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楷書風格

蘇芳

摘 要：北朝碑刻出土的發展源于清金石考據學的發展，得益于包世臣、阮元、康有為等人的大力提倡。同時，又以北朝后期的楷書為大宗，風格可謂是“千巖競秀萬壑爭流。”本文主要以《司馬景和妻墓志》為代表淺述這一時期楷書的豐富變化。

關鍵詞：北魏；楷書；風格

中圖分類號：J2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7）06-0075-01

康有為在《書鏡》中云：“尊之者，非以其古也：筆畫完好，精神流露，易于臨摹，一也；可以考隸楷之變，二也；可以考后世之源流，三也；唐言結構，宋尚意態，六朝碑各體畢備，四也；筆法舒長刻入，雄奇角出，迎接不暇，實為唐、宋之所無有，五也。有是五著，不亦宜于尊乎！”由此可見，書家對于碑的學習是很有必要的，特別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碑帖，其風格的多樣性及技法的豐富性都值得我們對它們進行深層的研究，在此期間，北魏楷書的風格則更為豐富多彩。

在北魏洛陽時期（494—534年）楷書就以“正體字”出現在我們眼前。不難發現，從出土的北魏楷書來看，洛陽時期的楷書作品最多，由此可以解釋楷書為何在洛陽時期成為當時的“正體字。”這時期的楷書風格可謂百花齊放，各種樣式都有。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中對北魏楷書概括為十美：“一曰魄力雄強，二曰氣韻輝穆，三曰筆法跳躍，四曰點畫峻厚，五曰意態奇逸，六曰精神飛動，七曰興趣酣足，八曰骨法洞達，九曰結構天成，十曰血肉豐美。”由此可見北魏楷書風格的多樣性。它們不僅風格多樣，形制也各不相同，有以碑刻、造像題記、墓志、寫經等各種形式保留下來。在這各種形式中，筆者認為墓志銘毀壞程度極低，是保留最為完整，最為接近當時的書寫原貌。故筆者主要以《司馬景和妻墓志銘》為代表對其進行簡單的論述。對于此墓志，近人楊震方在《碑帖敘錄》中評：“書法峻快清勁，結體奇逸雅致，為墓志中代表作，”可見該墓志藝術價值之高。

《司馬景和妻墓志銘》全稱為《魏代揚州長史南梁郡太守宜陽子司馬景和妻墓志銘》，又稱《司馬昞妻盂敬訓墓志銘》，出土于河南孟縣。它與《司馬昞墓志》、《司馬升墓志》、《司馬紹墓志》，合稱“四司馬墓志”，其中《司馬景和妻墓志銘》為四個墓志的翹楚。《司馬景和妻墓志銘》刻于北魏延昌三年（514年），這個時期的楷書已經非常成熟，故此帖也有了楷書成熟時期的標志。如“斜劃緊結，用筆方整，收放有致”等。此墓志在用筆上，有著方整峻峭而不失婉轉流暢之神，如橫畫的寫法就有很多種，有方筆起筆，收筆出尖；有起筆細收筆粗；還有兩端粗中間細或兩端細中間粗，各種姿態應有盡有，可謂變化豐富。在結字上以左低又高為主，追求奇險，如帖中的“城”字，土字旁寫的小而短，右邊的成字向左邊傾斜，橫畫的斜度大，以斜鉤為主筆，整個字收放得宜，寫出了字的峻峭之勢。此帖主要以方筆為主，但圓筆也含蘊其中，如“日，如，月，享，有，故”等字剛勁中含婀娜。此外，字中的疏密對比也很強烈，如 “名”上方的夕寫的大而粗，右邊的口就寫的小，以此來表現疏密的對比；“奉”字上面三橫寫的非常細，撇和捺就寫的開張和粗重；“度”字上方寫的密而緊，下方左右開張的十分明顯。帖中的字有像左右放射狀的；有像右下角拉長的；有像左右開張的；也有梯形狀的，其結體俯仰向背各有姿態。雖說此帖為一字一格，但由于其結字的千姿百態，故在章法上也是錯落有致。就如“河內溫縣”這四個字，“河”往右上方傾斜“內”就加重豎鉤，“溫”字比較平穩，到了“縣”字就又往左邊傾斜，這些變化使得章法錯落有致，更增加了許多靈動與自然輕松之趣。與此同時，其點畫還帶有許多隸書的意味，有些點成俯仰向背之態，有些撇則輕微的往上挑，以及橫的收筆等都有隸書的痕跡，增加了許多古意。王昶《金石萃編》評此志：“字畫古質可喜，往往有隸意，尤多別體，為魏晉南北朝所罕見者。”從中可以看出此帖的不俗之處。

歷代也有許多文人評此墓志，清楊守敬將此志歸入“逸品”，《孟縣志》評：“若其筆跡之佳，乃深得書家三昧，正如黃山谷評楊風子書，所謂散僧入圣者，當為魏碑中佳。”此墓志被大家所認可，可見其藝術價值遠高于其他墓志。

與《司馬景和妻墓志銘》相近風格的碑刻也有許多，如《張猛龍碑》（522年）、《李壁墓志》（520年）、《元遙墓志》（517年）等舒朗開張的風格。《李壁墓志》以方筆為主，刀刻味較重，與《司馬景和妻墓志》極為相似，特別是帖中的一些字，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們是出自同一個字帖里面，如：“言、兼、申、稱、違”等字都是一樣的，楊振方在《碑帖敘錄》中評《李壁墓志》：“書法峭勁，極似《張猛龍碑》而兼有《司馬景和》之縱逸。”所以在寫《司馬景和妻墓志》的時候可以參照《李壁墓志》進行臨習創作。《張猛龍碑》運筆剛健挺勁，方筆居多，如轉折處方棱以及三角形的點等都體現出方筆的峻峭。其與《司馬景和妻墓志》亦有相同之處，都為結體疏朗而中宮收緊，且變化多端。《元遙墓志》與《司馬景和妻墓志》字形相似，方筆居多，亦是中宮收緊，但左右開張，使整體疏朗且結體峻峭。

這些墓志都與《司馬景和妻墓志》有著共通之處，但《司馬景和妻墓志》多了些婀娜之態，粗細對比強烈，它受到南朝書風的影響，有著端莊流麗之態。這是它們之間少有的差別。

《司馬景和妻墓志》既有碑的方勁，又有帖的圓潤，是一個碑帖融合很好的范本。此帖還殘留著隸意，使得我們在書寫時既能跟上時代的步伐還能把字寫的更加的高古。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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