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態下農田土壤污染防治關鍵問題分析

◎儲亞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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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常態下農田土壤污染防治關鍵問題分析

◎儲亞平

（本文作者：河南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

一、新常態下我國農田土壤污染分析

農田土壤狀況直接影響著農作物生長和食品安全，據首次全國性土壤污染普查結果顯示，當前全國土壤總超標率達到16.1%，總體不容樂觀。污染類型以無機污染（重金屬）為主，有機污染（農藥）次之；不同土地類型中，耕地土壤環境質量總體堪憂。農業土壤污染來源主要包括農藥、肥料、污水、大氣沉降等。統計數據表明，近5年全國農藥用量都在31萬噸左右，制劑100多萬噸，農藥利用率為35%左右，中國單位面積化學農藥用量已經比世界平均用量高2.5－5倍。我國農作物畝均化肥用量21.9公斤，遠高于世界平均水平（每畝8公斤），是美國的2.6倍，歐盟的2.5倍。據報道，長期大量使用化學肥料，會破壞土壤結構，造成土壤板結、耕地土壤退化、耕層變淺、耕性變差、保水肥能力下降、生物學性質惡化，增加了農業生產成本，影響了農作物的產量和質量；未被植物吸收利用和根層土壤吸附固定的養分，都在根層以下積累或轉入地下。殘留在土壤中的氮、磷化合物，在發生地面徑流或土壤風蝕時，會向其他地方轉移，擴大了土壤污染范圍。過量使用化肥還使飼料作物含有過多的硝酸鹽，妨礙牲畜體內氧氣的輸送，使其患病，嚴重導致死亡。

除了肥料過量施用之外，重金屬和農藥殘留也是目前農田土壤的兩大“致病因素”，會導致諸多經濟和社會問題，例如農作物減產、農作物品質下降等。僅以土壤重金屬污染為例，全國每年就因重金屬污染而減產4888萬多噸。另外被重金屬污染的糧食每年也多達4588萬噸，合計經濟損失至少588億元。同時，土壤污染會導致農產品品質不斷下降，使其國際市場競爭力減弱，直接導致農產品出口銳減。這些都給農業生產帶來不可估量的經濟損失。尤為嚴重的是，土壤污染物會在植物體中積累，并通過食物鏈富集到人體和動物體中，危害人畜健康，引發癌癥和其他疾病等。另外，土壤農藥殘留也嚴重影響著農田土壤質量，因為殘留于土壤中的農藥，由于生物和非生物的作用，形成具有不同穩定性的中間產物或最終產物無機物。噴施于作物體上的農藥，除部分被植物吸收或逸入大氣外，約有1/2左右散落于農田，又與直接施用于田間的農藥構成農田土壤中農藥的基本來源。農作物從土壤中吸收農藥，在植物根、莖、葉、果實和種子中積累，通過食物、飼料危害人體和牲畜的健康。可見，農田土壤污染問題已對老百姓日常生活造成嚴重影響，成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突出短板之一。

針對土壤污染問題，2015年初農業部制定了《到2020年化肥使用量零增長行動方案》和《到2020年農藥使用量零增長行動方案》，這兩個文件從限制農藥化肥用量方面，提出了保護農田土壤的一系列對策。2016年5月國務院發布了《土壤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將農田分為三種不同類型，并提出了一系列的農田治理和保護措施。目前，我國《土壤污染防治法》也在立法過程中，即將出臺。這一系列文件的出臺，為今后一定時間內的農田土壤環境保護與治理指明了方向、明確了方法。

二、農田土壤污染防治的對策分析

（一）增加企業在技術研發和成果轉化過程中的角色，推動農田土壤污染防治和農藥殘留治理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加強技術研發和成果轉化是解決我國農田土壤污染問題的必修課。為了集中力量，重點突破農田土壤污染防治中的關鍵技術，今年上半年，由中國科學院南京土壤研究所牽頭的農田土壤污染防治國家工程實驗室已經掛牌，但略顯遺憾的是，該實驗室隊伍仍然以科研院所為主，未能有相關企業的加入。

實踐證明，企業應該是未來中國農田土壤污染修復與治理技術研發與推廣應用的主體之一。例如，河南奈安生態治理有限公司董事長黨永富潛心研究農田土壤農藥殘留和肥料過量施用問題20余年，開發了農藥殘留降解酶制劑和γ－聚谷氨酸系列肥料添加劑，并大范圍推廣應用，已經取得了較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為中國農田土壤污染修復與治理作出了貢獻。因此在新常態下，增加企業在技術研發和成果轉化過程中的角色，是推動我國農田土壤污染防治工作的迫切需要。

（二）種養一體化與化學肥料和農藥減量化相結合，減少農田污染的發生

即使不考慮工業影響，在我國當前的農業生產模式和農業勞動力條件下，以上文件的貫徹落實還存在很多的挑戰。例如化學肥料減施和有機肥施用的問題、農藥用量減少的問題。農民大量使用農藥化肥的根本原因在于我國農業種植業與養殖業嚴重分離、農村勞動力大量進城務工，農業已經部分淪為農民的副業，農民沒有足夠的有機肥，同時，也沒有時間對農田進行科學管理和經營，所以選擇使用農藥化肥減少在農田里的勞作時間，利用這些時間農民可以在城市里面獲得更多的收益。

我國的傳統農業是自給自足型，種植業與養殖業一體化，種植業為養殖業提供飼料，養殖業為種植業生產肥料，整個農業生產過程中排放污染物數量相對較少。隨著農村青壯年勞動力大量進城，農村勞動人口年齡結構和農民的收入組成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種植業成了少數留守老人的專職，以及部分進城務工人員的兼職，養殖業從一家一戶的小型養殖轉化為規模化專業化養殖。而且，全國60%的養殖場缺乏基本的污染防治措施。農村種植業和養殖業本身，以及它們的結構和關系都發生了變化。這一變化的直接結果就是，種植業中農家肥用量大幅降低，化肥使用量大幅增加，養殖業中飼料用量和污染物排放量都大幅增加。間接結果是農田土壤有機質含量下降，肥料利用率偏低，農村土壤和水體污染加劇。

國內很多學者對種養一體化問題進行了研究，部分地區也開展了一些有益的嘗試，大致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加強政策的導向性，引導農民開展種養一體化生態農業。通過財政補貼的方式，鼓勵農戶開展種養一體化生態農業。但是在實際執行過程中，要適度控制種植業與養殖業的規模比例，引導農戶對種植業和養殖業進行合理配置，盡量減少種植業和畜禽養殖業的污染物排放。同時，在金融政策方面也應該適度傾斜扶持，解決農戶資金短缺問題。二是通過合作社的方式對種植業和養殖業進行匹配。通過政府或者民間組織牽線搭橋，形成種植戶與養殖戶之間的資源循環利用。這種方式在湖北、河南、山東、貴州等地已經有成功案例。三是加強技術指導。部分農戶不愿意開展種養結合的原因可能在于對種植或者養殖技術不熟悉。政府可以通過農業局或畜牧局等基層單位，有針對性的開展技術服務。

（三）加強宣傳與監督，阻斷污染物進入農田的路徑

除了農藥化肥之外，進入農田的污染物主要來源于工業和農村生活污染物排放，其中工業源的問題相關法律法規已經作了詳細的規定，這里不再考慮。近年來，農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生活方式逐步城市化，日常排放的各種污染物數量持續增加。雖然，在有條件的地區已經開展了垃圾回收，但是，由于農民環保意識不強，仍然存在垃圾隨地亂扔之后通過各種途徑進入農田的現象。

最重要的是要加強宣傳力度，提升農民的環保意識。一定要通過廣播、電視、網絡等各種平臺告知農民土壤污染潛在的危害，使農民意識到土壤污染問題的嚴重性，主動保護土壤環境。在此基礎上，加大垃圾回收力度，試行農村生活垃圾分類處理，將餐余垃圾等直接進行堆肥處理后作為肥料使用。同時通過村民小組自治的方式開展自我監督管理。

（四）培養專業化和職業化農民，推廣大農場，從根本上解決農業種植管理不科學的問題

隨著我國城市化進程和經濟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農村勞動力開始進入城市，農業勞動力逐步減少，年齡逐漸增加，已是不可扭轉的新常態。若干年之后農村可能面臨著“老年人干不了，年輕人不會干”的窘境。由于農民的收入結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對于大多數農戶而言，種植業收入占家庭收入的比例已微不足道，進城務工才是收入的主要來源。因此，當前的農村種植模式多數是一次性施足底肥，減量減少中間的施肥和管理，直至最后收獲。而化肥和農藥的大量使用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的，這種粗獷的種植模式對農田土壤和農村水環境造成了嚴重的污染。這些問題的背后實際上是專業化和職業化的農民數量不足。

隨著國家土地政策和農業政策的變化，農村土地流轉不可避免，大型農場的出現，既是國家的期望，也是農業發展的必然結果。問題在于：誰來種地？農民的專業化和職業化勢在必行。首先要大力開展職業農民培訓，提高農民的農業種植管理水平和環保意識。專業的農民，最好是接受過大學教育或者職業教育的農民，將會有更合理的種養結合、更專業的種植管理、科學的施肥、合理使用農藥、更強的環保意識等。其次要大力發展家庭農場，改變現有的零碎種植管理模式，將有限的農田交給更專業的人或者企業管理和運營。家庭農場在國內已有了一定程度的推廣，但是還需要更進一步。除了個人之外，許多企業已進入農業領域，通過企業化的運作，大規模的土地流轉，聘請有經驗的農民進行種植和工業化的管理。這種模式目前在很多地方初見成效，例如河南奈安生態治理有限公司，推出了過程農場的模式，對農業生產進行全過程管理和控制，既減少了農業污染物的排放，又保障了農產品質量安全，產生了較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三、結論與展望

農田土壤污染防治要依靠科學創新和綠色發展，要把綠色有機水溶肥確立為我國主肥：主要生產糧棉油大區要以綠色有機水溶肥為主，化肥為輔，生態平衡，緩解因傳統主肥缺失造成化肥農藥過量使用污染土壤。由于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業人口數量龐大，涉及到的因素方方面面，農業不穩、農民不穩、農村就不穩，因此，要想徹底解決農田土壤污染，就必須認真落實“十三五”化肥減量工作，要想落實化肥農藥雙減量就必須依靠綠色科學創新。

中國化肥減量唯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微蜜綠色有機水溶肥（碳吸附聚谷氨酸），但是傳統有機肥又存在以下問題：一是家家戶戶都不再喂養牲畜引起的數量少；二是動物畜禽糞便產生的有機肥，存在著抗生素和重金屬污染物超標等風險；三是投入成本過大，與生產的糧食不成正比，存在賠錢。

為落實《化肥農藥零增長行動方案》《十三五規劃綱要》《土壤污染防治行動計劃》的目標，響應李克強總理“讓創新技術在各個行業領域里，發揮積極推動作用，為行業的可持續發展做出貢獻”的指示精神，加快解決在化肥零增長行動中重傳統化肥忽視新型有機水溶肥推廣的問題。因此建議：

第一，發揮科學創新。在農田土壤污染防治中，充分發揮新材料、新技術、新產品優勢，將碳吸附聚谷氨酸等有機水溶肥確立為農田主肥，填補有機肥數量不足和動物糞便重金屬等有害物質風險問題，實施高標準良田建設、綠色食品生產基地建設、化肥零增長行動計劃等。

第二，農業部和財政部要對綠色化肥減量技術已經優選、試驗示范成熟的部分區域，河南省7000萬畝高標準糧田、新疆3500萬畝水肥一體化和哈密地區農田，設立聚谷氨酸有機水溶肥的推廣和應用的專項資金投入。

第三，加強動物畜禽糞便重金屬和有害污染物管理，從飼料開始嚴格控制重金屬、抗生素、激素等有害污染物，提高動物畜禽糞便的數量和質量。

第四，加快建設中國生態文明過程農業研究院，采取有力措施制定我國農業過程管理標準，保證我國農產品營養無害化的健康發展。

責任編輯：李冬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