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傅紹磊 鄭興華
(作者單位:寧波大紅鷹學院藝術與傳媒學院寧波大紅鷹學院人文學院)
黨的十八大以來,在黨和國家倡導下,全民閱讀已經成為國家戰略,是實現中國夢、民族復興的文化基礎,城市拆遷安置社區公共閱讀建設是實現全民閱讀一塊重要而必須彌補的短板,有利于消除城鎮化過程中的城鄉二元化,推動農民向市民轉型。截至2015年,全國城鎮化率達到56.1%,年均新增城市居民在2000萬左右,預計“十三五”期間城鎮化率將突破60%,城市拆遷安置社區隨之大量出現,社區公共閱讀卻至今沒有引起學界重視。[1]本文結合文獻和實地調查揭示拆遷安置社區公共閱讀開展的基本情況,分析存在的不足,提出對策。
城市拆遷安置社區有著特定的文化訴求。
社區本土居民的文化訴求。一方面,社區居民主要是被安置的失地農民,在獲得政府補償金、安置房的同時卻沒有獲得就業安排,就業壓力大,急需相關知識充實、技能提高,為就業創造條件;另一方面,農民進入城市,地理上的城鄉距離消失,子女入學,文化上的城鄉差異顯現,由此形成強烈的彌補意識,積極為子女獲取文化資源。[2]
社區外來務工人員的文化訴求。拆遷安置社區主要由政府出資修建,帶有福利性質,房價、房租相對便宜,從而吸引不少城市外來務工人員居住。這些居民多為農民工,文化程度較低,融入城市極為困難,用工單位和社區是最重要的所在組織,所以,普法、健康等相關主題閱讀活動深入社區就成為重要的補充。
但是,因為受土地價格限制,拆遷安置社區基本上處于城市邊緣地區,與圖書館、書店等城市公共文化資源存在相當程度的距離,對接不暢,居民信息相當閉塞,對于閱讀意識淡薄、閱讀習慣尚未形成的居民而言,尤其容易因為難以便利地接觸到書籍而進一步忽視閱讀。[3]簡單地說,社區文化訴求難以直接通過城市公共文化資源等外部因素得到滿足,所以,內部的公共閱讀就必需而且迫切。
城市公共圖書館社區服務。一般由區級城市公共圖書館在社區設立圖書室,按照規定保證一定數量的藏書可供借閱。社區圖書室通過網絡與公共圖書館連接,讀者通過圖書室就可以檢索、借閱公共圖書館藏書。以寧波市為例,所有拆遷安置社區圖書室規定藏書不得低于2000冊,其中江東區新城社區更是開通“一卡通”服務,實現全市圖書館的借閱;此外,寧波市、鄞州區都有汽車流動圖書館服務,特別面向的是城市邊緣地區的基層單位。
“農家書屋”的繼續。自2007年國家“農家書屋”工程開展以來,農村陸續建立“農家書屋”,按照規定,藏書都不得少于1000冊,報刊不少于30種,電子音像制品不少于100種(張),拆遷安置后,轉型為所在社區圖書室,而且與地方公共圖書館聯動,采用的是地方公共圖書館二次提供書籍、設備,社會力量參與贊助建設,社區提供場地、人員進行管理、運作的聯合建設模式。[4]
社區主題閱讀活動。主導者為公共圖書館或者政府部門,屬于文教普及的公益性質,公共圖書館的主要目的是營造閱讀氛圍,比如寧波市江東區圖書館舉辦的以旅游為主題的“探尋中國,對話世界”活動,福城等8個社區參加,介紹分享與旅游相關的各類書籍;政府部門則重在科普,多與相關機構合作,比如與醫院合作的健康知識宣傳,會有大量的醫學讀物分發,其中一部分活動專門針對拆遷安置社區而開設。
社會盈利機構營銷活動。比如由書店、書吧、教育機構等開展的書籍展銷、親子閱讀等,屬于商業性質,以盈利為目的,對象主要是青少年,主要集中在教育層面,最突出的就是教育機構的閱讀活動等。
社區圖書室發展不平衡。全國不同地區因為拆遷安置資源的不同,社區圖書室發展也大相徑庭,東西部地區差異尤其明顯,寧波市2001年就開始創建社區圖書室,2011年,覆蓋所有社區。2016年,示范圖書室超過100個,比例在一半以上。拆遷安置社區也從中受益,江東區新城社區圖書室等就成為示范社區圖書室,藏書超過3000冊,開通“一卡通”服務,與全市各個公共圖書館聯網;此外,上海等地也都形成適合地方的發展模式。而在西部地區,隨著近年來房地產開發的無序推進,大量的拆遷安置社區倉促落成,圖書室建設推進遲緩。以蘭州市為例,2006年,根據省民政廳《關于印發甘肅省2006~2010年城市圖書室援建計劃的通知》要求,2007~2010年每年分別援建73、47、84、99個社區圖書室,但是,截至2016年,尚未建成圖書室的社區不在少數,拆遷安置社區更是其中的重災區。
社區圖書室重建設,輕管理、維護。因為在書籍數量、場地空間等硬件設施方面國家有著明確的標準,所以,現有通過驗收的社區圖書室基本硬件設施齊全,都能夠保持正常的運作,為居民提供基本的閱讀服務。問題在于建成、驗收之后就疏于日常的管理、維護,以寧波市江東區新城社區為例,據統計,2008年7月,圖書室平均每周僅開放5~6個小時,每天讀者不到2人,甚至連續多日沒有讀者,書籍種類單一,長時間得不到更新,與地方公共圖書館的業務交流極少,幾乎孤懸在外;圖書室管理人員少而且只是兼職,根本不可能進行圖書室日常維護之外的任何公共閱讀活動;圖書室大量功能被閑置,讀者通過社區圖書室向鄞州區圖書館借閱圖書等待時間過長,甚至超過一周,大大影響了讀者的閱讀熱情。這是拆遷安置甚至所有的社區圖書室的共同弊病,就連不少寧波示范社區圖書室也是如此,長期以來一直存在,亟待解決。[5]
居民閱讀氛圍淡薄,缺乏閱讀習慣。圖書室與眾多文化娛樂設施在一起,冷清與熱鬧形成鮮明對比,棋牌室、健身房等門庭若市,而圖書室則門可羅雀。不少社區圖書室甚至因為讀者太少干脆處于關閉狀態,需要讀者聯系管理員才開放。在調查中發現,公共閱讀主體集中在青少年,時間則為寒暑假等假期,其他年齡段讀者寥寥無幾。
政府統籌規劃,促進平衡發展。在城市化過程中,拆遷安置社區有其特殊性,從本質上說,是“三農問題”的延續,應該給予充分重視。政府應該加強對拆遷安置社區公共閱讀情況的及時了解,建立數據庫,制定專門政策,加大扶持力度,特別是在資金、人員等方面進行一定的傾斜,改變重視建設資金投入而日常維護費用完全依靠原來農民集體經濟的狀態,提高圖書室在社區文化服務體系中的地位,比如將社區圖書室與眾多娛樂設施有效分離,避免公共閱讀受到干擾,定期購置新書;進一步完善現有政策,加快“農家書屋”的轉型升級,推動拆遷安置社區圖書室與普通社區,與市、區級圖書館之間的聯動機制,增加公共圖書館對拆遷安置社區圖書室支持的密度,讓各個社區圖書室有限的書籍等文化資源互相之間充分流通起來,打破閑置與缺乏并存的局面,解決居民難以在社區圖書室閱讀新書的老大難問題,因為根據隨機調查,書籍陳舊更新慢是居民對社區圖書館抱怨最多最集中的問題。
創新管理機制。目前各級圖書館都分屬于各自地方行政部門管理,公共圖書館系統內部難以進行順暢的運作,上級特別是市級圖書館甚至難以對社區圖書室進行有效的業務指導、人員培訓,更遑論開展合作,組織活動,由此形成的弊端在公共文化資源匱乏的中西部城市更加突出,因為區、街道公共文化資源極為有限,難以充分支持社區圖書室的運作。[6]而就拆遷安置社區圖書室而言,特別是由原來的“農家書屋”轉型而來的,在城市公共圖書館體系中更加疏離,不少地區甚至尚未建立聯系,不了了之。有鑒于此,在進一步完善城市公共圖書館總分館機制的同時,必須推動拆遷安置社區圖書室融入公共圖書館體系的程度,加大公共圖書館特別是市級圖書館的支持力度,特別是業務指導、人員培訓等日常管理、運作層面。
改革評價體系。現有評價標準、體系的重點在有形的硬件層面,比如場地面積、書籍、電腦數量等,所以,容易形成重建設、輕管理的問題,社區圖書館在經過上級部門驗收之后,管理就逐漸松懈,甚至形同虛設。正因為如此,要從注重硬件到硬件軟件并重,加大閱讀主題活動、居民滿意度等指標的權重,納入到文化服務評價體系,從而轉變社區圖書室的管理、維護方式,讓社區圖書室真正成為積極為社區居民服務的文化資源,推動社區公共閱讀向著常態化、長效化的方向發展。
加大社會力量參與的力度。通過各種形式的宣傳活動極力營造社區公共閱讀氛圍,培養閱讀習慣。社區公共閱讀的建設最終要落實到居民的參與上,所以,必須長期堅持大量的宣傳活動,從而帶動整個社區的公共閱讀,而最直接的瓶頸就是人員嚴重缺乏,合理的解決方案是加大引入社會志愿者參與的力度,不但參與社區圖書室管理,而且組織開展閱讀宣傳活動。活動圍繞的對象應該以閱讀主體青少年為主,以此形成連鎖效應,比如書店、書吧主題閱讀活動,教育機構親子閱讀活動等。選擇對青少年影響力大的企業,比如肯德基等進入社區進行相關主題閱讀活動,擴大公共閱讀的影響力。借助社會力量的參與推動技術創新,實現社區公共閱讀建設與社會機構盈利的雙贏局面,比如引入通訊運營商主動向居民發送書籍信息的郵件、短信、微信,建立閱讀虛擬社區等,從而讓居民更加容易地獲得閱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