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更
回避與遮蓋(外一篇)
李 更
我一直不愿意回答諸如為什么不讀長篇小說的問題,并不是賣關子,而是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
誰都知道今天的中國文壇每年都有無數長篇小說出來,作者們的干勁十足,而一些網絡寫手半個月就可以寫部30萬字的長篇小說,我閱讀的速度跟不上他們寫作的速度。西方有些極端作家、文學評論家,他們認為一年寫三千字就夠了,再多就涉嫌粗制濫造了,往往寫了一頁紙,然后就是自我揣摩,反復修改。有個德國的漢學家叫顧彬的,他甚至對莫言的反感源自莫言寫得太多太快。他堅定地認為,寫得太多太快肯定好不了。
我沒有那么極端,認為好作品也可以一氣呵成,甚至不用反復修改。但是我同樣認為,那種以追求長篇小說為文學主要成就的作家,是不是使命感太強了?他們總是想創造史詩,拼命拉長篇幅,結果是直接增加了讀者的負擔,最后是被讀者拋棄。
2011年不是有部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品引發爭議?《你在高原》,據說有450萬字,篇幅之長可以進入吉尼斯世界紀錄了。作家出版社在2010年出版,顯然那是一次精心運作,目標就是沖大獎去的。果然就“中”獎了,好像還排在第一名。疑問鋪天蓋地,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那些辛苦的評委真的讀得完10本一套的長篇小說嗎?何況他們還要讀其他人的作品。你真當是“雙規”呢?其實立馬就能有結果,就是一目十行。有種你當眾表演給我看?也有在理的辯護:評委們早就對作者有好感。這又是不打自招了,打的是印象分嘛。
不是說寫的又是農村套餐我就不待見,而是因為作者完全是為了評獎,把多少年的陳醋拿出來拼拼湊湊,霸王硬上弓,搞出個什么第一。這里說個事實,本來這個精裝版就不貴,我第一時間在網上下單,還打了三折,可見市場效果。
聲明一下,我沒有說過那是有“堆頭”沒看頭的作品。作者是有實力的,但是顯得有些太著急了,一定要讓人見證一下人間奇跡。后來這種現象又在茅盾文學獎上出現,有人把以前幾個中篇小說拼拼湊湊也拿了頭獎。他們就不能安安靜靜坐下來寫部新鮮點的東西?
當然,也有人說我不厚道:你怎么不去說魏巍?他三千字吃了一輩子,他獲得茅盾文學獎的那個東西不是 《誰是最可愛的人》之拉長版?
無語。
我有必要再強調一次,魯迅一輩子沒有寫長篇小說,甚至連中篇小說也沒有寫過——好啦,有人說《阿Q正傳》;去找來算算字數,只是一篇比較長的短篇小說而已。
一句話,別為難你的讀者,如果你還想有自己的讀者的話。作為一個“職業讀者”,我都看不下去,你讓那些順手拿書,讀到哪里算哪里的以“悅讀”為目的的人何以解憂?
好啦,你可以豪言壯語:我的作品就不是給一般人看的,我是給專家看的,給評委看的。甚至有個別人直接說,只要誰誰誰的目光有力地掠過我的作品,一切OK。
多少年以前,西方是有一些詩人顯示自己的先鋒自己的前衛自己的與眾不同,說詩集賣過300本就不是什么了——按照中國人的說法,就不是高山流水,就不是陽春白雪,曲高和寡嘛。暢銷必然世俗,這一點,一些作協式詩人說的十分明確,讓詩歌的歸詩歌,讓市場的歸市場。很特別,他們不要市場。其實他們太虛心了,是市場不要他們。嘚瑟可以啊,人家西方詩人寧肯餓死也不流俗,你們是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那種人嗎?那些在作協搶扶持費用、變著花樣申請活動經費的,連蠅頭小利都不會放過。
扯遠了,還是說長篇小說。中國當代的長篇小說,曾經還是有下苦功的人,比如柳青,比如姚雪垠,比如周而復。請注意,他們窮其一生,都沒有最后完成他們的史詩般作品。不知道在當下有誰敢說自己比他們更有實力更為刻苦?
我之不讀現在的長篇小說,更主要的還是因為現在的作家們,普遍刻意回避今天這樣一個偉大而復雜的時代。社會的荒誕、人心的叵測都為作家提供了現成的故事,是不會寫,還是寫不了?
這里需要提到題材問題。毫無疑問,中國是個農業大國,大概因此,農村,農民,幾乎是中國作家永恒的主題。甚至許多作家,離開農村農民,他就不知道怎么寫了。這是中國作家一個大缺陷,至少你沒有與世界文學接軌。我曾經采訪過不少作家,他們本身就是農民,說自己努力寫農村農民,并不都是因為自己只是熟悉這些,而是這種題材容易發表容易出版。他們笑,說拼命寫農村農民,就是為了進入城市,下半輩子當一個市民。所以去看那些作協,真正來自于城市的作家還真沒幾個。
進入城市以后怎么辦?那些作家還是繼續寫農村農民,他們無法適應無法理解城市的內涵。
筆墨當隨時代,這一點我們離西方作家差得太遠。歐洲長篇小說的高峰是19世紀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品,這些作品,大部分是及時反映當時工業革命的城市題材,反映農村農民向城市向產業轉型的過程。巴爾扎克、狄更斯、托爾斯泰就是這個時期出現的歷史巨匠。美國更不用說了,美國的文學史幾乎就是個城市題材文學史,出現的大師幾乎都是寫城市題材的高手。
中國的城市化進程其實并不比西方差很多,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在房地產業突飛猛進的這20年,城市發展比發達國家還快,但是文學沒有及時跟上,作家們沒有進場意識,或者身在現場,心不在現場。他們看不見城市生活的日新月異、千變萬化,對光怪陸離的城市場景不夠敏感。就是很多在城市成長的作家,也是熟悉的地方沒風景,尋常化,普通化,最后是漠視化。
相對于農村農民的題材,城市確實比較難寫。農村嘛,一個村也就幾百人,上千人的很少,鄰里之間,親戚之間,關系幾乎一目了然,就是捋一下百年歷史,也不過是一部《白鹿原》吧。
城市動輒上百萬上千萬人口,隨便一個小區一個工廠作坊就是幾千號人,尤其是那些流動人口,每個人都帶有自己的秘密。他們陌生地交集在一起,出現的各種各樣的人生結果,對于作家來說,應該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富礦。可是中國作家,許多是拿著政府多年俸祿的文人,對現場對現實熟視無睹。
真的有作家跟我抱怨:城市題材?從哪里開始啊?
城市萬花筒,千頭萬緒,不知道在哪里介入,就像一本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的書。這些作家的慣性思維,開頭很重要,頭開好了,就成功了一半。特別是長篇小說,他們還停留在時間、地點、人物的出場順序上——一九幾幾年,中州大地上,烏云籠罩,在地平線上急匆匆走來一個高大英俊的后生……你懂的,不這樣開頭,他們真不知從何下筆。
在哪里介入的確是個學問。我有個懶人的辦法,像城市失眠人思維一樣,從哪里開始都可以,介入以后可以直接往后走,也可以向兩邊延伸。如果找不到語感,多看看微信微博的段子,看看別人是怎么在幾分鐘之內用幾句話解決問題的。
打開手機,就看到這段:上海人排隊離婚。離婚不新奇,稀奇的是排隊離婚。不是段子,是新聞,為了買房子,為了規避政府的行政干預。有沒有發現,今天的小說題材幾乎都是有關部門故意制造的?
再看,銀行經理嫖娼被派出所長抓了,所長利用這個經常敲詐經理,經理受不了,請黑幫爛仔教訓所長,誰知道所長激烈反抗,爛仔只有把他殺了。爛仔要銀行經理給錢逃亡,經理說,讓你教訓一下,怎么殺人呢?準備報警,爛仔憤怒之下把經理一家都殺了。后來,爛仔居然當上城管局長,因為貪污受賄被雙規,遂供出18年以前的連環殺人案。這是貴州凱里開發區城管局長、拆遷辦副主任黃某某的“先進事跡”。馬克·吐溫說,有時真實比小說更加荒誕,因為虛構是在一定邏輯下進行的,而現實往往毫無邏輯可言。
當下就是一個沒有什么邏輯可言的社會,你照著現實描紅,就可以拿出比魔幻現實主義更加離奇離譜的故事。
雖然中國城市小說沒有出現群體性寫作,卻也不是空白,甚至還產生過大師和杰作,比如老舍的小說,比如王朔的小說,比如張恨水的小說,比如張愛玲的小說,比如穆時英的小說,比如蔣子龍的小說,比如池莉的小說。
茅盾的《子夜》,周而復的《上海的早晨》,賈平凹的《廢都》,金宇澄的《繁花》,北島的《波動》,都是中國城市題材的杰作。
以前,作家們普遍認為中國的魔幻現實主義在農村。今天,我可以負責任地說,如果你不故意回避,不刻意遮蓋,你會非常容易地發現,中國的魔幻現實主義在城市,只有城市題材才最接近今天的現實。
我的閱讀習慣能夠從上個世紀70年代保持到現在,得歸功于浩然和朦朧詩。浩然教會我正常地敘述,朦朧詩告訴我詩歌應該怎么欣賞。
隨著老花眼的到來,小說是基本不讀了,閱讀的主要是詩歌。但是近20年以來,詩人越來越多,詩歌越來越少。詩人們主要的行為不是寫詩,而是以詩歌的名義到處化緣甚至乞討。哪里有愛好詩歌的領導,哪里有喜歡詩歌的老板,哪里就自然成為寫詩人趨之若鶩的地方。
往往,這些地方還是經濟欠發達地區。我曾經代表單位、代表地方去十幾個縣扶貧,陸陸續續也扶貧了十幾年,我發現一個特點,越是所謂貧困的地區,越是喜歡搞什么文化搭臺、經濟唱戲的熱鬧事。領導們想當然地認為經濟搭臺會很破費,搞文化則便宜很多,而且容易弄出動靜。
有一個極端的例子,我們好不容易給一個欠發達地區送了一筆扶貧款項,我一個哥們兒立刻去那里拉贊助,搞了一個詩歌研討會并且出版一部專輯,把我們送去的錢花掉一半,氣得我立刻血壓升高。那邊領導解釋,拉贊助的是你們的處長,這錢本來也是你們的,不給,面子上過不去;再說這點錢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大家一起高興一下。
那年珠?!氨弧备懔艘粋€詩歌節,我認識了身高兩米的美國人梅丹理;我給他改了名字,叫“沒道理”,他就呵呵。來自俄亥俄州的他非常坦白,美國的鋼鐵業比中國更早去庫存去產能,當然那不是政府主導,而是經濟的自然之手;因為中國把高耗能重污染的鋼鐵業幾乎從美國等西方國家都搶走了,造成匹茲堡青年失業率非常高,他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只好去西雅圖謀生,幾年下來情況也沒有根本性改變。他想知道把美國這些產業搞破產的中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開始學習漢語。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跟著一個中國詩人來到中國,才發現以后在中國混就對了。
在中國,他驚喜地發現,居然有那么多詩歌節。以前他以為中國人活得很粗糙,不會有多少人愛好詩歌這么貴族化的玩藝兒。現場讓他感到十分刺激,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關鍵是,這種詩歌節在西方是純粹私人化的活動,而在中國,居然是地方政府用納稅人的銀子大操大辦,有的場面堪稱轟轟烈烈。作為一個形象出眾的洋人,他立馬有了大批“粉絲”,眾星捧月,座上賓,鐘鳴鼎食,甚至酒池肉林。
領導把他當個寶。他的出現,詩歌節理所當然被國際化了。對內報道,對外宣傳,他都是劇情的主要橋段。詩人更不用說,都以認識他為榮,嚴重性直追“我的朋友胡適之”。有經濟寬裕的,紛紛找他翻譯自己的作品,要走向世界,就得在國外出版詩歌集,介紹人非他莫屬。中國有個非常有效的營銷手段,叫出口轉內銷。你去美國歐洲什么的地方參加了一個詩歌活動,其實可能就是在一個小學開了個詩歌座談會,聽眾不過是幾十個小學生,這可不得了,你在國外一個詩歌噴嚏,傳回國內,那就是一個詩歌原子彈,借助媒體,可以炸他個人仰馬翻。所以你明白那些詩人為什么一喜歡記者二喜歡領導了嗎?可以無限放大他們的光輝啊。
梅丹理說,國外曾經接待過一個中國牛氣哄哄的詩人,到了地方,十分不滿:怎么安排在妓女隔壁?連中國的農村旅社都不如!接待方也不客氣,對不起,我們只有這個接待能力,你們是一個層次的,可能你還不如她們有錢。說是什么什么詩歌節,傳到中國都是如雷貫耳,其實有的連個像樣的開幕式都沒有。
還是中國的詩歌節有氣魄,紅旗招展,鑼鼓喧天,住的是四星五星,吃的是山珍海味,玩的是名山大川,甚至一些地方還是警車開道,媒體包圍,次日的新聞報道力度不亞于西方新聞中的掉了一架飛機。
關鍵是,還有出場費,各位貴賓,恭喜發財,紅包拿來。老梅同志還以為此地財大氣粗,其實地主家也無余糧,快揭不開鍋了。
這讓人想起當年的小靳莊老太太賽詩臺,她們邁著顫巍巍的小腳,豪邁地朗誦,下了灶王臺,又上賽詩臺。詩會成為群眾運動,詩人成為撲天蝗蟲。
那天有個學生激動地告訴我,她被作協保送去東莞一個有關詩歌的高級訓練班了。我問她,你寫過詩歌嗎?她搖頭,不僅沒有寫過詩歌,其他文章也沒寫過多少,而本地許多真正寫詩的人一個也沒有參加過這種培訓班。知情人給我這個培訓班的名單,近百位與會者,只有三四個男人,莫非是什么化妝品的傳銷會,又或者是婦聯組織的?這幾個男人是不是有進錯廁所的感覺?據說這是一種授意,要求各處盡量選送年輕的漂亮的女性。當然也要摻沙子,弄幾個男的、中年婦女,掩護行動。這個詩歌高級研修班的標語就耐人尋味:顏值與青春不只是我們的特色,詩歌才是。小“詩妹”吃飽才有力氣寫詩滴。不知道的以為是勸小姐從良;解放初期,北京方面在青樓節能減排關停并轉的行管會上,也有類似標語。
好像不是“三八”婦女節活動。但又選擇在東莞據說這個女人比男人多很多的城市,是不是很有趣。然而時間是6月份,莫非是過兒童節么?
自從一些地方詩人總管作協后,詩歌大躍進場面一個接一個,掌門人組織大家不斷開辦詩歌研討會,就是在夯實群眾基礎。有了金字塔塔座,就該有掌門人的金字塔塔尖,理所當然必須研討掌門人的杰作了。工作做得很細,連我這個跟作協十幾年老死不相往來的也被打了招呼,但又特別聲明,掌門的不喜歡接受采訪。這讓人不解,那你到處找記者干什么?
也是,領導需要謙虛,群眾需要“識做”。
廣東話有云,口水多過茶。詩歌節過后,往往口水漫地。有人讓我解釋今天的新詩。竊以為,新詩,也稱口水詩,即分行散文,混稿費用的;也可作為官員入作協的低門檻文體,通常格調略高于“老干體”。新詩和毛筆字是官員附庸風雅的入門標識,一個正常的官員忽然要寫詩歌或者毛筆字了,多半是為了某種偽裝;兩者皆好,可以同時加入作協與書協。通常,詩人與官員都有共性,喜歡開會,熱衷表揚與自我表揚,并愛好花公款。那些高調出席毛筆字協會和分行散文協會的官員皆可疑,往往是什么的前兆。
那天一個老友突然在我的微信群發了一個老鄉的打油詩,寫得汪洋恣肆大氣磅礴,大江東去如東坡。我一激動,點出這是“老干體”,哪知道對方拍案而起,說我不知天高地厚,不容分說,瞬間就要拉黑我。我糊涂了:對方是不是老干部?老干部寫的詩是不是“老干體”?
后來才知道,“老干體”這么個有分量的說法已經被網友們“高級黑”了,所以為了有所區別,我認為有必要重新定義。比如,七律,叫“五六體”,56個字嘛;也叫“七八體”,七字八行。以此類推,七絕,“二八體”,也叫“七四體”;五律,叫“四零體”,也叫“五八體”;五絕,叫“二零體”,也叫“五四體”;其他一切叫古風,類同新詩,就像我們一類事業單位,參照公務員標準。
老友這才破涕為笑:這就和諧多了嘛。
又有一天,兩個詩人對掐起來。男的叫個王家新,女的喚作余秀華。為了什么呢?因為“裝”。
誰“裝”都不會懷疑到余秀華,因為余秀華最煩別人“裝”。別人一“裝”,她就要爆粗口。她說了,忍住爆粗口就像忍住一個屁一樣痛苦。
自從沈睿在美國隔空喊話,生生捧出一個詩人,呼兒嗨喲,中國出了個余秀華。人家說,余秀華走紅的要點是哭窮、患病,這說法全然不顧余秀華本人的基本水平。
幾乎所有中國寫詩的人都不愿意承認這個現實:余秀華紅得離奇,火得離譜。
忽然,有一天文壇上又拋出個范雨素,詩人們奔走相告,終于找到一個可以滅掉余秀華的,因為她們幾乎是同類項:湖北的,農民,經濟困難,苦大仇深,文采飛揚。
居然余秀華就中招了。她開始語重心長,開始德高望重,說范雨素寫的并不是文學。言下之意,她余秀華才是文學。這一點,她顯然不夠江湖,不夠韜晦,心機露出來了。其實這不能怪余秀華,幾乎所有苦出身的作家詩人都不喜歡別人在他們功成名就以后再強調他們的打工作家、農民詩人的身份,英雄莫問出處嘛。如今的余秀華,也要學院派一把了。
老奸巨猾的人多得很,早就等她自己“裝”了。沒有想到的是,跳出來教訓余秀華的不是別人,而是沈睿的前夫王家新。王詩人的氣可能早就不打一處來了,十幾年的周游列國,自然要沾點洋氣;從輩分上也可以教訓一下余秀華,讓你知道什么是文學,什么是詩歌,關鍵是,讓你知道怎么做人。
在外人看來,這只是湖北文人傳統上的窩里斗。但是從實際地理上看,三人都是湖北老少邊窮地方出來的,都是農民背景。不知道王詩人唱的是哪一出。甚至有人說王詩人殺雞給猴看,卻是殺雞用了牛刀?;貒@些年,王詩人過得比較寂寞,以前的詩壇青年領袖不被待見,現在又居然是故人推出的暢銷書詩人在叱咤風云,一句話,三個字:看不慣。
別的我不懂,這么喧囂的文壇,如此吵鬧的詩壇,這些口水詩的代表,再次證明口水詩是精神病人茍且下去的娛樂方法。
真正的詩人,是像屈原那樣留下一個節日一種懷念,而有些詩人只能留下一地口水一地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