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加入TPP后的政策及對中日經貿關系的影響

張鐸

（吉林大學行政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日本加入TPP后的政策及對中日經貿關系的影響

張鐸

（吉林大學行政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根據TPP政策的實施環境評估和當下日本國情，最終安倍政府排除國內阻力并于2015年10月正式宣布加入TPP。日本加入后將會對中日貿易產生一定影響，使得中國的商品在日本面臨更為嚴峻的挑戰。這不僅意味著中日兩國未來的貿易摩擦可能會越來越強，而且兩國在對外貿易中的重要性也可能隨之下降，從而進一步增加兩國貿易沖突的風險與矛盾，不利于兩國經貿關系的良性發展。

TPP政策；中日關系；中日經貿

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簡稱TPP，其目標是達成21世紀貿易協定，制定亞太地區未來的貿易和投資規則，實現這一目標需要在亞太地區的其他主要經濟體的加入。自從2010年起，日本首相菅直人表示有意愿加入TPP談判，之后在2011年野田政府也表示同意參加TPP談判，直到2013年安倍政府表明意向加入TPP談判，談判歷時兩年多，最終于2015年10月5日在亞特蘭大舉辦的TPP閣僚會議上，日本宣布正式加入TPP。［1］

一、日本加入TPP進程中的政策實施環境評估

由于TPP的準入標準極高，中國等未加盟國目前仍被排除在外，這會影響中日經貿關系，隨著TPP正常運作，會給兩國經濟、政治關系造成不利的影響。還將對部分未加入TPP的其他國家的對外貿易構成一定沖擊?？梢?，TPP并非簡單的FTA，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新一輪貿易規則的制定及發展方向。日本加入后可能影響到其他國家的行為，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將可能造成從眾效應，這些國家很有可能會受到日本的影響，如哥倫比亞、菲律賓和泰國等國也在關注加盟TPP，至于被排除體制外國家的利益將很有可能受到損害。日本加入TPP對美國經濟發展具有重大意義，否則，美國市場準入機會將會受限，美國的亞太經濟戰略需要日本的力量?？偟膩碚f，日本的加入非常有利于美國。相反，卻不利于其他未加盟國家，尤其是中國，這將進一步加重中日間政治互疑的程度。由此可以看出，日本加入TPP以后，改變了亞太經貿結構，這將使亞太地區的國際經貿以及國際政治環境發生變化，也將導致日本國內經濟、政治環境面臨更多新問題。

在參加TPP談判的進程中，日本政府承受著巨大的阻礙與壓力。作為日本農業最大的利益集團，日本農業協同組合成為日本加入TPP的巨大阻力，為了防止本國的農業及自身利益受損，日本農業協同工會極力阻止政府加入TPP的進程，在日本各地集結反對勢力，使日本政府加入TPP的進程受到巨大阻礙。據調查，日本眾院選舉全體候選人中曾有63.2%的候選人表示反對。隨著反對聲勢逐漸壯大，相應的組織也出現了，其中，以山田正彥和龜井靜香為代表的“反TPP黨”正在加緊籌備組建當中，該黨主要反對TPP，去核電化、反消費稅增稅等問題。另外，以石原慎太郎為代表的日本維新會則持反對意見。

可以看出，日本加入TPP并不僅僅以經濟利益為考量。從加入TPP的進程分析，日本一開始并沒有選擇積極加入，而是隔岸觀望，且國內反對勢力此起彼伏，這一方面說明TPP對日本國內經濟復蘇的具體效能有待考察。另一方面也說明加入TPP的時機尚未成熟。此外，還有一種可能即是其帶有政治上的考慮?？梢哉f，日本的加入可以協助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實施，從而進一步加固日美戰略互信及同盟關系，日美開始由政治聯盟向經濟聯盟升級，這對日本來說具有特別的意義。然而，這對于亞太國家而言，尤其是正在崛起中的中國來說，局勢將變得非常不利。近年來，安倍政府的右翼政策愈加明顯，其不顧在野黨和民眾的反對，強行修改憲法解釋以及其面對TPP從容的態度，都折射出一種信號，即日本走向政治大國戰略決心不減。由于在亞太地區努力擴大其經濟、政治的影響力，并與中國爭奪地區主導權等戰略仍需借助美國的戰略棋局順勢而行，故此，對于日本加入TPP，我們應理性解讀。既不能把它完全當做是經濟戰略，也不能一味地理解為其帶有某種特殊的地緣政治意圖，我們應該深度探究，并積極理性地制定應對策略。

二、日本加入TPP后的政策動向

在加入TPP以后，日本政府針對TPP做出了積極的反應，提出了相應的政策，并逐步進入政策落實階段。由于日本政府在加入TPP前就已經做了充分的調研和準備工作，并在正式加入的伊始就制定了細致周密的戰略計劃和目標。因此，在初始階段，就推出了向“新出口大國”方向邁進的政策，該政策的核心是充分利用TPP的價值，深度挖掘TPP的潛在能量與價值。

關于加入TPP的具體政策動向總結為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將日本努力建設成為“新出口大國”，且注重強化信息情報的處理、收集、商談體制的改革。加強企業和民眾對TPP政策的普及認識，使他們正確認識到TPP的作用和潛力，使日本企業能夠迅速融入TPP當中，重新激活企業的活力，使企業能夠根據詳細的信息情報做出迅速的反應，從而更好地適應TPP政策和復雜的國際環境。同時，大力推進中堅企業和中小企業咨詢體制的改善，使體制效率提高并增強其便利性。

其次，增加海外新市場的拓展空間，應充分利用TPP平臺的作用，使日本的中堅企業和中小企業等在更廣泛的領域中與加盟國之間貿易有效對接。為了順利迎接來自TPP的挑戰，日本政府提出以下政策：（1）政府加強構筑中小企業與中堅企業的支援體制搭建。政府加大力度推進對中小企業和中堅企業的支援體制框架搭建，使政府的支援能夠得到更合理、更有效地利用。（2）促進文化產業、服務業、技術行業的出口。結合本國優秀的文化產業優勢，充分利用TPP，大力拓展文化產業、服務業和技術行業領域，在競爭激烈的國際環境中迅速拓展海外市場，緩解日本經濟的壓力。（3）推進農業相關產品與食品行業出口的戰略規劃。加入TPP以后，日本的農林水產業和食品業將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不同程度的沖擊，為了有效減少損失，政府決定加大力度提升農林水產業和食品行業的出口力度，并提供相關的資源支持以及政策上的扶持。（4）促進基礎設施系統輸出環境建設，優化基礎設施出口的國際市場環境。（5）擴展海外業務拓展的能力，注重海外市場環境的合理開發及優化，增強日本企業在國際上的競爭力。

再次，充分借助和利用TPP和全球化時代的機遇，重振日本經濟，具體來說主要有如下兩點：（1）日本加入TPP后勢必要加大國際貿易和國際投資，這樣可以為國內經濟增長注入新的力量。其一，應通過堅持推進創新型企業的發展，實現企業與產業之間合作，提高生產效率；其二，應充分把握TPP的影響效應從而激發國內投資的活力。（2）可以增強國內各地區間的經濟發展的能力，在整體經濟提升的情況下，提升國內各地區經濟發展的能力。其一，應加強各地區之間信息共享的能力，大力推進地區間信息共享平臺的搭建。其二，重構地區間資源整合與資源對接，增強信息化與品牌化結合的能力。

最后，開啟“農政新時代”政策，除特別注重食品安全外，更加重視知識產權建設，從而為日本農業困境找到新出路。具體體現在以下幾方面：（1）農林水產業方面，強化農林水產業的體制，改變其原有的、不適應加入TPP后新挑戰的體制構成，促進農林水產業的產業升級。同時，要確保農林水產相關產業的經營和供給。（2）在食品安全方面，加強進口食品的有效監督與適當管理，確保進口原料的原產地問題。（3）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對于特別許可、著作權和商標等相關方面要更加重視和保護。［2］

三、日本加入TPP后的政策評估

（一）經濟層面

根據日本政府頒布的最新政策動向顯示，首先，加入TPP有利于增加出口活力，促進企業貿易的上漲，促進日企進入國外市場采購，強化了企業的知識產權保護，并有利于日本金融業走出去，完善與日企的電子商務，進一步改善日企的商業競爭環境等。第一，從振興日本經濟的角度看，日本加入TPP后會給其帶來許多利益，對緩解日本長期的經濟低迷起到一定的作用。第二，日本加入TPP后，將使TPP締約各方為日本出口企業提供新的市場準入機會。這是日本經濟迫切需要的，且有機會通過多渠道改善低迷的國內經濟狀況。例如，TPP將降低商品關稅稅率，放寬日本的服務業，這將占日本國內生產總值的72%。這些措施將帶來更大的競爭力，不僅能提升日本企業的生產力，還能提高產品的競爭力，甚至包括其進出口等領域。此外，加入TPP將會使日本制定一系列新的市場準入投資雄心計劃，其中包括規則、知識產權、競爭、電信和管理等方面的一致性。事實上，TPP被更好地理解為一個全面的經濟一體化協議，還將觸動經濟生活的其他領域。第三，加入TPP將會促進日本企業的發展，加速國內經濟改革進度，有效緩解國內經濟下行的壓力。同時，依托政府的輔助政策，可以有效緩解TPP給日本農林水產業造成的危機，并且可以給日本農業帶來諸多改革、發展及提升的新機遇。且根據安倍政府的政策顯示，政府承諾將采取各種措施扶持農業，使其變得更具有國際競爭力。根據之前政府預算的結果顯示，加入TPP后，日本農業的相關產業將減少3萬億日元，但日本經濟整體將增加3.2萬億日元。［3］經過預算后，總體經濟指標仍然是利大于弊。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認為TPP不僅對日本至關重要，對亞太地區也有重大影響。他認為這一協議對擁有共同價值和嘗試構建自由公正經濟區的成員來說，是一項具有遠見的政策。這一政策是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中心，因為這將使美國及其盟友為亞太地區這一最富經濟活力的地區制定游戲規則。日本和美國對中國最近的機制化建設成就非常關切，比如亞投行的成立等，其擔心中國的亞投行不透明、缺乏勞工標準和環境保護標準，而這些在資本主義民主社會中始終備受關注。日本直接受益于TPP，外資企業市場準入管理將放寬，使得日本企業更容易進入海外市場。由于關稅降低，日本汽車行業將受益于TPP。例如原始條框規定，一輛汽車45%的部件由成員國生產，剩下的部件可以從亞太地區非TPP成員進口。這意味著日本可以從中國購買便宜的零部件，再通過低關稅銷售到美國市場。另外，降低農業、奶制品和其他產品的關稅還將進一步降低日本消費者的消費成本。盡管只是降低而非消除關稅，反對者仍然認為低價進口產品會沖擊國內農業。但是，反對者預期關注如何通過政府干預去保護國內市場，例如應該努力提高效率，與進口產品甚至是國外市場的產品競爭。［4］除此之外，根據TPP所規定的區域內的貿易投資自由化和共同制定的規則，對日本企業供應鏈、價值鏈重組的區域分工體制的效率化和最佳化帶來新的商業機會，并為經濟增長提供更多的有效途徑和機遇。加入TPP的目的是提升日本的國際地位，并充分激發日本企業界的動力與信心。這亦是安倍經濟學增長戰略的題中之意，目的在于抑制國內市場的空心化，維持目前的就業環境和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最終實現國內更好的改革與創新。同時，TPP也成為了以改革農業為代表等領域的原動力。［5］

可見，安倍政府試圖借助TPP扭轉國內經濟困局，并視其為重要的經濟改革手段。安倍政府承諾日本加入TPP的決定也應被理解為在貨幣寬松和日元的貶值的情形下以刺激日本經濟的補救措施。若單單依靠這些努力，沒有實質性的經濟改革，從遠期來看，加入TPP并不能徹底改變日本經濟下行的趨勢。

（二）國際政治層面

目前的中日關系仍處于“政冷經冷”的狀況，日美關系卻越趨緊密，尤其是日本加入TPP以后，日美兩國在經濟上達成聯盟，這將進一步削弱未加盟國家在亞太地區的經濟影響力，尤其對于日趨崛起的中國來說無疑是一個重大挑戰，這會挑戰中國在該地區的貿易規則及主導權，也將使緊張的兩國關系雪上加霜。

圖1 圖左為新絲綢之路構想，圖右為環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

顯而易見，日美兩國經濟的相互依賴與政治戰略的默契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日本對TPP態度的走勢。如圖1所示，目前世界上有以美國為主導的環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和以中國為主導的新絲綢之路構想，美國是TPP規則的制定者，中國是亞投行規則的制定者，二者之間存在主導權之爭，然而，安倍最終選擇美國，既有經濟原因也有政治考量，日本加入TPP是安倍經濟學增長戰略的關鍵一環，是以日美關系為軸心的地緣政治考慮，安倍政權加入以美國為主導的TPP既可維持日美同盟的關系，又符合日本的政治大國目標路線。［5］

2015年二十國集團土耳其峰會上，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非?？隙ǖ卣J為，TPP確定的經濟規則將為區域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等確定一個主要的框架。習近平主席和普京總統婉轉批評TPP協定是基于成員國自身的考慮而為整個地區制定規則。隨著各國對亞太自貿區未來走向的分歧日益擴大，由貿易協定產生的競爭將不利于任何自貿協定，而這種現象將成為亞太地區的主要問題。一位中國評論家認為：無論如何，日本都是TPP的一個領導國家，安倍在尋求本國區域貿易利益的同時，試圖將TPP打造成區域貿易協定的樣板。美國總統奧巴馬提議東南亞非TPP成員國加入TPP，反映了奧巴馬總統的地緣戰略考量。他呼吁更多的東盟國家加入這一協定，說明這一協定不僅會給成員國帶來經濟利益，“還具有重要的戰略和地緣政治利益”。安倍指出，加強經濟相互依賴和擴大貿易伙伴關系圈，有助于維護亞太地區的穩定。日本一位外交人士指出，即使安全問題變得比較突出，各國仍然會強調經濟利益，并且會通過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中國在中國南海積極有為，就是充分意識到TPP戰略經濟利益背后的戰略意義。［6］

根據國內、國際政治的綜合考察，日本選擇美國雖是預料之中，但其核心目的有以下幾個方面：首先，由于受到了來自中國方面的壓力，日本害怕被排除在體制之外，喪失區域貿易合作的良機，從而造成其加速加入TPP的進程和決心。其次，日本介入于此是為了維護其在亞洲的大國地位，與中國爭奪經濟、政治主導權。再次，日本加速了加入TPP的進程，是迫于國內經濟下行的巨大壓力，急于緩釋經濟困境。最后，迫于美國的極力敦促，美國希望日本加入TPP，這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日本想借助與美國的同盟關系加強在安保及其他領域內的合作，這符合其追求正常國家化的長遠目標。盡管如此，很難有充分的理由說明中日關系已進入新拐點。雖然日本的選擇已在預期之內，我們應理性地解讀這是日本出于自身利益考慮的結果，但是，日本選擇加入TPP，它的直接后果將會對中國的經濟造成沖擊和損失，使中國在地區貿易談判中喪失更多討價還價的籌碼及國際影響力，并且對中國的經濟形勢和經濟安全帶來諸多隱患。

日本加入TPP雖然有諸多好處，但是，尚不能說其中不存在其他風險。新規則替代舊規則固然甚好，但亦會催生諸多新的問題。譬如進一步惡化的中日關系，國內農林水產業面臨諸多復雜問題等等?？梢哉f，美國將成為推動或影響著TPP發展的主導力量。世界政治經濟中的霸權，是指一個國家必須能夠自由使用關鍵的原料，控制主要的資本來源，維持龐大的進口市場，以及在高附加值商品的生產上擁有比較優勢。［7］美國不會把TPP的主導權讓給日本，日本尚不具備與美國討價還價的實力，涉及到其核心利益，面對來自美國的壓力，日本仍會讓步，這將使日本面對TPP的風險系數大大提升。因此，雖然從短期內看或許能解決日本的燃眉之急，但從遠期來看，加入TPP如不能盡快扭轉日本國內經濟困局，加之未來的局勢模糊且難以把控，這將有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日本決定未來經濟政策的自主性，日本的這種追隨強者的路線并不一定總能奏效。

四、日本加入TPP后對中日雙邊經貿關系的影響

在經濟學家的抽象世界里，經濟與社會的其他方面是分別存在于不同空間的。經濟學家們假設了一個由自主的、均一的并且是最大化了的個體所組成的理論空間，這些個體是自由的，并且能根據其各自利益對市場力量作出回應。國際政治經濟學家羅伯特·吉爾平認為：“市場是社會政治動亂的重要根源，社會以多大力量保護其不受市場力量的沖擊，市場就會作出多大的反應，并實施多大的作用，因此，無論一個國家多么崇尚自由，也不會允許市場力量充分地、無節制地發展。”［8］這可以很好地闡釋美國的TPP戰略以及日本加入TPP后對中國對外貿易和國際關系的影響。在當今國際社會中，主權國家，尤其是大國參與區域經濟合作的動機是多重的，已經不能完全用經濟因素進行解釋，政治考慮常常成為區域經濟合作的前提條件和主要動機，政治條款也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區域貿易協定條款中，如勞工條款、知識產權保護、環境保護、非法移民、民主制度、打擊恐怖主義等問題越來越成為區域貿易協定談判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大國力爭區域經濟合作的主導權之爭日趨嚴重，他們已經不滿足區域經濟整合的內部收益，更重要的是為了獲得區域經濟整合的外部收益，最重要的非傳統收益就是對國際經濟規則的制定權、解釋權和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話語權。行為體之間的經濟競爭越來越表現為區域合作組織之間的競爭，競爭的實質逐漸由單純的福利得失轉變為對國際經濟規則主導權的爭奪。

如果日本先加入TPP，將以規則制定者的身份，限制后加入國家修改條款，這樣，日本就會在亞洲區域經濟整合中占有一席之地，與中國抗衡。然而在沒有加入TPP的情況下，中國的一些產品如果滿足不了TPP簽署國的要求，將不能出口到這些國家，中國將面臨失去一部分地區經濟和戰略影響力的風險。近年來，中日兩國在農產品和輕紡工業品領域的貿易摩擦逐漸凸顯，可以說，這會加速兩國貿易結構變化，由垂直互補向水平競爭轉換。這種狀況隨著日本經濟困境而越發嚴重，使其國內的貿易保護主義勢力逐漸抬頭，這種狀況會使日本宣布正式加入TPP后的形勢更加嚴重。

日本加入TPP后還將影響中國的FTA戰略的實施。隨著中國FTA戰略的不斷推進，中韓、中澳自貿協定于2015年順利簽署成功，這說明中國的FTA戰略已經初見成效。與此同時，日本加入TPP以后，美日間的經濟影響力將迅速擴大，由于受到美日經濟聯盟的影響，東亞區域一體化進程會受到制約甚至趨于中斷，這將不利于中國FTA戰略的順利實施，并延緩中國在全球FTA的進程與戰略布局。同時也包括參加TPP和中國FTA的國家。由于受到TPP的影響，部分國家正在從中國市場轉至為TPP成員，部分國家也會以美國推行TPP的高標準去對比中國的FTA，這不僅從客觀層面給中國制定貿易規則提高了標準并設置了重重障礙，無形中也增加了FTA建構的風險和難度。然而，由于美日在亞太地區的經濟影響力可以與中國抗衡，進而削弱中國在該地區的經濟影響力和話語權，中國與部分東盟未加盟的國家都會受到沖擊，與此同時，東盟可能做出的回應是加強與中國的FTA戰略合作，來共同抵消來自TPP的沖擊。

可以說，日本加入TPP一定程度上阻礙了中國對外經濟貿易的合作與發展，對中國出口和貿易環境等帶來諸多挑戰，同時將對中國的貿易地位構成一定的沖擊效應。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日美經濟合作的意義重于美國與TPP其余任何成員國。日本不但為TPP注入更大的活力，且很有可能促使其他國家效仿。目前TPP的成員國當中，有個別國家與美國保持著密切的軍事同盟關系，這些都將損害未加盟國家的利益。其中的某些條款迫使中國無法在短期內加入TPP，一旦中國被排除在外，區域經濟影響力也將進一步受到削弱。同時，中國正處在崛起階段，日美經濟上聯手，不僅會嚴重制約我國經濟的增長，阻礙我國經濟結構轉型，特別是對以傳統優勢行業為代表的農業、紡織

業等會構成一定的損失。而且，隨著TPP進程的不斷深化，日本與TPP成員國間的產品貿易關稅將被逐步取消，這使得中國的商品在日本面臨更為嚴峻的挑戰。這意味著中日兩國未來的貿易摩擦可能會越來越強，兩國在對外貿易中的重要性大大下降，從而進一步增加兩國貿易沖突的風險與矛盾，損害兩國關系的長久發展。

［1］菅原淳一.「メガFTA戦略の成否を占う『TPP合意時期』」（みずほ総合研究所『エコノミストEyes』2015-08-07.

［2］『TPP協定の動向及ひ政府対応』，知事公室知事戦略課，平成28-02-19.

［3］內閣官房，関稅撤廃した場合の経済効果についての政府統一試算，平成25-03-15.

［4］Mina Pollmann.What the TPP Means for Japan［EB/ OL］.［2015-10-08］.http：//thediplomat.com/2015/10/ what-the-tpp-means-for-japan/

［5］高田創.「TPPは最大の成長戦略、地政學的にも不可欠」［R］.みすほ総合研究所，2015-10-14.

［6］Aurelia George Mulgan.Abe Touts the TPP in Battle to Define the Regional Order，for The Diplomat［EB/OL］.［2015-11-30］.http：//thediplomat.com/2015/11/abetouts-the-tpp-in-battle-to-define-the-regional-order/

［7］羅伯特·基歐漢.霸權之后世界政治經濟中的合作與紛爭［M］.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32.

［8］羅伯特·吉爾平.國際關系政治經濟學［M］.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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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大學研究生創新基金資助項目“中國周邊海洋外交的困境探析”（2016142）

張鐸（1988-），男，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日本政治與外交、國際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