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波
從1985年開始,行為藝術在中國的發展已經由最初的叛逆期,尷尬期,逐漸過渡到平緩期,甚至到達近日的炒作期。但不可否認的是,行為藝術在拓展中國當代藝術的邊界與深度方面具有無可替代的地位與意義。正如羅斯李·哥德堡所說:“行為藝術一直是一種直接對大眾進行呼吁的方式,通過使觀眾震驚,從而重新審視他們原有的藝術觀及其與文化之間的聯系。”然而這種呼吁方式自身具有的現場性與直接性,卻因時間與場域的轉化成為被限制與被忌諱的一方,消費主義與藝術市場的擠壓令這種內在的抽象世界又多出了幾分娛樂化與資本化,“裸體,暴力,血腥”種種引入眼球的印記更是衍生出了無數以行為藝術之名而嘩眾取寵的無知者。如此看來,何云昌和他的“啊昌”式堅守,可以看成是一種對于當代行為藝術的嚴肅拯救。
所有熟識何云昌的人都會喊他一聲“啊昌”,20年的堅持使得“啊昌”如一顆釘子般,深深的鍥在當代藝術的前沿毫不動搖。從1994年第一件行為作品《破產的計劃》開始,他幾乎每年都會誕生一件新作品;1999年,何云昌在《金色陽光》、《與水對話》等作品中矢志不渝的表達后,開始進入創作的旺盛時期;2003年之后的《抱柱之信》、《石頭英國漫游記》、《一根肋骨》……“啊昌”作為一種語言,逐漸被濃縮為堅韌,徒勞和殘酷,以扣人心弦的效果達到極具思想性的穿透力——詩意與鋒芒并生存,生命同作品相羈絆。經歷二十年的生長,何云昌在不斷地反省與探討中形成了獨立而完整的個人體系,自身的行為之路也從激揚逐漸轉為平和。而“啊昌”已經從一個藝術個體演化為一代精神符號——一方面,他將歷史與傳統的定義潛移默化于行為創作中,并以真實與非理性的態度植根于本土文化,重新定義精神與自由;另一方面,“啊昌”標志性的嚴格界限與生命體驗使得他許多作品成為中國行為藝術歷史轉型的標志,并且不斷地影響著當代藝術潮流的變化和年輕一代藝術家的創作。
通過這次展覽,觀眾得以近距離接觸一個真實的藝術個體的生長歷程,同時假借何云昌的個人的視角,審視中國現實社會和行為藝術的發展歷程,從而打破一直以來對于行為藝術的認知壁壘。今日美術館也希望以此展為契機,以“啊昌”為切入點,重新梳理中國當代藝術的歷史軌跡,從藝術語言,文化狀態與藝術變化等層面進行學術整理與客觀紀錄,從不同角度推動國內當代行為藝術的研究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