行為排除在外。這種規定的導向性很明顯，那就是鼓勵“內部人”或是“專業人士”舉報食品藥品的違法行為，這其實是在貼近西方的“吹哨人”制度。

以往的一些案例顯示，一些內部人的舉報，并不完全是出于物質激勵，還有可能是“內訌”、“良心發現”。但是，不管出發點是什么，其“終點”都是一樣的：蕩滌濁流，掃除污穢。在發達國家，“吹哨人制度”充滿正能量，不再是掩飾躲藏的形象，而是光明正大地享受物質、文明“雙豐收”,受到社會的尊重。因為公眾已形成基本共識：舉報不是告密，也不是簡單的私人恩怨，而是公民的職責。據了解，德國不多的腐敗案件，一半是當事人的“賢內助”吹的哨。在印度吹哨也相當“流行”。為了整治男性在公共場合隨地大小便的陋習，拉賈斯坦邦實行了一項措施：派志愿者上街巡邏，看到有人隨地大小便，就站在他后面猛吹哨子，以吸引路人注意，讓這家伙陷入窘狀。要問效果如何——那是相當的好啊。

不怕“嘟嘟”哨音四起，就怕周圍鴉雀無聲。現在有媒體臥底、線人舉報，群眾圍觀，越來越多有良知者也悄悄投入到揭黑打假的行列。實事求是地說，目前他們的處境并不樂觀，有的人甚至還有人身安全之憂。因而，針對“吹哨人”日益增多的現狀，需要有關部門制定出更周詳的激勵與保護政策，鼓勵人們勇于吹哨子，善于吹哨子。在正義的哨聲中，犯罪分子必定瑟瑟發抖，一個安全健康的消費環境即將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