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曉東
中國共產黨領導統一戰線的歷史演變
□ 魏曉東
中國共產黨領導統一戰線是一個復雜而艱辛的歷史進程。從領導權實現的程度分析,可以分為爭取領導權、爭取和鞏固領導權、鞏固和完善領導權三個階段。三個階段是依次遞進的關系。
統一戰線;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國共合作;工農民主統一戰線;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人民民主統一戰線
中國共產黨領導統一戰線的歷程,學者們認為大概可以分為六個階段。即大革命時期、土地革命時期、抗日戰爭時期、解放戰爭時期、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改革開放時期。如果從領導權實現的程度分析,我認為可以將六個階段梳理為爭取領導權、爭取和鞏固領導權、鞏固和完善領導權三個階段。這樣歸納,可以使黨領導統一戰線的艱辛歷程更加清晰。
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邏輯推理,首先是獲得領導權,否則領導就無從談起。要爭取領導權,必然要先認識到應該爭取領導,其次是如何爭取領導,最終實現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權,早期中國共產黨人的認識有一個初步深化的過程,到黨的“四大”基本達成共識。之后,毛澤東有個結論,中國新民主主義的革命要勝利,沒有一個包括全民族絕大多數人口的最廣泛的統一戰線,是不可能的。不但如此,這個統一戰線還必須是在中國共產黨的加強的領導之下。沒有中國共產黨的加強的領導,任何革命統一戰線也是不能勝利的。有了這樣的認識,中國共產黨也較早地開始了爭取領導權的實踐。雖然,大革命時期反帝反封建的統一戰線,因為年輕的中國共產黨不懂得堅持黨領導的重要性,放棄了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權而最終破裂。但在第一次國共合作統一戰線中同國民黨合作的同時,黨就開始了爭取領導權的努力,并且在局部也獲得了一些領導權,使此后不同的歷史時期鞏固和完善黨的領導成為可能。
首先,中國共產黨在第一次國共合作統一戰線中爭取到了部分組織領導權。1924年1月,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選舉產生了中央執行委員會。大會選出的24名中央委員,中共黨員李大釗、譚平山、于樹德當選。在17名候補中央執行委員中,共產黨員毛澤東、張國燾、瞿秋白、林伯渠、韓麟符、沈定一、于方舟7人當選。國民黨執行委員會第一次會議,選舉多名共產黨員擔任領導職務。還有一些共產黨員擔任國民黨上海執行部、武漢執行部的負責人。1926年1月,國民黨“二大”在選舉中央領導機構的成員時,選出的80名執監委員中,有共產黨員25人。
為了通過對農民運動的領導而實現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在中國共產黨的積極倡導下,經國民黨執行委員會通過,1924年7月,在廣州創辦“中國國民黨農民運動講習所”。先后辦了六屆,農講所的主任都是共產黨員。
第一次國共合作統一戰線建立后,為了建立革命軍隊,孫中山在蘇聯和共產黨的幫助下,1924年在廣州建立了黃埔陸軍軍官學校。隨后,又建立了國民革命軍。有大批共產黨人參加了黃埔軍校和國民革命軍的創建工作并擔任領導職務。
其次,對國民黨右派排斥共產黨人的破壞活動展開反擊,努力爭取在統一戰線中的領導地位。國民革命聯合戰線建立是基于國民黨的改組。改組后的國民黨,其內部組成有左派、中派、右派,情況比較復雜。左派代表工人、農民、手工業者、小商人的利益;中派代表的是知識分子、工商業家的利益;右派代表的是大商人、大地主、軍人政客的利益。盡管左派和中派對共產黨的態度也不一致,但總體上,能夠堅持孫中山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對統一戰線內的共產黨比較友好,能夠合作。右派則對共產黨采取排斥態度,并不斷發起對共產黨人的排斥活動。共產黨采取團結國民黨左派和中派,反對國民黨右派,擴大國民革命統一戰線,推動國民革命事業的行動。
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在第一次國共合作統一戰線中,為爭取黨的領導,鞏固統一戰線,同國民黨右派排斥共產黨,破壞統一戰線的一系列活動進行了不懈斗爭。就實際效果而言,在統一戰線中也取得了部分領導權,但僅僅是局部。主要原因,是由國共合作的統一戰線實際所決定的。第一次國共合作,中共黨員是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的,不是以黨組織的名義,有很大局限。加入國民黨的共產黨員,以服從國民黨黨綱為條件。事實上,在合作中國共兩黨的地位并不是平等的。在一些具體問題方面,比如雙方在領導機構中所占比例、職位配置等等,都沒有約定。中共在合作中沒有決定權,決定權始終掌握在國民黨手里,中共黨員發揮作用,只能根據任職情況靈活掌握。這種先天的不足,再加上年輕的中國共產黨還不夠成熟,缺乏斗爭的經驗,面對國民黨新右派一輪又一輪的猛烈排斥時,顯得力不從心。
現在,我們回頭看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中國共產黨為爭取實現統一戰線領導權的歷史,合作前期贏得了北伐戰爭的重大勝利,而后期中國共產黨放棄了爭取同盟者領導權的可能性,以致革命失敗。一個重要的啟迪,就是中國共產黨沒有具備毛澤東所論述的“我們有充足的力量”的條件,這恐怕是造成黨最后放棄領導權,大革命失敗的一個主要原因。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共產黨內缺乏思想的統一性。毛澤東在論述黨領導統一戰線的條件時,始終把黨的思想統一,放在重要的位置強調。而黨在大革命時期爭取統一戰線領導權時,恰恰表現出的是思想的不統一,削弱了黨爭取領導權的力量。比如,1927年蔣介石在南京建立所謂國民政府后,面對局勢的變化,如何繼續進行國民革命,中國共產黨內意見出現分歧。第一種意見,主張討伐蔣介石。周恩來、李立三、陳延年等人持這種意見。他們認為,蔣介石已經成為國民革命的敵人。帝國主義的工具,如不討伐,就必然導致整個革命的失敗。第二種意見,主張向南攻打李濟深。第三種意見,繼續北伐,攻打張作霖。1927年4月28日到5月10日,在武漢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按設想本來是一次糾正黨內右傾錯誤的會議。但陳獨秀在大會上的報告,沒有總結國民革命以來的經驗教訓,并且為過去的右傾妥協退讓政策辯護。認為黨在“中山艦事件”上的退讓,是不得已,“可以寬恕的”。毛澤東、惲代英、蔡和森等對陳獨秀的錯誤觀點進行了批評。他們列舉黨內大量右傾妥協的事實及實質,對資產階級分裂統一戰線的行為不敢斗爭,一味妥協退讓。瞿秋白《論中國革命中之三大問題》一文特別指出:“我們對于過去所謂無產階級領導權問題現在更要深入,以前所謂領導權僅僅指群眾運動中的領導權,至于政權與軍權是在無產階級領導以外的,現在這個無產階級領導權初創的形式已經不夠了,現在無產階級應當參加革命的政權,應當指導革命中的武力,應使軍隊中的指揮成份繼續由真正忠于革命的成份來代替和補充,使軍隊本身直接關顧勞動群眾的利益。”*《瞿秋白選集》,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364頁。無產階級要在共產黨的領導下,爭取國民革命的領導權。這次大會作出了《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議決案》等,指出了土地革命、建立真正的革命武裝等重要性,表明對認識上的進步。遺憾的是,作為黨的最高領導人,陳獨秀沒有真正認識到錯誤,大會也就無法擺脫右傾錯誤的影響。黨內意見的分歧,導致在爭取統一戰線領導權的斗爭中黨的戰斗力大大下降。
第二,缺乏率領同盟者作堅決斗爭的決心和魄力。毛澤東說,爭取統一戰線領導權的一個條件是,率領同盟者斗爭并取得勝利。但在1926年3月20日“中山艦事件”中,黨的主要領導陳獨秀,擔心聯合戰線破裂,對蔣介石采取妥協政策,結果使共產黨員退出第一軍,使蔣介石在政治軍事上地位更加鞏固。同樣,在“黨務整理案”中,黨的主要領導人采取退讓政策,認為“黨務整理案”是國民黨內部的事,其他黨無權干涉。1927年6月中旬,毛澤東在武漢召集“馬日事變”中從湖南出來的同志開會,號召大家,在山的上山,靠湖的下湖,拿起槍桿子保衛革命。1927年7月4日,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上強調,“不保存武力則將來一到事變我們即無辦法”,主張對統一戰線分裂者進行堅決斗爭,以保衛革命的勝利成果,只有斗爭才能保存實力,才有辦法和希望。蔡和森也寫信給中共中央,提出做軍事計劃,以備萬一。而黨的領導人陳獨秀,仍然堅持退讓,認為我們的策略應該是防御,而不是進攻。此后,在共產國際代表的幫助下,起草和通過了《國共兩黨關系決議案》。其主要觀點是,承認國民黨處于國民革命的領導地位,共產黨員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并不含有聯合政權的意義,工農武裝應服從政府管理,等等。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右傾投降主義者,輕而易舉放棄了統一戰線領導權。
第三,缺乏獨立自主精神。共產國際與中國共產黨的關系很特殊,它對幼年時期的中國共產黨影響極其深廣,中國共產黨的成長歷程深深地打上了共產國際的烙印。從總體看,共產國際對中國共產黨的影響是雙重的,既有積極作用,也有消極影響;既有功勞,也有失誤。在中共創建初期,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的影響是積極的,功勞是主要方面,主要體現在:共產國際向中國先進分子,提供了一大批馬克思主義理論著作,助推馬列主義在中國的廣泛傳播;為中國革命培養了一批馬克思主義者;介紹十月革命的經驗,傳播馬克思主義;提供了經費支持。這些幫助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創造了條件。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召開時,共產國際派代表給予指導。中國共產黨是在列寧領導的共產國際的幫助下建立的。周恩來說,中國共產黨的產生與發展是得到共產國際的不少指導和幫助的。但是,在大革命時期共產國際在革命的一些問題尤其是領導權問題上的失誤,對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形成很大干擾,是直接導致大革命失敗的一個主要原因。
共產國際之所以對中國共產黨的決策有巨大影響,源于中國共產黨和共產國際的關系。加入共產國際后,中共是共產國際一個支部,共產國際與中共的關系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共產國際的所有規定,必須無條件地絕對服從。共產國際在統一戰線領導權問題上的嚴重失誤,體現在很多方面。
首先,低估中國無產階級和中國共產黨的力量。1921年6月,共產國際派馬林到中國了解中國工人運動的發展狀況,其目的在于確定中國革命的領導者。馬林到中國了解情況后,給共產國際執委會的報告中,充滿了對中國無產階級和共產黨的不信任。對工人運動表示“失望”,給中國共產黨的定位是,“作為一個宣傳團體會更好一些”。這是當時共產國際代表對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領導權問題的看法。
其次,過高估計了中國資產階級和國民黨的力量,把領導革命的希望寄托于國民黨。馬林給共產國際執委會的報告中,除了表達他對中國工人運動的失望和對共產黨的不信任外,對于國民黨的領導能力稱贊有加,“整個罷工都由這個政治組織的領袖們所領導”。共產國際代表對中國共產黨及國民黨的態度,得到了不了解中國國情的共產國際執委會的認可。隨后,就有了對中國革命領導權充滿矛盾的錯誤觀點。二·七大罷工后,共產國際提出了無產階級領導權問題,但只是開始強調黨對工人運動的領導,仍舊沒有把統一戰線的無產階級領導權當作是核心問題,共產國際的代表重視國民黨、輕視共產黨的錯誤仍然在繼續。一直到五卅運動之后,共產國際還在肯定“廣州政府乃是中國人民爭取獨立的斗爭中的先鋒隊,成了未來的國內革命民主建設的典范。”*《共產國際有關中國革命的文獻資料》第一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136頁。這種認識,導致了共產國際對統一戰線內資產階級新右派同無產階級爭奪革命領導權的危險毫無防備。1926年,當“中山艦事件”和“整理黨務案”發生后,共產國際代表采取妥協退讓。即使到了“七·一五”反革命政變前夕,共產國際仍然給共產黨提出了一系列要做到的事情,其中一條就是要求中國共產黨“不退出國民黨。盡管國民黨領導大肆排除共產黨人,仍要留在國民黨內。”*《共產國際有關中國革命的文獻資料》第一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339頁。這種主張,實際上是對中國共產黨爭取統一戰線領導權起了嚴重障礙的作用。共產國際一味地妥協退讓,不僅給統一戰線內資產階級新右派爭奪領導權以機會,而且直接導致中共內陳獨秀右傾錯誤的形成和發展。反映在中國共產黨內部,年幼的中國共產黨充其量只是共產國際一個支部,共產國際的任何決定,要求中國共產黨必須無條件地絕對服從。在這樣的情況下,中國共產黨要想否定共產國際的決定,獨立自主地思考和解決中國革命的一系列問題,根本不可能。從陳獨秀與共產國際代表激烈爭論中拍桌子“中國革命應該由中國人自己來領導”的吶喊聲中,我們能夠感受到的是,中國共產黨受制于共產國際,缺乏獨立自主地位,背后隱藏著說不盡的苦衷。
從內容看,爭取鞏固黨對統一戰線領導的階段,包括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的工農民主統一戰線、抗日戰爭時期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解放戰爭時期的人民民主統一戰線三個階段。之所以用“爭取鞏固”把這三個階段和第一次國共合作統一戰線時的“爭取”相區別,是因為這三個時期,中國共產黨已經建立了局部的政權,有了自己獨立領導的武裝力量,這些情況和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有了根本的區別。從實現黨對統一戰線領導的歷史觀察,共產黨所處的政治環境、在統一戰線中的地位都發生了很大變化,更關鍵的是黨的獨立性大大增強,這就為實現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創造了良好的條件。領導的實現程度、領導的方式都是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所無法比擬的。在這一時期,爭取和鞏固黨領導的實踐并存,經歷了由爭取到鞏固的轉變,到解放戰爭時期人民民主統一戰線階段,鞏固領導權成為主要任務。我認為,用“爭取和鞏固”來概括這一時期黨對統一戰線領導的實現程度比較準確,鞏固是這一時期黨領導的主要特征。對爭取和鞏固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主要是從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進行的。理論方面的探索卓有成效。
一是中國共產黨充分認識到爭取和鞏固統一戰線領導權的必然性與重要性。總結大革命和土地革命的經驗及其慘痛的教訓,中國共產黨首先認識到在敵我力量強弱不平衡的條件下,要取得抗日戰爭的最后勝利,必須要建立中國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其次是在理論上論述了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領導權的重要性。1935年12月,中國共產黨在《中央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中明確指出,“必須更深刻地了解革命領導權的問題。共產黨要在中國革命中取得領導權,單靠黨的宣傳鼓動是不能夠的,必須使它的一切黨員在實際行動中,在每日的斗爭中,表現出他們是群眾的領導者。”*中國人民解放軍政治學院黨史教研室:《中共黨史參考資料》,第七冊,第356頁。周恩來在研究了大革命、十年內戰和抗日戰爭三個時期的統一戰線及其經驗教訓后,深入論述了敵人、隊伍、司令官(即領導權)尤其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領導權問題。在中國共產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周恩來以《論統一戰線》為題的長篇重要發言,重點強調必須堅持無產階級在統一戰線中的領導權。周恩來指出:“無產階級比別的階級先進,是應當領導別的階級的。這就是毛澤東同志說的‘司令官’。”*《周恩來統一戰線文選》,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5頁。共產黨和紅軍不但在現在充當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發起人,而且在將來的抗日政府和抗日軍隊中必然要成為加強的臺柱子。“所謂無產階級領導,就是共產黨領導。”*《毛澤東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305頁。
二是闡述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內爭奪領導權的必然性。中國共產黨人認為,從黨的先進性看,無產階級有明顯的優勢,應當領導統一戰線。“但無產階級也不是天然的司令官,不是從農民一直到大資產階級都公推你、公認你為司令官。”*《周恩來統一戰線文選》,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5頁。如果認為,無產階級的領導權是天然的,不需要爭取,肯定要犯錯誤吃大虧。正確的認識應該是,領導權必須要爭,而且要用力量來爭,因為和共產黨爭領導權的大有人在。“不但大資產階級爭,自由資產階級也爭,小資產階級也爭。他們總要照他們的思想來領導這個隊伍。但是和我們爭領導權最主要的力量,還是代表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國民黨這個統治集團。所以在統一戰線當中,互爭領導權的主要是國共兩黨,大資產階級就成為我們斗爭的主要對象。”*《周恩來統一戰線文選》,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6頁。從統一戰線的發展歷史看,“在領導權的問題上,無產階級領導農民、小資產階級,可以搞得很好,很親密。對自由資產階級,雖然他們鬧獨立性,但是還可以領導。對大地主大資產階級,一般地說,不能領導,只能在某個問題上、某個時期內領導。”*《周恩來統一戰線文選》,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7頁。周恩來認為,在爭取和鞏固黨的領導權問題上,我們黨在歷史上幾個時期的成功,都是因為執行了毛澤東同志關于領導權問題的思想和路線。而“左”右傾都不懂得領導權,不懂得爭取這個領導權的重要性,在領導權問題上栽跟頭最厲害。右的是放棄領導權,‘左’的是把自己孤立起來,成了‘無兵司令’、‘空軍司令’。可以說右傾是把整個隊伍送出去,‘左’傾是把整個隊伍推出去。”*《周恩來統一戰線文選》,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9頁。認識到統一戰線內爭奪領導權的必然性,就要堅決反對右傾投降主義和“左”傾關門主義錯誤,及早做好準備,爭取和鞏固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權。
三是闡述了爭取和鞏固黨領導的方式。1935年12月25日,瓦窯堡會議通過的《中央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集中表述了中國共產黨關于爭取和鞏固對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領導權的一些思考。其分析之透徹、全面,至今仍發人深省。
第一,共產黨要以自己的言論與行動,取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領導權。共產黨要堅決反對統一戰線內一切動搖,妥協,投降與叛變的傾向,必須向人民群眾表明反對任何破壞統一戰線的行為,以自己的誠實態度贏得人們的信任,團結與組織全中國人民的力量,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同時,特別強調,對反日統一戰線中的廣大民眾,應該滿足他們的基本利益的要求。只有滿足了他們的這些合理要求,才能動員廣大的群眾走進抗日統一戰線中去,才能做到持久抗日,才能夠最后取得抗日的勝利。也只有如此,才能取得黨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的領導權。
第二,提出三個“不夠”以告誡共產黨員。首先,宣傳黨的主張,對于爭取黨的領導固然非常重要,但共產黨要在中國革命中取得領導權,單靠黨的宣傳鼓動是不夠的,必須使每個黨員在實際行動中起模范帶頭作用,表現出他們是群眾的領導者。其次,只知道如何在下層群眾中間進行工作是不夠的,必須懂得如何同別的黨派和下層群眾有關系的上層領袖進行協商溝通,互相妥協讓步,爭取這些上層領袖中可能繼續合作的分子。再次,黨的領導權的取得,在工人階級中的活動雖然很要緊,但單靠在工人階級中的工作是遠遠不夠的,共產黨員必須在農村中,兵士中,貧民中,小資產階級與知識分子中,以至一切革命同盟者中,進行自己的活動,為這些群眾的切身利益而斗爭,使他們相信共產黨不但是工人階級的利益的代表者,而且也是中國最大多數人民的利益的代表者,是全民族利益的代表者。
第三,在反對“左”傾關門主義的同時,絲毫也不要放松反對右傾機會主義的斗爭。右傾機會主義的基本特征是,壓制群眾為切身利益,犧牲農民奪取土地,工人兵士貧民改良待遇的要求,去適合一些同盟者的部分利益。如果不堅決反對右傾機會主義,大革命時期主動放棄黨的領導權的右傾錯誤,在新的反抗日本侵略的大革命中,在部分的黨部與黨員中的復活,是可能的。毫無疑義,黨應該向著這種右傾機會主義,作堅決的斗爭。
第四,必須大量培養干部。要完成抗日戰爭時期黨的各項任務,黨需要成千上萬有覺悟、有能力、群眾擁護的干部,深入到抗日的最前線。黨需要的干部,不是先把領導的才能都教好了才讓他們去工作,而是讓這些干部深入到艱苦的抗日斗爭中去,讓他們在斗爭中去學習成長。黨要團結全黨,領導最廣大群眾走上民族革命的戰爭,沒有很多的與很好的干部作紐帶,是不能成功的。
以上是中國共產黨在爭取和鞏固黨對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領導權的理論探索。在實踐方面,中國共產黨的努力更加艱辛,貢獻更加突出。
第一,倡導建立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后,面對現代化程度高,綜合實力遠超中國的日本侵略者,中國共產黨首先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靠全國人民的團結,打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為達此目的,中國共產黨開始了著手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努力。1935年8月1日,中國共產黨駐共產國際代表團,以中共中央和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的名義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八一宣言》)。《宣言》一開始就指出了,自“九一八”事變以來,不到四年,差不多半壁山河,已經被日寇占領和侵襲了。告誡國人,我國家、我民族,已處在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抗日則生,不抗日則死,抗日救國,已成為每個同胞的神圣天職。強烈呼吁,無論各黨派間有任何政見和利害的不同,無論各界同胞間有任何意見上或利益上的差異,無論各軍隊間有任何敵對行動,大家都應當有“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的真誠覺悟,首先大家都應當停止內戰,一致抗日。1935年12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陜北瓦窯堡召開會議,通過了《中央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確定了建立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提出了以“人民共和國”的口號代替“工農共和國”的口號。12月27日,毛澤東在黨的活動分子會議上作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進一步闡述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思想。瓦窯堡會議決議和毛澤東的報告,標志中國共產黨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基本形成,奠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理論基礎。
瓦窯堡會議后,中國共產黨積極開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建立工作。影響最大的是,中國共產黨幫助“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大大推動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進程。1937年2月20日,中國共產黨致電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提出五項要求和四項保證。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實際上接受了中國共產黨的建議。“七七事變”爆發后,中國共產黨發表抗日通電,呼吁“國共兩黨親密合作,抵抗日寇的新進攻”。7月15日,中國共產黨將《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送交國民黨,重申了共產黨一貫堅持的五項要求和四項保證。17日,中共派周恩來等同國民黨談判兩黨合作問題,表示愿在和平統一團結御侮的基礎上,實現兩黨團結,共赴國難。9月22日,國民黨正式公布《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次日,蔣介石發表了承認中國共產黨合法地位的談話。由中國共產黨所倡導的以國共兩黨第二次合作為基礎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正式形成。
第二,反對分裂,保證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發展。抗日戰爭期間,在爭奪統一戰線領導權的過程中,1939年1月召開的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是一次非常值得關注的會議。其主要原因在于,此次會議成為抗戰期間國民黨對中共政策發生重大變化的轉折點。以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為標志,國民黨政府轉向了消極抗日,積極反共,就有了以后的三次反共高潮。
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國共兩黨從一開始就存在著矛盾,只是沒有公開化而已。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使國共關系發生了重大轉折。會議一方面說,要聯共抗日,一方面又決定實施“防共”、“限共”、“溶共”的方針。國民黨不愿意一個可以與國民黨平行的共產黨存在。五屆五中全會上通過的《對于黨務報告之決議案》,全面地提出了在全國范圍內的與中共爭取下層民眾的工作,防止中共勢力的滲透并進行對民眾的控制。國民黨還嚴格控制中共的下層活動。先后出臺了《限制異黨活動辦法》、《異黨問題處理辦法》等文件。國民黨加強了軍委會對中共軍隊的控制。
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后,國共兩黨爭奪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領導權的斗爭日益激烈,最主要的是中國共產黨擊退國民黨發動的三次反共高潮。無論國民黨怎樣變著法子搞摩擦,無論國共兩黨的爭斗如何激烈,中國共產黨以民族大義為重,始終不渝地堅持抗戰、反對妥協,堅持團結、反對分裂,堅持進步、反對倒退,成為引導全民族抗戰走向勝利的旗幟。在共產黨的斗爭和堅持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雖然數次處于險境,但終歸沒有破裂,這是中國共產黨的勝利,也是廣大人民群眾的勝利。
第三,抵制了共產國際的錯誤。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在奪取領導權方面,不僅同國民黨開展了針鋒相對的斗爭,而且還抵制了共產國際的錯誤主張,克服了王明的右傾投降主義錯誤。
抗戰期間,共產國際和蘇聯政府對中國的抗日戰爭是有幫助的。但是,當時共產國際和蘇聯政府仍然和大革命時期一樣,不相信中國共產黨,把中國抗戰的前途寄托在國民黨身上。抗戰期間,蘇聯給國民黨政府提供了大量軍事物資和人力援助,沒有給中國共產黨的八年抗戰應有的支持。在中國共產黨內,共產國際相信的是王明。1937年12月9日,中共中央召開政治局會議,王明作了題為《如何繼續全國抗戰與爭取抗戰勝利呢?》的報告,進一步闡述了他的觀點。他認為,中國共產黨過去過分強調獨立自主,沒有采取“一切經過統一戰線”、“一切服從統一戰線”的工作方法是錯誤的。對抗日領導權,他認為不應該提誰領導誰,而是“共同負責、共同領導”。王明右傾錯誤,對黨的實際工作造成了嚴重危害,最直接的后果是影響了華中敵后抗日游擊戰爭的開展和抗日根據地的創建,嚴重地妨礙了當時長江流域人民抗日斗爭的發展。
中共中央對于王明打著“國際路線”的旗號推行的右傾投降主義主張,開展了卓有成效的斗爭。1937年11月,毛澤東在延安黨的積極分子會上所作的報告說:“為了堅持抗戰和爭取最后勝利,為了變片面抗戰為全面抗戰,必須堅持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路線,必須擴大和鞏固統一戰線。任何破裂國共兩黨的統一戰線的主張是不許可的。‘左’傾關門主義仍然要防止。但是在同時,在一切統一戰線工作中必須密切地聯系到獨立自主的原則。”*《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94頁。反對王明右傾投降主義錯誤的斗爭還在繼續。為了總結抗戰以來的經驗教訓,批評和制止王明的右傾投降主義錯誤,爭取和鞏固黨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的領導權,1938年9月29日至11月6日,黨中央在延安召開了中國共產黨第六屆中央委員會擴大的第六次全體會議。會上,毛澤東作了《論新階段》的政治報告。毛澤東在報告中指出,統一戰線中有聯合有斗爭,“一切經過統一戰線”的提法是錯誤的,不適合中國國情,要堅持黨的獨立性。經過六屆六中全會,黨基本上克服了王明右傾投降主義的錯誤,為實現黨對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領導權奠定了基礎。
第四,中國共產黨成為全民族抗戰的中流砥柱。首先,在理論上中國共產黨提出全面抗戰路線、持久戰戰略總方針,為全民族抗戰指引了勝利方向,在敵強我弱的條件下,堅定了中國人民必勝的信心。其次,中國共產黨領導抗日軍民為抗戰勝利作出巨大貢獻。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軍民在戰略防御階段配合正面戰場開辟敵后戰場。同時,八路軍、新四軍在敵后廣泛發展抗日游擊戰爭,建立抗日民主根據地,逐步開辟了廣大的敵后戰場。在抗戰相持階段,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游擊戰爭普遍展開。敵后戰場不斷發展壯大,減輕了國民黨正面戰場的壓力。在戰略反攻階段,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軍民于1945年8月開始全面反攻。從8月11日到9月2日,收復縣以上城市150座。歷史證明,中國共產黨是全民族抗戰的中流砥柱。再次,延安成為人們向往的地方。抗日戰爭時期的中國共產黨人數不多也不是執政黨,軍隊也很少,黨中央地處偏遠貧困的陜北地區,但這并不意味著黨不能成為抗日戰爭的領導者。由于中國共產黨制定了正確的全面抗戰的路線、方針和政策,共產黨員和八路軍、新四軍能夠以模范行為成為抗日民主運動的先鋒軍。雖然中國共產黨沒有掌握全國政權,但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贏得了人民的信任和愛戴,能夠把群眾團結在自己的周圍,事實上履行了領導的職責,延安因此成為抗日民主革命的圣地。在抗日戰爭期間,延安成為人們向往的地方。抗戰勝利后,廣大統一戰線成員和全國老百姓愿意跟著共產黨走,就不是偶然的行為,而是歷史的必然選擇,人民的必然選擇。
這是一個漫長的時期,歷時22年;也是一個內容廣泛的時期,涵蓋了土地革命戰爭、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三個階段的統一戰線;更是一個中國共產黨迅速成長的時期,以遵義會議為標志,中共從幼年走上成熟,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在同各種錯誤傾向斗爭并深刻總結經驗的過程中逐漸形成、在多方面展開達到成熟并不斷發展。伴隨著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實踐,作為毛澤東思想主要組成部分的統一戰線理論逐漸成熟,實現黨領導的條件、方式等一系列重大理論問題都得到了解決,成為爭取和鞏固領導權取得巨大成就的重要保證。
鞏固和完善黨領導的探索階段,是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一直到現在。與前兩個階段相比,這個階段的特征非常突出。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已經從一個領導人民為奪取全國政權而奮斗的黨,轉變為一個領導人民掌握全國政權并長期執政的黨;已經從一個受到外部封鎖和實行計劃經濟條件下領導國家建設的黨,轉變為一個在對外開放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領導國家建設的黨。這一重大轉變,給黨的領導理念、領導方式和方法都提出了全新的要求。反映在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方面,主要是鞏固和完善黨的領導,重點是完善黨的領導。在長達60多年的歷史階段,中共完善對統一戰線領導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理論創新,二是制度建設。
理論創新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進一步強調要從戰略高度重視和切實抓好統一戰線工作。1950年3月21日,李維漢在第一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上作了《人民民主統一戰線的新形勢與新任務》的講話。他首先指出了新中國成立后,統一戰線所發生的巨大變化。主要表現在:各民族,各民主階級,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廣大華僑,各界民主人士及其他愛國分子,都進到統一戰線中來了,國民黨統治集團中的一部分地方實力派也過來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及其所產生的共同綱領和中央人民政府,最集中并最完備地表現了統一戰線的這種歷史性的變化。現在,人民民主統一戰線已經開始轉到一個新的時期,“黨的統一戰線工作的總任務,是要在實行共同綱領、鞏固工農聯盟的基礎上,密切團結全國各民族,各民主階級,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廣大華僑,各界民主人士及其他愛國分子,爭取盡可能多的能夠同我們合作的人,為著穩步地實現新時期的歷史任務而奮斗。”*《歷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概況和文獻》,檔案出版社1988年版,第9頁。他強調,統一戰線是黨的總路線和總政策的重要一部分,它貫徹到黨所領導的工作的各個方面,統一戰線所擔負的重任表明,必須全黨上下一致努力,才能做好這一工作。
自1950年第一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一直到2015年中央統戰工作會議召開,歷次統戰工作會議、黨的代表大會,中國共產黨都十分重視統一戰線工作。在社會主義建設和改革開放時期,統一戰線仍然是一個重要法寶,不是可以削弱,而是應該加強,不是可以縮小,而是應該擴大。對黨內存在的關門、遷就、敷衍等各種錯誤認識,進行了嚴肅批評。在2015年中央統戰工作會議上,習近平指出,越是變化大,越是要把統一戰線工作發展好、把統戰工作開展好。
二是加強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這也是自1950年第一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到2015年中央統戰工作會議,黨的歷次代表大會一直特別強調的方面。第一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規定,把統一戰線政策及其正確執行的原則,在黨內進行廣泛深入的宣傳教育,克服關門主義、遷就主義和敷衍主義傾向,使黨的統一戰線政策思想從上而下切實貫徹到全黨組織特別是全黨干部中去。第二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規定,要加強黨對統一戰線工作的領導。有統戰部的地方可以建立經常的統戰工作匯報會,邀請各部委的黨組參加。由統戰委員會負責領導,統戰部部長和副部長列席或參加黨委會議和政府黨組,統戰干部參加協商委員會的工作。此后的歷次統戰工作會議都從不同的角度強調加強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到2015年中央統戰工作會議,習近平強調,做好新形勢下的統戰工作,最根本的是堅持黨的領導。強調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主要是政治領導,即政治原則、政治方向、重大方針政策的領導,主要體現為黨委領導而不是部門領導、集體領導而不是個人領導。
在制度建設方面主要包括:
一是中共中央領導同志親自做統戰工作。建國以來,歷屆中共中央領導同志,堅持多次走訪各民主黨派中央和全國工商聯機關。黨中央、國務院就關系國計民生的重大問題,多次召開黨外人士座談會,廣泛征求和聽取黨外人士意見建議。這為各級領導干部重視統戰工作樹立了典范,加強了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
二是重視制度建設。1950年3月到2015年5月,中央先后召開了21次全國統戰工作會議,對各個時期的統戰工作做出了全面部署,豐富發展了黨的統一戰線理論政策,有力指導了統一戰線實踐;制定出臺了一系列規定,主要有《中共中央關于鞏固和壯大新世紀新階段統一戰線的意見》、《中共中央關于加強人民政協工作的意見》、《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意見》、《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加強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建設的意見》、《關于加強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建設的意見》、《關于加強新形勢下黨外代表人士隊伍建設的意見》、《中共中央關于加強統一戰線工作的通知》、《2010-2020年黨外代表人士教育培訓改革和發展綱要》、《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工作條例(試行)》,等等。這些文獻,對黨領導統一戰線的體制機制、方式方法,都有了一套制度的規定,使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逐步制度化。制度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長期性,避免了因為領導人的更換而改變政策的可能。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成為執政黨。伴隨著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不斷推進,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理論不斷豐富。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在理論和制度方面逐步得到完善。
中國共產黨領導統一戰線的歷史演變,給了我們多方面的深刻歷史啟示。首先,實現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是一個復雜而不斷完善的過程。這主要是因為中國社會特殊復雜國情決定的,國情的復雜導致了統一戰線的復雜多變。要正確認識國情,深入了解和把握統一戰線的變化,需要一個過程;中國共產黨要走向成熟,正確領導統一戰線,也需要一個過程。這是黨領導統一戰線的一個主要啟示。其次,要堅持反對左右傾錯誤。中國共產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經歷了由領導局部到領導全國的轉變,由爭取領導到鞏固和完善領導的轉變,兩個轉變真實地反映出黨領導統一戰線的艱辛。而最大的考驗,就是不斷遇到來自黨內左右傾錯誤的干擾和破壞。黨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是在反對左右傾錯誤的斗爭中逐步實現的。再次,要不斷鞏固工農聯盟。我國的國情和社會主義的國家性質,決定了工農聯盟在我國政治生活中有特殊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工農聯盟是人民民主專政的基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事業,離不開工農聯盟的支持。工農聯盟也是統一戰線的基礎,黨領導統一戰線的發展離不開工農聯盟的支持。最后,要有大思維。統一戰線是解決人心向背和力量對比的問題,是決定黨和人民事業成敗的關鍵,是最大的政治。實踐證明,領導大統戰需要有大的戰略思維,包括統一戰線大局觀、大胸懷、大智慧,只有集中全黨的智慧才能夠領導好統一戰線。□
(責任編輯:石洪斌)
2016-11-25
魏曉東,中央社會主義學院馬列教研部副主任、教授,法學博士。研究方向為中共黨史、中國現代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
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推進協商民主廣泛多層制度化發展研究”(編號:14AZZ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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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9092(2017)01-0099-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