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海洋生態系統惡化的經濟學闡釋

包特力根白乙

(大連海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大連 116023)

遼寧海洋生態系統惡化的經濟學闡釋

包特力根白乙

(大連海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大連 116023)

文章在辨析和定義海洋生態系統概念的基礎上，分析遼寧海洋生態系統的惡化態勢，主要體現在過度捕撈導致的海洋生物資源衰退，陸源污染、養殖污染和油類污染導致的海洋水體環境污染以及填海造地和海岸侵蝕等導致的海岸生態系統弱化。進而，從公地悲劇理論、環境庫茲涅茨理論、外部性理論和產權理論4個維度做出具體的經濟學闡釋，闡明海洋生態系統惡化態勢與經濟開發行為之間的關系。

海洋生態系統；公地悲劇；環境庫茲涅茨曲線；外部性理論；產權理論

1 海洋生態系統概念辨析

“ecosystem”(生態系統)一詞由英國植物學者坦斯利于1935年提出，之后被人們廣泛接受；然而這一措辭實際出現于1930年，由坦斯利的同事Roy Clapham所創造。生態系統可分為自然生態系統和人工生態系統，自然生態系統按自然環境可分為陸地生態系統和水域生態系統，水域生態系統又可分為海洋生態系統和淡水生態系統。

對海洋生態系統的研究始于20世紀70年代，起步相對較晚。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至今對海洋生態系統的概念進行定義的文獻甚少，而幾乎都是在劃分生態系統概念時將其作為一個小類。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1]認為，海洋生態系統是指海洋生物群落與海底區和水層區環境之間進行不斷物質交換和能量傳遞所形成的統一整體；閔建等[2]認為，海洋生態系統是指海洋中由生物群落及其環境相互作用所構成的自然系統。相較而言，前者對海洋生態系統內涵的揭示更加具體和明確，而后者則抽象和含混：對于海洋而言，后者所表述的“環境”其實就是“海底區”和“水層區”等，“相互作用”其實就是“物質交換”和“能量傳遞”等；然而前者把“海洋生態系統”表述成“統一整體”，不如后者表述成“自然系統”更為妥當。

經過概念辨析和綜合考量，本研究認為海洋生態系統是指海洋生物群落與地球連續水體、周緣海岸、海床、底土和無機環境之間進行物質循環、能量流動和信息傳遞的自然系統。這一定義優于先行定義有3個方面：①列舉出概念所涉及的所有環境因素，使外延劃分更加清晰；②所用“循環”和“流動”表述確切，使內涵揭示更加明確；③補充“信息傳遞”，使“相互作用”表現得更加全面。

2 遼寧海洋生態系統的惡化態勢

海洋生態系統的外延一般為沿岸生態系統、上升流生態系統和大洋生態系統。遼寧海洋生態系統表現為沿岸生態系統和上升流生態系統，主要包括潮間帶、沿岸上升流區、巖岸、河口、鹽沼和海藻場等。海洋生態系統是復雜而開放的大系統，一般具有動態性、代謝性和自適應性的特征；然而其自我組織和調節能力有限，開發利用活動或外來干擾一旦超越這一生態閾限，系統的相對穩定性就會動搖，進而表現出系統成分缺損、生物數量減少、物質循環中斷、能量流動受阻、信息傳遞失效、系統功能失調和環境污染加重等惡化現象。

2.1 海洋生物資源衰退

海洋捕撈業是典型的海洋生物產業，遼寧海洋生物資源未得到合理有效的保護和利用，現已嚴重衰退。海洋捕撈的單位漁產量下降趨勢顯著，且越是小型漁船其降幅越大；漁獲質量明顯下降，優質經濟魚類占比由20世紀50年代的67%降至90年代的24%[3]，進入21世紀仍不見好轉；遼寧海洋捕撈產量(不含遠洋)的歷史峰值達142.35萬t(1998年)，而2007年以來一直在104萬t左右徘徊，且近年來仍有下滑趨勢；可成為捕撈對象和具有重要經濟價值的資源種類和數量急劇下降，許多優質和優勢種類已全面衰退甚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型和低質魚類[4]。

2.2 海洋水體環境污染

2.2.1 陸源污染

遼寧海岸線綿長[5]，沿海城市和人口規模較大，海洋生態環境在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面臨巨大壓力。遼寧陸源入海排污口數量和超標排污口比例居高不下，僅大連中心城區的入海排污口就有59處，其中3處企業直排口和24處市政排污口超標排放[6]；部分地區的污水處理廠污水處理不合格即排放入海，加劇海洋環境污染。陸源入海排污有可能直接造成重金屬污染、農藥污染、有機物質污染、放射性污染和熱污染等，某些物質相互反應還會生成新的有害物質；其中重金屬是最危險的污染物，一般包括汞(水銀)、鎘、鉛、銀、鉻、鎳和類金屬砷等元素，雖然排放時其濃度很低，但進入海洋生物體內可慢慢積累至高濃度，人類捕食后將危害身體健康甚至死亡。

2.2.2 養殖污染

遼寧是漁業大省，海水養殖業非常發達，但在養殖過程中產生的大量殘餌、殘骸、肥料、魚體排泄物等對海水中的氮、磷含量產生巨大影響。此外，這些污染物的分解釋放出大量的活躍病毒和細菌等微生物，大大降低水體自凈能力，導致海水水質惡化和富營養化。尤其是遼東灣養殖海域，由于渤海近乎封閉其水交換能力受限，底質污染更加嚴重。

在我國最新發布的護理事業發展規劃（2016-2020）中指出，要將護理服務內涵與群眾健康需求密切對接起來，提高護理專業的素質以及服務能力。這就要求：當前護理專業教學中應以醫院臨床的護理需求為導向，提高護理專業人員的崗位勝任力，切實提高我國護理行業的能力和發展水平。但是，在當前我國高職院校護理專業教學中還存在著護理教學理念嚴重落后于時代，護理教師信息化操作能力不能滿足教育信息化發展的需求以及護理專業教學與醫院護理崗位工作需求脫節等嚴重問題。

2.2.3 油類污染

遼寧海洋交通運輸業發達，形成以大連為中心，以錦州、營口和丹東為環節，以綏中、葫蘆島、盤錦、瓦房店和莊河為節點的海洋交通運輸網絡；2015年沿岸有漁港73處，其中沿海中心漁港和一級漁港共10處[7]。由于通航密度大，大量貨船、油輪和漁船進出各港口，因機械故障或人為操作不當發生船舶觸礁、碰撞、擱淺或火災爆炸等事故增多，導致溢油污染嚴重。

遼寧海洋油氣業發展亦具規模，但海洋石油勘探開發會產生和排放大量污水、泥漿、鉆屑和食品廢棄物等污染物。此外，石油化工企業加快向沿海聚集，安全生產問題成為遼寧海洋環境保護面臨的新挑戰，一旦發生事故，將給所在海域造成重大污染損失。

2.3 海岸生態系統弱化

海岸帶是海域與陸域、淡水域之間相互作用的地理單元，也是開發利用海洋和發展海洋經濟的重要基地。隨著海水養殖業、鹽業和港口業等海洋產業的發展，經濟開發區、加工園區和工業園區等產業集聚區的建設以及市域規模的擴張，遼寧海岸帶掀起填海造地熱潮，也引發一系列不可逆的海岸帶生態問題[8]。自然海岸線長度的縮短導致大量潮間帶和生物棲息地消失，海灣面積的減小造成潮流系統改變、生物多樣性減弱和生境破碎化，部分島嶼因與陸地相連而失去獨立生態系統，海岸濕地和灘涂不斷退化且生態環境脆弱。

此外，遼寧海岸侵蝕較為嚴重。一方面，風、浪、流、潮等自然力的作用造成淤泥質岸線和砂質岸線的后退和灘涂的下蝕；另一方面，海底挖沙采石和海岸工程建設等人為活動的影響引起自然平衡的破壞或動力條件的改變。入海江河流量和輸沙量的大幅減少也是使海岸帶無法維持動態平衡的基本因素之一。

3 遼寧海洋生態系統惡化的經濟學闡釋

3.1 基于公地悲劇理論的分析

“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公地的悲劇)是英國學者哈丁于1968年發表的文章，探討的是公共財產常會被過度使用的問題。遼寧的海洋捕撈和海洋環境問題是公地悲劇的典型體現，即對公有資源(海洋生物資源和海洋生態環境)的過度使用。對于海洋捕撈來說，漁場是開放的，每個經營體的直接利益取決于其漁獲物的數量；因缺乏有效的海洋捕撈控制制度，當出現過度捕撈問題時，經營體雖明知漁業資源會退化，但博弈的最優策略只能是競爭性地增加各自的漁獲物數量，久而久之即導致海洋生物資源的嚴重退化。同理，對于海洋環境來說，因缺乏有效的海洋污染監管制度，當出現陸源污染物過度排放或發生大規模海上污染問題時，當事者雖明知海洋環境會被污染，但為回避完全凈化或全部回收乃至徹底治污所需的巨大成本，必定費盡心機將成本外部化，進而導致海洋環境污染的加劇。因此，對于公有資源的使用和監管，需出臺約束行為的規則來進行制度安排尤其是產權安排，才能避免“公地悲劇”的陸續發生。

3.2 基于環境庫茲涅茨理論的分析

庫茲涅茨曲線是俄裔美國經濟學家庫茲涅茨于1955年依據經驗和推測提出的，反映人均收入水平與分配公平程度之間關系的倒U型曲線假說。Panayotou則于1996年借用該倒U型曲線，首次將美國經濟學家Grossman和Krueger于1991年實證研究的環境質量與人均收入之間的關系稱為環境庫茲涅茨曲線。按照這一理論，在遼寧海洋經濟發展的初期階段，因海洋生產規模較小，海洋環境污染程度較低；在遼寧沿海開發建設進入海域和腹地互動發展的擴張階段，海洋經濟增長的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技術效應影響海洋環境質量且問題凸顯；隨著遼寧人均收入水平的增加和物質生活質量的提升，人們對生活和生產環境質量的要求越來越高，政府部門將會多措并舉加大治理力度，促進海洋環境污染程度逐漸降低和海洋環境質量逐漸改善。

目前發達國家的海洋環境污染已得到較好控制并趨下降，而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的海洋環境污染仍處在上升階段。經濟增長和環境改善并行的前提條件是收入水平的不斷提升和環境政策的有效實施，遼寧社會經濟的發展和人均收入的提高將為環境法規政策的出臺和有效實施提供有利條件。

3.3 基于外部性理論的分析

外部性的概念源于英國經濟學家馬歇爾于1890年提出的“外部經濟”的概念，被看做是最難捉摸的概念之一。英國經濟學家庇古認為，在商品生產過程中存在社會成本和私人成本的不一致，二者之間的差距就構成了外部性[9]；社會成本大于私人成本的外部性稱為負外部性，反之則稱為正外部性。遼寧養殖污染和油類污染問題就是相應海洋產業生產的負外部性，海水養殖、海洋船舶和海洋油氣的經濟主體獲取利潤但不承擔環境污染的治理成本，使相應海洋產業生產的社會成本大于私人成本；海洋環境保護是涵蓋海洋環境治理和海洋環境服務并為社會提供集體利益和福祉的公共物品以及滿足公眾特殊需要的活動，呈現出很強的正外部性，然而海水養殖、海洋船舶和海洋油氣的經濟主體卻不愿主動為其付費，從而造成其環境保護意識和行為嚴重不足。一般而言，微觀意義上的產權安排(即對某個具體資產或經濟品的權利界定)有助于解決某些外部性問題。對于遼寧海洋生態環境污染來說，應通過地方政府的一系列制度將其外部性成本內部化，是破解外部性問題的有效方法之一。

3.4 基于產權理論的分析

科斯定理是英國經濟學家科斯于1960年提出的交易費用及其與產權安排之間關系的觀點，可描述為只要產權明確且其交易成本為零或很小，那么無論最初產權賦予誰，通過市場交易總能實現資源配置的帕累托最優，外部性亦可消除。按照這一理論，遼寧海洋生態環境惡化的問題與其海域產權(即使用權)界定不清有關，海域資源的配置仍停留在行政指令而非市場調節的方式，進而沒有反映出海域資源的潛在成本和使用成本，難以有效遏制海洋生態環境污染。然而入海污染物排放權或排放指標的設置及其交易較易實現，這也是通過市場機制解決外部性問題的新途徑。

[1] 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海洋科技名詞[M].2版.北京:科學出版社,2007:38.

[2] 閔建,孫小峰.江蘇南部海域海洋生態系統退化原因分析及其修復模式探討[J].海洋開發與管理,2014,31(9):114-119.

[3] 包特力根白乙.大連地區“三漁”問題成因及對策[J].沈陽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13(2):148-152.

[4] 劉靜,寧平.黃海魚類組成、區系特征及歷史變遷[J].生物多樣性,2011,19(6):764-769.

[5] 包特力根白乙.遼寧海洋產業發展態勢及問題透視[J].海洋開發與管理,2016,33(6):9-14.

[6] 李社生.大連中心城區27個排污口往海里超標排污[EB/OL].(2016-05-07) [2016-07-27].http://dl.sina.com.cn/news/m/2016-05-07/detail-ifxryhhi8478451.shtml?from=.

[7] 農業部漁業漁政管理局.中國漁業統計年鑒2015[M].北京:中國農業出版社,2016:57，61.

[8] 王天然,梁江,叢珊,等.遼寧省圍填海造地規劃的問題與對策[J].城市建筑,2014(26):56，94.

[9] 梁桂.養豬環境污染的經濟學分析[J].黑龍江畜牧獸醫,2009(9):27-28.

EconomicAnalysisofMarineEcosystemDeteriorationinLiaoningProvince

BAO Teligenbaiy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Dalian Ocean University,Dalian 116023,China)

Based on the analysis and definition of marine ecosystem concept,the paper analyzed the deterioration status of marine ecosystem in Liaoning province,mainly embodied in marine life resource degradation by excessive fishing,land source pollution,fishery pollution and marine water pollution resulted by oil pollution,land reclamation,coastal ecosystem weakening caused by coastal erosion.Detailed economic explanation from 4 perspectives,i.e.Tragedy Theory of the Commons,Environmental Kuznets Theory,Externality Theory and Property Theory were made to expla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ine ecosystem deteriora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Marine ecosystem,Tragedy of Commons,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 Hypothesis,Externality Theory,Property Theory

P7

A

1005-9857(2017)10-0060-04

2017-03-01；

2017-08-14

遼寧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W201601)；大連海洋大學社科聯重點課題(2016xsklzd-12).

包特力根白乙，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海洋經濟、漁業經濟和企業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