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綜合外治癌性疼痛的思考與探索*

郭婷婷 陳皎皎 胡成琳 張國鐸 劉 楠 黃曉燕 胡陵靜

（重慶市中醫院，重慶 400021）

·證治探討·

中醫綜合外治癌性疼痛的思考與探索*

郭婷婷 陳皎皎 胡成琳 張國鐸 劉 楠 黃曉燕 胡陵靜△

（重慶市中醫院，重慶 400021）

疼痛是癌癥患者最常見和最痛苦的癥狀之一，發生率在晚期癌癥中占70%，是影響癌癥患者生存質量的一個重要因素。本文通過比較中、西醫治療癌痛的優勢與弊端，總結分析現有的中醫外治手段，從中醫整體性、綜合性及安全性方面考慮，提出采用自擬止痛酊外敷同步微波，并配合艾灸及電針綜合治療癌性疼痛，并在臨床取得較為滿意的療效，進一步提出中醫綜合外治療法針對癌痛的探索和展望。

止痛酊 中醫外治 癌痛

疼痛是癌癥患者最常見和最痛苦的癥狀之一，發生率在晚期癌癥中占70%，是影響癌癥患者生存質量的一個重要因素［1］。如果得不到恰當的止痛治療，患者有可能長期忍受疼痛的煎熬，并極大影響他們的整體生活質量，諸如活動、睡眠、以及心情等。在治療方面，西醫應用WHO推廣的“三階梯藥物止痛法”控制癌痛的方案，療效雖然比較確切，鎮痛劑不良反應較多，成癮性強，致使部分患者止痛效果欠佳［2］。近年來，中醫學以其獨特的理論體系，采用中藥內服、外用、針灸等方法，開展對癌性疼痛的內服和外治的研究，均取得了滿意的進展，廣泛應用于臨床［3］。為提高腫瘤患者癌痛的治療效果，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特此探討中西醫綜合治療癌性疼痛的作用機理、治療方法及臨床療效。

1 癌性疼痛的發病機制及治療原則

癌癥導致人體疼痛的機制有多種，一是直接侵犯周圍神經；二是產生致痛物質；三是神經營養血管被癌細胞阻塞，致神經缺血；四是癌瘤浸潤于管腔臟器，或伴有管腔的梗阻、缺血、痙攣。五是癌瘤對其鄰近臟器的壓迫；六是癌瘤本身的壞死和感染［4］。古代中醫文獻中已有關于癌痛相似的記載，《內經》中有“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頸”的描述，與肺癌晚期的疼痛癥狀相似，癌痛的病因大致可分為兩點：1）不通則痛：多由于氣滯、血瘀、痰濕、熱毒或寒邪閉阻經脈，氣血運行不暢所致；2）不榮則痛：腫瘤日久，正虛邪盛，氣血虧虛，不能濡養經絡、臟腑，從而出現疼痛；因此癌痛的治療重在調理人體陰陽臟腑經絡之氣血，從而達到止痛之效［5］。

2 癌性疼痛中、西醫治療的優勢與弊端

目前對于腫瘤患者的癌痛治療，西醫常采用的WHO推廣的“三階梯藥物止痛法”，治療的原則為：1）按階梯給藥，即根據患者的疼痛程度，按階梯選擇不同強度的止痛藥物；2）口服給藥，即患者首先選擇的服藥途徑；3）按時給藥，腫瘤患者服用止痛藥必需遵循按時服藥，而非因疼痛產生而服藥；4）個體化原則，根據患者的所需劑量由小到大逐漸增加，不同患者所需控制疼痛的藥物劑量不同，需個體化用藥；5）注意具體細節，應積極關注和處理腫瘤患者服藥過程中產生的不良反應。“三階梯藥物止痛法”療效雖然比較確切，鎮痛劑不良反應較多，成癮性強，同時還產生不同程度胃腸道反應，致使部分患者止痛效果欠佳，依從性差，對止痛療效產生影響［6］。

中醫以扶正祛邪，調氣和血為治則，采用中藥內服、外用、針灸等方法對癌性疼痛進行治療，常見的中醫治療方式包括口服中藥、針灸、中藥外敷、熏蒸等［7］。通過臨床觀察可知中藥煎劑在治療腫瘤患者癌痛的療效并不明顯，特別是患者劇烈疼痛時，其起效緩慢且治療周期較長，因此臨床使用中藥煎劑治療癌痛受限。而中醫理療主要以中醫外治法為主，在不影響西藥止痛療效的前提下，對藥物的止痛效果起到一定的加強作用，值得臨床推廣使用。

由此可見，西醫治療和單純口服中藥治療都有不同程度的弊端，而中醫綜合外治對癌性疼痛的治療還需不斷探索和創新，可安全高效地緩解癌性疼痛，大大提高患者的臨床療效［8］。

3 中醫綜合治療癌性疼痛具有探索價值

外治法是運用藥物、手術、物理方法或使用一定的器械等，直接作用于患者體表某部位或病變部位而達到治療目的的一種方法［9］。外治法通過施藥于外作用于內的方式，避免了藥物經過消化道多環節滅活作用以及藥物代謝對肝腎功能的影響，其主要治則以“通絡止痛”為主，藥物方面通常采用芳香走串穿透性強的藥物，主要采取透皮吸收的方式使藥物起到治療作用，劑型方面以由傳統的膏劑、酊劑、散劑逐漸發展為現在更多更有效的制劑［10］。目前中醫外治法治療癌性疼痛的主要方式有：膏劑外敷，酊劑涂擦，中藥熏洗，針灸治療，藥物離子導入治療以及穴位按摩等方法，具有操作簡便，成本低廉，對患者無明顯不良反應等優勢，與WHO“三階梯止痛法”聯合控制癌性疼痛有顯著療效，目前有大量文獻用于研究中醫外治法治療癌性疼痛的作用，現總結如下。

3.1 單一中醫外治聯合鎮痛藥物用于癌性疼痛 1）局部貼敷治療。通過查閱文獻發現有學者采用自擬止痛膏外敷聯合阿片類止痛藥治療中重度癌性疼痛，通過對患者治療期間NRS評分以及爆發痛次數的觀察得出止痛膏外敷聯合阿片類藥物止痛效果明顯優于單用阿片類藥物［11］。中藥膏劑外敷雖有一定的療效，但膏劑制作過程復雜，且不利于保存，大部分膏劑有強烈的刺激氣味，使得部分患者排斥。2）局部涂擦。曾有學者提出使用活血化瘀藥物制成的酊劑涂擦，聯合止痛藥治療晚期癌痛，通過臨床觀察患者VRS評分得出酊劑外擦聯合止痛藥治療腫瘤晚期疼痛療效滿意，未見明顯不良反應［12］。但中藥酊劑易于揮發，需多次涂擦才能保證藥物療效，且酊劑易在皮膚上留下色素沉著，對其應用有一定的限制。3）針灸治療。有研究者將針灸用于臨床控制癌痛的治療中，通過采用針灸聯合口服止痛藥與單獨服用止痛藥控制疼痛對比，發現聯合治療組治療效果明顯優于單藥控制疼痛組［13］。針灸治療疼痛的效果顯著，但因針孔處存在感染的可能性，且療程較長，針刺時有一定的疼痛不適感，使得患者的耐受性較差。4）藥物離子導入法。中頻離子導入藥物治療癌痛在臨床中有明顯療效，不少學者通過臨床研究發現藥物離子導入法聯合止痛藥在治療疼痛方面效果較單獨服用止痛藥顯著［14］。但該方法操作復雜，且癌痛患者局部皮膚感覺靈敏度差，操作中有可能因治療功率過大導致患者皮膚燒傷導致感染等情況。5）穴位按摩。有學者曾將癌痛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兩組均口服止痛藥，治療組予以加用穴位按摩，結果發現治療組有效率為93.60%，對照組為79.20%［15］。穴位按摩所需治療療程較長，短時間內對于緩解患者疼痛效果并不明顯，適用于輕度疼痛患者使用。

3.2 多種中醫外治聯合鎮痛藥物用于癌性疼痛 1）針刺療法聯合耳穴壓豆。通過查閱文獻發現針刺療法聯合耳穴壓豆可有效緩解疼痛，減少止痛藥物不良反應，臨床觀察發現其止痛效果明顯優于單獨口服止痛藥物［16］。但對于體質過于虛弱者不適用，同時部分患者對于膠布有過敏反應，耳廓皮膚有炎癥或凍傷者不宜采用，使用中受到一定的限制。2）穴位埋線聯合散劑外敷。穴位埋線是根據針灸學理論，通過針具和藥線在穴位內產生刺激經絡、平衡陰陽、調和氣血、調整臟腑，達到治療疾病的目的。通過聯合外敷活血化瘀藥物制成的散劑可以起到治療癌痛的目的，曾有學者使用穴位埋線聯合雙柏散外敷治療癌痛發現其止痛效果較好，未見明顯不良反應［17］。穴位埋線目前使用的劑型制劑工藝落后，滅菌不嚴格，經過中藥煎劑或者酒精浸泡的羊腸線偶可發生免疫排斥反應，使用不方便限制其發展。

4 現下中醫外治法治療癌性疼痛存在的問題

中醫外治療法對癌性疼痛有顯著的療效，但目前的研究仍存在不足之處：1）目前的大部分研究未設置空白對照組，研究方法不嚴謹，病例數目少，診斷標準以及療效標準不統一。2）研究以單用外治法聯合WHO“三階梯止痛”治療為主，對于多種外治法聯合治療的研究較少。3）外治法仍是以中藥為基礎進行治療，但目前對于藥物的有效成分研究較少。4）外治法通過與皮膚直接接觸起效，有可能出現皮膚過敏，燙傷或感染等情況，安全性難以保證［18］。針對以上情況，目前我科根據多年臨床觀察總結出以下綜合外治法治療癌性疼痛。

5 中醫綜合外治療法用于癌性疼痛的思考與創新

中醫認為癌性疼痛的主要多由于氣滯、血瘀、熱毒閉阻經脈，氣血運行不暢所致，導致不通則痛，主要病因病機是氣滯血瘀、經脈閉阻，治療上重在調理人體陰陽臟腑經絡之氣血，從而達到止痛之效［19］。我科通過多年臨床觀察并總結經驗，采取中醫綜合外治療法，即自擬止痛酊外敷同步微波，并配合艾灸及電針對癌性疼痛治療。止痛酊由乳香、莪術、川芎、冰片等藥物組成，以行氣破血，散瘀止痛為治法，可較好地緩解癌性疼痛癥狀。微波通過以生物組織本身作為熱源的內部加熱方式，起到改善局部血液循環作用，到達解痙、止痛的功效。中藥酊劑外敷同步微波是根據最新的透皮給藥理論，使藥物經過完整的皮膚進入體內而發揮局部和全身治療作用。同步微波可以增強藥物滲透，具有疏通經絡、活血化瘀進而止痛等作用。現代藥理研究證明，上述藥物都有不同程度的抗癌活性，能夠改善組織血液循環，溶解和破壞腫瘤對患者痛覺神經化學刺激或物理性壓迫［20］。

艾灸療法中艾葉的藥性通過體表穴位滲透至體內，達到通經活絡止痛的作用。電針療法：中醫“不通則痛”的疼痛理論還為治療癌性疼痛提供了另一條治療捷徑，具有疏通經絡、活血化瘀的治療效果，具有止痛無成癮性，操作方便的特點。由此中醫綜合外治療法能夠起到疏通經絡，活血止痛的作用。

止痛酊外敷疼痛部位同步微波治療結束后，再予艾灸療法，局部取穴為主，結合辨證配合遠端選穴，主要取穴為神闕、中脘以及雙側足三里、血海、三陰交等，加艾條懸灸，最后采用針刺以曲池、足三里、內關為主穴，胸痛配肺俞，胃脘痛配脾俞、胃俞，腹痛配三陰交，腰痛配腎俞，頭痛配太陽穴，針刺得氣后電針接KWD-808型電針治療儀，選用低頻脈沖電流，以能耐受為度。該綜合外法療法，避免口服藥物引起的不適反應，充分突出了中醫特色，增強不同體質對該綜合治療的耐受性和依從性，減少患者的痛苦，減輕其醫療費用，提高患者生活質量。經我科臨床實踐證實，對于不同程度的癌性疼痛，均已取得較為滿意的療效。

6 結 語

中醫綜合外治療法對癌痛具有明確優勢及療效，可減少阿片類藥物的劑量，避免口服藥物引起的不適反應，但該療法起效時間較口服藥物為慢，藥效雖持久但藥力仍欠佳，故配合相關物理療法治療效果最為顯著。中醫藥鎮痛仍然存在著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回顧性的研究相對較多，前瞻性的對比研究仍然較少，多數小樣本報道及個人經驗總結，更缺乏大范圍的對比觀察。筆者采用的中醫綜合外治療法，充分突出了中醫特色，較好地緩解了癌性疼痛，提高患者生活質量。本技術實用性強、操作簡便、療效更優、易于推廣應用，此綜合治療設計方案國內外尚未見報道，具有一定的創新性。

［1］ 王妙苗.癌痛的發生機制及其相關藥物治療的研究現狀［J］.臨床腫瘤學雜志，2011，16（7）：54-55.

［2］ 褚連凱.麻醉鎮痛藥在癌痛治療中的合理應用［J］.世界最新醫學信息文摘：連續型電子期刊，2016，16（12）：120.

［3］ 周勇，蔡昂.癌痛的中醫外治臨床研究進展［J］.內蒙古中醫藥，2012，31（10）：102-104.

［4］ 武林鑫，孫儷.癌痛治療不足的現狀與原因［J］.腫瘤防治研究，2014，41（4）：145.

［5］ 張天博，張培彤.癌痛中醫外治法研究進展［J］.長春中醫藥大學學報，2016，32（2）：430-433.

［6］ 陳穎，藍維維，劉德承.2011-2015年癌痛患者用藥規范性評價及療效分析［J］.臨床合理用藥雜志，2016，9（6）：28-30.

［7］ 張紅，鄭霞.中藥外治治療癌性疼痛用藥規律分析［J］.湖南中醫雜志，2016，32（2）：152-154.

［8］ 周杰.癌癥疼痛中醫治療的研究進展［J］.中國衛生標準管理，2016，7（1）：142-143.

［9］ 龍柳伊，吳晨荻，徐云瑩，等.中醫外治法在腫瘤治療中的應用［J］.四川中醫，2016，35（5）：219-221.

［10］陸曉峰，唐秀琴，周倩妮，等.中醫外治法對癌痛“三階梯止痛”療法中副作用的干預效果觀察［J］.中醫臨床研究，2015，17（25）：66-68.

［11］唐倩.冰蟲止痛膏外用輔助治療局部癌性疼痛的臨床研究［D］.北京：北京中醫藥大學，2013.

［12］李芹.消疼散結酊涂擦聯合奧施康定治療腫瘤晚期廣泛性疼痛隨機平行對照研究 ［J］.實用中醫內科雜志，2015，29（5）：129-130.

［13］張建偉.針刺聯合三級階梯止痛法治療中重度癌痛的臨床研究［D］.南京：南京中醫藥大學，2014.

［14］毛毛，孫永浩.中頻離子導入癌痛消結合三階梯止痛法治療癌痛臨床觀察［J］.上海中醫藥雜志，2013，58（12）：37-39.

［15］居晨霞.內關、足三里穴位按摩聯合鎮痛藥物緩解晚期腫瘤重度癌痛的臨床效果［J］.實用臨床醫藥雜志，2013，17（18）：24-25.

［16］蔣坤融.針刺四關穴結合耳壓治療癌性疼痛的臨床研究［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11.

［17］程玲.穴位埋線聯合雙柏散外敷治療癌痛的臨床觀察［D］.廣州：廣州中醫藥大學，2014.

［18］劉彬，陳喆.中藥外用治療癌性疼痛的研究進展［J］.按摩與康復醫學，2016，32（1）：1-3.

［19］丁芋友，孟春芹，唐凌，等.癌痛的中西醫治療［J］.光明中醫，2014，28（5）：1123-1124.

［20］譚橋秀，閻麗珠.中藥外用制劑治療癌性疼痛臨床研究現狀［J］.中國實用醫藥，2015，11（29）：276-279.

Thinking and Exploration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Cancer Pain

GUO Tingting，CHEN Jiaojiao，HU Chenglin，et al. Chongqing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hongqing 400021，China.

Pain is one of the most common and painful symptoms in cancer patients，with 70%of incidence rate in the late stage cancer，which is an important factor affecting the quality of life of cancer patients.According to the comparison on the advantage and disadvantag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Western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cancer pain，the exist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ternal treatment methods are summarized and analyzed.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holistic nature of Chinese Medicine，comprehensive and safety aspects，the self-made dicentrine which is external application and synchronous microwave，combined with moxibustion and integrated electro acupuncture treatment on cancer pain have achieved satisfactory curative effect in clinical，thus exploring the prospect of treating cancer pain wi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ternal treatment therapy is proposed.

Dicentrin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ancer pain

R730.59

A

1004-745X（2017）03-0442-03

10.3969/j.issn.1004-745X.2017.03.021

2016-08-23）

重慶市科委項目（cstc2014jcsf10004）

△通信作者（電子郵箱：a023zy@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