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挖掘李世增教授治療胸痹的用藥規律研究*

唐秀鳳 李曉曦 劉仁慧

（首都醫科大學，北京 100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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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挖掘李世增教授治療胸痹的用藥規律研究*

唐秀鳳 李曉曦 劉仁慧△

（首都醫科大學，北京 100069）

李世增教授為第五批全國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及學位指導老師，在治療胸痹時重視心、肺與血脈的關系，以益肺養心、通陽化瘀為基本治則，取得較好療效。本研究采用數據挖掘方法，應用中醫傳承輔助系統軟件，分析李世增教授治療胸痹的用藥經驗。共收集李世增教授治療胸痹的首診病案189例，應用頻數分析、熵層次聚類等數據挖掘方法，確定處方中各種藥物的使用頻次，藥物之間的關聯規則，演化得到新處方11個，以挖掘李世增教授對胸痹的證治經驗。

李世增 胸痹 數據挖掘

李世增教授為第五批全國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及學位指導老師，博士研究生導師，擅長治療內科雜病，尤其是心肺及脾胃系疾病的治療［1］，其基于“心主血脈”“肺朝百脈”的理論，重視心肺與血脈的關系，以益肺養心、通陽化瘀為基本治則，以加味生脈散合瓜蔞薤白湯為基礎方進行治療，取得較好療效。本研究應用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與中國科學院自動化研究所聯合開發的“中醫傳承輔助系統”軟件［2-3］，總結分析李世增教授治療胸痹的方劑用藥規律特點，為挖掘總結名老中醫學術經驗提供借鑒［4-5］。現總結分析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處方來源 2012年1月至2015年12月期間，李世增教授親自接診的患者中診斷為胸痹的首診處方，

共計189張。

1.2 處方的錄入與核對 將上述處方的方劑錄入“中醫傳承輔助系統”。考慮錄入過程中可能出現的人為失誤，在完成錄入后，由雙人負責數據的審核。

1.3 數據分析 通過“中醫傳承輔助系統”中“數據分析”模塊中“方劑分析”功能，進行組方規律分析［6-7］。在

“中醫疾病”項中輸入“胸痹”，提取出治療胸痹的189

首方劑；將所有方劑中每味藥物的出現頻次從大到小進行排序；“規則分析”分析所得組合的規則［8］；選擇“新方分析”功能，進行聚類分析［9］，并“提取組合”以展示新組方［10-11］。

2 結 果

2.1 用藥頻次分析 見表1~表2。189首治療胸痹的方劑中共包含中藥105味，按藥物使用頻次從高到低進行排序，使用頻次在20以上的藥物有 42味。按中藥功效進行分類，有補虛藥23味，化痰止咳平喘藥13味，理氣藥12味，清熱藥、解表藥及安神藥各8味，活血藥6味等，提示對胸痹用藥的集中性。

表1 胸痹方劑中頻次20次以上的藥物統計

表2 藥物分類及處方統計

2.2 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的核心組合分析 見表3。以改進的互信息法的藥物間關聯度分析結果為基礎，按照相關系數與懲罰系數的約束，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演化出3~5味藥的核心組合，共計48個。

表3 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的治療胸痹的核心組合

2.3 基于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的新處方分析 見表4~表5。通過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算法，有11個核心組合，并進一步聚類，得到11個新處方。

表4 用于新方聚類的核心組合

表5 基于熵層次聚類的治療胸痹的新處方

3 討 論

結合李世增教授的臨床用藥經驗及頻次為核心的顯性經驗分析，總結出李世增教授治療胸痹常用的藥物包括甘草、丹參、麥冬、半夏、五味子、瓜蔞、薤白、三七、絲瓜絡、陳皮、郁金、枳殼、太子參、延胡索等，這些藥物分別具有益氣養陰、理氣化痰通陽、活血通絡等功效，其中太子參、麥冬、五味子、丹參、半夏、瓜蔞、薤白、三七、生甘草是李老常用治療胸痹的基礎方——加味生脈散合瓜蔞薤白半夏湯，合而養心益肺，通陽化瘀，顯示出其治療胸痹用藥的集中性。

進一步分析李世增教授所用藥物的性味歸經。結果顯示溫性藥物占40.24%，平性藥物占26.28%，涼性（微寒）占18.70%，寒性藥物占14.78%，其所用藥物以溫平為主。符合李老臨證對胸痹的辨識——以氣、陽不足為主，部分患者見陰虛之象。藥味統計以苦、甘、辛為主，其中苦味占36.68%，甘味34.78%，辛味19.24%。歸經統計以歸心肺、脾胃、肝經為主，其中歸肺經占24.80%，胃經16.91%，脾經14.84%，肝經14.58%，心經14.47%。性味歸經相合，符合李老對胸痹的病機認識。

胸痹的主要病機為心脈痹阻，病位主要在心，“心主血脈”，心脈痹阻的根本原因在于心氣不足，推動血脈無力；而“肺朝百脈”，肺具有助心行血之功能，肺氣不足，亦影響心氣及血脈。故李老對于本病的治療采取的基本治則為益肺養心、通陽化瘀，組方為加味生脈散和瓜蔞薤白半夏湯。加味生脈散即為生脈散合丹參、三七，并根據患者正虛之偏倚，多將峻補之人參易以他參，如以氣虛為主者，多用黨參、生黃芪類；若患者雖氣虛，但有內熱，不宜溫補，多以太子參易之，如氣陰兩虛，多以北沙參、太子參合用。現代臨床應用生脈飲治療冠心病及心肌梗死，觀察其具有強心，改善周圍血液循環等作用，并調節和促進機體活動能力，增強新陳代謝的功能［12-13］。心主血脈，瘀血阻滯，心脈不通，方發心痛，故活血化瘀之法在胸痹治療中，亦為必選之藥，李老必用丹參，常合用三七、絲瓜絡。另年老之人，心中陰陽俱不足，治療宜陰陽雙補，以陽生陰長，故以阿膠珠、枸杞子、黃精等滋養心腎之陰；淫羊藿、桂枝類溫通心腎之陽。本病多并兼肝腎陰虛、肝陽上亢之高血壓病，或兼肝郁、肝火之證，多用天麻、鉤藤、蒺藜，或菊花、白芍、夏枯草以平肝息風，疏肝清肝；心主神志，若心神失養，兼心悸、眠差者，可以酸棗仁、柏子仁、合歡皮、首烏藤、茯苓類滋養心肝陰血，健脾養心安神。

喻昌曰“胸中陽氣如離照當空，設地氣一上，則窒塞有加”，故胸痹之證，總由諸多原因而最終傷及胸陽，而致陽氣不能用事。治法上，《黃帝內經》早有“心病食薤”的記載；《金匱要略》則以宣痹通陽為主，創瓜蔞薤白白酒湯諸方。李世增教授治療胸痹，常用瓜蔞伍薤白以宣通胸中陽氣而通心痹；若兼痰濁瘀阻者，合半夏而成瓜蔞薤白半夏湯，常伍用紫蘇梗以調暢胸中之氣機以助宣通心陽。現代研究發現，瓜蔞薤白合用主要有擴張血管，抗缺氧，抑制心臟，保護缺血心肌，抑制血小板聚集，降低血液黏度，改善脂質代謝及環核苷酸代謝平衡等作用，對冠心病心絞痛的作用明顯［14-15］。

運用數據挖掘方法中的復雜系統的熵方法，進行以關聯為核心的隱性經驗分析，得到李老治療胸痹的新方核心組合11個，新處方重在隱性經驗分析，結合頻次分析為核心的顯性經驗分析，及李老治療胸痹的基本立法處方，可得出以下結論。1）方1、2、9，標本并治，兼顧心肝：五味子伍白芍養心斂陰、氣陰雙補，麥冬合白芍重在養陰、益陰斂陰。丹參合三七活血通心絡，而柴胡合夏枯草疏肝清肝，氣血兼顧。李老認為，胸痹之發病與肝之疏泄失調而導致的氣血運行不暢有密切的關系，臨床相當一部分患者會出現情緒失常，當以疏肝清肝調肝以治之，并注重補肝體以助肝用。2）方8、10、11，以黨參為君藥：臣以北沙參或太子參益肺養心、氣陰雙補，或以桂枝益氣通絡，并宣發肺氣以助“肺朝百脈”之功。佐以菊花合夏枯草以清肝調肝，或連翹合雞血藤清心通絡，或川芎、雞血藤及雞內金活血通絡，兼以消食。3）方3、4、6、7，重在化痰通絡：主藥以薤白、瓜蔞合半夏化痰理氣、宣通胸陽，或以絲瓜絡（方7加路路通）合陳皮理氣化痰、通心肺脈絡，或以川貝母并用清肺化痰。佐以女貞子，或合用菟絲子補肝腎，益腎水以養心陰；方7另佐以荊防以宣通肺氣，加強通絡之力；方4伍黃芩以加強清肺之功，延胡索活血行氣止痛。臨床胸痹患者，若感束外邪，首先犯肺致肺氣不宣，痰濁內生，影響肺絡通暢，心脈瘀阻往往加重，故應用荊防、川浙貝等心肺并治，方能奏效。4）方5，注重養心神：首烏藤配伍合歡皮以養心安神，合茯苓加強安神之功，并可健脾利水濕；黃精合連翹清心養陰，心神不寧者多有內熱擾心，清補并用可助安神。綜上諸方，符合李世增教授對胸痹心痛的認識：本病總屬本虛標實之證，心脈瘀阻不通為標，瘀之產生于實，無外乎寒、熱、氣、血、痰、食、濕等，而尤宜氣血為要，故治療重視調暢氣血，兼顧清心、通陽、化痰、消食、利水濕等；而瘀之產生得根本，在于氣陰不足，補氣重在心肺，養陰當以心陰為主，兼顧肝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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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745X（2017）01-0058-04

10.3969/j.issn.1004-745X.2017.01.017

2016-08-23）

北京中醫藥薪火傳承“3+3”工程二室一站建設項目（2012-SZ-C-42）；北京市屬高等學校高層次人才引進與培養計劃項目（CIT&TCD201504097）；中華醫學會醫學教育分會和中國高等教育學會醫學教育專業委員會2016年醫學教育研究立項課題（2016B-ZY002）

△通信作者（電子郵箱：liurenhui995@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