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文成

十世班禪大師圓寂已有28年,但他一直沒有離開我們,他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大師作為偉大的愛國主義者、著名的國務活動家、中國共產黨的忠誠朋友、中國藏傳佛教的杰出領袖,受到全國各族人民的衷心愛戴。今天,我們在這里再次舉行紀念活動,我覺得應進一步深刻領會大師所體現的進步精神,這些精神不斷深入人心,成為我國藏傳佛教的一種光榮傳統,我們應在實際行動中全面繼承,發揚光大,以此正能量引領藏傳佛教更好地適應社會、健康發展,這是對大師最好的緬懷。大師所體現的進步精神,并由此形成的光榮傳統,集中體現在他熱愛中國共產黨,熱愛祖國,熱愛自己的民族,熱愛自己信仰的宗教,以這“四愛”為基礎而形成的愛國思想。因此,鄧小平同志高度評價他是“我們國家一個最好的愛國者”。
一、大師始終熱愛中國共產黨
大師總結歷史、審時度勢,從民族利益出發,選擇了跟共產黨走的正確道路。他的前世第九世班禪羅桑卻吉尼瑪降生于清王朝岌岌可危的光緒九年(公元1883年),他生活的年代,正是我國的多事之秋、中華民族存亡的危機關頭。1923年九世班禪大師41歲時,由于帝國入侵勢力的操控,受到當時西藏地方政府的排擠,于藏歷十一月十五日晚秘密離開日喀則,取道藏北草原,經青海、蘭州、西安、太原、五臺山,于1925年藏歷二月初二日抵達北平(北京)。后傳教巡禮于蒙古地區、上海、杭州、普陀山、天津、奉天(沈陽)、南京、黑龍江等地,在祖國內地滯留14個年頭,僅在北京先后居住644天。直到55歲1937年9月才得以返藏,途中圓寂于玉樹結古寺。其中辛酸,一言難盡。1951年10月,西藏和平解放,為解決歷史遺留的達賴、班禪兩大活佛之間的關系問題創造了條件,達賴與班禪之間開始聯系,恢復了昔日的友好關系。年底,十世班禪大師離塔爾寺返藏,中央特命西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習仲勛代表中央前來送行。大師于次年4月28日抵達拉薩,與達賴喇嘛舉行了歷史性的會見,九世班禪的返藏夙愿終于在中國共產黨的幫助下得以實現。就此,班禪大師曾說:“如果沒有中國共產黨和毛主席的正確領導與中國各兄弟民族熱忱幫助,西藏和平解放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們返回西藏亦是不可能的。”“我們只有跟著共產黨和毛主席走,只有同祖國各兄弟民族緊密地團結起來,我們西藏民族才能得到徹底的解放,別的道路是沒有的。”自此,大師一直與中國共產黨同心同德,即使在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歲月里,不改初心。大師生前曾多次談到,西藏只有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走社會主義道路,才有光明的前途。正因為這樣,他有與陳毅、習仲勛等許多老一輩革命家友好交往的動人故事。
二、大師是一位最好的愛國者
上世紀40年代末,大師在去臺灣,還是留在大陸,做出正確抉擇。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大師即致電中央:“人民之康樂可期,國家之復興有望”,堅決擁護新政權的建立。大師的愛國情懷集中體現在他對國內各族人民特別是漢藏民族團結友好的關注上,把加強民族團結,維護漢藏民族的傳統友誼作為最高追求,用自己的理論和實踐,豎起了一座豐碑。大師在西藏與祖國關系的大是大非問題上,一貫堅持西藏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立場,這是他愛國思想的核心。他尊重歷史,一再強調“西藏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是任何人改變不了的。”要大家“像保護自己的眼珠一樣來維護祖國的統一。”早在新中國建立之初,他極力主張和平解放西藏,驅逐國外勢力,堅決反對分裂。后在1959年的武裝叛亂、1987年9月以后拉薩的數次騷亂事件中,始終旗幟鮮明,反對分裂祖國的行徑。他曾明確表示:“我本人一貫維護祖國統一,反對‘西藏獨立,這是我考慮了歷史、現實和未來,深思熟慮后所采取的立場。”“我維護祖國統一的立場堅定不移,對于分裂祖國的行徑,我過去反對,現在反對,將來也反對。我愿為維護祖國統一的偉大事業做出最大的犧牲。”他還針對我國多民族大家庭的現實,將愛國思想更多地體現在民族團結上,在許多場合反復闡述我國多民族國家的歷史,強調民族團結的重要性,認為民族團結高于一切,團結是民族繁榮發展的前提和保障,為了民族團結要把個人的榮辱置之度外,只要是利于民族團結的事,堅決去做。同時,發揚藏傳佛教善為本、和為貴的思想,反復教育大家要加強本民族內部和各宗教教派之間、同教派教友之間的團結,自己以身作則,主動團結過去曾經揭發、批判過自己的同志,真誠地說:“我懇切希望大家捐棄前嫌,團結起來向前看,互相諒解,互相勉勵,互相幫助,互相支持,團結一致,并肩攜手,共同為建設新西藏,建設偉大祖國而努力奮斗。”類似話語很多,洋溢著團結的愿望,表現出偉人的胸襟。他還把團結與感恩結合起來,將許多大的工程都歸結于多民族共同努力的結果,比如將他主持建成的扎什倫布寺班禪東陵扎什南捷靈塔譽為“漢藏兩大民族團結的象征”。
三、大師是熱愛自己民族的典范
熱愛自己的民族,是大師一生堅持不渝的立場。他把偉大的愛國主義具體化為對養育自己的家鄉和民族的熱愛,曾說:“歷史的教訓使我們懂得,愛祖國同愛民族是統一的,二者不可分割,更不應該對立起來。”他正是出于對藏族人民前途和幸福的考慮,堅決擁護國家和平解放西藏的主張。1960年至1962年國家嚴重困難時期,他心里牽掛著廣大人民,以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身份,多次到廣大藏區視察,發現在平息叛亂、搞合作化、辦人民公社、搞集體食堂、草原建設、大躍進等方面,尤其是在執行民族、宗教、統戰政策方面,出現了嚴重失誤,群眾的生產、生活遇到許多困難和問題。大師憂國憂民,懷著對祖國的熱愛和對中國共產黨的信任,寫出《通過敬愛的周總理向中央匯報關于西藏和其他藏族地區群眾的疾苦和對今后工作的建議》上報中央。全文七萬多字,八個部分,此即所謂大師著名的《七萬言書》。大師的這個報告一度受到中央重視,曾形成四個文件下發。但不久卻受到批判,乃至文革期間被輪番批斗和殘酷迫害。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大師重新走上領導崗位,為了落實黨的正確路線和政策,發展藏區的經濟、文化和各項事業,他不辭辛勞,曾7次去西藏,3次來青海,2次去四川藏區,足跡踏遍萬里高原,了解群眾疾苦,平反冤假錯案,解決矛盾糾紛。為了藏區的發展,他高度重視發展民族教育,資助興辦民族學校,號召大家學好科學文化知識和本民族傳統文化;他全面落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重視少數民族干部的培養,最先建議在西藏制定出《關于學習、使用、發展藏語文的若干規定》;他面對藏區的落后面貌,曾發起成立“援助西藏發展基金會”,從各方籌措資金,支援西藏建設。可以說,為了自己民族的發展,大師嘔心瀝血,獻出了畢生精力。
四、大師熱愛自己信仰的宗教
大師作為藏傳佛教的杰出領袖,一生虔信佛教,熱愛自己信仰的宗教。2010年元月,在省垣舉辦紀念大師圓寂20周年的座談會上,本人曾有過《緬懷班禪大師,倡導人間佛教》的發言,緬懷大師一生愛國愛教,順應時代潮流,探索藏傳佛教適應社會的發展道路,總結其愛教思想的主要表現,在于:1、愛教先要愛國。大師深明宗教要從它所處的特定社會需要出發,進行自我調整,適應社會,這是一切宗教得以生存和發展的前提。因此,他始終倡導僧尼不僅要遵守佛教戒規,更要遵守國家的法律法規,“一切宗教活動要在愛國的前提下進行。”2、提高僧尼素質,培養合格的宗教人士。他說“寺廟不在多少,而在于能否成為繼承和發揚佛教教義的場所,能否成為按佛教教義棄惡積善、自制利他的場所”,“僧尼不在人數多少,而在于素質是否純正,在于能否嚴守教規教律,按照聞思修、講辯著等基本要求,進行顯密二宗的傳授和修持,真正按照佛祖釋迦牟尼和宗喀巴大師的教誨,把佛教教義繼承下去。”他要求教職人員要“遵循佛祖的教導,嚴守戒律,學好宗教知識,多做善事,弘揚佛法”,做到寺像寺,僧像僧,以教治教,繼承和發展佛教文化。為此,他在北京創辦了中國藏語系高級佛學院。3、控制寺院規模,減輕信教群眾負擔。他強調寺院不要太豪華、太奢侈;寺院接受布施,堅持自愿原則,反對任何形式的攤派和勒捐。4、堅持以寺養寺,服務社會。他主張僧尼在學好佛典、保證正常宗教活動的前提下,開展農林牧副生產,因地制宜開辦力所能及的企業,以增加寺院收入,減輕群眾負擔。同時,倡辦學校、醫院,開展社會公益服務事業,造福群生。大師曾在扎什倫布寺開展改革試點,在日喀則成立西藏剛堅發展總公司,進行嘗試。5、建設愛國愛教的寺廟管理班子。大師認為,宗教與現代社會相適應,首先應建設好寺廟的民主管理委員會,他從政治思想、政策水平、管理能力、團結合作、聯系群眾、熱心服務等多方面提出成員的具體條件。6、慎重恢復活佛轉世制度。大師基于藏傳佛教傳統、特點和減輕信眾負擔的考慮,提出“活佛不可不轉,也不可全轉”,告誡大家在活佛轉世問題上,認定靈童要慎重,一定要遵循認定程序,大活佛應遵循“金瓶掣簽”的慣例等。
大師的這些宗教主張,完全是為了藏傳佛教的健康發展,是他熱愛自己所信仰宗教的具體體現。大師本人有很深的佛學造詣,早在1956年赴印度參加釋迦牟尼涅槃2500周年紀念大會期間,發表有關佛學講話,巡禮佛教圣地,被授予婆羅奈斯佛教大學榮譽佛學博士和貝那勒斯印度教大學名譽文學博士學位。后于1958年獲取扎什倫布寺“噶欽”學位。他為不少人灌頂、授戒,惠賜教誡,僅就他有關佛學方面的文章、講話多達百余種,已由青海民族出版社結集為《十世班禪大師佛學文集》四大本正式出版。大師熱愛自己的宗教,致力于講辯著述,勤于修持,也為我們樹立了榜樣。
今天,我們再次集會,緬懷大師的豐功偉績,重溫大師的進步精神,應該全面繼承大師的寶貴精神財富,使之發揚光大,促進宗教進步、社會和諧,以慰大師英靈。
(作者系省政協原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