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玉潔水仙花

鐘芳

水仙是我國十大名花之一，葉片青翠，花姿俏麗，香氣襲人，亭亭玉立水中，有凌波仙子的美譽。歲暮天寒，百花凋落之時，正值水仙盛開，人們視之為“歲朝清供”的迎春花，并作為純潔美好、吉祥如意的象征。每到過年，人們都喜歡在書房的案頭養一盆水仙花，令人在清冽的嚴冬，深感溫馨又愜意。

水仙又名雅蒜、天蔥、金盞、銀臺、雅客等，屬石蒜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百花藏譜》中說：“因花性好水，故名水仙。”在中國已有1000多年栽培歷史，主要有2個品種：一是單瓣的“金盞銀臺”，俗稱“酒盞水仙”，清香濃郁；另一種是復瓣的“玉玲瓏”，俗稱“百葉水仙”，香氣稍淡。《花史》記載，唐宋時已達鼎盛時期，唐玄宗賜虢國夫人紅水仙12盆，盆皆由金玉七寶所造。宋代以后，栽培水仙之風盛行，使它名噪一時。水仙花有獨特的文化內涵和清雅的芳香，深受人們的喜愛。在我國的古詩詞中，歷代文人墨客紛紛為其吟詠。

宋代理學家朱熹在《賦水仙花》中寫道：“隆冬凋百卉，江梅歷孤芳。如何蓮藕底，亦有春風香。紛敷翠羽帔，溫艷白玉相。黃冠表獨立，淡然水仙裝。弱植晚蘭蓀，高標摧冰霜。”描繪了在北風呼嘯的嚴冬，只有清香飄逸的水仙花，才敢與獨發芬芳的臘梅相媲美，率先報告春天就快到來了。

“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暗香已壓荼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在北宋詩人黃庭堅的《次韻中玉水仙花》詩中，寫出了水仙在寒冬里僅憑清水就能生長開花的特質，其神韻和清香遠勝過荼蘼和寒梅，傳神地體現了水仙花與眾不同的一面。他在得友人贈水仙花50枝后寫道：“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盈盈步微月。是誰拾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坐對真誠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詩中說水仙乃多愁善感的洛水仙子所化，“凌波仙子”一語，惟妙惟肖地勾畫出水仙的風韻，試想在一鉤窈窕的新月下，一個婀娜多姿的佳人在盈盈的水波上漫步，那該是多美的意境啊。

南宋詩人楊萬里在《水仙花》中云：“韻絕香仍絕，花清月未清。天仙不行地，且借水為名。開處誰為伴？蕭然不可親。雪宮孤弄影，水殿四無人。”全詩直抒胸臆，贊美水仙氣味芬芳幽香，格調高雅絕俗，在百花中首屈一指。如與那清麗高潔的月華相比，水仙花的色澤亦位居其上。讀之如見仙子在月色朦朧之夜，凌波冉冉而來。

明代詩人李東陽的《水仙花》：“澹墨輕和玉露香，水中仙子素衣裳。風鬟霧鬢無纏束，不是人間富貴妝。”文彭的同題詩：“玉為豐骨翠為裳，麗質盈盈試淡妝。最是雪殘春欲去，滿庭明月自吹香。”這些詩句都用白描的手法，贊美了水仙樸素無華的品格，讀來十分清新動人。

清代康熙皇帝在《御制見案頭水仙花唱作二首》中充滿歡心地吟道：“翠帔湘冠白玉珈，清姿終不污泥沙。騷人空自吟芳芷，未識凌波第一華。”“冰雪為肌玉煉顏，亭亭如立貌姑山，群花只在軒窗外，那待移來幾案間。”康熙寫出了水仙的清素、雅潔、玲瓏嬌美，把水仙譽為早春第一花。

近代著名女革命家秋瑾在《水仙花》中寫道：“洛浦凌波女，臨風倦眼開。瓣疑是玉盞，根是謫瑤臺。嫩白應欺雪，清香不讓梅。余生有花癖，對此日徘徊。”秋瑾愛水仙花，每年水仙上市時，她都要親手購養幾盆置于案頭，那碧綠的葉片，潔白的花朵，清秀俊逸，幽香馥郁，令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