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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貧困程度的再估計
——基于中國綜合社會調查的空間異質性分析

2017-03-02 06:43:38周玉龍孫久文梁瑋佳
中國人民大學學報 2017年1期
關鍵詞:標準農村

周玉龍 孫久文 梁瑋佳

中國貧困程度的再估計
——基于中國綜合社會調查的空間異質性分析

周玉龍 孫久文 梁瑋佳

利用中國綜合社會調查2003—2013年的數據,消除空間物價差異和家庭規模經濟的影響,對我國城鄉、四大板塊以及國家扶貧重點工作縣的貧困程度進行的分析發現,忽視家庭規模經濟和空間物價水平差異會導致對貧困程度的誤讀。2002—2012年,我國的貧困程度雖然有所起伏,但整體有大幅度的緩解,尤其是2007—2009年的貧困程度降低了50%。到2012年我國農村貧困率為14.8%,城鎮貧困率為3.8%,全國仍然有1.02億貧困人口。相對于城鎮地區,農村低保覆蓋率的提高顯著降低了農村的貧困廣度;相對于東部和東北地區,中西部地區仍然需要依靠經濟總體增長來進一步擺脫貧困;持續的扶貧開發投入對國貧縣的脫貧影響顯著。

貧困程度;等值規模調整;空間物價差異;空間異質性;中國綜合社會調查

一、引言

伴隨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的快速發展,扶貧開發成為我國發展的重要議題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根據世界銀行的估算,以1.9美元/日生活費為貧困標準,我國的貧困率從1990年到2013年降低了近65個百分點,但從絕對體量上看,2013年按照每日生活費3.1美元貧困線計算的我國貧困人口仍有1.5億人。基于巨大的減貧成就和嚴峻的貧困問題共存的事實以及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要求,中共中央、國務院于2015年年底發布了《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強調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我們黨的重要使命,提出“2020年讓7 000多萬農村貧困人口擺脫貧困”的目標。

2020年目標能否順利實現,依賴于對過去減貧速度和現有貧困程度的準確估計,已有研究從不同角度對此進行了分析。一方面,有研究從動態角度考察了中國貧困的演進情況。他們主要利用中國家庭收入調查(CHIP)[1]、中國健康與營養調查(CHNS)[2]等微觀調查和總量或收入分組數據[3],估算了2005年之前我國貧困的動

態演化或對應年份的貧困狀況。另一方面,一些研究利用特定年份的截面數據詳細考察了我國的貧困狀況,發現利用官方數據估算的貧困率遠遠低于其他數據庫估算的貧困率[4],另外,家庭資源共享會大大降低所估算的貧困率[5]。

以上研究雖然從不同角度對我國的貧困狀況進行了解讀,但仍然存在一些不足。一是多數研究使用了個體收支或算術平均后的家庭人均收支來計算貧困率,沒有考慮家庭的規模經濟,可能高估了貧困程度。[6]二是對城鄉和區域間的物價差別考慮不足,使用城鄉或區域一致甚至全國統一的貧困線并不能真實反映貧困程度。[7]三是一些研究數據代表性不強,以此為基礎估算的貧困率用于對全國貧困程度進行推斷的可信性值得探討。四是已有文獻大多關注的是20世紀90年代以及21世紀初我國的貧困情況,2005年以來農業稅減免以及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逐漸鋪開對我國貧困情況產生重要影響,而已有研究對此關注不夠。五是作為扶貧開發政策執行最重要的空間單元,國家扶貧開發工作重點縣(簡稱“國貧縣”)的貧困狀況是否得到緩解是評判我國扶貧開發政策成效的重要維度,但多數調研數據并沒有公開縣級地理信息,針對國貧縣和非國貧縣的異質性研究也無先例。

針對以上問題,本文試圖對我國2002—2012年的貧困程度進行更準確和全面的研究。首先,考慮到家庭規模經濟的影響,引入等值規模調整;其次,排除城鄉和區域的物價差異,利用多項價格指數對不同水平的貧困線進行調整;第三,利用覆蓋全國31個省級行政區的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數據*作者非常感謝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楊繼東教授慷慨的數據支持。,研究2002—2012年我國城鄉和區域貧困的動態演進情況;第四,得益于數據中的地理信息,本文將微觀與宏觀信息結合起來,從城鄉、四大板塊以及扶貧開發政策影響等不同角度研究貧困特征的異質性,并初步探討異質性背后的主要影響因素。

二、數據和估計方法

(一)數據介紹

本文的數據主要來源于CGSS數據,原因在于除了它包括必要的信息外,更重要的是在眾多包含生活水平相關信息的微觀調查數據中,CGSS的抽樣覆蓋面最廣,有利于全面地估計我國的貧困情況。CGSS歷年的樣本情況具體見表1。

(二)估計方法

研究貧困的基本問題是對貧困程度的度量,需要明確反映生活水平的指標、計算該指標的個體水平、確定貧困線以及選擇度量貧困方法。

1.選擇反映生活水平的指標

在反映貧困的各項指標中,家庭消費支出和收入兩個貨幣性指標最為常用。[8]

表1 CGSS歷年數據樣本情況

注:2011年數據中沒有區縣信息。2002年農村樣本數量指被采訪者為農村戶口的樣本數,其余皆為被采訪者居住在農村地區的樣本數。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的區域劃分參照《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的建議》。

CGSS調查數據中包括了所有調查年份的家庭收入指標,但只有2010年之前的調查報告了支出指標,且口徑不同,同時考慮到中國較高的儲蓄率以及農村地區存在的大量“人情消費”可能導致支出反映生活水平的誤差較大,因此本文主要使用人均家庭收入作為福利指標。

2.度量個體貧困程度

不同家庭的基本生活成本會因家庭規模和成員年齡構成而有所差別,但已有文獻在測度貧困程度時沒有考慮這種影響,導致貧困程度被高估。[9]因此,在度量個體貧困程度時有必要考慮共享收支成員的數量和年齡構成,本文利用國際通用的等值規模(equivalence scales)方法對家庭收入或支出進行調整。

等值規模的原理是基于不同情況的家庭達到相同的福利條件成本不同,利用家庭規模和年齡結構的信息將家庭成員數量調整為等值個體數量AE,調整后的人均收支即為家庭總收支與AE之商。例如,一個家庭有Nadults個成年人,Nchildren個兒童,則等值規模調整按照(1)式進行。

AE=1+α(Nadults-1)+βNchildren

(1)

其中α和β分別為每增加一個成人和兒童*指14歲以下的家庭成員。需要增加的收支系數。目前最常用的等值規模標準按照提出時間由遠及近分別為牛津規模(又稱OECD等值規模)、OECD調整規模和平方根規模,前兩種標準的α和β分別為0.7、0.5和0.5、0.3,最后一種標準的等值個體數量為家庭成員數量的平方根。

通過比較三種方法可以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等值規模的彈性越來越小,即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家庭的規模經濟會越來越強。*這應該與家庭共享物品使用強度的提高有關。鑒于這三種方法是針對OECD國家提出的,在應用時需要考慮其對我國的適用性,因此本文選用經濟發展水平與當前中國最接近的20世紀80年代OECD使用的牛津規模。

進行等值規模調整,首先需要計算家庭人口數量和構成。考慮到同一家庭的成員未必住在一起而無法享受家庭規模經濟,本文將居住在同一地址的人數而非某一家庭有多少人作為參與共享經濟的人口數量*本文刪除了相關變量答案為“不適用”“不知道”以及“拒絕回答”的觀測值,下同。,并通過個體的出生年推斷其是否為兒童*CGSS2003和CGSS2008的數據沒有各家庭成員出生年份的問題,本文用18歲以下的家庭成員作為兒童。。

3.確定貧困線

目前研究我國貧困問題的文獻多數采用了國家統計局設定的全國統一的農村貧困線或世界銀行等機構設定的國際貧困線,但這些標準都沒有考慮城鄉和物價差異。有的研究利用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簡稱“低保線”)作為城市地區的貧困線[10],但由于低保支出大部分需要由地方政府負擔,各地(以區縣為單位)低保線的制定與自身的經濟發展水平密切相關,發達地區的低保線往往高于落后地區[11],因此直接使用以上標準不能準確反映不同地區的生活水平,從而導致對貧困情況的誤讀。為了使貧困標準適應我國的城鄉和區域間物價水平的差異,本文從國際、城鄉和區域三個方面對常用貧困線進行了調整。

首先,嘗試消除國際貧困線的國別購買力差異。參考世界銀行的建議,本文利用購買力平價(PPP)而非匯率對貧困標準進行調整。*一些研究認為我國貧困線的匯率調整值過低,但這種調整并未考慮中國和其他國家物價的差異,因此本文認為使用購買力平價調整的比較更加合理。其次,本文利用PPP轉換后的亞洲開發銀行和世界銀行貧困線作為中國的城鎮貧困線,并根據能夠反映城鄉生活成本差異的比例*本文參考了王有捐和胡賽因計算的我國城鎮貧困線,將二者取平均后的城鎮一般貧困線與統計局公布的農村貧困線之比作為調整系數。參見王有捐:《對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政策執行情況的評價》,載《統計研究》,2006(5);A. Hussain. “Urban Poverty in China: Measurements, Patterns and Policies”. Geneva:ILO,2003。調整獲得農村貧困線。最后,利用全國消費品價格指數,獲得各年的全國城鎮和農村貧困線。

從表2可見,除了世界銀行2015年設定的穩定溫飽線外,我國2011年設定的農村貧困標準高于調整后的亞洲開發銀行與世界銀行設定的其他貧困線。為了體現不同貧困線的差異和與已有研究的可比性,本文主要利用世界銀行2008年公布的1.25美元/日基本溫飽貧困線(簡稱“08世行低標準”)、亞洲開發銀行2014年設定的1.51美元/日貧困線(簡稱“14亞開行標準”)、中國國家統計局2011年公布的2 300元/年農村貧困線(簡稱“11中國標準”)、世界銀行2015年公布的3.1美元/日穩定溫飽貧困線(簡稱“15世行高標準”)以及文獻中的食品貧困線(簡稱“文獻食品標準”)進行研究。

表2 不同機構設定的農村貧困線比較

在調整國際和城鄉差別的基礎上,本文考慮到各省的物價差異,利用已有研究[8]計算的全國各省空間價格指數調整而得到各省的城鎮和農村貧困線。

如圖1所示,經過時空物價調整的2012年農村貧困線中,北京和上海的標準最高,都超過了3 600元,而重慶的標準最低,僅為2 001元,各省貧困線的標準差為425。城鎮貧困線方面,上海和北京的標準分別為5 135元和4 576元,而最低的山西和黑龍江僅為2 600余元。相對于農村標準,城鎮的貧困標準差異化更強,標準差為582。

圖1 各省區2012年價格的“11中國標準”(左)農村和城鎮貧困線

4.確定衡量貧困的指標

Foster-Greer-Thorbecke(FGT)指數是已有研究中衡量地區貧困程度利用最為廣泛的指標,其計算公式如(2)式。

(2)

其中,α衡量對貧困的敏感度,z為貧困線,N為總人口數,Gi為貧困缺口即個體收入與貧困線之差,當個體收入大于貧困線時取值為0。此指數的優點在于可以轉換為多個常用的貧困指標:當α=0時,P0為貧困發生率;當α=1時,P1為平均標準化貧困距;當α=2時,P2為平均平方標準化貧困距。α越大,表明生活水平改善的人越窮對指標的貢獻度越大。

另外,測量貧困的指標還有Watts指數、Sen指數、Sen-Shorrocks-Thon指數等,這些指標盡管性質良好,但解釋起來往往不夠直觀,因此在實踐中并不常用。基于此,本文匯報FGT包含的3個指標來衡量我國的貧困程度。

三、指標和方法差異對估計結果的敏感性分析

為了比較使用不同福利指標以及引入等值規模和空間價格調整對貧困程度估計的影響,本文基于2010年的數據,以2011年中國標準的貧困線為標準,根據不同福利指標以及是否進行等值規模和省級空間價格調整,對2009年我國的全國和城鄉貧困指標進行了估算和比較。從表3中的估算結果可以看出,利用不同的福利指標以及是否考慮等值規模和空間物價差異,會對貧困指標的估算產生顯著的影響。

表3 利用不同福利指標估算的2009年我國的貧困程度

首先,將收入作為福利指標估算的貧困率總體上要低于支出指標的測算結果,但城鄉情況不同。全國和農村地區貧困指標之比均小于1,表明利用收入指標計算的貧困率會低于支出指標計算的貧困率,且農村地區低估程度更為嚴重,原因可能在于農村地區的市場化程度較城市要低,導致大量支出并不需要貨幣支付,而是通過人情關系進行交易,因此人均支出反映的生活水平會低于實際情況。而城鎮地區情況則相反。盡管與農村居民相比,受訪者報告的支出低估可能性較小,但由于城鎮居民的收入來源更加多元化,因此收入低報的可能性大大提高,導致用收入估算的貧困率反而高于支出貧困率。

其次,未經過家庭等值規模調整的貧困率會大大高于實際貧困水平。其中等值規模調整前的全國收入貧困率為15.5%,調整后為8.27%,前者是后者的1.87倍。農村和城鎮貧困率調整前分別為調整后的1.78倍和2.13倍,表明不考慮家庭規模經濟會導致貧困程度被高估80%以上。而利用個人收入估算的貧困率則比利用家庭人均收入估算的貧困率高出42%。

第三,不考慮空間物價差異會造成總體和農村地區貧困水平的低估,但可能高估城鎮貧困水平。其原因可能在于現有的貧困線是基于最貧困地區的消費水平設定的,其物價水平偏低,因此造成不進行物價調整的貧困線對其他農村地區來說偏低。而城鎮地區估計的偏差幅度較小,原因在于本文之前采用的城鎮貧困線的設定已經考慮了空間物價差異,從而使得城鎮貧困率估計相對一致。

第四,第7行最后一列的數值為未進行等值規模和空間價格調整的貧困率與進行了調整的貧困率之比,數值都超過1.5,表明以往的部分文獻大幅高估了我國的城鄉貧困水平。

四、貧困特征及其空間異質性分析

(一)總體的貧困演化

本文首先考察進入21世紀以來我國整體貧困的演進情況,具體做法是在等值規模調整的基礎上,利用空間價格指數調整各省城鄉地區不同的貧困線標準,再通過抽樣權重加權獲得全國總體的貧困指標。

如圖2所示,進入21世紀以來,以不同標準估算的我國的貧困率演變趨勢較為一致,總體呈現出較明顯的下降趨勢,但在不同年份波動明顯。其中2002—2005年的貧困率不降反升,2005年之后貧困率迅速降低,這可能與我國2006年對農業稅全面減免、最低生活保障制度逐漸完善以及家庭規模縮小有關;2009—2012年貧困率又出現了先升后降的態勢。總體來看,我國的貧困廣度大致以2007年為界分為兩個階段:2007年以前貧困廣度較高,而之后貧困廣度下降到了前期的一半以下,以1.25美元/日的世界銀行低水平貧困線為例,2002—2007年我國的貧困率超過11%,而2007年以來的平均貧困率僅為約5%。2012年以“11中國標準”計算的全國貧困率為7.51%,也就是說,全國范圍內仍然有約1.02億人生活在國家統計局設定的貧困線之下,扶貧開發的任務仍然十分艱巨。

圖2 2002—2012年我國貧困廣度的演進

而以不同貧困標準構建的貧困距的變化體現了一定的差異性。如圖3所示,2002—2007年間,低貧困標準構建的貧困距水平先降后升,而高水平貧困標準的貧困距則是先升后降。以“08世行低標準”和“11中國標準”為例,2002—2004年間,收入水平低于“08世行低標準”的家庭平均收入與“08世行低標準”貧困線的差距由4.45%縮小到3.93%,而收入水平低于“11中國標準”的家庭平均收入與“11中國標準貧困線”的差距則從7.29%提高到7.95%,說明貧困家庭的收入在較低水平的收入附近呈現出收斂性,差距縮小。而2005—2007年則呈現了相反的趨勢,低標準貧困距擴大的同時高標準貧困距縮小了,可能的解釋是貧困家庭出現了收入分化,最貧困家庭的收入仍然低走,但一部分稍高收入家庭的收入提高幅度較為明顯,貧困群體內部的基尼系數在不斷擴大。圖3中右側坐標軸表示人均家庭收入水平在世界銀行3美元/日貧困線之下人群的基尼系數,2002—2004年以及2005—2007年分別呈現了下降和上升的趨勢,恰好證明了以上的解釋。

圖3 2002—2012年我國貧困深度的演進

圖4展示的平均標準化平方貧困距表明我國的綜合貧困水平在2004—2007年以及2009—2011年兩個階段都提高了,而其余時間段則有所下降。值得注意的是,除了2010年之前,平均標準化平方貧困距指標與次坐標軸表示的低收入群體基尼系數的變化趨勢體現了高度的一致性,表明此指標對收入分配差距的敏感度很高。2010年之后,二者的變化趨勢則相反,其原因可能是貧困廣度和深度的緩解抵消了收入分配對貧困綜合水平的惡化效果。

圖4 2002—2012年我國綜合貧困水平的演進

(二)城鎮和農村貧困的異質性特征

二元屬性是我國經濟的重要特征,我國貧困主要集中在農村地區,但隨著勞動力流動的加速和城鎮化進程的推進,城鎮地區的貧困現象也逐漸凸顯,其研究意義愈發重要。因此本節對農村和城鎮的貧困特征進行對比研究。

利用經過城鄉物價水平調節的中國標準貧困線*其他貧困線標準的結果類似,囿于篇幅不在此匯報,感興趣的讀者可向作者索取。,本文對農村和城鎮地區的貧困指標進行了測算,并做了對比研究,具體結果如圖5所示。

圖5 我國城鄉貧困指標演進

總體來看,2004年以來,我國城市和農村的貧困程度都有一定程度的緩解,其中農村貧困發生率由2002年的35.1%降低到2012年的14.8%,貧困人口減少了近1.8億人,但2012年的農村貧困人口仍然超過9 500萬人,略低于我國政府估算的9 899萬人的農村貧困人口數量,這應該歸因于等值規模調整對貧困率的糾正。同期的城鎮貧困率則由9.68%降至3.4%,2012年城鎮貧困人口還有2 420萬人。

城市居民和農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是進入21世紀以來我國建立的最大規模的“無條件轉移支付”體制,具有“兜底脫貧”的重要作用。如圖6所示,2002年以來,農村低保的覆蓋人數和投入都有了大幅度提高,尤其是2005—2007年各地逐漸從無到有地建立起農村低保制度,覆蓋人數大幅度增加,2010年之后,農村低保覆蓋人數穩中有降,但總投入仍然不斷提高,而且2011年后農村低保投入開始超過城市。相反,由于城市低保制度建立時間較早,因此2002年以來的覆蓋人數較為穩定,且有下降趨勢,但直到2013年,城鎮低保投入仍然在持續增加。

截至2012年年底,全國共有城市低保對象2 143.5萬人,占本文估算城鎮貧困人口總數的88%,人均補差為3 146元/年,此標準為當年城鎮貧困線的93%。農村低保對象5 344.5萬人,占本文估算農村貧困人口總數的56%,人均補差標準為1 343元/年,為當年農村貧困線的54%。可見,城市和農村低保制度的覆蓋面和投入力度差距較大,但相對于貧困的廣度和深度都十分可觀,理應能有效緩解貧困。

圖6 我國城鄉低保的發展

數據來源:歷年《民政事業發展統計公報》。

表4中的數據顯示,貧困與低保指標在統計上呈現出顯著的相關性。農村地區的貧困廣度和深度與低保人均支出、覆蓋率以及投入相關系數都在-0.7以上,且關系顯著,可以初步認為農村低保制度顯著緩解了貧困狀況。但更能反映最貧困人口生活水平是否改善的貧困綜合強度指標與低保關系并不顯著,表明低保可能并未有效瞄準最窮的人群。貧困指標滯后一期后,則只有貧困率與低保覆蓋率的關系高度顯著且相關系數進一步提高,這表明在2002—2012年間,農村低保覆蓋率的提高有效降低了農村地區的貧困率,這與2007年前后農村低保制度的迅速鋪開和2007—2009年農村貧困率的迅速降低保持一致。對于城鎮地區,由于低保制度在2002年之前就已經普遍建立,因此低保覆蓋率的提高并沒有降低城鎮貧困程度,導致其與貧困指標的相關系數并非顯著為負,且貧困率滯后一期后,其與低保覆蓋率的關系不再顯著。同時,不管是否滯后,低保人均支出和低保投入與貧困指標的相關系數都高于農村地區,這表明城市低保制度對城鎮貧困的緩解作用更強,其原因可能在于我國的扶貧開發政策僅僅面向農村地區,因此城鎮脫貧對低保制度的依賴性更強。

表4 我國貧困程度與低保的相關系數

注:*表示在10%水平上顯著。

(三)不同區域貧困的異質性特征

我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存在巨大的地區差異,“東部率先、西部開發、東北振興、中部崛起”的四大區域板塊戰略構成了我國“十一五”和“十二五”規劃的區域發展總體戰略,其貧困情況也必然具有不同特征。

從表5可以看出,東部地區的人均收入最高,但貧困人口的人均收入和貧困距在四大板塊中卻是最低的,表明東部地區的不平等狀況可能最嚴重。除了西部地區外,其他地區2012年的貧困距占貧困人口收入之比遠高于2002年,這說明西部地區的貧困人口的收入相對于貧困線在提高,而其余板塊的貧困人口收入的增長卻趕不上物價水平的提高,脫貧難度在加大。

貧困分布方面,2002年貧困人口在四大板塊分布較為均勻,但到2012年,東部和東北地區的貧困人口份額降低,而中西部的貧困人口份額則相對增加,這表明中西部的脫貧步伐相對于東部和東北地區較為緩慢。在此基礎上,本文繼續研究四大板塊貧困程度的絕對水平演進。

圖7展示了以貧困率表示的四大板塊2002—2012年的貧困廣度演進情況*值得指出的是,四大板塊三類貧困指標的演變趨勢較為一致,因此僅以貧困率作為代表指標進行分析。,可以發現,2010年之前,不同區域的貧困率變化趨勢存在較強的異質性,但到2010年,東部和東北地區的貧困率水平有趨同傾向,而中西部的貧困水平和變化逐漸趨于一致。具體來看,東部和中部地區的貧困率變化趨勢較為一致,2002—2005年貧困率上升,到2009年迅速下降,之后又是先升后降的過程。西部地區的貧困率起伏較大,2007年之前提高速度較快,之后則出現了較大幅度的下降,總體來看,2002—2012年西部地區的貧困率下降了50%。2010年之前,東北地區的貧困率一直在快速下降,但之后貧困率又開始抬頭,與東北地區整體的經濟增長較為同步。[11]為了進一步考察貧困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本文計算了貧困程度變化率與人均GDP增長率的關系,如表6所示。

表5 我國四大板塊貧困程度描述性統計表

圖7 我國四大板塊的貧困廣度演進

表6 我國貧困程度與人均GDP增長率的相關系數

注:*表示在10%水平上顯著。

從相關系數的顯著性可以看出,中西部和東北地區的貧困水平與經濟增長水平相關性較強,而東部地區則相對不明顯。這表明經濟增長對發展相對落后地區的脫貧作用仍然比較顯著,而不平等程度的加劇以及產業結構的升級都可能減弱增長對減貧的作用[12],這導致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東部地區已經不能主要依賴經濟增長的推動來減貧,應該尋找結構化的路徑進一步緩解貧困狀況。

(四)國貧縣貧困的異質性特征

長期以來,國貧縣一直是我國扶貧開發政策的主要著力點,盡管進入21世紀以來貧困村以及集中連片特困地區逐漸成為扶貧開發的“主戰場”,但592個國貧縣仍然是政策瞄準的基本空間單元,獲得了多數扶貧開發資源。鑒于此,本文利用CGSS2005—2011年數據中精確到區縣的地理信息,以國務院2001年公布的國貧縣名單為準,將樣本分為國貧縣和非國貧縣兩類,對其貧困程度的特征進行對比分析。

從表7可以看出,國貧縣人口的人均收入僅為非國貧縣的一半左右,但貧困人口的收入和貧困距差別不大。2004—2010 年國貧縣貧困率由38.8%下降到10.8%,而非國貧縣貧困率則降低了10.2個百分點至8.79%。

由于國貧縣和非國貧縣在扶貧開發中最大的差別是前者能夠獲得中央和地方額外的扶貧開發資源,因此,我們接下來研究扶貧開發投入與國貧縣貧困程度的關系,初步回答國家的政策傾斜是否有利于國貧縣脫貧的問題。

表7 國貧縣與非國貧縣貧困描述性統計表

表8展示了2005—2010年國貧縣貧困程度變化率和扶貧開發投入變化率的相關系數,其中貧困率變化與當期的貧困開發投入關系不顯著,與滯后一期和兩期的扶貧開發投入關系顯著為負,與滯后三期的扶貧開發投入則顯著為正。這表明扶貧開發投入之后的當年貧困廣度并不會相應降低,但之后第二年和第三年的貧困率會顯著降低,而當年的扶貧開發投入會伴隨著第四年貧困率的進一步上升。其原因可能在于扶貧開發的大部分投入并非直接到貧困戶的轉移支付,而是通過以工代賑、勞動力培訓等開發項目的形式進行,因此其建設和發揮作用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但在這之后扶貧開發項目持續性不夠強,反而造成了貧困地區的路徑依賴,導致貧困抬頭。另外,貧困深度和強度的變化與扶貧投入之間的關系并不顯著,表明扶貧開發政策未能有效改善貧困的深度和強度。

表8 國貧縣貧困變化與扶貧開發資金投入變化的相關系數

注:*表示在10%水平上顯著。

五、結論

本文的研究表明,不考慮家庭規模經濟會導致貧困程度被顯著高估,空間物價差別也會影響對農村貧困程度的估計。

使用改進的估計方法,本文發現,一方面,2002—2012年,我國的貧困程度雖然有起伏,但整體上有大幅度的緩解,以年收入2 300元(2010年不變價)為標準的全國貧困率降低了近10個百分點,尤其是2007—2009年貧困廣度、深度和綜合強度都降低了超過一半;另一方面,2012年,全國仍然有1.02億人生活在國家統計局2011年設定的貧困線之下,扶貧任務仍然艱巨,而且2009年以來貧困程度的減緩速度明顯下降,表明剩余的貧困“庫存”人口脫貧難度較大。

分城鄉看,2002—2012年我國農村貧困率降低了超過20個百分點,至14.8%,城鎮貧困率則降低了超過6個百分點,至3.8%。與城鄉低保發展的相關性分析表明,相對于城鎮地區,農村低保覆蓋率的提高顯著降低了農村的貧困廣度,但整體的貧困風險有加劇的趨勢,而城鎮地區的貧困深度和綜合強度的變化與城市低保的投入增長關系更加緊密。

分板塊看,2009年以來,東部和東北地區的貧困率在5%上下波動,而中西部地區的貧困率仍然居高不下,多數年份都高于10%。從動態角度看,東北地區的減貧速度最快,而中部地區減貧速度最慢,但東北地區是2002—2009年唯一貧困程度持續緩解和2010—2012年唯一貧困程度持續加劇的板塊。另外,與經濟增長的相關性分析表明,2002年以來中西部和東北地區脫貧速度與人均GDP增長密切相關,而東部地區則沒有顯著的相關性。

相對于非國貧縣,享受了較多扶貧開發政策扶持的國貧縣脫貧效果較為明顯。2004—2010年,國貧縣貧困程度的緩解顯著高于非國貧縣,二者的貧困率差距從2004年的近20個百分點降低到了兩個百分點,且這種差距縮小與滯后一期和滯后兩期的扶貧開發投入呈現出顯著的相關性。

最后要指出的是,由于本文的重點并非討論導致貧困程度變化的內在原因,其中涉及的關系分析僅使用了統計分析手段,因此相關的原因分析只是初步的,并非對因果關系的識別,這也正是后續研究所要關注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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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武京閩)

Re-estimate Poverty in China: A Spatially Heterogeneous Analysis Using CGSS

ZHOU Yu-long1, SUN Jiu-wen1, LIANG Wei-jia2

(1.School of Economic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2.Lingnan College,Sun Yat-sen University,Guangzhou, Guangdong 510275)

This paper eliminates the spatial price disparity and family scale economy, estimates and analyzes the poverty level and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 categorized Chinese regions using CGSS 2003—2013 data. The conclusion shows that the poverty level would be biased without considering the spatial price disparity and family scale economy. The poverty severity see big decrease during the period of 2002—2012, especially between 2007 and 2009. The poverty rate in 2012 for rural area is 14.8% and 3.8% for urban, which means that there are 0.12 billion poor people still. Compared with the urban area, the increasing coverage of the rural minimum subsistence guarantee system markedly decreases the poverty extension. Compared with the eastern and northeastern regions, the western and central regions still rely on the economic growth to relieve poverty, and sustainable investment for poverty reduction influences the speed of poverty reduction significantly.

poverty severity; scale equivalence; spatial price disparity; spatial heterogeneity; CGSS

中國人民大學2015年度拔尖創新人才培育資助計劃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應急項目“中國扶貧開發的戰略和政策研究”(71541029)

周玉龍: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區域與城市經濟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872);孫久文: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區域與城市經濟研究所所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 100872);梁瑋佳:中山大學嶺南學院博士研究生(廣東 廣州 510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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