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建筑裝飾看壁畫的功能與意義

李 禛

（江蘇省南京工程高等職業學校，江蘇 南京 210000）

從建筑裝飾看壁畫的功能與意義

李 禛

（江蘇省南京工程高等職業學校，江蘇 南京 210000）

壁畫作為一種面向大眾的公共環境藝術在當代建筑裝飾領域中越來越廣泛地被提出，隨著材料工藝多元化的趨勢，人們對于建筑環境的要求已不再單純局限于功能性的滿足，空間審美的認知度逐步提高，壁畫藝術在建筑裝飾中的運用及其精神內涵值得關注與探討。

壁畫藝術；建筑空間；大眾審美；精神價值

作為一名美院的藝術生，在一所工科學校的建筑系任教，起初是有些“不適應”的，雖說主要承擔的依然是美術繪畫類的教學課程，但學科知識的緊密結合在教學中處處體現，隨著兩年多的工作學習，接觸到許多建筑類的學科知識，一個門外漢也算半只腳踏進來了，在這個過程中，我時常感受到專業教學與實踐之間的觸類旁通，這里想就壁畫藝術談談其在建筑裝飾領域中的作用與意義，希望可以收到良師益友的批評指點。

壁畫作為美術學的一個分支專業，涉及的方面很是廣泛。從材料上看，油畫、國畫、漆畫、丙烯、陶瓷等材料都可以被運用到壁畫中來；從功能上看，會堂、醫院、圖書館、公園、地鐵等等建筑環境中也都應用到了壁畫元素。

過去提到壁畫，人們的第一反應便是在“墻壁”上涂鴉，實際上這是一種狹義、不全面的理解。今天，壁畫作為一門公共藝術在城市建筑空間時而可見，之所以稱之為公共藝術，是因其借助于建筑本體并與周圍環境達到和諧統一。壁畫屬于城市精神文明的象征，是大眾文化交流的場所。這種藝術與建筑相結合的形式，正是今天建筑裝飾領域對這個行業的從事者不斷提出的。壁畫的意義離不開它的群眾性，通過各種材料和表現形式，融入現代人的觀念和情操，在人與建筑、公共環境之間架起了一座精神溝通的橋梁。

古代最早的壁畫可以追溯到舊石器時代，法國拉斯科洞窟和西班牙阿塔米拉洞窟中發現的牛馬壁畫開啟了世界壁畫史，中國最早的壁畫是分布在內蒙古的陰山巖畫，一幅幅圖案把整個山體連接成了一條長達300公里的畫廊，這個時期的壁畫多數是對自然的描繪和對生靈的敬畏，除了狩獵標記作用外，也常在巫術、祭祀、祈福等領域有著特殊意義。不同于這些生動寫實的表現方式，出現在北非塔西力的巖陰壁畫大多是圖案化的剪影形式，這種平涂的描繪方式一直沿用到了古埃及，色彩上則由單色過渡到了多色，形象也更趨于逼真自然。到了希臘太古時期，以米諾斯皇宮為代表的克利特文化開始體現出壁畫在建筑裝飾上的運用，宮殿內壁上豐富的動物圖案、卷草花紋隨處可見，色彩斑斕。后期的邁錫尼文化在多個衛城遺址內甚至發現了大量富有裝飾趣味的壁畫，它們均采用了明快的平涂手法，具有強烈的畫面形式感。從古希臘到古羅馬，從中世紀到文藝復興，西方的社會意識形態經過了數次轉型，奴隸制過渡到封建制，封建制又被資本主義制度取代，建筑形制伴隨著社會形態的更替而變化，進而也帶來了裝飾風格的轉變，巴西里卡式、羅馬式、哥特式、巴洛克、洛可可…在這些耳熟能詳的建筑流派里，多元化的壁畫藝術也不斷興起和發展。正是凝聚了這些古代建筑師和藝術家智慧的結晶，我們今天才能佇立在圣維達爾教堂內欣賞世界上最精美的鑲嵌壁畫；才能站在西斯廷教堂抬頭仰望米開朗基羅的巨幅天頂壁畫《創世紀》；也才停留在佛羅倫薩教堂《天國之門》浮雕壁畫的門前久久不愿離去。與西方教堂壁畫有著類似功能的是中國的宗教壁畫，依托于不同的建筑形式，中國古代壁畫的題材內容豐富多彩：如聞名中外的敦煌莫高窟佛教壁畫；遷址至山西芮城的永樂宮道教壁畫；近年發現保存相對完整的北京法海寺壁畫等等。而另一種壁畫形式——墓室壁畫，也值得研究，這種形式的壁畫，無論在中國還是西方，都表達了墓主人身前的生活狀態，以及死后的美好愿景。墓室壁畫內容往往世俗化，生活氣息濃厚，表現方法也不拘于形式。以上我們談到的這些壁畫有的繪制于崖面開鑿的石窟內，有的繪制于寺廟宮殿內，有的繪制于地下陵墓，站在歷史的角度去欣賞這些藝術，因為承載的主體建筑場所有所區別，作用也不盡相同。由此可見，在古代，服務性使得壁畫裝飾的空間環境有了更多的實用性意義，這里的服務對象是人，它可以是大眾也可以是個體。

壁畫的產生由來已久，從舊石器時代到現代化迅速發展的今天，人們用壁畫描繪著生活的萬千模樣，現代壁畫的環境載體、題材內容、表現手法也愈來愈豐富成熟。首都機場大型壁畫《潑水節——生命的贊歌》，南京地鐵三號線《紅樓夢》主題系列壁畫，盡管現代壁畫與傳統壁畫在觀念、材料、應用等方面有著諸多差異，但作為公共藝術，其服務性的本質并沒有改變。創作者利用建筑空間及其室內外環境在墻壁、天花板、柱體上進行繪畫或通過其他工藝手段制作壁畫作品，使得建筑被賦予了更多的人文觀念和意義，觀者置身于此也就有了精神寄托。從史前舊石器時代的洞穴壁畫，到今天建筑空間中的裝飾壁畫，壁畫藝術的功能歷經從原始社會的認知，到奴隸、封建社會作為宗教的主要宣揚手段，直至進入現代公共環境，以滿足人們視覺與心理需要為目的三個階段。從形式上看，壁畫藝術歷經從原始社會的單純形式過渡到封建社會的描述與裝飾性，再發展至現代社會環境中的多元化手法。從壁畫的作用上看，壁畫藝術有著從人類早期本能的表現，到有目的地去表達，再到現代充分地利用壁畫這種豐富的藝術形式展現情感的變化過程。①

在當今信息化的高科技時代，建筑裝飾在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無不體現，材料的應用、工藝的創新、制作與表現上的不斷完善。 壁畫藝術是將設計者的精神理念，運用到建筑空間之中，用一種整合的語言去表達環境，使人們的生活方式和設計之間更加協調。

隨著城市建筑高密度的影響，如何能使人們把有限的空間進行更合理的利用，綜合解決人們的生活功能和心理感情需要，讓人們置身于舒適的環境當中，這是我們從事建筑裝飾設計的最終目的。現代公共空間環境中的壁畫較之于傳統壁畫，無論是材料手法還是內容形式都更加多元化，壁畫可以參與空間環境的改變與再創造，同時也更加體現以人為本的藝術理念。當我們置身于一個狹小的環境，想通過設計來改變這一拘束感，空間的疊加就可以通過鑲嵌壁畫來完成，鏡面金屬等材料的選擇可以產生制造空間的錯覺感。由此可見，有了壁畫藝術的參與，空間的主次增減表現出更多的可能性。

從表現形式上看，壁畫的工藝性在建筑裝飾中常有體現。現代壁畫分為繪制型與材料型，繪制范疇又可以細分出國畫、油畫、丙烯、粉畫等多種表現介質；材料上常見的也有泥塑、木雕、陶瓷、漆畫等。不同的介質所需的工藝流程也不盡相同。國畫壁畫往往用于表現傳統文化，或展現氣勢磅礴之意，或體現典雅幽靜之感；油畫丙烯壁畫常見于現代建筑與文化空間內，這種西洋畫的表現手法更為多樣，從寫實主義到抽象主義，印象派到野獸派，立體主義到達達主義，現代壁畫不斷刷新著人們的審美認識，帶給大眾新的視覺感官體驗。建筑場地的差異，常常也顯示出材料型壁畫的不同特質。大型空間、室外廣場常常采用浮雕型壁畫，運用透視原理展現出強烈的空間感和體積感；反之一些室內空間，如會議室、接待室、茶藝室等建筑內部常采用漆畫作為壁面裝飾，漆壁畫也逐漸成為現代建筑裝飾行業的一種新工藝，其材料上更為豐富，表現力更強，形式多變，廣受大眾喜愛。

反之，從建筑裝飾的角度來理解壁畫藝術，現代新型材料的豐富帶來了壁畫的多元化。建筑室內空間的裝飾材料越用越廣，硬裝、家具、配飾都被考慮進去，壁畫藝術的延展性也就更大了。過去，背景墻的裝飾大多采用硬、軟包完成，隨著人們審美需求的提升，壁畫出現在背景墻裝飾中的案例越來越多，既有傳統壁畫運用繪制手法對中國文化的表達，也不乏鑲嵌壁畫對材料的新運用。今天，我們常常看到新中式風格與實木材料的有機結合，這里出現的壁畫有的甚至直接把木材料進行二次加工并結合一些現代的手法去創新壁畫的內容和表現，既呼應了新中式，也體現了材料的內涵。綜合來看，現代壁畫能與之建筑裝飾達到完美融合才是其首要的功能與意義。

當代建筑在滿足使用功能的同時，追求裝飾的藝術表現力已經成為一種主流趨勢。壁畫藝術對空間裝飾起到的點綴作用，既活躍豐富了環境的氛圍和意境，同時又滿足了人們情感的藝術體驗。在建筑空間中，壁畫的存在對于人們視覺與心理空間的影響體現在多方面：狹窄幽暗的環境利用壁畫的透視景深可以制造空間；沉重壓抑的環境利用壁畫的生動色彩可以調節氣氛；空曠單調的環境利用壁畫的視覺沖擊可以突出主題。好的壁畫作品往往和建筑空間融為一體，既裝飾擴充了環境內容，又顯示出獨立的形式與美感，因此，壁畫依存的建筑是其載體，了解建筑的空間屬性與風格特征，對于合理準確地把握壁畫內容形式非常重要，其決定了壁畫存在的空間墻面的多元化。今天，建筑墻面已不再局限于早期的方形、長方形，諸如圓形、多邊性和幾何形等不同規格的墻面也越來越常見，這為壁畫藝術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構圖的合理性、色彩的形式感，都是設計師需要考慮的因素，如何在墻面這個二維性的介質上安排好壁畫的內容，并和建筑空間形成一個整體，設計師們也不斷刷新著大眾的視覺認識，新材料、新方式的運用和塑造，調整疏密尺度去適合新的墻面規格，不同的壁畫形態為建筑裝飾帶來更為豐富的表現性。

壁畫藝術在建筑裝飾中的意義正是人們對于建筑使用功能向感化功能轉化的體現，不論是建筑的內部或外部空間，壁畫藝術的參與對空間環境再創造都具有其它任何裝飾手段所不可替代的作用。壁畫的個體性與公共性以藝術形式出現在建筑空間中，通過視覺刺激對人們的心理產生作用，從而帶來藝術的體驗感，使環境具有充分的審美情緒與精神內涵，形成建筑空間的精神價值。

現代壁畫既是對建筑美學的擴充，又可看作是對環境藝術心理學的延伸，其不僅對空間環境起到標識與裝飾作用，同時也輔助人們更好地理解建筑內涵。②壁畫藝術是建筑裝飾行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其特有的藝術氛圍中，總是不斷反映著特定建筑場所的環境文化，并與建筑環境形成特殊的裝飾意味。說壁畫是對建筑裝飾的延伸與擴充，更為深層的理解應該是對建筑空間中活動人類的精神文化映射，甚至當人在建筑空間中活動時就已構成壁畫的動態組成部分，壁畫充當著建筑空間與人對話的藝術載體與媒介，這是今天在建筑裝飾行業中我們還需不斷探討發現的部分。③

當代壁畫藝術的概念十分寬泛，建筑環境的復雜性、人們情感的多樣性需要更加具有時代特征的壁畫藝術。這種時代特征應該是公共性的，全面體現大眾的情感需求。壁畫依附于特定的建筑或空間環境，與其形成有機的結合，這種藝術表達方式已經成為今天建筑裝飾行業的一種主流趨勢，這也要求我們在教學實踐中應足夠重視，開展相關課程實訓，更加切實有效地理解學習壁畫藝術，不斷適應多元化的市場需求。

[1]柯培雄.壁畫在環境藝術設計中的作用[J].南平師專學報，2006（1）.

[2]余禮湘.人與建筑環境[J].現代裝飾，2012（3）.

[3]張煒.壁畫的建筑理念[J].齊魯藝苑，2003（1）.

J218.6

A

李禛（1988-），女，江蘇省南京人，碩士研究生，畢業于南京藝術學院，助教，研究方向：美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