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毛,何紹輝
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建設:兼論雷鋒精神
周小毛,何紹輝
伴隨商品經濟的發展、城市化運動的演進以及現代信息技術的革新,陌生人社會得以正式生成。從傳統熟人社會向現代陌生人社會的社會結構轉型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社會結構的轉變客觀上要求與之相匹配的道德基礎作為支撐。當下中國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困境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陌生人社會發展不足尤其是生人倫理建構不足的客觀表現。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確保社會和諧穩定,尤為需要加強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建設。以奉獻為核心的雷鋒精神,是重塑陌生人社會信任的正能量,更是陌生人社會道德建設的起點和選擇,可以彌補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真空。加強陌生人社會道德建設,要大力宣傳和弘揚雷鋒精神,以匡正道德失范、修復社會斷裂、彌合社會裂痕、平衡社會心理與促進社會和諧。
雷鋒精神;陌生人社會;生人倫理
近年來,在我們身邊發生了多起令世界為之震撼、令國人為之震驚的社會道德焦慮事件。如江蘇南京的“彭宇”案,天津公交車司機救助摔倒老人被誣陷案,這些社會道德焦慮事件一次又一次地影響和調適著國人的樂善好施傳統思想與行為。以致于一幕又一幕“鬧劇”在當下中國社會得以不斷上演:武漢88歲的李大爺在菜場口迎面摔倒,圍觀者無人敢上前扶他一把,結果因鼻血堵塞呼吸道而窒息死亡。廣東佛山的小悅悅在南海黃岐廣佛五金城玩耍時不慎相繼被兩車碾壓,在這期間有18位路人經過卻視而不見,小悅悅最終因錯失救助良機而身亡。一面是好心救人、助人為樂卻被人誣陷并官司纏身;一面是冷漠旁觀、事不關己而使救人良機錯失,這種矛盾的社會心態在當下中國客觀存在并呈增長之勢。老人摔倒要不要扶的問題,居然成為了春晚的熱門節目,復雜的社會現實問題讓國人無奈地陷入了道德窘境。善行還需不需要倡導?好人究竟有沒有好報?對這些十分明了而又非常簡單的現實問題的追問,迫使我們思考究竟是什么導致了當下中國社會道德選擇困境的生成,其根源何在,治理之路又在何方?
圍繞上述問題,本文擬結合社會變遷的整體背景,從社會結構轉型的具體視角出發,尤其是從社會性質的轉變即熟人社會的瓦解與陌生人社會的生成的角度,以雷鋒精神為對話媒介,聚焦熟人倫理在生人社會中的作用發揮,來探討當下中國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建設問題。
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曾經指出:“鄉土社會在地方性的限制下成了生于斯、死于斯的社會;這是一個‘熟悉’的社會,沒有陌生人的社會。”[1](P6)熟人社會是費孝通筆下的傳統中國社會性質與結構形態的總括,是我們閱讀和理解傳統中國社會結構,并認知和分析傳統中國民眾社會行為的重要關鍵詞。熟人社會,作為一個有著強大生命力的分析性概念,在很大程度上也往往作為傳統社會中的一種理想類型而常常被提及,甚至成為諸多鄉愁的替代品和指涉物。在傳統中國社會中,人們往往按照親疏遠近來與有關他人進行交往與互動,費孝通將其稱之為“差序格局”。在傳統中國的差序格局社會中,每個人都是自己所交往圈子的中心,以已為中心往外推,推之到更遠的其他人,構成了每個人的社會關系網絡與結構形態。這種“以‘己’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別人所聯系成的社會關系”,就“像水的波紋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遠,也愈推愈薄”[1](P30),為傳統中國人的社會行動做出了最佳注腳和解釋,為熟人社會秩序的可能提供了恰切基礎。應當說,市場化改革啟動之前的中國社會,基本上是以差序格局式交往為主導性規范的熟人社會。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商品經濟的快速發展、城市化和工業化進程的加快推進以及現代信息技術的持續革新,不僅全球化、市場化和城市化成為現代社會發展的追求與常態,中國社會亦日漸告別傳統的熟人社會結構形態,邁向一種全新的社會結構形態——陌生人社會。陌生人社會的形成,作為現代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作為熟人社會解體后社會結構的常態,其形成可歸因于商品經濟的快速發展、城市化運動的加快推進以及現代科學技術的演進。
首先,商品經濟的快速發展,不僅使得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有了革命性變化,也使得整個人類社會生產與生活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陌生人社會得以生成的基礎性力量。商品經濟的發展,社會物質財富不斷增加,人們生活水平不斷提升,客觀上為陌生人社會的形成準備了物質基礎。眾所周知,在傳統的農耕社會中,每個人所食用的食品從生產到消費相當于從田野直接到餐桌,中間環節尤其是包裝、流通、加工等環節很少,人們可以清楚地知曉該產品是否合格、是否安全以及是否綠色。更何況,在傳統社會中,以村落式生活為典型的生活方式是自給自足型,大家無需擔心產品的安全性。然而,隨著社會分工的細化,每個人都不再可能自給自足,而是需要不斷參與商品交換與流通。在這樣的社會中,任何個體都無法直接從自己所生產的產品中得到自給,田間所生產的產品也不是直接進入餐桌,而是經過了諸多的生產、流通與加工環節,每個人都只是特定環節的參與者,任何個體都不知曉也無法知道所消費的食品是如何從田間到最終擺上餐桌的。正是商品流通的增加、社會分工的細化,人人都需要接觸不熟悉的人即陌生人的服務,陌生人成為每個人日常生活中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總之,商品經濟的發展,使得接受陌生人的服務和為陌生人服務成為必需,陌生人社會也因此而得以產生。
其次,現代化對城市規模的要求和城市化運動的演進,更是直接催生了陌生人社會的出現。大規模的城市化運動,使得農村人口大量涌入城市成為必然,城市發展規模越來越大,鄉—城流動人口越來越多。城市城區常住人口多少是劃分城市類型的重要依據,其中城區常住人口在500萬以上的為特大城市。按照這一標準,截至2010年底,全國常住人口超過500萬的城市已有16個,其中北京、上海、深圳等特大城市人口早已超過1000萬,有的甚至達到了兩千多萬。城市人口的大量增加,一方面是擴大了城市人口的規模,另一方面則是擴大了流動人口的規模。《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2016》顯示,2015年,中國流動人口規模已達到2.47億,流動人口占全國總人數的近五分之一。在大規模的城市化背景下,人口大規模流動成為當下中國社會普遍存在的社會事實,也成為社會結構變遷的重要觀測變量。正是大規模的城市化演進,流動人口的持續存在,使得當下中國社會成為了流動社會,人口流動的數量越來越多,人口流動的頻率越來越高,人口流動的半徑越來越大。流動人口同質性弱、異質性強,他們來自四面八方,不論男女,不分民族,彼此不熟悉,來到同樣陌生的大都市,這不僅加大了城市社區的陌生感,更使得城市社區日漸去熟悉化,城市社會的陌生性凸顯。此外,伴隨“單位辦社會”、福利房分配時代的終結,單位式居住與生活方式日漸遠去,城市陌生人社會最終得以出現勢所必然。
第三,科學技術的發展以及虛擬社會的產生,為陌生人社會的形成準備了技術條件,同樣助推了陌生人社會的生成。科學技術始終是推動社會變遷的動力,是現代社會發展進步的核心力量。以網絡、電子技術等為核心的現代信息技術的發明、運用和擴散,使得原有的社會交往與生活規則、互動圈子與生活半徑等都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在信息技術相對落后的傳統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與互動往往是面對面的,有時甚至是滯后的。相反,在信息技術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互動不再靠在地交流,更多的是在線、即時交際。不難發現,在現代社會中,人們不僅可以突破物理性空間的限制,與世界各地的人進行即時交往與溝通;還可以在互聯網、BBS、微信、微博以及社區論壇等虛擬性空間進行有效互動,與素不相識的有關他人進行深入交流。在熟人社會中,人們交往對象比較單一,也因此往往以熟人為主。在現代網絡虛擬社會中,人們交往、互動的對象已突破熟人界限,參與交往交際的大部分是陌生人。可以說,無論是在現實社會中,還是在網絡虛擬社區內,人們打交道最多的常常是陌生人,他們彼此相互服務、互動往來,共存于日常社會生活之中。
總之,陌生人社會作為與熟人社會相對應的社會結構形態,是現代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是城市化、工業化與現代化的表征,是商品經濟、市場邏輯與理性主義的所指。隨著社會分工的細化、科學技術的發展與社會制度的改進,商品經濟誕生,市場主義邏輯蔓延,不僅經濟全球化成為現實,“地球村”得以實現,社會流動性亦不斷增加,整個社會日趨告別“雞犬之聲相聞”的架構樣態,陌生人成為整個社會構成的主體,成為我們日常社會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正如美國著名法學家弗里德曼所言:“現代社會有一個較簡單社會中幾乎完全沒有的特征:依賴陌生人。在當代世界,我們的健康、生活以及財富受到我們從未而且也永遠不會謀面的人的支配。我們打開包裝和罐子吃下陌生人在遙遠的地方制造和加工的食品;我們不知道這些加工者的名字或者他們的任何情況。我們搬進陌生人——我們希望是精巧地——建造的房子。”[2](P306)
從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的結構轉型,既是社會發展進步的具體表現,也是現代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眾所周知,在傳統熟人社會中,熟悉是基礎。“我們大家是熟人,打個招呼就是了,還用得著多說么?”[3](P10)正因為彼此熟悉,熟人社會中的友善、幫助與奉獻相對容易生發,行善、幫助不會有任何道德顧慮,因此而極少出現助人者被訛詐的“好人沒好報”現象。畢竟,熟人社會是一個以情感關系為基礎而建構起來的社會,熟人社會中的人有著較強的長遠預期,有著一套內化的行為規范與準則。在熟人社會中,每個人都要按照熟人社會的規則與邏輯行事,根由就在于熟人社會中的失德、敗德甚或缺德成本非常高,一個人如果道德敗壞、不被所在社區認可,很容易被孤立甚至被排斥出去。
陌生人社會同樣有著獨屬自身的社會屬性與運作邏輯。相較熟人社會,陌生人社會中的人際交往規則與人際關系鏈接發生了深刻變化,社會運作邏輯日漸由既往的“守望相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面子”等為主導的熟人社會運作邏輯,向“法律、契約與規則”等為主導的陌生人社會運作邏輯轉變。相較熟人社會中的“情感”紐帶,陌生人社會主要是以“利益”紐帶為核心,是一種以法律、合約等為基礎的契約型關系。
由陌生人社會的契約性所決定,陌生人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呈現出的是一種理性的利益關系,這是一種普遍主義而非特殊主義的關系。理論上,成熟的陌生人社會,應當是法律健全、制度完善、規則盛行,人與人之間按照既定的規則、制度辦事,雖說在利益的追逐下,人與人之間比較容易表現出過度的理性化甚至是算計,但是人與人之間還是有著基本的道德底線,整個社會仍然有著溫情脈脈的一面。
只是,如果理想的陌生人社會發展不足,尤其是陌生人社會所賴以運轉的制度、法律、規則等建構不足,契約型社會關系尚未生發,則難免會出現種種轉型陣痛。當下中國社會正處于由傳統熟人社會向現代陌生人社會轉變的結構轉型期,社會運作邏輯正在從熟人社會運作邏輯向陌生人社會運作邏輯轉換。社會轉型、體制轉軌、利益轉換、階層轉化、結構轉變,均在一瞬間發生,人們不僅一時間難以適應,也引發了其思想觀念的裂變。尤其是,一些道德自律差的人的某些出格舉動,使得社會焦慮感普遍生發,社會緊張感蔓延,道德真空極易衍生。
因此,在陌生人社會發展不足的境況下,道德真空、道德焦慮等現象容易產生。這種現象的產生,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社會轉型的不成功引致的生人倫理缺失抑或陌生人社會發展不足。熟人社會解體、陌生人社會生成之后,與經濟社會發展所相適應的社會道德評價體系未能及時跟進,道德理想建設滯后,人與人之間的互動缺乏普遍性標準,一些道德不當行為極易發生。如何基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建構與中國社會發展相適應的陌生人倫理體系,樹立陌生人社會道德理想,成為當前道德建設的重點。二是道德越軌行為的懲罰制度與機制的缺失。熟人社會解體后,傳統道德的他律作用下降,而現代法律、制度體系又不夠完善,對于失德、敗德現象缺乏相應的懲罰機制,使得整個社會出現了道德選擇困境,民眾無所適從。要而言之,從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轉變的過程中,原有的道德、價值與意義系統瓦解,而新的具有主導性、籠罩性與共識性的主流價值與道德規范卻尚未生成,其所留下的道德真空容易使民眾道德選擇陷入困境,乃至社會道德焦慮事件大面積發生。
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需要直面社會轉型中的道德焦慮。陌生人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日漸疏遠,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不再像傳統熟人社會中那樣“溫情脈脈、聚居到老”,道德冷漠相對容易發生。如果任由道德冷漠發展下去,不加以良好治理,不斷發生的道德冷漠就會日漸銷蝕社會道德的價值,加速各種倫理風險的發生,道德規范就會成為犧牲品而名存實亡。
眾所周知,在村落生活與單位社會中,主要的是熟人倫理在主導。因為村落和單位中的人都是熟人,熟人之間講道德“天經地義”。在以特殊主義為原則的傳統社會中,因為大家是熟人,熟人倫理往往容易做到。儒家傳統影響了中國社會幾千年,在儒家傳統中,倡導的也主要是熟人倫理。在儒家“五倫”中,唯獨沒有的就是生人倫理。在經濟社會發展進入到快速化軌道的今天,陌生人幾乎成為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我們還固守過去的熟人倫理,只在熟人間講倫理道德,對陌生人不尊重、不講道德,也就是不倡導生人倫理,那么社會的和諧與良性運轉就是一句空話。確保陌生人社會良性運行,毫無疑問需要夯實陌生人社會運行的道德文化基礎。隨著社會結構從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的轉型,其道德文化基礎的培育與建構同樣需要從熟人倫理轉向生人倫理。
陌生人社會是現代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在陌生人社會中,人人都是陌生人。由于每個人都無法從自我的生產勞動中獲得滿足,人人都需要與陌生人打交道。陌生人之間的互動如果缺乏必要的倫理規范,損害陌生人的行為就相對容易發生。各種毒奶粉、毒大米、毒蔬菜就是典型。確保陌生人社會良性運行,有學者倡導以契約化生存的方式來應對[4]。契約化生存的基礎就是契約倫理,契約倫理的本質其實也就是生人倫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生人倫理作為與熟人倫理相對的倫理規范,二者有區別也有聯系:“首先,二者的主體不同。‘熟人倫理’的主體是有血緣、親情、朋友關系的人,而‘生人倫理’的主體是沒有血緣、親情、朋友關系的陌生人。‘熟人倫理’的主體是特殊的人,而‘生人倫理’的主體是一般的人、共性的人。其次,二者的規范不同。‘生人倫理’規范對人的要求比較低,它只要求‘勿損他人’就行,就是有德之人,而‘熟人倫理’規范對人的要求比較高,它要求要‘幫助他人’,無私奉獻。”[5]生人倫理與熟人倫理并非完全相悖、不可共存。構建生人倫理,可以也應當借助于熟人倫理的力量。熟人倫理在中國已經有著深刻的社會基礎,中國社會一點也不缺熟人倫理。在日常行為邏輯中,中國人也都是按照熟人原則來為人處事的,參軍、就學、就業、就醫都希望找熟人,不是熟人也希望將有關他人熟悉化。只是,熟人倫理作為一種倫理規范,可能在熟人社會中難以發現其“糟粕”之處,在陌生人社會中卻顯得“問題不少”。促進生人倫理的發育和建構,一個可行的辦法就是將熟人倫理中的積極和合理成分傳承下去,讓熟人倫理在陌生人社會中發揮其應有的功效。以奉獻和樂于助人為核心的雷鋒精神,就是熟人倫理中的積極成分,可以也應該成為生人倫理的重要組成部分。
道德是熟人社會中最重要的社會聯結紐帶,正如費孝通所言:“從己向外推以構成的社會范圍是一根根私人聯系,每根繩子被一種道德要素維持著”[3](P33)。熟人社會瓦解后,因為彼此不熟悉,社會道德的他律作用下降,原有的社會聯系紐帶得以解構,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處理需要一種新的社會聯系紐帶來規范,以彌補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真空。為此,需要加強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建設,構建起新的社會聯系紐帶。我們認為,欲使陌生人社會實現良性運轉,誠然需要通過制度創新與價值重塑來生成有效的社會“黏合劑”,需要在全社會形成一種具有主導性的道德共識與價值意義系統。雷鋒精神作為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重要體現,作為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文化支撐力量和道德引領,不僅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重要構成,更是當今我們所處之陌生人社會的最佳“黏合劑”,是陌生人社會道德建設的起點和選擇。為此:
一是要把雷鋒作為陌生人社會的道德楷模進行宣傳。雷鋒,一個非常普通的名字,卻雋刻了一種精神;雷鋒,一個非常平凡的人物,卻引領了一個時代。雷鋒為了人民的事業無私奉獻,把幫助別人當作人生最大的快樂和幸福。雷鋒是為人民服務的典型,是奉獻精神的忠實踐行者。在他人需要的時刻,在危險緊急的關頭,雷鋒始終沒有退縮、沒有猶豫,毅然而然地扛起了責任與奉獻的大旗。在今天的陌生人社會,整個社會關顧度下降,社會冷漠感蔓延,亟需以助人為樂、奉獻為價值追求的雷鋒式人物。我們知道,雷鋒所幫助過的人,既有熟人,也有陌生人。因此,雷鋒既是熟人社會中的道德楷模,同樣也是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先鋒。要通過對雷鋒形象以及雷鋒式人物的典型宣傳,在全社會形成人人學雷鋒、我要學雷鋒的良好氛圍,在全社會形成誠信光榮、敗德可恥的社會風氣。
二是要以雷鋒精神的學習和弘揚來推動生人倫理的發育與建構。雷鋒精神的實質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雷鋒精神的核心是助人為樂與奉獻精神。人是社會的人,社會是人的社會。人都是生活在一定的社會關系與網絡之中,人人都有需要他人幫助的時刻,人人都有需要他人幫助的事情。在陌生人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熟悉感下降,人與人之間的血緣、地緣聯系弱化,自發、自覺與自為的向善行為與舉動相對難以發生。只有發揚以奉獻為核心的雷鋒精神,時刻謹記為人民服務,時刻不忘助人為樂,良性的社會互助行為才可能正常發生,陌生人社會的溫情才可能得以延續。要填補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真空,給陌生人社會以溫情,就需要發揮雷鋒精神的示范引領作用,將熟人倫理中的積極、合理和有用成分充分地繼承下來,以對雷鋒精神的學習、宣傳和弘揚來助推生人倫理的發育與發展。只有讓雷鋒精神成為陌生人社會中社會大眾的自覺道德選擇,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真空才能得以彌補,生人倫理的建構才有可能。
三是要推進雷鋒精神的學習、宣傳與弘揚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有機統一。雷鋒精神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結晶,雷鋒精神的強大生命力在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長期培育,雷鋒精神的強大感召力在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深厚內涵,雷鋒精神的強大引領力在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時代魅力[6]。同時,雷鋒精神也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得以形成和運轉的動力,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具體實現形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將道德規范和傳統美德相融合,雷鋒精神就是這種有機融合的載體。不同的社會結構形態需要不同的道德規范。陌生人社會作為一種新的社會結構形態,同樣需要新的道德規范。雷鋒精神作為一種永恒的傳統美德,契合了陌生人社會道德真空治理的需要,能夠喚醒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良知,可以也必須把雷鋒精神的學習、宣傳與弘揚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機統一起來,在二者的有機結合中推進陌生人社會的道德建設,推動生人倫理的建構。
總之,大力宣傳和弘揚雷鋒精神,對于匡正道德失范、修復社會斷裂、彌合社會裂痕、平衡社會心理與促進社會和諧而言,具有重要意義。我們既要學習雷鋒服務人民、助人為樂的奉獻精神,干一行愛一行、專一行精一行的敬業精神,不怕困難、永不言棄的“釘子精神”,艱苦奮斗、勤儉節約的創業精神;也要樹立人人學雷鋒、事事學雷鋒、時時學雷鋒的基本理念,推進學雷鋒活動的常態化、規范化與制度化。通過學習、宣傳和弘揚雷鋒精神,讓雷鋒成為陌生人社會中的精神導師,讓雷鋒永遠生活在我們周圍,讓踐行雷鋒精神成為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自覺。
[1]費孝通.鄉土中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2]弗里德曼.論現代法律文化[A].高鴻鈞.清華法治論衡(第4輯)[C].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4.
[3]費孝通.鄉土中國生育制度[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4]扈海鸝.市場經濟與“生人倫理”——走近“契約化生存”的時代[J].唯實,2005(10).
[5]劉進田.構建“生人倫理”拯救道德危機[N].西安日報,2012-08-27.
[6]顏曉峰、顏旭.雷鋒精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結晶[N].光明日報,2012-2-21.
周小毛,湖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何紹輝,湖南省社會科學院國家治理與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