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琳
(陜西省廣播電視民族樂團,陜西 西安 710054)
琵琶武曲《十面埋伏》與《霸王卸甲》的異同辨析
王琳琳
(陜西省廣播電視民族樂團,陜西 西安 710054)
琵琶具有極強的表現力,兩首樂曲在反映同一歷史題材時,抓住了典型事件、典型環境、典型音響,然后根據各自不同的意愿在琵琶上描繪出不同意境。
琵琶;十面埋伏;霸王卸甲;演奏手法
琵琶是中國民族樂器中的代表樂器之一,我國歷史上的琵琶,形制和名稱有多種。最早出現琵琶二字見于東漢劉熙《釋名》記:“枇杷本出胡中,馬上所鼓也。摧手前日枇,引手卻日杷,象其鼓時,因以為名。”其名當由演奏方法的象聲字而來。從形制上看大致為兩類:一類兩面蒙皮的共鳴圓形琴箱、直徑木制,秦漢時期流傳的琵琶主為這一種,相傳它是由秦末的“弦鼗”發展來的,隋唐時它被稱之為秦琵琶、秦漢子;一類共鳴琴箱與頸連接,木制直柄、四條弦、十二柱、用手指鼓弦,是豎抱的。在魏晉之世,因“竹林七子”之一的阮咸善彈此器,遂被稱作“阮咸”,即后世的“阮”。
(一)樂曲取材相同
《十面埋伏》與《霸王卸甲》最早記載于清代嘉慶庚寅年無錫華秋萍(1784-1895,江蘇無錫人)所編的《琵琶譜》。它們的題材一致。
《十面埋伏》與《霸王卸甲》都是以這一歷史事實為基礎概括而成。后來,為了方便記憶與了解,人們給他加注了不同的標題。
(二)樂曲主體結構布局相同
音樂中,標題的作用是為了更好地揭示作品的內涵,它對表達作曲家的創作意圖、對演奏家詮釋作品、對欣賞者理解作品起著重要的作用。
兩首樂曲在反映這個歷史題材時,抓住了典型事件、典型環境、典型音響,然后根據各自不同的意愿在琵琶上描繪出不同意境。主體布局相同,都是分為了戰前準備、交戰場面、戰爭結局這三部分。兩曲的結構方法大致相同,《十面埋伏》是帶插部的發展性變奏曲式,《霸王卸甲》是主題與變奏,都具有我國傳統戲曲及章回小說的陳述方式,結構龐大,段落分明。
(三)樂曲運用的彈奏指法相同之處
《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在描寫戰爭場面的時候,都用了“掃弦”、“夾掃”、“煞弦”、“絞弦”、“推拉弦”的演奏技巧,運用“掃弦”、“夾掃”來描繪了戰場激烈的場面,運用了“煞弦”、“絞弦”來表示刀槍相擊的聲音。
(一)作曲者立意不同
兩者描繪的主題方式是不同的,《十面埋伏》是整體描寫,沒有點明主將是誰,只是突出漢軍的形象是威嚴、自信、前呼后擁、軍紀嚴明,主要通過[吹打開門]一段來表現;而《霸王卸甲》則是用了大段的篇幅來刻畫項羽的英雄形象,主要是通過[升帳]、[點將]這兩段表現。
(二)樂曲開頭旋律不同之處
《十面埋伏》在樂曲的一開始即在琵琶的高音區奏出強烈而雄壯的戰鼓聲,再進入中音區,最后落在低音區上,音色有著明顯的變化,其節奏自由,速度也隨著樂曲的變化漸快或突慢富于變化。
《霸王卸甲》在樂曲的開始就改變了琵琶的定弦法,將第三弦降低一個小三度,突出D調和G調的羽音、角音,運用大量“輪拂”、“掃拂”發出不協和的尖銳音調,加強了全曲的悲劇色彩,而音區與旋律的進行又在相把位低音區,尤其由四弦快速過渡到一弦的“挑彈”與常規的“彈挑”方向正好相反,突出了四弦的厚重,低沉的音色更顯得煩躁不安。
(三)樂曲著重描寫的段落不同
《十面埋伏》與《霸王卸甲》所表現的具體內容各有自己的側重面。《養正軒譜·顧曲須知》中說道:“唯十面為得勝之師,卸甲為敗軍之眾”。《十面埋伏》相對來說更佳的豪邁、壯觀,有更多喜悅的成分。《十面埋伏》側重于對戰爭的描寫,用“掃弦”、“夾掃”、“煞弦”、“絞弦”、“推拉弦”等多種指法技巧,將戰場上刀槍聲、馬嘶聲、戰鼓聲、風聲……,描寫的繪聲繪色,表現了漢軍的不可抵擋之勢,突出了戰爭的悲壯、激烈、瘋狂,推動全曲達到高潮。
《霸王卸甲》全曲則用濃重的筆墨渲染了點題段落——[楚歌]、[別姬],刻畫了項羽作為英雄的另一方面——內心的激烈矛盾,對比突出了對主人公失敗的深切惋惜之情。
(四)樂曲描繪用的技巧不同之處
《十面埋伏》中[點將]用了柔和輕巧的“鳳點頭”指法,且同音反復十六分音符,使音樂接連不斷的向前推進,表現了調兵遣將的情景,描繪了積極主動的備戰場面,表現在漢軍的精明、機智,暗示了劉備極好的用兵策略。又用左手快而且小的吟法來表現在點將令時嚴肅緊張的氣氛。
《霸王卸甲》中[點將]用了很有力度和氣勢的掃弦及“魚咬尾”的方法,是主旋律逐漸遞進,速度逐漸加快,來描繪楚軍在點將令時的緊張氣氛。
《十面埋伏》[排陣]多用“大摭分”的指法,“大摭分”在八分音符節奏行和三條空弦貫穿到底的有力而又規律的進行中,恰當的反應了軍卒的眾多,隊形爭氣,步伐矯健。
《霸王卸甲》中的[出陣]這是以密集的節奏音型,表現軍隊的士兵集隊奔赴戰場的腳步聲,力度突出的“掃弦”和極快的速度又采用了“魚咬尾”的方式來推動旋律的不斷向前,體現了楚軍的強大實力。
(五)樂曲的結尾旋律不同之處
《十面埋伏》結尾處,以快速、輕巧的“彈挑”和“輪”表現了將士們得勝回營、喜悅的凱旋場面,以一個勝利之師戰果輝煌的落下帷幕。
《霸王卸甲》結尾處的速度比《十面埋伏》慢一倍,用“勾輪”走出緩慢的旋律,以示收兵,整曲落下帷幕。雖已“物是人非”,但“不以成敗論英雄”,這里更突出的是一個英雄人物的大將風度及柔情一面。
《十面埋伏》、《霸王卸甲》這兩首取材同一歷史題材的曲子,根據不同的刻畫對象,以不同用的藝術效果塑造了不同的音樂形象,在不同的立場歌頌了歷史英雄。如此壯闊的場面即使一個樂隊未必就能達到的效果,卻讓一把小小的、音量不大的四弦琵琶給做到了,確實令人驚嘆。這也說明了我國民族器樂的發展歷史悠久,成果輝煌,中國悠久的歷史文化和音樂遺產值得我們研究、繼承和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