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牧羊

◆寧冬梅

蘇武牧羊

◆寧冬梅

第一場單于的大帳

士兵：稟報單于，漢朝使臣蘇武帶到。

單于：把他押上來。

（蘇武和兩三名隨從被一群士兵推推搡搡地帶上臺。）

蘇武：（掙開后面的士兵）單于，我是漢朝的使臣，奉大漢皇帝之命出使匈奴，是為友好和平而來，也是應你們匈奴之邀。如今使命已經(jīng)完成，你不放我們回國，還把我們抓起來，這是為什么？

單于：我聽說你的隨從跟人密謀，要殺害衛(wèi)律將軍。我知道你們恨衛(wèi)律，因為他原來也是你們漢朝的使者，可他現(xiàn)在是我匈奴的王爺。蘇武，你不會不知道暗殺是多大的罪行吧？

蘇武：單于，我的隨從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單于：好哇，你們還不承認！來人，把他們帶下去，嚴加審訊。

蘇武：慢著，我們是一國的使臣，被你們國家審訊，是對我們使者最大的侮辱。如果那樣的話，我還有什么面目回漢朝？（拿起佩劍向脖子上抹去）

單于：（大喊）快去叫大夫！（現(xiàn)場一片混亂，蘇武及隨從被帶下。）哼，蘇武倒是條硬漢子，就是不知道能硬多久。等他好了，讓他到北海牧羊。想回國，做夢吧！

第二場北海

蘇武：又是一年的春天了，這北海的草綠了又黃，也不知大漢的春天到了沒有。唉，好多年沒見過了。（摸了摸手中的節(jié)杖）這些年陪伴我的，只有你這根節(jié)杖了。想當年，還是武帝陛下親自賜予我的，可惜嘍，穗子都掉光了，就剩下光桿子了。

（李陵上臺）

李陵：蘇武大人！蘇武大人！

蘇武：你是——李陵？李將軍！

李陵：（抹了把眼淚）是我，是我！我來看你了！

蘇武：（打量一下）你怎么會來到北海？還穿著匈奴的衣服。

李陵：（慚愧地）那一年，皇帝命我?guī)迩Р奖c匈奴作戰(zhàn)，沒想到單于親自率三萬騎兵把我們重重包圍，我就算是箭法再高明，也無力回天，只好帶著戰(zhàn)敗的四百多人投降了。我的本意只是詐降，你知道我李家世代忠良。原以為援軍一到，就可以里應外合，殺回去。可是，（激動地）誰知道消息傳回了朝廷，皇帝竟將我李家滿門抄斬，滿門抄斬啊！

蘇武：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李陵：就這樣，我這才死心塌地地留在了匈奴。大哥，單于很尊敬你，知道我和你要好，所以讓我來看望你，順便也來勸勸你。這些年你在這里吃了那么多苦，又有誰知道呢？你的忠心也一樣。現(xiàn)在的漢朝皇帝已經(jīng)老了，今天殺大臣，明天殺大臣，無緣無故地就把忠臣滅了門。朝廷、皇帝都這個樣，你吃苦受罪還為了啥呀？

蘇武：李陵，你看我手中的這根棍子，知道它是什么嗎？它叫使節(jié)，是朝廷的象征。這些年來，我從沒讓它離開我的手片刻，因為它在就意味著我的使命還在。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能贊同你的選擇。

李陵：（痛苦地）大哥！

蘇武：北海是苦寒之地，方圓幾百里地都沒有人煙，每天陪伴我的只有眼前的羊群。沒有吃的我就挖野菜，沒有水喝我就往嘴里塞把雪解渴，天冷我就跟羊群住在一起取暖。吃的、喝的，是冷是熱，我都不在乎，我心里想的只有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的使命。就算單于一輩子都不放我回去，我也不能對不起自己的祖國，對不起自己的父母之邦。

李陵：人生苦短，大哥你這是何苦呢？

蘇武：不必再說了，李陵。你一定要逼我投降的話，我就死在你面前。

第三場單于的大帳

十九年后，漢朝的使臣們又一次來到匈奴。

單于：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漢家客人！剛剛獻上的牛羊是我們匈奴的誠意，希望我們兩家能夠不再打仗，共享太平。

漢使者：我代表大漢天子接受你的誠意，也希望單于能夠遵守自己的諾言。還有一件事，單于，在我臨行前，天子還讓我此行務必迎回我朝的前使臣蘇武大人。

單于：蘇武……蘇武早就死了。

漢使者：（生氣地）匈奴既然要跟漢朝和好，又怎么能欺騙漢朝呢！去年天子在上林苑打獵，曾射下一只大雁，雁的腳上就綁著蘇武的一封親筆信。他說他在北海放羊，你怎么說他死了呢？大雁捎信，那可是天意啊！你敢違反天意嗎，單于？

單于：（吃驚地）蘇武的忠義竟然感動了飛鳥！罷了，難道我還不如大雁！來人，去北海請回蘇武。

（白胡子、白頭發(fā)、衣衫破爛的蘇武手里拿著光桿子的使節(jié)走上臺。）

漢使者：（行禮）大人高義，請受我等一拜。（起身，高聲）奉大漢天子之命，迎蘇武回朝。

蘇武：（激動地）回朝，回朝！

小知識：

蘇武，西漢大臣。天漢元年(公元前100年)，蘇武奉命出使匈奴。然而匈奴發(fā)生了內(nèi)亂，蘇武被扣留。匈奴貴族多次威脅利誘蘇武，欲使他投降；后將他遷到北海（今貝加爾湖）邊牧羊，揚言要等到公羊生子方可釋放他回國。蘇武歷盡艱辛，留居匈奴十九年持節(jié)不屈。至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蘇武才獲釋回漢。蘇武死后，漢宣帝將其列為“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彰顯其節(jié)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