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跨境資本流動的經濟效應
——基于空間計量視角的實證分析

孫 懿,瞿孝升,李 瓊,常 博

(中國人民銀行 南京分行,江蘇 南京 210004)

江蘇省跨境資本流動的經濟效應
——基于空間計量視角的實證分析

孫 懿,瞿孝升,李 瓊,常 博

(中國人民銀行 南京分行,江蘇 南京 210004)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和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的持續推進,我國與世界各國之間的經貿往來與合作日益密切,隨之而來的跨境資本流動規模不斷擴大,對國內經濟的影響日漸顯著。文章基于2015年江蘇省各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經濟發展和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經濟效益,利用空間計量方法研究了跨境資本的經濟效應。研究結果表明：江蘇省內大部分地區跨境資本流動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相關關系,即跨境資本的流動在部分地區之間具備趨同效應；不同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的空間效應更多地體現為誤差項(不確定因素)對相鄰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的影響；經濟發展程度和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經濟效益對本地區跨境資本流動均產生正向影響,但顯著性程度不同。

跨境資本； 經濟效應；空間計量

1 引 言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和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的持續推進,我國與世界各國之間的經貿往來與合作日益密切,隨之而來的跨境資本流動規模不斷擴大,對國內經濟的影響日漸顯著。就江蘇省而言,現與世界230多個國家或地區有貿易往來,80多個國家或地區在江蘇投資。當前,我國經常項目已實現完全可兌換,資本項目改革加速推進,跨境資本流動的渠道更加順暢,同時受境內外利差、匯差以及人民幣匯率等因素影響,跨境資本流動的不確定性進一步增強,對地區經濟的影響更加凸顯。跨境資本的流動一方面優化了資源配置,提升了資金使用效率,推動了地區經濟發展,尤其是促進了資金稀缺、經濟欠發達的蘇北地區發展；另一方面短期、過量、投機的跨境資本流動又對全省經濟金融安全與穩定帶來較大沖擊。因此,有必要深入分析跨境資本流動的空間經濟效應,充分發揮跨境資本對經濟發展的積極作用,并有效防范異常跨境資本帶來的潛在金融風險。

2 理論基礎及研究綜述

2.1 空間計量經濟學

Waldo Tobler(1970)認為：世間萬物均相互聯系,相近的事物關聯性更加緊密,即時間或空間上距離相近的兩個事物的狀態是相互關聯的,不能被認為是相互獨立的,且兩事物越是接近,它們狀態的相關性越強。Paelinck和Klaassen(1979)出版的《空間計量經濟學》,全面闡述了空間計量經濟學的研究對象、研究內容和基本模型,從而標志著一門新學科的誕生。Anselin(1988)將空間計量經濟學定義如下：“在區域科學模型的統計分析中,研究由空間引起的各種特征的一系列方法。”空間事物之間的關系可通過空間自相關和空間異質性加以反映,即空間自相關表明相鄰地區之間存在一定的關聯關系；空間異質性表明因空間位置的差異而造成的觀察行為不統一的現象。空間計量經濟學以上述理論為基礎,是處理截面數據或面板數據中的空間效應(spatial effect)、空間相關性(spatial dependence)與空間異質性(spatial heterogeneity)發展專門的建模、估計與統計檢驗方法,是現代微觀計量經濟學的一個分支。

2.2 相關文獻綜述

近年來,隨著空間計量經濟學理論和計量模型的日臻成熟,空間計量經濟學方法應用于多個領域的實證研究,如城市經濟學、區域經濟學、環境經濟學以及國際貿易等領域。許德友、梁琦(2011)以江蘇省52個縣域出口貿易為研究對象,通過構建空間滯后模型以及空間誤差模型,研究了2001—2008年間各縣域出口貿易的空間相關性。其實證結果表明,江蘇縣域的出口貿易整體上存在較強的空間相關性,且面積較大或經濟規模較大的縣域出口空間依賴性更加顯著。萬坤揚(2011)運用空間計量模型,研究了FDI對區域不同層次技術創新的知識溢出效應,其認為FDI對區域不同層次的技術創新促進作用甚微；對于相鄰地區,本地區技術創新具有正向外部性。魏浩、王宸(2011)研究結果表明,我國各地區對外貿易存在顯著的空間集聚效應,即東部和中西部地區分別具有強強集聚和弱弱集聚的“馬太效應”,東部和西部地區對外貿易存在顯著的空間效應,中部地區不明顯。杞如福(2014)以空間計量方法為線索,梳理了當前借助空間計量方法的對外貿易空間集聚和輻射效應的現有研究成果。

綜上所述,目前空間計量經濟學應用領域已較為廣泛,但借助空間經濟學思想,運用空間計量模型研究跨境資本流動對國內經濟影響的文獻較為少見。因此,本文擬以此為突破,基于空間視角研究江蘇省各地市跨境資本流動的經濟效應。

3 實證分析

3.1 樣本空間及指標數據

3.1.1 樣本空間說明

江蘇省按照行政區劃包含13地市(含省會),按地理位置可分為蘇南地區,即包括南京、無錫、常州、蘇州、鎮江；蘇中地區,包括南通、揚州、泰州；蘇北地區,包括徐州、連云港、淮安、鹽城、宿遷。同時,對上述地區依次編號為1，2，3，…，12，13。

3.1.2 指標數據

在實證分析中,本文選擇13個地區貿易項下及外商對華直接投資項下收支差額之和作為反映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的指標(Cross-border Capital)，為因變量；13個地區的生產總值(GDP)、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總額(Total Profits)作計量模型的自變量；指標數據選擇2015年度數據。

3.2 實證結果

3.2.1 空間相關性(Moran’s I)

首先,采用二進制規則確定空間權重矩陣的鄰接標準,如南京與常州、鎮江、揚州相鄰,則南京與上述三個地區的權重系數為1。空間權重矩陣如下：

根據莫蘭指數計算公式及行向標準化后的上述空間權重矩陣,測算出2015年江蘇省跨境資本流動的Moran’s I數值,如表1所示：

表1 2015年全省跨境資本流動空間相關系數

上述測算結果表明,在1%的顯著水平下,p值均明顯小于0.01,且莫蘭指數大于0,即2015年江蘇省各地區跨境資本流動在地理空間上存在明顯空間正向相關關系,反映跨境資本流動存在明顯的空間集群效應。進一步地,根據13個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的Moran’s I散點圖,發現有9個地區的Moran’s I散點落在第一、三象限內,表明了大部分地區跨境資本流動存在明顯的集聚效應。其中,位于第一象限的地區有無錫、蘇州、南通,呈現出“高-高集聚”效應,表明上述地區跨境資本流動規模較大,且對周邊地區的正向帶動作用較大、輻射效應較強；位于第三象限的地區有揚州、徐州、連云港、淮安、鹽城、宿遷,呈現出“低-低集聚”效應,表明上述地區跨境資本流動規模較小,且對周邊地區的負向帶動作用較大、輻射效應較強。

3.2.2 空間計量模型

基于2015年因變量及各自變量數據,空間滯后模型及空間誤差模型參數估計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考慮空間效益的SLM和SEM參數估計結果(2015)

參數估計結果顯示,空間誤差模型擬合效果優于空間滯后模型,說明了相鄰區域經濟發展和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經濟效益關于跨境資本流動誤差的沖擊對本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的規模產生影響。2015年全省生產總值對跨境資本流動產生正向促進作用,即本地區生產總值提高1億元,促進跨境資本流動規模擴大0.32億美元；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總額對跨境資本流動同樣產生正向影響,但統計顯著性檢驗未通過；從空間效應看,相鄰地區跨境資本流動沖擊變動增加1億美元,將導致本地區跨境資本流動規模下降0.18億美元。

4 主要結論及建議

一是江蘇省內大部分地區跨境資本流動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相關關系,即跨境資本在部分地區之間具備趨同效應。其中,無錫、蘇州、南通三個地區 “強強聯合”,共同構成了跨境資本流動的較為活躍區域；而以蘇北為主的地區 “弱弱聯合”,共同構成了跨境資本流動的相對沉寂區域。二是不同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的空間效應更多地體現為誤差項(不確定因素)對相鄰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的影響,即跨境資本的異常波動不僅不利于本地區的金融安全與穩定,也會對相鄰地區的跨境資本產生較大影響。三是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對本地區跨境資本流動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反映出地區經濟特別是涉外經濟發展程度越高,其對應的貨物貿易項下跨境資金流動規模越大,同時其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魅力越大。

針對上述結論,本文建議：一是外匯管理部門應繼續樹立“抓大放小”管理思維,突出重點、有的放矢,加強對蘇州、無錫等跨境資本流動較為活躍地區的監測分析和跟蹤管理；二是各級外匯管理部門不應僅僅關注本級轄內跨境資本流動情況,而應打破“一畝三分地”思維定式,及時了解相鄰地區跨境資本流動特點和潛藏風險,加強跨地區信息溝通和協同監管,切實防范外部風險的傳染；三是繼續加大外資引進力度,進一步拓寬外商投資開放領域,在民生工程、基礎設施建設等領域充分發揮外資的積極作用。

[1]方先明,孫愛軍,曹源芳.基于空間模型的金融支持與經濟增長研究[J].金融研究,2010(10).

[2]萬坤揚. FDI對區域不同層次技術創新的知識溢出效應——基于面板數據的空間計量經濟學模型[J].技術經濟,2011(3).

[3]許德友,梁琦.縣域出口貿易的空間相關性分析——以江蘇省為例[J].財經研究,2011(5)．

[4]魏浩,王寰.中國對外貿易空間集聚效應及其影響因素分析[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11(11)．

10.13939/j.cnki.zgsc.2016.49.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