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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抗議遭遇挫折:集體行動失利情境下情緒反應對行動意愿的作用*

2017-02-01 00:53:32
心理學報 2017年4期
關鍵詞:情緒實驗研究

(濰坊學院教師教育學院,山東 濰坊 261061)

1 問題提出

1.1 集體行動及其動態性研究取向

集體行動(collective action)是群體成員參與的以改善群體現狀為目的行動,具體可表現為請愿、游行、集會、抗議、罷工、示威、甚至騷亂、暴力沖突等多種形式。關于集體行動的研究是社會科學界一個長盛不衰的研究課題,自上世紀 80年代來,心理學視角下的集體行動研究開始興起,在傳統的社會心理學研究領域,研究者主要關注的是集體行動的心理動員機制。其中,群體認同(group identity)、群體情緒(group-based emotions)和群體效能(group efficiency)是該研究領域公認的影響集體行動的三大前因變量(殷融,張菲菲,2015)?!叭后w認同”指個體與群體基于群體成員身份的心理聯系,個體對某一群體的認同感越強,就越有可能代表那一群體參與集體行動(Tropp & Wright,2001)?!叭后w情緒”指個體針對特定事件基于群體成員身份而生的的情緒反應,當群體積累了強烈的憤怒(anger)情緒時,就有可能爆發集體行動(Smith,1993)。“群體效能”則指群體成員對通過共同努力能夠實現群體目標的信念,當人們相信群體有能力改變當前境遇時,發起集體行動的可能性就隨之增大(Bandura,1997)。經過近 20年的實證研究積累,研究者已基本明確了這三大變量對集體行動的影響及其相互間的作用關系(薛婷,陳浩,樂國安,姚琦,2013;張書維,王二平,周潔,2012)。除此之外,近年來研究發現諸如理想信念(ideology)、道德信仰(moral convince)、社會卷入程度(social embeddedness)、系統公正感(system justification)、群體極化(group polarization)及個人的焦點調節(regulatory focus)、拒斥敏感性(rejection sensitivity)等因素也會影響人們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B?ck,B?ck,& Garcia-Albacete,2013;Becker & Wright,2011; Thomas,McGarty,& Louis,2014; van Stekelenburg,Anikina,Pouw,Petrovic,&Nederlof,2013; Zaal,van Laar,St?hl,Ellemers,& Derks,2011)。

心理學領域關于集體行動前因變量的研究積累了大量研究成果。然而,參與意愿與實際行動只反映了集體行動動態性過程的初始階段。集體行動是一種群際現象,是不同群體間相互作用的產物。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群體認同、群體效能及群體情緒等心理變量會隨著社會情境與群體狀況的變化而變化,并導致群體成員的對抗態度、預期目標及行動模式也發生改變。在不斷變化的情況下,群體行為及群際沖突經常會產生復雜的演變。近年來,一些研究已開始關注集體行動的動態性特征,研究者不再僅僅將集體行動看成是一系列心理屬性的集合,他們還力圖探明抗爭群體在事件發展過程中的心理與行為特征及其影響因素,西方心理學在集體行動領域的研究開始呈現由靜態描述向動態探索的發展趨勢。

在傳統的集體行動心理學研究領域,群體認同及群體效能感視為激勵人們參與集體行動的核心變量,近年來的研究則發現,集體行動并不僅僅是這些心理因素的產物,同時也會對它們產生反饋影響。例如,關于灌能(empowerment)效應的研究顯示,群體認同、群體效能與集體行動之間具有循環作用的機制,在共同行動中,個人與集體的心理聯系會更加緊密,群體的信念目標得以鞏固,個體對群體力量的感知也會有所提高。研究者對英國反路運動(Drury & Reicher,2005)、德國學生抗議上漲學費(Becker,Tausch,Spears,& Christ,2011)及希臘勞工反削減最低工資(Evripidou & Drury,2013)等事件進行的調查研究發現,參與者在集體行動中會感受到群體支持,這會提高他們的內部凝聚力及群體認同感,導致他們愿為今后的抗議行動付出更多的承諾。

除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外,群體成員的情緒狀態也會因集體行動而發生改變。例如,Foster (2014,2015)的實驗研究曾證明,參與反性別歧視行動可以減輕女大學生因性別歧視而體驗到的負面情緒,提高她們的幸福感。Becker等人(2011)指出,集體行動可以滿足群體成員的社會歸屬感與成就感; 同時也會強化群體成員會對內群體遭遇的不公正體驗。因此,參與集體行動既會激發個體自我導向的積極情緒,如滿足、自豪; 也會激發個體外群體導向的消極情緒,如憤怒、蔑視。研究者對德國學生抗議活動的研究證明,如果給予被試適當的機會使他們可以集中向政府表達自己的反對意見,那么他們自我導向的積極情緒與外群體導向的消極情緒都會更加強烈。

集體行動對群體情緒、群體認同及群體效能的反饋作用反映了參與者在行動初期的心理變化,更為重要的是,在行動發展過程中,群體心理及行為的演變還會受到群際互動與社會情境等諸多因素的影響。集體行動在本質上是弱勢群體為了維護或提升內群體利益而采取的社會競爭策略,不同于大規模的政治運動或社會革命,大多數集體行動都具有比較具體、明確的利益訴求(如市民抵制市區建制劑廠、農民集體抵制非法征地等),因此,參與者在集體行動發生后最主要的關注點是行動的實際效果。一般情況下,如果抗爭問題可以得到妥善解決,參與者的負面情緒便會得以安撫,集體行動也就自然隨之停止。然而,如果集體行動遭遇挫敗,參與者便可能因此產生較為強烈的的情緒反應,并進而影響到之后的行動意愿,且這種作用還會受群體效能與群體認同等心理因素的影響。在已有的心理學關于集體行動的研究報告中,并未有研究涉及這一主題,本研究則關注這一問題,探討集體行動失利對參與者情緒與行為傾向的影響及其他心理因素在其中的作用機制。

1.2 行動失利背景下參與者情緒體驗對再次行動意愿的影響

情緒是人類最常見的一種生理及心理現象。近20年,心理學家圍繞情緒在群際沖突、集體行動、恐怖主義、補償活動等群體行為中所扮演的角色進行了大量研究,根據群際情緒理論(Intergroup Emotion Theory)與情緒評價理論(Appraisal Theories of Emotions),情緒是個體對觸發事件進行認知評價的結果,當個體認同其某一社會群體身份時,會從內群體的視角出發,基于合理性(legitimacy,當前狀況是否公平合理)、一致性(consistency,事件是否與自我需求一致)、對象(agency,何人為事件負責)、實力(strength,群體是否有改變情境的能力)等維度對與該群體相關的事件進行評價和解釋,并在此基礎上產生特定的群體情緒,而特定的群體情緒則與具體的群體行為傾向相關聯(Lazarus,1991; Smith,1993; Smith,Seger,& Mackie,2007)。例如,當面對來自外群體的威脅時,如果人們評估內群體具有較弱的應對能力,就會引發恐懼感與躲避行為,而如果人們評估內群體具有較強的應對能力,就會引發憤怒感與侵犯行為。

集體行動是一種具有明確目的的目標導向行為(goal-oriented behavior),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參與者會因行動的成就結果產生不同的成就情緒(achievement emotions),并進而引發不同的行為趨勢(Pekrun & Stephens,2010)。其中,憤怒是集體行動研究中最常涉及的一種情緒,大量研究都曾證明憤怒情緒對集體行動的正向預測作用。根據情緒評價理論,當個體的某種目標導向行為受他人所阻礙而沒有達成預期結果時便可能產生憤怒感,憤怒情緒會導致個體表現出更強烈的對抗性行為(Frijda,Kuipers,& ter Schure,1989)。在集體行動中,參與者的利益訴求往往指向某一特定外群體(如立法機構、政府管理部門),外群體對抗議要求的否決可能會引發參與者更深刻的憤怒感,并導致他們產生更強烈的抗爭意愿。Tausch和Becker (2013)曾初步驗證上述論斷,他們對學生抗議學費事件進行的研究發現,抗議活動所遭遇的挫敗會引發被試的憤怒情緒并激勵他們繼續投身集體行動。然而,該研究沒有對“集體行動遭遇挫敗”這一情境進行嚴密的實驗操縱,而是選擇以真實情境作為觸發事件,但該觸發事件從嚴格意義上來看實際并不是消極結果(德國政府雖然廢除了征收學費法案,但不承認征收學費違憲)。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研究探討過集體行動失利對參與者憤怒感及未來行動意愿的影響作用。

此外,Tausch和Becker (2013)在研究中只考慮了對未來行動起激化作用的群體憤怒感,憤怒是一種外群體導向情緒。當人們面對行動的消極結果時,可能還會產生對未來行動起抑制作用的內群體導向情緒。其中,沮喪感(frustration)也是個體在行為結果沒有達到預期時經常會體驗到一種情緒,研究顯示,當某項行動引發了個體的沮喪情緒后,個體再次做出同一行動的概率會顯著降低(Chua,Gonzalez,Taylor,Welsh,& Liberzon,2009; van Dijk & Zeelenberg,2002a,2002b)。而在群體層面,一旦群體中產生了沮喪情緒,它會在群體內部迅速蔓延,影響到群體的行動力(Gould,2009)。因此,在集體行動背景下,參與者產生的沮喪感可能會降低他們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在Drury,Cocking,Beale,Hanson和Rapley (2005)進行的質性研究中,研究者要求被試想象集體行動遭遇失敗后自己的感受,結果顯示,大部分被試都會提及沮喪、失望情緒。Goodwin和Jasper (2006)則認為,由于無法實現預定目標而引發的沮喪感是導致抗爭者放棄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主要原因。但當前尚未有實證研究對這一假設進行檢驗。

基于以上討論,本研究提出假設1:

集體行動的消極結果會引發參與者憤怒(假設1a)與沮喪(假設 1b)情緒體驗,且憤怒情緒對其未來行動意愿有正向預測作用(假設 1c),沮喪情緒對其未來行動意愿有負向預測作用(假設1d)。

1.3 群體認同影響參與者面對消極結果時的情緒體驗

群體認同是一個人自我概念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反映了個體將群體成員身份整合進自我概念的程度。社會認同理論認為,個體會自動地對人進行社會分類(social categorization),并明確自己所屬的群體,以所屬群體身份定義自我(Tajfel & Turner,1979)。當面對群體困境時,如果個體對內群體的認同感較強,他們會基于自己的群體成員身份進行回應(即便某些影響群體的事件實際并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 同時,強烈的群體認同也會導致個體的行為更容易受群體感染而表現出行為趨同模式(Blackwood & Louis,2012)。因此,群體認同對于集體行動有基礎性動員作用。大量社會心理學研究表明:個體對某一群體的認同感越強,就越有可能參與與該群體相關的集體抗爭行動(van Zomeren,Leach,& Spears,2012; van Zomeren,Postmes,& Spears,2008)。

群體認同與群體情緒關系的研究顯示,群體認同可以通過作用于群體情緒而影響群體成員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van Zomeren,Postmes等(2008)對182篇集體行動文獻進行元分析后提出了一個整合的群體認同模型。根據該模型,群體認同為個體的情緒體驗提供了群體分享基礎,提高了群體成員情緒體驗的趨同性(Smith et al.,2007; Yzerbyt,Dumont,Wigboldus,& Gordijn,2003)。群體成員對內群體認同感越強,群體利益與個人利益的整合性就越高,就越容易在群體遭遇不公正時體驗到群體憤怒情緒,并在情感上被激發參與集體行動。因此,在集體行動背景下,高群體認同可能會導致群體成員對消極結果有更強烈的憤怒感,進而導致他們對未來的行動有更高的參與熱情。

對于群體成員因集體行動失利而體驗到的沮喪感,群體認同變量可能同樣具有影響作用。群體認同源自于人類自我提升(self-enhancement)的動機,即個體希望通過群體間的社會比較(social comparison)來肯定內群體相對其他群體的優勢,從而獲得自尊提升(Hogg,2000)。因此,當抗議行動遭遇挫折時,高群體認同者為了維持對內群體的積極認同可能會對事件進行重新評估,并避免體驗到與內群體負面印象相關的沮喪情緒。Blackwood和Louis (2012)對澳大利亞反戰運動的調查研究就發現,隨著事態的發展,對這一行動認同感較低的參與者評價該活動時主要基于政府決策是否受到影響,但這種效應在高認同群體中則不存在。也就是說,對于高認同者來說,他們不會認為沒有實際效果的抗議活動就是失敗的。因此,本研究認為,群體認同可以緩沖抗爭失利帶給參與者的消極影響,減少他們因行動受挫而產生的沮喪感。

基于以上討論,本研究提出假設2:

群體認同會影響個體因集體行動失利而產生的憤怒感與沮喪感,參與者對內群體的認同感越強,在集體行動遭遇挫敗時體驗到的憤怒感就越強(假設2a),體驗到的沮喪感就越弱(假設2b)。

1.4 群體效能影響參與者面對消極結果時的情緒體驗

群體效能指在某一情境中,群體成員對自己所屬群體一起努力實現特定目標的信念(Bandura,1997)。群體效能雖然是自我效能在群體水平的延伸,但在構念上與自我效能有很大不同。在評估群體效能時,群體成員必須將內群體視為不可分割的整體,考慮的是群體作為一個整體實現某目標的能力,而不是群體中單一個體能力的總和。在集體行動研究中,群體效能被視為解釋個體行為意愿的關鍵性變量。大量研究表明:如果個體相信集體行動能夠實現目標,他們就會積極參與。群體效能對集體行動有相對獨立的預測作用,從得失損益計算(cost-benefit calculations)的角度看,即便個體對群體的認同感較低,但只要他們認為集體行動是有效和有益的,便仍然有可能參與其中(van Zomeren et al.,2012)。

根據情緒評價理論,個體遭遇挫折后的情緒狀態很大程度上由自我能力評估決定。在集體行動背景下,群體效能也應該會影響到參與者在行動失利后的情緒反應。其中,群際沖突(intergroup conflicts)研究顯示,憤怒是一種行動驅動型情緒,當個體認為內群體有能力解決群體困境時,會體驗到更強烈的憤怒感并采取行動改變現狀。集體行動研究也表明,個體在感受到更多群體支持的情況下會對不公正事件更為怨憤(Klandermans,van der Toorn,& van Stekelenburg,2008; van Stekelenburg,Klandermans,& van Dijk,2011)。因此本研究認為,當集體行動遭遇挫折時,高群體效能會導致參與者有更強烈的憤怒情緒反應。與此相對應,沮喪是一種行動回避型情緒,沮喪情緒往往意味著個體對自我力量的感知較弱。個體在某一任務失敗后,如果認為自己無法控制或改變負面結果,就會體驗到沮喪感(Chua et al.,2009; van Dijk & Zeelenberg,2002a,2002b)。同理,在集體行動背景下,如果群體成員對內群體的能力較為懷疑,那么當行動遭遇挫折時他們就會體驗到較強的沮喪感,反之,如果群體成員對內群體能力有較為堅定的信念,那么他們體驗到的沮喪感也會較弱。

基于以上討論,本研究提出假設3:

群體效能會影響個體因集體行動失利而產生的憤怒感與沮喪感,參與者對群體效能的評估越高,在集體行動遭遇挫敗時體驗到的憤怒感就越強(假設3a),體驗到的沮喪感就越弱(假設3b)。

從以上綜述分析不難看出,過往集體行動的情緒研究主要考慮的是群體情緒在集體行動爆發前的動員作用,雖然近年來一些研究已開始關注群體情緒的演變機制,但這些研究大多局限于探討參與行為本身對當事人情緒感受的影響,忽略了情緒與情境的共變關系。本研究則聚焦于這一主題,通過四項實驗對上文提出的研究假設進行逐一檢驗。為了歸納出更具有普遍性的結論和規律,本研究四項實驗選取了不同的背景事件。其中實驗1以真實的“社區反建制劑廠”事件為背景驗證假設 1,初步揭示集體行動消極結果對參與者憤怒及沮喪情緒的作用及這兩類情緒對未來行動意向的影響。實驗2與實驗3則在實驗1基礎上,以虛擬的“學生會抗議校方新獎學金政策”和“學生社團抗議校方取消活動場所”為背景,分別對假設2與假設3進行驗證,探討參與者在行動受挫后的情緒體驗是否會受群體認同與效能變量的影響。實驗 4則以“大學生反學院搬遷”事件為背景,對行動失利背景下參與者群體認同、群體效能、情緒體驗及行動意向等變量間的影響關系進行綜合探討,再次檢驗實驗2與實驗3的研究結果。

2 實驗1:行動失利引發的憤怒與沮喪情緒及其對未來行動的影響

實驗1初步驗證是否集體行動遭遇的挫敗會引發參與者的沮喪及憤怒情緒,以及這兩類情緒對他們未來行動的影響作用。本研究以 W 市發生的一起真實的Z小區居民反建制劑廠事件為研究背景。Z小區是 W 市一大型現代化住宅小區,住戶超過1500人。2014年7月,W市規劃局通過了新建一藥物制劑廠的規劃提案,該廠的建址位于Z小區正南方200米范圍內,規劃局以兩月期限作為該項目的公示期。由于制劑廠可能會產生污染性廢氣,Z小區的部分業主組織社區居民對此提出抗議,要求撤銷這一項目,抗議具體包括給規劃局打投訴電話、在規劃局的網站寫投訴信、在反對書上簽名等形式。本研究在此期間進行,研究者通過問卷的方式向社區居民宣稱,規劃局在聽取居民抗議意見后決定要對該項目再次進行論證(中性結果反饋)或依然執行該項目(負性結果反饋)。研究假設認為,負性結果反饋會引發被試更強烈的憤怒及沮喪感,而這兩類情緒分別對被試再次參與抗議行動的意愿有正向及負向預測作用。

2.1 研究方法

2.1.1 被試

選取Z小區居民作為被試,由于實驗探討的是集體行動失利對參與者的情緒影響,為符合實驗假設,只要求曾參與反建制劑廠相關抗議活動的小區居民填寫問卷,并在問卷中設定了檢驗性問題(您是否在最近參與了反建制劑廠的相關活動,如向規劃局打投訴電話、在規劃局的網站寫投訴信、在反對書上簽名等)。共發放問卷150份,回收問卷128份,其中89份問卷填寫人曾參與抗議活動。被試的年齡跨度為22歲到56歲,平均年齡為32歲(SD=8.4歲),男性51人,女性38人。

2.1.2 研究程序

本實驗為單因素被試間實驗設計,自變量為集體行動的結果反饋,分為兩個水平:中性結果反饋與負性結果反饋,其中中性反饋被試42人,負性結果反饋組被試 47人。因變量包括被試因結果反饋而產生的憤怒、沮喪等情緒感受及他們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

研究者以物業管理委員會的名義(提前與之進行了溝通)向每戶隨機發放問卷,在問卷中提醒答卷者按照自己的想法作答,不要與他人進行討論。半小時后研究者上門回收問卷,并向業主進行解釋,告知業主這只是一次調查,問卷中所陳述的事件是虛構的1本研究結束后一個月,W 市規劃局對制劑廠項目進行最終公示,原建廠計劃取消,擬在市郊地區另行選擇廠址。。

問卷第一部分包括了指導語和虛擬反饋事件。其中,中性結果反饋組被試閱讀的材料指出,規劃局收到 Z小區居民的投訴意見后沒有表示會繼續執行最初規劃,但也沒有表示會取消該項目,目前正組織專家進行進一步的論證和評估。而負性結果反饋組被試閱讀的材料指出,盡管規劃局收到了 Z小區居民的投訴意見,但由于該項目已經立項簽約,且在立項前專家進行了充分的論證和評估,不存在風險性問題,因此會按計劃進行執行最初規劃。

問卷的第二部分測量被試對反饋事件的情緒反應及行為意向。情緒體驗包括群體憤怒情緒、群體沮喪情緒及恐懼、悲傷、抑郁等其他負性情緒體驗。行為意向主要是他們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問卷的最后部分還包括填寫者的性別、年齡、是否常住Z小區等人口學變量信息。

2.1.3 變量測量

群體情緒:參考之前同類研究的測量方式(Shi,Hao,Saeri,& Cui,2015; van Zomeren,Postmes et al.,2008),群體憤怒情緒包含 3個題項(α =0.93),如“對于規劃局的這一決定,您作為 Z小區的居民是否感到憤怒?”群體沮喪情緒包含 3個題項(α=0.91),如“對于規劃局這一決定,您作為 Z小區的居民是否感到沮喪?”其他負性情緒體驗(恐懼、悲傷、焦慮、抑郁)各包含一個題項,如“對于規劃局的這一決定,您作為 Z小區的居民是否感到恐懼?”評分方式為7點計分,1代表“完全沒有”,7代表“非常強烈”,分值越高代表這種情緒體驗越強。

集體行動意愿:包含兩個題項(α=0.84):“如果部分業主決定聯合大家集體去規劃局抗議,您是否愿意參與?” “如果小區委員會組織業主捐款制作抗議標幅(每戶 10元),您是否愿意捐款?”評分方式為7點計分,1代表“完全不愿意”,7代表“非常愿意”,分值越高代表被試的意愿越強烈,以被試在兩個題項的得分均值作為其行動意愿的指標。

2.2 結果

2.2.1 群體情緒在不同反饋結果下的差異

以被試組別為自變量(中性結果反饋組,消極結果反饋組),以被試在各情緒維度上的評分為因變量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結果顯示,在憤怒情緒維度上,消極結果反饋組被試的自評分要顯著高于中性結果反饋組被試的自評分,t(87)=3.12,p=0.002,d=0.66; 在沮喪情緒維度上,消極結果反饋組被試的自評分也顯著高于中性結果反饋組被試的自評分,t(87)=3.09,p=0.003,d=0.65; 除此之外,被試在抑郁、恐懼、悲傷情緒維度上的評分均不存在顯著的組間差異,t(87)抑郁=0.89,p=0.377;t(87)恐懼=0.33,p=0.742;t(87)悲傷=0.54,p=0.591。

表1 不同組別被試在各情緒維度的評分均值及標準差

對消極結果反饋組被試在各情緒維度上的評分進行單樣本平均數t檢驗,結果顯示,被試在憤怒及沮喪情緒維度上的評分都顯著大于情緒評分的中等強度(4),t(46)憤怒=10.59,p< 0.001;t(46)沮喪=7.67,p< 0.001; 而被試在抑郁、恐懼及悲傷情緒維度上的評分都顯著小于情緒評分的中等強度,t(46)抑郁=7.06,p< 0.001;t(46)恐懼=3.63,p< 0.001;t(46)悲傷=13.18,p< 0.001;t(88)焦慮=–5.68,p< 0.001。

2.2.2 憤怒與沮喪情緒對行動意愿的預測作用

計算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結果如表2所示。盡管被試的各情緒體驗強度具有一定的相關性,但只有憤怒情緒與沮喪情緒同行動意向間的相關系數達到顯著水平。以被試在憤怒與沮喪情緒維度上的評分為自變量,以其行動意愿為因變量進行多元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憤怒情緒對行動意愿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β =0.37,t=3.77,p< 0.001; 沮喪情緒對行動意愿具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β =?0.27,t=?2.83,p=0.006 。被試的憤怒情緒越強烈,越傾向于再次參與集體行動,而沮喪情緒越強烈,越傾向于不繼續參與集體行動。

表2 各情緒及行動意向變量間的相關關系矩陣

2.3 討論

實驗1以真實的社區居民抗議建制劑廠事件為背景,通過問卷的方式向參與過抗議活動的居民虛擬了中性結果反饋事件或負性結果反饋事件,并調查了他們對觸發事件的情緒反應及未來行動意向。實驗結果顯示,與中性結果反饋組被試相比,負性結果反饋組被試在憤怒及沮喪情緒維度上的評分都顯著更高,但被試在恐懼、抑郁、悲傷這三類情緒維度上的評分不存在顯著的組間差異; 此外,負性結果反饋組被試在憤怒及沮喪情緒維度上的評分都顯著大于情緒體驗的中等強度,而對其他三類情緒的評分都顯著小于情緒體驗的中等強度,這說明,當集體行動遭遇挫折時,負性結果對參與者情緒的影響是具有特定指向性的,其中,憤怒與沮喪情緒是更容易被引發的兩類情緒,假設1a與假設1b得證。

此外,對被試因觸發事件體驗的情緒強度與其未來行動意愿間的關系進行分析發現,被試的憤怒情緒對行動意愿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假設 1c得證),沮喪情緒對行動意愿具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假設1d得證),而其他情緒與行動意愿間沒有顯著的相關性。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在過往關于集體行動的研究中,恐懼情緒與個體行動意愿間的關系一直存在分歧,Smith,Cronin和Kessler (2008)曾發現,如果個體知覺到所屬群體正遭受不公,隨之產生的恐懼情緒會阻礙其參與集體行動,而薛婷等人(2013)的研究則顯示害怕情緒對集體行動沒有顯著的影響作用,本實驗與薛婷等人(2013)的觀察結果一致。研究推測,在對抗性較強的群際沖突中,當人們相信內群體的行為會引發更嚴重的外群體威脅時,由此產生的恐懼情緒會抑制他們的對抗行為。但在大多數集體行動中,即便行動沒有達到預期目標,群體狀況也不會更加惡化(本實驗中居民的抗爭行動并不會導致其居住環境越來越糟),因此,行動失利并不足以引發參與者的恐懼情緒并影響其反對立場。

綜合來看,本實驗結論與研究假設一致:憤怒是一種行為趨近性情緒,當參與者對集體行動遭遇的挫折感到憤怒時,更傾向于做出對抗性行為,因此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會較高; 而沮喪是一種行為回避型情緒,當參與者對集體行動遭遇的挫折感到沮喪時,更傾向于做出退避性行為,因此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會較低,假設1得以驗證。

3 實驗2:集體行動失利情境下群體認同對憤怒與沮喪情緒的影響

實驗1初步考察了集體行動失利對參與者憤怒與沮喪情緒的影響及這兩類情緒對其未來行動意向的動員作用,但哪些因素會造成參與者情緒體驗的差異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究。在實驗1中,被試因觸發事件而產生的憤怒感與沮喪感具有很高的負相關性(r=–0.31,p< 0.01),這說明,憤怒與沮喪情緒可能存在共同的影響因素。按照本研究假設2的分析,群體認同為個體對不公事件的感知提供了群體分享基礎,同時,積極的群體認同會抑制個體對內群體的負面印象,因此,當集體行動遭遇挫折時,參與者的憤怒及沮喪情緒反應會受到群體認同變量的影響,實驗2對此進行檢驗。實驗2以虛構的“學校撤銷對學生會成員評獎加分政策”事件為研究背景,模擬一場抗議活動并對被試的內群體認同進行操縱,研究假設認為:群體認同會影響被試對集體行動消極結果的情緒反應,被試對內群體認同感越強,在行動失利后體驗到的憤怒感就越強,沮喪感就越弱。

3.1 研究方法

3.1.1 被試

選取濰坊學院學生會成員作為被試,被試的年齡跨度為18歲到22歲,平均年齡為19.4歲(SD=1.02歲),共93人,其中男性55人,女性38人。所學專業涵蓋心理、小教、動畫、教技四個專業。

3.1.2 研究程序

本實驗為單因素被試間實驗設計,自變量為群體認同強度,分為兩個水平:高群體認同,低群體認同。因變量包括被試因結果反饋而產生的憤怒、沮喪等情緒感受及他們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

研究分兩個階段進行,在第一個時間段,主試以學生會的名義將所有的被試集中起來,告知被試學工部最近要調整學生評獎政策,其中最主要的一點是計劃取消現行的對學生會成員加分的規定。在以后各項評獎中(包括入黨、獎學金等),只以學習成績作為唯一的評價標準。之后,主試告知被試,雖然并不是所有的學生會成員都會受到這一新規定的影響,但是這種規定對學生會成員是不公平的,這種做法說明學校不重視學生活動,同時也漠視了學生會在學生管理方面所起到的作用。各個學院的輔導員教師也都認為這一做法不合理,因此召集大家向學工作部提出抗議,要求學工部停止這一計劃。具體的做法是要求學生會成員每人寫一封抗議信,從自己的切身體會出發,列舉這一政策的不合理性。主試向被試發放紙筆,要求被試當場撰寫。完成后主試統一收起,并向被試宣稱這些意見書會在近日內反饋給學工部。

兩天后,主試再次將被試集合起來,首先向每名被試發放一份問卷,該問卷起到自變量操縱的作用(向被試宣稱這是為了了解學生的日常生活狀況)。參照同類研究常用的社會身份啟動范式(Glasforda & Dovidiob,2011),高群體認同組被試在問卷中要回答三個問題:“請描述學生會成員這一身份對于你自己的意義,請描述你與學生會成員的相似性,請列舉你參與的學生會的一次活動”;低群體認同組被試在問卷中回答的問題類似,只是身份由“學生會成員”改為“濰坊學院的大學生”,這是因為以往研究顯示,凸顯包攝水平更高的上位群體身份(superordinate group)會減弱個體對特定亞群體(subgroup)的認同感(Gaertner & Dovidio,2012)。在該問卷的后半部分還有一些題項需要被試填寫,其中包括了群體認同相關題項及一些填充題項(如對學校其他部門的看法等)。之后,研究者告知被試,學工部沒有接納學生的建議,依然決定執行新的評獎規定。隨后研究者向被試再次發放問卷,測量被試因此產生的憤怒與沮喪情緒及行動意向。問卷回收后研究者就虛構事件向被試進行解釋,并詢問被試在兩次調查期間是否對事件的真實性提出懷疑。

3.1.3 變量測量

群體認同:參考同類研究,群體認同包含3個題項(α =0.85),如“學生會成員這個身份對我很重要” 評分方式為 7點計分,1代表“非常不同意”,7代表“非常同意”,分值越高代表群體認同越高。

群體情緒:測量方式同實驗 1,群體憤怒情緒(α=0.90)與群體沮喪情緒(α=0.91)各包括三個題項,如“對于學工部這一規定,您作為學生會成員是否感到憤怒(沮喪)?”

集體行動意向:包含兩個題項(α=0.84):“如果學生會再組織每人寫一封抗議信,個人直接投遞到校長信箱,你是否愿意參加?”“如果學生會組織所有成員制作抗議標幅,每人 5元,您是否愿意捐款?” 評分方式為7點計分,1代表“非常不愿意”,7代表“非常愿意”,分值越高代表意愿越強烈,以被試在兩個題項的得分均值作為其行動意愿的指標。

3.2 結果

有4名被試沒有按要求完成實驗,另外有5名被試對實驗虛擬事件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刪除這9名被試的數據,剩余的84名試的數據都是有效數據。其中高群體認同組被試43人,低群體認同組被試41人。

3.2.1 變量間相關及自變量操縱檢驗

計算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結果如表3所示。組別與群體認同的相關性達到顯著水平,這與實驗操縱是相符合的。獨立樣本t檢驗顯示,高群體認同組被試對學生會的群體認同(M=5.74,SD=1.09)高于低群體認同組被試對學生會的群體認同(M=5.14,SD=1.00),且差異達到顯著性,t(82)=2.65,p=0.010,d=0.59,說明本實驗對對群體認同這一變量的操縱是有效的。

表3 各變量間的相關關系矩陣

3.2.2 群體認同對情緒的影響

相關分析顯示,群體認同與憤怒情緒強度有顯著的正相關性; 群體認同與沮喪情緒強度具有顯著的負相關性。為進一步說明群體認同對情緒變量的影響,以被試組別為自變量,以被試在憤怒與沮喪情緒上的自評分為因變量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在憤怒情緒維度上,高群體認同組被試的自評分(M=4.83,SD=1.27)顯著高于低群體認同組被試的自評分(M=4.27,SD=0.68),t(82)=2.53,p=0.013,d=0.56; 在沮喪情緒維度上,高群體認同組被試的自評分(M=4.20,SD=1.29)顯著低于低群體認同組被試的自評分(M=4.96,SD=0.91),t(82)=–3.17,p=0.002,d=0.68。群體認同操縱對被試情緒體驗影響顯著。

3.2.3 群體認同以情緒為中介對行動意愿的影響

如表3所示,由于群體認同、憤怒情緒、沮喪情緒與行動意向間的兩兩相關系數都達到顯著水平,使用回歸分析對群體認同以情緒為中介影響行動意愿的效應進行檢驗。結果顯示,當同時將群體認同和憤怒情緒作為自變量,將行動意愿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時,憤怒情緒可以顯著預測行動意愿,β =0.30,t=2.81,p=0.006,且群體認同對行動意愿的作用依然顯著,β=0.34,t=3.25,p=0.002,憤怒情緒在群體認同與行動意愿間存在不完全中介效應; 而當同時將群體認同和沮喪情緒作為自變量,將行動意愿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時,沮喪情緒可以顯著預測行動意愿,β =?0.27,t=2.58,p=0.012,群體認同對行動意愿的作用也依然顯著,β =0.37,t=3.57,p=0.001,沮喪情緒在群體認同與行動意愿間也存在不完全中介效應。

3.2.4 群體認同對情緒——行動意愿間作用的調節效應

為檢驗是否群體認同對情緒——行動意愿間的影響作用具有調節效應,將變量數值中心化處理,做行動意愿對群體認同(評分)、憤怒情緒及群體認同×憤怒情緒的回歸,結果顯示,群體認同的系數顯著,β=0.35,t=3.31,p=0.001,憤怒情緒的系數顯著,β =0.29,t=2.71,p=0.008,群體認同×憤怒情緒的系數不顯著,β=?0.07,t=?0.73,p=0.467,群體認同對憤怒情緒——行動意愿間的作用不存在顯著調節效應; 做行動意愿對群體認同(評分)、沮喪情緒及群體認同×沮喪情緒的回歸,結果顯示,群體認同的系數顯著,β=0.36,t=3.42,p=0.001,沮喪情緒的系數顯著,β=?0.25,t=?2.22,p=0.019,群體認同×沮喪情緒的系數不顯著,β =?0.06,t=0.63,p=0.523,群體認同對沮喪情緒——行動意愿間的作用不存在顯著調節效應。

3.3 討論

實驗2選擇學生會成員為被試,以較為真實的方式模擬了一場抗議事件,并在給被試負性結果反饋前對他們的內群體認同水平進行了實驗操縱。研究結果再次驗證了實驗1的結論:在抗議活動遭遇挫折的觸發情境下,被試的憤怒及沮喪情緒強度對其繼續參與抗議活動的意愿分別有顯著的正向及負向預測作用,且這種作用不受群體認同水平的調節,也就是說,在不同群體認同水平上,憤怒及沮喪情緒對行動意愿的影響效應是一致的。更為重要的是,群體認同可以以情緒體驗為中介影響被試未來的行動意愿,組間比較顯示,高群體認同組被試因抗議失敗而產生的憤怒情緒要顯著強于低群體認同組被試,產生的沮喪情緒則要顯著弱于低群體認同組被試,被試對學生會的認同感越高,因校方拒絕其要求而產生的憤怒感就越強(假設 2a得證),反之,對學生會的認同感越低,因校方拒絕其要求而產生的沮喪感就越強(假設2b得證)。

群體認同反映了個體以群體身份定義自我的程度,同時也反映了個體與群體聯系的密切程度,對于認同感高(凸顯)的群體成員而言,群體利益與個人利益的關系會更緊密,他們會更多從群體的角度來計算得失,研究發現,高群體認同者會更加不能忍受對內群體的威脅與損害(Packer,2008)。因此,一旦內群體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高認同感成員會比低認同感成員有更深刻的不公正體驗; 此外,對于高認同感群體成員來說,挫敗事件會損害他們因群體認同而產生的價值感,例如,在本實驗中對學生會認同水平較高的被試可能會認為校方的行為是對“學生會”這一群體的不重視,因此,高認同成員不僅有更強的現實威脅感(realistic threat),同時還會產生更強的認同威脅感(identity threat),并有更強烈的維護內群體利益的意愿。正因如此,群體認同變量會對群體成員的憤怒情緒反應產生作用。

與高認同群體成員不同,低認同群體成員主要是從工具理性角度出發,基于實際利益得失而參與集體行動(van Zomeren,Spears,& Leach,2008),因而他們會傾向于依據行動目標是否達成而評價集體行動,Blackwood和Louis (2012)對澳大利亞反戰運動的研究就證明,低認同參與者評價抗議活動時主要考慮的是該行動是否影響了政府的決策,因此,當集體行動遭遇挫折時,低認同成員更可能因行動沒有達到預期成就而感到沮喪。此外,低群體認同意味著個體與群體的關系并不密切,群體身份并非個體自我認知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低認同成員沒有很強的維持對內群體積極印象的需要,而較低的群體認同也降低了個體在背叛群體時的心理成本,這也就進一步導致了低認同者在集體行動失敗后會更容易產生與內群體負面印象有關的沮喪情緒。

綜上,本實驗結論與研究假設一致: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群體認同會影響參與者面對負性結果時的情緒反應,參與者對內群體的認同感越強,因行動失利體驗到的憤怒感就越強,體驗到的沮喪感就越弱,假設2得以驗證。

4 實驗3:集體行動失利情境下群體效能對憤怒與沮喪情緒的影響

實驗2考察了集體行動失利情境下,參與者的內群體認同感對他們憤怒與沮喪情緒的作用。按照本研究假設 3的分析,當集體行動遭遇挫折時,群體效能變量也會對個體的情緒體驗產生影響,高群體效能會強化個體因消極行動結果而生的憤怒感,低群體效能則會導致個體對消極結果感到更為沮喪,實驗3對此進行檢驗。實驗3研究模式與實驗2一致,本研究以虛構的“學校決定撤銷學生社團的活動場所”事件為研究背景,模擬一場抗議活動并對被試的群體效能感進行操縱,研究假設認為:群體效能會影響被試對集體行動消極結果的情緒反應,被試對內群體能力越信任,在行動失利后體驗到的憤怒感就越強,體驗到的沮喪感就越弱。

4.1 研究方法

4.1.1 研究被試

選取濰坊學院學生社團成員作為被試,被試的年齡跨度為18歲到22歲,平均年齡為19.8歲(SD=1.04歲),共95人,其中男性40人,女性55人。涉及到舞蹈、話劇、歌曲三個社團。

4.1.2 研究程序

本研究為單因素被試間實驗,自變量為群體效能,分為兩個水平:高群體效能,低群體效能。因變量包括被試因結果反饋而產生的憤怒、沮喪等情緒感受及他們繼續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

研究分兩個階段進行,在第一個時間段,主試以學生會的名義將所有的被試集中起來,告知被試學工部最近要調整社團政策,由于學校的教學場所供應越來越緊張,學校計劃將現在的學生社團活動場所回收,今后不再為學生社團提供活動場所。之后,主試告知被試,這種做法對學生社團成員是不公平的,這表明學校不支持學生的社團活動,同時也漠視了學生社團在提高學生綜合素質及提高校園文化氛圍方面起到的積極作用。各個學院的輔導員教師也都認為這一做法不合理,因此召集大家向學工作部提出抗議,要求學工部停止這一計劃。具體的做法是要求社團成員每人寫一封抗議信,從自己的切身體會出發,列舉這一政策的不合理性。主試向被試發放紙筆,要求被試當場撰寫。完成后主試統一收起,并向被試宣稱這些意見書會在近日內反饋給學工部。

兩天后,主試再次將被試集合起來,首先向每名被試發放一份問卷,該問卷起到自變量操縱的作用(向被試宣稱這是為了了解學生的日常生活狀況)。參照同類研究常用的啟動范式(Stewart,Latu,Branscombe,& Denney,2010; van Zomeren,Leach,&Spears,2010),高群體效能組被試閱讀的材料表明,群體共同努力是可以解決很多問題的,特別是在學校這樣的場所,材料中列舉了很多其他學校學生通過聯合抗議解決此類問題的例子。低群體效能組被試閱讀的材料表明,很多問題即使群體共同努力也很難解決,特別是在學校這種場所,一旦學校管理部門決定某一規定就很難再取消,材料中列舉了很多其他學校學生抗議校方但沒有起到任何效果的的例子。在該問卷的后半部分還有一些題項需要被試填寫,其中包括了群體效能相關題項及一些填充題項(如對學校其他部門的看法等)。之后,研究者告知被試,學工部沒有接納學生的建議,依然決定回收社團活動場所。隨后研究者向被試再次發放問卷,測量被試因此而產生的憤怒與沮喪情緒及行動意向。問卷回收后研究者就虛構事件向被試進行解釋,并詢問被試在兩次調查期間是否對事件的真實性提出懷疑。

4.1.3 變量測量

群體效能:參考同類研究,群體效能包含3個題項(α=0.92),如“我認為如果社團所有成員聯合起來,可以改變學工部的決定?!?評分方式為7點計分,1代表“非常不同意”,7代表“非常同意”,分值越高代表群體效能越高。

群體情緒:測量方式同實驗 2,群體憤怒情緒(α=0.90)與群體沮喪情緒(α=0.91)各包括 3 個題項。

集體行動意向:測量方式同實驗 2,包含兩個題項(α=0.82)。

4.2 結果

有4名被試沒有按要求完成實驗,另外有5名被試對實驗虛擬事件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刪除這9名被試的數據,剩余的86名試的數據都是有效數據。其中高群體效能組被試45人,低群體效能組被試41人。

4.2.1 變量相關及自變量操縱檢驗

計算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結果如表4所示。組別與群體效能的相關達到顯著水平,這與實驗操縱是相符的。獨立樣本t檢驗顯示,高群體效能組被試對學生社團群體效能(M=4.8,SD=1.25)的評估高于低群體效能組被試對學生社團群體效能的評估(M=4.19,SD=0.81),且差異達到顯著性,t(84)=2.63,p=0.009,d=0.57,說明本實驗對群體效能這一變量的操縱是有效的。

表4 各變量間的相關關系矩陣

4.2.2 群體效能對情緒的影響

相關分析顯示,群體效能與憤怒情緒強度有顯著的正相關性; 群體效能與沮喪情緒強度具有顯著的負相關性。為進一步說明群體效能操縱對情緒變量的影響,分別以被試組別為自變量,以被試在憤怒與沮喪情緒上的自評分為因變量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在憤怒情緒維度上,高群體效能組被試的自評分(M=4.71,SD=0.99)顯著高于低群體效能組被試的自評分(M=4.32,SD=0.69),t(84)=2.12,p=0.037,d=0.47; 在沮喪情緒維度上,高群體效能組被試的自評分(M=4.21,SD=0.82)顯著低于低群體效能組被試的自評分(M=4.71,SD=1.03),t(84)=–2.50,p=0.014,d=0.55。群體效能操縱對被試的情緒體驗影響顯著。

4.2.3 群體效能以情緒為中介對行動意愿的影響

如表4所示,由于群體認同、憤怒情緒、沮喪情緒與行動意向間的兩兩相關系數都達到顯著水平,使用回歸分析對群體效能以情緒為中介影響行動意愿的效應進行檢驗。結果顯示,當同時將群體效能和憤怒情緒作為自變量,將行動意愿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時,憤怒情緒可以顯著預測行動意愿,β=0.32,t=3.17,p=0.002,且群體效能對行動意愿的作用依然顯著,β =0.31,t=3.12,p=0.003,憤怒情緒在群體效能與行動意愿間存在不完全中介效應; 而當同時將群體效能和沮喪情緒作為自變量,將行動意愿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分析時,沮喪情緒可以顯著預測行動意愿,β =?0.30,t=?3.20,p=0.002,群體效能對行動意愿的作用也依然顯著,β =0.36,t=3.79,p< 0.001,沮喪情緒在群體效能與行動意愿間也存在不完全中介效應。

4.2.4 群體效能對情緒——行動意愿作用的調節效應

為檢驗是否群體效能對情緒——行動意愿間的影響作用具有調節效應,將變量數值中心化處理,做行動意愿對群體效能(評分)、憤怒情緒及群體效能×憤怒情緒的回歸,結果顯示,群體認同的系數顯著,β =0.31,t=2.87,p=0.005,憤怒情緒的系數顯著,β=0.32,t=3.04,p=0.003,群體效能×憤怒情緒的系數不顯著,β =0.02,t=0.18,p=0.856,群體效能對憤怒情緒——行動意愿的作用不存在顯著調節效應; 做行動意愿對群體效能、沮喪情緒及群體認同×沮喪情緒的回歸,結果顯示,群體效能的系數顯著,β =0.34,t=3.37,p=0.001,沮喪情緒的系數顯著,β=?0.34,t=?3.28,p=0.002,群體效能×沮喪情緒的系數不顯著,β=?0.09,t=?0.87,p=0.384,群體效能對沮喪情緒——行動意愿間的作用不存在顯著調節效應。

4.3 討論

實驗3選擇學生社團成員為被試,以較為真實的方式模擬了一場抗議事件,并在給被試負性結果反饋前對他們的群體效能感進行了實驗操縱。研究結果在關于群體情緒(憤怒和沮喪)與行動意愿的關系上與實驗1和實驗2一致,且這種作用關系不受群體效能水平的調節,也就是說,在不同群體效能水平上,憤怒及沮喪情緒對行動意愿的影響效應是一致的。更為重要的是,群體效能可以以情緒體驗為中介影響被試未來的行動意愿,組間比較顯示,高群體效能組被試因抗議失敗而產生的憤怒情緒要顯著強于低群體效能組被試,產生的沮喪情緒則要顯著弱于低群體效能組被試。被試對學生社團的群體效能評估越高,因校方拒絕其要求而產生的憤怒感就越強(假設3a得證),反之,對學生社團的群體效能評估越低,因校方拒絕其要求而產生的沮喪感就越強(假設3b得證)。

群體效能反映的是群體成員對本群體擁有資源的主觀認識,當群體成員相信群體擁有足夠的資源應對集體行動的需求,并且大家團結起來可以取得預期結果時,才更愿意參與集體行動。在眾多關于集體行動的解釋模型中,研究者往往都將基于憤怒感受的情緒聚焦(emotion-focused)路徑與基于效能計算的問題聚焦(problem-focused)路徑作為決定個體是否參與集體行動的兩條最重要的心理路徑。這兩條路徑對集體行動具有獨立的動員作用,但效能評估也可以調節弱勢群體對不公事件的憤怒感(反之則不必然),該結論已在眾多研究中達成共識(Smith et al.,2008; van Zomeren,Postmes et al.,2008;van Zomeren,Spears,Fischer,& Leach,2004)。本實驗則將該結論擴展到集體行動的發展過程中,同時引入沮喪情緒,證明了效能評估會影響群體成員對行動消極結果的憤怒及沮喪情緒反應。

大量關于群體關系的研究顯示,當人們認為內群體有能力應對外群體時,他們會更容易因群體間的利益矛盾而感到憤怒(Halperin & Pliskin,2015;Halperin,Russell,Dweck,& Gross,2011),也就是說,在群際沖突背景下,高水平的群體效能評估是引發群體成員憤怒情緒的重要認知因素。本研究認為,當集體行動遭遇挫折時,群體效能水平較高的成員可能會更容易將消極結果歸因于外群體的阻礙,他們對群體能力抱有很高的信念,但集體行動的發展與其預期目標又不一致,這會導致他們對挫折事件有更深刻的不公正體驗,進而產生更強烈的憤怒感。與憤怒相反,沮喪感是個體在自己或內群體無法應對危機事件時易產生的一種情緒感受(Chua et al.,2009),尤其是當某一行動失敗后,如果個體認為自己沒有能力控制或改變負面結果,就會引發沮喪體驗(Goodwin & Jasper,2006)。因此,沮喪情緒與低水平的效能評估具有重要聯系。在集體行動中,群體效能水平較低的參與者原本就不太相信內群體可以通過共同努力改變群體不利局面,而集體行動遭遇的挫折則與他們的預期相一致,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更容易將消極結果歸因于自身能力的不足,并認為內群體沒有能力再改變現狀,進而產生更強烈的沮喪感。

綜上,本實驗結論與研究假設一致: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群體效能會影響參與者面對負性結果時的情緒反應,參與者對內群體的效能評估越高,因行動失利體驗到的憤怒感就越強,體驗到的沮喪感就越弱,假設3得以驗證。

5 實驗4:集體行動失利情境下參與者情緒對未來行動意愿影響的整合模型研究

實驗2與實驗3分別驗證了在集體行動失利背景下,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是影響參與者情緒體驗的重要變量。在這兩個研究中,被試的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水平是通過實驗操縱的方式進行控制的,且測量時間與消極結果反饋在同一時間。按照本研究假設,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作為個體對內群體身份認知中較為穩定的心理變量,在非實驗控制條件下也會影響到個體對觸發事件的情緒體驗,因此,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個體在最初行動前的群體認同及群體效能水平可以預測他們在行動失利后的情緒反應。

此外,實驗2與實驗3重點考慮的是情緒變量對個體未來行動意愿(行動失利背景下)的影響,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參與者的行動意愿雖然會受情緒影響而具有波動性,但也應具有一定程度的穩定性。因此,參與者最初的行動意愿與行動失利后的參與意愿應高度相關,而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又是影響個體參與集體行動的主要前因變量,因此,本研究認為,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會以最初行動意愿為中介影響群體成員在消極結果反饋后的行動意愿。綜上,實驗4所要檢驗的變量關系如圖1所示。本研究采用與實驗2和實驗3大致相同的研究程序,以真實的“濰坊學院 J學院搬遷”事件作為研究背景,在兩個時間段分別測量被試的內群體認同感、群體效能感、集體行動意愿(前后兩次)及行動失利后的情緒反應,以問卷測量的方式對圖1所示模型進行檢驗。

圖1 實驗4理論模型及研究變量關系

5.1 研究方法

5.1.1 研究被試

被試為143名濰坊學院J學院大三及大四學生,被試的年齡跨度為19歲到23歲,平均年齡為21.3歲(SD=1.02歲),共男性51人,女性92人。所學專業涵蓋動畫、教育技術、小學教育、應用心理學等專業。

5.1.2 研究程序

實驗4的研究背景為“濰坊學院J學院搬遷”事件,濰坊學院在其所在地級市的西城區建有一分校區,近兩年校領導一直計劃將J學院搬遷到分校區(原因是該學院專業與分校區已有的專業屬同一大類),并已開始制訂搬遷計劃,J學院師生已對此有所了解,本研究即在這一背景下進行。

研究分兩個階段進行,在第一個時間段,主試以學院學生會議的名義將所有的被試集中起來,主試告知被試,學校計劃下學期將J學院搬遷到西城區的分校區,但是分校區距離市中心較遠,周邊設施不完善,如果搬遷過去會對學生的日常生活造成不便,尤其不利于學生兼職、實習及繼續維持已建立的同其他學院學生的人際關系(被試所在的濰坊學院本部位于市中心范圍,學生日常生活十分方便)。目前校領導尚處于計劃階段,還沒有正式下達決定,學院的一些學生干部希望召集本院學生向校方表達不滿,建議校領導考慮只是將J學院今后的新生搬到分校區,而原有學生則留在校本部,采用逐年過渡的方式完成J學院搬遷。之后,主試向所有被試發放一份問卷。問卷共包括兩部分,問卷的第一部分測量了被試群體效能感、群體認同感及集體行動意愿。問卷的第二部分則要求被試每人當場寫下一封建議信,讓被試向校方說明搬遷會給自己帶來的不利影響。完成后主試統一收起,并告知被試,這些意見書會在近日內反饋給校方。

3天后,主試再次將被試集合起來,告知被試校方沒有接納 J學院學生的建議,可能依然要求 J學院所有學生在下學期搬遷到分校區。隨后向被試再次發放問卷,問卷中涉及到群體憤怒情緒、群體沮喪情緒及集體行動意向等題目?;厥蘸笙蛩械谋辉囘M行解釋,告知這只是一次調查,所陳述的校方計劃都是虛構的,并詢問被試,在兩次調查期間是否相信這一事件是真實的,并向被試發放禮品。

5.1.3 變量測量

群體認同:測量方式同實驗 2,包含三個題項(α=0.87),如“J學院學生這個身份對我很重要。”

群體效能:測量方式同實驗 3,包含三個題項(α=0.87),如“我認為J學院所有學生聯合起來,可以改變校方搬遷校區的決定?!?/p>

集體行動意向:第一次與第二次所測量的集體行動意向題目相同,包含四個題項(α=0.82):“你是否愿意參與錄制抗議J學院搬遷的視頻?” “如果學生集資制作幾幅大型抗議標幅(每人 3元),您是否愿意捐款?” “你是否愿意在校園論壇留言表達對學校要求J學院搬遷的意見?” “你是否愿意聯系你在其他院系的朋友支持你的抗議活動?”評分方式為7點計分,1代表“非常不愿意”,7代表“非常愿意”,分值越高代表群意愿更強烈,以被試在四個題項的得分均值作為其行動意愿的指標。

群體情緒:測量方式同實驗 2,群體憤怒情緒(ɑ=0.92)與群體沮喪情緒(ɑ=0.92)各包括三個題項。

表5 各情緒及行動意向變量間的相關關系矩陣及各變量的平均值和標準差(n=121)

注:*p < 0.05,**p < 0.01

5.2 結果

有 18名被試沒有按要求完成實驗,另外有 4名被試對研究背景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刪除這22名被試的數據,剩余的121名試的數據都是有效數據。計算各測量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結果如表5所示。群體效能和群體認同與行動意愿T1間顯著正相關; 行動意愿T1與行動意愿T2間顯著正相關;憤怒情緒與行動意愿 T2間顯著正相關; 沮喪情緒與行動意愿 T2間顯著負相關; 群體認同和群體效能與憤怒情緒間顯著正相關; 群體認同和群體效能與沮喪情緒間顯著負相關; 這些相關性與理論預期的變量關系相一致。

表6 各模型的擬合指數

使用AMOS 17.0對圖3的理論模型與數據擬合程度進行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χ2=5.09,df=4,p=0.278; CFI=0.996,NFI=0.981,RMSEA=0.048,表明該結構模型擬合情況良好,模型對行動意愿T2的解釋方差R2為0.57。比較其他的可能性模型,原假設模型的擬合情況最優,因此接受該模型。模型各變量間影響系數如圖2所示: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可以顯著預測被試最初的行動意愿T1; 被試最初的行動意愿 T1可以顯著預測被試在行動失利后的行動意愿 T2; 群體認同可以顯著預測被試在行動失利后的憤怒與沮喪情緒體驗; 群體效能可以顯著預測被試在行動失利后的憤怒與沮喪情緒體驗; 而憤怒與沮喪情緒可以顯著預測被試在行動失利后的行動意愿T2。

圖2 模型路徑系數圖

5.3 討論

實驗4選擇濰坊學院J學院學生為被試,以真實的“學院搬遷”事件為背景,組織被試參與了一次集體行動并虛構了相應的反饋結果。與實驗2和實驗3不同的是,本實驗在兩個不同的時間階段測量了被試的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水平(在被試首次參與集體行動前)及他們對觸發事件的情緒反應強度(消極結果反饋后)。調查研究結果顯示,在面對集體行動的消極結果時,被試之前的群體認同及群體效能水平對他們的憤怒情緒有顯著正向影響,對沮喪情緒有顯著負向影響,而被試的憤怒及沮喪情緒強度對他們的未來行動意愿也分別有顯著的正負向預測作用,變量間的影響關系與之前實驗相符,這說明本研究的基本假設在不同情境下具有一致性。同時研究結果也表明,在非實驗操縱條件下,個體在最初行動前的群體認同及群體效能水平可以預測他們在行動失利后的情緒反應,因此,本實驗在更具普遍性的背景下論證了認同感與效能感同情緒反應間的作用關系。

此外,本研究在實驗中還測量了被試在行動初始時參與集體行動的意愿,結果顯示,被試的群體認同及群體效能水平對他們最初的行動意愿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這與大量關于集體行動的研究是一致的。而被試最初的行動意愿對他們消極結果反饋后的行動意愿有顯著預測作用,但群體認同及群體效能對之后的行動意愿則不存在直接的預測作用。本研究認為,這可能是因為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是群體成員與內群體經過長期互動而形成的理性認知因素,在集體行動中,理性因素的動員效應具有相對穩定性,而情感因素的動員效應則具有變動性,盡管理性因素會影響情感反應,但其本身不太容易變化。例如,個體可能會因觸發事件的不公正程度而體驗到不同強度的憤怒感,但不會因此而改變與內群體的心理距離或對群體影響力的評估。因此,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對群體成員行動意愿的影響效應是相對穩定的,群體成員最初的行動意愿可以中介這兩種心理變量對他們未來行動意愿的作用。

6 總討論

集體行動是社會生活中最常見的群際現象之一,由于群體間總是無法避免利益沖突,集體行動就成為人們尋求沖突解決的一種不可替代的方式。歷史上,集體行動一度被認為是暴民心理的反映。然而事實上,人類社會幾乎所有重大的政治變遷都離不開集體行動的推動,時至如今,集體行動在學術界已得到學者們冷靜和理性的對待,各學科領域對集體行動的解讀與分析也層出不窮。本研究從集體行動動態發展的角度出發,聚焦于行動失利這一特定背景,通過四個實驗探討了集體行動消極結果所引發參與者的情緒體驗,考察了憤怒與沮喪這兩類群體情緒對未來行動的影響,同時還進一步分析了參與者對內群體的認同感及效能評估同他們情緒感受間的因果機制,研究結果與本文最初的討論與假設相符合。

本研究系統性結果之一就是證明集體行動的消極結果會引發參與者強烈的憤怒感及沮喪感,且這兩類情緒對參與者未來的行動意愿有相反的動員作用:個體感受到的群體憤怒情緒越高,他們繼續進行抗爭的意愿就會越強烈,反之,如果個體感受到的群體沮喪情緒越高,那么他們越傾向于放棄參與未來的行動。該研究結論與大量關于集體行動的研究一致,證明情緒是集體行動直接的驅動力。更重要的是,本研究還說明群體情緒對群體行為的影響機制不僅存在于集體行動的早期階段,由于群體情緒是群體成員對群體相關事件的功能性反應,在集體行動中,隨著社會關系與群體狀況的變化,群體情緒會被重新塑造,因此,新的群際互動事件會引發群體成員新的情緒反應,并激發其相應的行動傾向。本研究以消極結果反饋作為觸發事件證明了這一假設。另外,以往集體行動的情緒研究主要關注的是對行動起激化作用的憤怒情緒,本研究還考慮了對行動起抑制作用的沮喪情緒,這對集體行動的情緒研究路徑是一種有益的補充。

除群體情緒外,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也是集體行動研究領域中極為重要的心理變量,其中,群體認同反映了個體與內群體心理聯系的緊密程度,群體效能則反映了個體對內群體能力的信念,這二者代表了個體對內群體的理性認知成分。雖然群體情緒代表的是群體成員對觸發事件的情感反應,但其產生過程有賴于個體對整體情境的理性認知評價,因此,群體情緒自然會受到認同與效能變量的影響。過往很多研究都曾探討過這一變量間的作用關系,但這些研究都集中于集體行動前的準備階段。本研究實驗2~實驗4則發現,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變量也會影響到群體成員對新觸發事件的情緒感受。具體而言,高水平的內群體認同與效能評估會引發參與者對消極結果更強烈的憤怒感,激發他們持續參與集體行動; 而低水平的內群體認同與效能評估則會導致參與者在面對消極結果時體驗到更強烈的沮喪感,進而使其傾向于放棄未來的抗爭行動。由此可見,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作為個體對內群體較為穩定與理性的認知成分,對個體在集體行動中的情緒狀態及行為傾向具有持續的影響機制。

本研究還可以對一些常見的抗爭現象進行解釋:根據資源動員理論(resource mobilization theory)與期望價值理論(expected value theory)等基于理性損益計算的理論,人們參與集體行動的目的在于改善內群體境況(Klandermans,1984; McCarthy &Zald,1977),因此,當集體行動初步取得一些成就時,參與者可能受到激勵而繼續投身其中,當集體行動遭遇失利時,參與者可能放棄這一行動。但現實生活中的很多事例卻與此相悖:大部分抗議事件的參與者不會一面臨阻礙就舍棄群體的最初目標,而在一些曠日持久的抗爭運動中,參與者即使不斷遭遇種種挫折,持續承受來自經濟方面的巨大損失,但他們依然準備付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投身到群體行動中。根據本研究的研究結果,群體情緒及其影響機制可以對此效應進行部分說明。從情感角度來看,群體成員并不是在經歷困境時一定會體驗到抑制其未來行動的沮喪感情緒,個體對群際關系、情境背景及群體能力等因素的綜合評價決定了觸發事件會誘發何種情緒,其中,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就可以緩沖行動失利對行動意愿的消極作用,通過情感路徑影響參與者的未來行動。因此,對于一些凝聚力較強、影響力較大的群體,其內群體成員在行動連續遭遇挫敗時也不會感到氣餒,相反,這會激發他們更強烈的憤怒感,導致他們更加支持內群體的抗爭活動。

另外,本研究結果對于公共事業管理也具有一定的現實指導意義。由于集體行動往往反映了民眾或弱勢群體的某些重要利益訴求,因此,政府與企業管理層等權力機構應該對抗爭者合理的要求進行正面回應,并積極做出改變,而不是一味的否定。同時,當集體行動的某些要求并不合理或難以實現時,權力機構則應該首先對抗議群體進行理性評估,對于那些內部凝聚力較強、信念較為堅定的抗議群體,權力機構應通過宣傳與協商等較為溫和的干預方式逐漸降低抗議者的行動意愿,安撫抗議者的憤怒情緒,引導他們遵從社會規則秩序。而直接否決甚至打壓式的管制方法則可能弄巧成拙,使原有的矛盾沖突進一步加深,導致集體行動演變為騷亂性和破壞性較大的暴力運動。

綜合來看,本研究無論是研究方法還是研究主題方面都是對集體行動研究的重要發展。在研究方法上,本研究首次對集體行動的結果反饋進行實驗操縱,同時嘗試對集體行動進行動態模擬(以在兩個時間段操縱觸發情境的方式),為后續相關研究提供了實驗范式上的參考。在研究主題上,本研究探討了新的研究問題,拓展了集體行動動態性研究的研究方向,所得研究結果可以使人們更深入的了解集體行動發展和變化的規律,對于公共管理事業也可以提供有價值的理論指導。

7 局限與展望

本研究尚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不足,未來的研究需要對這些問題進行關注與探討:

首先,本研究證明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因素會影響行動失利背景下參與者的情緒反應,對于這一研究結論,盡管本研究在問題提出與討論部分分析了其中具體的作用機制,但沒有對這些可能性進行進一步的實驗驗證。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可能會通過作用于群體成員對觸發事件的歸因取向,進而對他們的情緒體驗及行為趨勢產生影響。例如,高群體認同可能會導致群體成員更傾向將行動的失敗歸因于外部原因(外群體的阻礙),使其更容易體驗到憤怒感; 再如,低群體效能可能導致群體成員更傾向于將行動失敗歸因于穩定因素,使其更容易體驗到沮喪感。另外,本研究沒有考慮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的前因變量,實際上,群體規模、內群體互動方式、成員間情感聯系等組織因素與制度規則、文化價值等社會背景因素既會影響到群體成員的認同與效能評估過程,也可能直接影響群體成員對觸發事件的情緒反應。特別是群體規模變量,可能是影響集體行動動態演變的關鍵變量。例如,較大的群體規模會增加個體背叛群體時的心理成本,為個體提供更多的心理支持,因此,群體規模可以減弱行動失利對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的負面影響,進而對群體情緒及行動意向產生影響。未來的研究需要對這些假設進行驗證,進一步探討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因素影響參與者情緒變化的具體機制及其他可能產生影響作用的因素。

其次,雖然本研究涉及到了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變量,但主要關注的是它們對抗議者遭遇挫折時情緒體驗的影響,而沒有考察消極結果是否會對抗議者的認同及效能評估產生作用。按照本研究實驗4討論部分的分析,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是群體成員與內群體經過長期互動而形成的較為穩定的理性認知因素,因此,暫時的行動失利并不會改變群體成員與內群體的心理距離或對群體影響力的評估。然而,如果集體行動不斷遭遇挫折,或者內群體境遇在群際互動中更加惡化,此時部分群體成員則可能逐漸喪失對內群體能力的信任,降低對內群體身份的認同,而這會對他們再次行動意愿產生顯著影響。另外,本研究并沒有考慮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變量之間相互影響的關系,事實上,大量研究數據都說明在集體行動背景下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具有很高的正相關性(但并沒有足夠的實驗說明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間具體的因果作用,van Zomeren et al.,2010),可以預見,如果群體認同與群體效能之間存在作用關系,這種作用關系在行動失利背景下會對參與者的再行動意愿產生更復雜的影響,例如,可能低群體認同成員在遭遇挫折時的效能評估會顯著降低,而高群體認同成員的效能評估則不容易受消極結果影響。因此,未來的研究需要關注這些問題,探討群體認同和群體效能等理性評估因素與結果反饋、再行動意愿間復雜的影響關系。

再者,本研究所涉及的集體行動情境類型較為單一。從目標訴求角度看,本研究四個實驗所涉及的集體行動都屬于具體利益相關情境,以具體利益為訴求的集體行動一般動員范圍較小,參與者要求解決的往往是切身相關的私人問題,如市民抵制市區建制劑廠、農民集體抵制非法征地等,這類集體行動的演化一般較為簡單,如果問題沒有得到妥善解決,抗議者或是放棄行動目標,或是表現出更激烈的抗爭意愿。與之相比,包含價值訴求的集體行動其目標則更加多元化,參與者或是以獲得社會認可為目的(如反歧視艾滋病人運動),或是在表達集體對某一問題的態度(如反墮胎游行); 或是為爭取某些群體權利等(如同性戀婚姻合法化運動)。由于這些行動情境下涉及到意識形態方面的期望,因而參與者對觸發事件所產生的反應會更加復雜。另外,從群際互動角度看,本研究四個實驗所涉及的集體行動都屬于低威脅沖突情境,參與者面對的最糟糕結果也只是目標無法達成,但不會遭受對立群體的報復或懲罰; 但在高威脅沖突情境下,弱勢群體發動的集體行動可能會引發對立群體對他們的進一步傷害與制裁(如企業停止罷工工人的福利),導致弱勢群體的群體狀況更加惡化,在這種背景下,參與者對消極結果的情緒反應也會有所不同。因此,今后集體行動的動態性研究應進一步考慮到這些問題,關注不同情境下集體行動演變的差異性,通過多變量整合性研究,更好的揭示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不同影響因素之間的復雜交互作用。

最后,本研究在探討行動失利及群體情緒對參與者未來行動的影響時,選擇的都是較為溫和、代價較低的行為。在集體行動中,群體成員的行為策略有多種模式可以選擇,如請愿、游行、非暴力不合作、暴力攻擊等。Wright等人(1990b)根據集群行動策略與社會規范的關系將集體行動分為常規集體行動(normative collective action)與違規集體行動(non-normative collective action),前者指符合一個社會系統中包括道德、法律、意識形態等既存規則的集群行為,如和平游行、聯合簽字抗議等; 與此相對,后者則指違背了這些規則的行為策略模式,如沖擊政府、破壞公物等。Stephen和 Chenoweth(2008)通過資料分析發現,在集體行動發展過程中,參與者行為策略的違規程度往往具有階梯上升的特征。這就意味著,弱勢群體可能最早傾向于選擇較為溫和的抗爭策略,但如果該模式長期無效的話,它就會被淘汰,代之以更為激烈、極端、暴力化的行動策略。今后的研究需要對此假設進行驗證,探討集體行動的結果反饋是否會影響到參與者認可的行為規范及傾向的行為策略,并探討特定類型群體情緒在其中的作用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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