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黃林玉

每個人的曠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是寂寂的晚上，我卻也聽不到那風聲，那火車聲，那說話聲，那行走聲……路燈的光直直地射入我那小小的窗，時間卻總也不走，眼睛接觸光了，久久不能閉合，我討厭，那光。黑夜，充滿了半角屋子，屋子太寬，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將黑夜填滿，大概，失望的感覺就是這樣吧。用純粹的語言，粉飾一切，或許并不完滿的生活。

我需要的只是安心，只是溫暖的一句思念。

我愿意被花糖紙包裹，肆意芬芳和甜美。

我記得，每一段指節的構造和寬度，也會記得，每一絲微妙的氣息。

可是，我要如何，用這無力的雙手，完滿整個空的世界，這時間，這靈魂，觸摸下一季的空氣？

是漂流，是隨遇而安的心。似乎總是活在混沌的邊緣，從來不曾了解過，這個世界，是怎樣的風，掠過千山萬水，抵達某一處，不被期待的到達，是怎樣的失望？

睡眠是個小孩子，需要我時時寵著他，才會安心地度過整個黑夜。

該是四月了，四月了，牡丹王，芍藥相于階，罌粟滿，木香上升，杜鵑歸，荼糜香夢。

四月，夢里，是那樣甜美的以后呢。

小丑說，我哭紅了鼻子，氣炸了頭發，臉色蒼白，黑了眼圈，為身份你們還在哈哈大笑？

思緒，混沌……

記憶里，青，是活力，是昨天，是青春，抑或是這樣，是那樣，是什么？我不清楚。

旋律早已響起，黑夜的顏色，不是黑，不是無色，就像生活里不死的欲望，逃也逃不掉，走也走不開。狹長寂靜的路上，除了街燈的閃爍，再無其他。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著世界，看著摸爬滾打的人們，為了現實真真假假，為了昨天恍恍惚惚，為了未來不知所措。我想象著，有一天我是否也會淪為其中一員，甚至更加不如，這樣的想象，除了想想，也只是能想想。

睡眠從來就不是心里想睡就能睡的。有時候，我甚至會糊涂：此時的我還是不是真的我？現在的天還是不是那時的天？我的思想，總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像被禁錮在面孔里的小鳥，外面是萬里晴空、廣闊天地，卻也只是隔著那扇小小的門獨自一人看罷了。我討厭被孤立，討厭被排斥，可我更討厭雷同，更討厭丟了自己的性格。

難道非要浮夸、一定要相同嗎？不能夠自己做決定嗎？不！丑女的世界里，黑與白其實是一樣的，所幸，我從來都是個厚臉皮的人，黑白不分，混淆昨天與今天。坦然了以后，堅持一些你認為對的事情，走下去，讓別人看笑話也未嘗不可，笑就笑了，重要的是，你自己也笑你自己了嗎？重要的是，在你覺得這個世界污濁不堪的時候，你是否還在微笑著堅持走下去……

斑駁的陽光，稀疏的光影，重疊交織，拆開美丑，分開昨天與今天。

我經歷了生活中的黑暗面，而我將繼續生存下去，我要開始享受美好的一面了。太多的東西告訴我，珍惜身邊的一切有多么重要，相信自己有多么的重要，無論別人怎么看你。

從原來的世界中醒來多么的不容易，而放棄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