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業工資上漲對湖南出口的影響
——基于最小二乘模型下湖南制造業數據的實證分析

彭光細

（湖南外貿職業學院，湖南 長沙 410059）

制造業工資上漲對湖南出口的影響
——基于最小二乘模型下湖南制造業數據的實證分析

彭光細

（湖南外貿職業學院，湖南 長沙 410059）

以最小二乘法對湖南的外貿出口數據特別是從外貿出口成本即從原材料、勞動力成本等角度對制造業出口進行實證分析，比較分析加工貿易和一般貿易企業的出口績效。實證模型分析結果表明，工資上漲對湖南制造業出口成本影響較小。湖南應對原材料和工資上漲，擴大出口的對策是調整和優化出口產品結構、重視薪級績效管理、加大對國家指導政策的執行力度等。

工資上漲；制造業；出口；產業結構

一、前言

近年來，勞動力成本上升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2014年我國27個省份先后提高了最低工資標準，珠三角、長三角地區的工資上漲幅度較大。其中珠三角的港資企業工資上漲13%，上海周邊的臺資企業工資上漲14%，內地工資漲幅相對較小，例如重慶，相關企業工資上漲幅度為9%，有少數企業因為工資低出現了罷工現象，很多企業被迫集體加薪。[1]

“民工荒”與“漲薪潮”勢必會對中國未來經濟產生重大影響，那么，如何理性看待中國勞動力成本上升對企業和整個經濟體的影響將對中國未來經濟的走勢起到決定性的作用[2]。比如，中國勞動力成本上升是否會影響企業的出口從而導致產業鏈的重組？如果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對企業出口產生影響，影響程度又如何？因此，分析勞動力工資上漲對國內企業出口的影響具有現實意義。本文首先對國內外的物價工資上漲進行分析，然后以湖南省制造業為例，結合經濟學相關理論及現實，探求企業、行業及政府應對國內工資上漲的對策。

二、湖南省制造業工資上漲對出口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湖南省工資上漲概況

湖南省作為我國中部的工業大省之一，工業在不斷快速發展中。近年來，湖南省委、省政府發布了一系列關于產業結構調整、提高產業競爭力的政策。據統計顯示，2014年湖南規模工業生產增長9．6%，比上年下降了2%，但仍高于全國平均水平1．3%，排名全國第15位。自2002年以來，湖南規模工業生產的增長一直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增長趨勢明顯，2012增長14．6%、2014增長11．6%。湖南經濟水平連續22年在全國處于中間位置，2014年排在全國第十名，占全國比重為5．4%。[3]湖南作為我國較大的制造業出口省，在全國制造業出口中占6%左右的份額。近期各省、市最低工資規定不斷出臺，作為中國經濟相對發達的湖南省其制造業和工資水平自然也逐步遞增。

表1 湖南各地市企業職工的最低工資標準（單位：元）

湖南自1995-2014年已實際對最低工資標準調整了4次[4]（具體見表1）。從表中可以看出，2006-2014年共4次的調整中，每次調整的工資增幅均不相同，前三次增幅較少，而2014年最低工資上調的幅度最大。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已進入一個快速增長階段。

在過去的幾年中，中國勞動力成本顯著增長，幾年來制造業的平均薪酬每年上漲10%以上。湖南省制造業平均工資從2005年的1．6萬提高到2014年的4萬元，自2005年以來每年平均工資水平上漲了10%以上。2014年湖南省政府出臺了多項政策，以適應“一帶一部”的經濟發展新形勢，長沙海關等有關部門也出臺了一系列措施，促進外貿穩定增長。經過20年的發展，湖南省的加工貿易已占全省進出口貿易的70%左右。目前，湖南加工貿易出口額正逐年大幅增長，對全國外貿出口增長貢獻占比超過5%，2014湖南省出口額為1907億元人民幣，增長22．2%，是近三年來漲幅最大的年份。2014年湖南省一般貿易進出口總額為1275．1億元，同比上一年增長了20．6%，占同期全省進出口總額的66．9%。同時，加工貿易進出口535．5億元，增長12．9%，占28．1%。從2006到2014年，湖南省的生產總值年均增長了13．3%，湖南省的出口依存度從1978的13．1%上升到了2014的65．2%。（注：數據來源：湖南省統計年鑒）。

（二）模型構建

表2 湖南省制造業出口總額、原材料購進價格指數及從業人員從工資總額

我們設制造業出口業務總額指數增長Y為被解釋變量，原材料購進價格指數X1和制造業應付工資總額X2為解釋變量，以及扣除工資和原材料價格因素的其他因素（次貸危機、信貸緊縮以及人民幣升值等）為c，構建方程如下：

根據方程結果和表3知，所有解釋變量中，人工成本變動對出口業務總額的影響較小，僅為0．25，而原材料成本變動對制造業出口業務總額的影響系數達6．69。

由于各行業對勞動和資本的依賴性不同，因此對勞動密集型產業和資本密集型產業而言，工資上漲自然對兩種行業帶來不同的影響，下面討論湖南省占比例最大的出口加工各行業工資上漲對其所帶來的影響。本模型中計算各行業的C-D生產函數，由于出口加工產業中所有產值均用于出口，故用出口總額代替總產值。

設湖南省機械電子行業C-D生產函數模型為：

表3 Eviews輸出結果

圖1 預測折線圖（數據來源：E views計算結果）

表4 湖南省2005-2014年機械電子出口總值、資金和從業人員統計資料

表5 2005-2014年湖南省機械電子出口總值、資金和從業人員的統計資料經過對數變換后的數據

利用Eviews的生成程序，得到新變量Y，X1，X2的數據如表6所示。

表6 Eviews輸出結果

圖2 預測折線圖（數據來源：Eviews計算結果）

根據表得到估計的回歸方程為（括號內的數字為t統計量值）

最后得到估計的C-D生產函數方程為：

（0．423+0．921）＞1，表明湖南的機械電子行業呈規模收益遞增趨勢。

同理，設湖南省紡織行業C-D生產函數模型為：

表7 湖南省2005年～2014年紡織業出口總值、資金和從業人員統計資料

表8 2005年～2014年湖南省紡織業出口總值、資金和從業人員的統計資料經過對數變換后的數據

利用Eviews的生成程序，得到新變量Y，X1，X2的數據如表9所示。

表9 Eviews結果輸出

圖3 預測折線圖（數據來源：Eviews計算結果）

根據表9得到估計的回歸方程為（括號內的數字為t統計量值）

最后得到估計的C-D生產函數方程為

（0．161+1．229）＞1，表明湖南的紡織行業亦呈規模收益遞增趨勢。

從上述實證模型中很容易得知，制造業資本密集行業和勞動密集行業對工資上漲的反應大不相同，作為資本密集行業的電子機械行業對勞動力的依賴程度僅為0．931，而作為勞動密集行業的紡織行業對勞動力的依賴程度則高為1．229，因此，當勞動力工資普遍上漲時，紡織等行業受到的沖擊要遠遠大于機電行業。這既符合經濟理論，因為機械電子行業相對是一個資本技術密集行業、而紡織行業是勞動密集行業，這也為不同的出口加工行業提供了相應的改良方向。

（三）實證分析

正如之前的分析，當勞動力成本上升時，制造業中一般貿易所受的影響要遠遠小于加工貿易產業，正由于加工貿易無需國內原材料的使用，只對國內勞動力有較大的依賴，因此面臨此次工資的大幅上調，湖南省制造業較其他省份而言必然受到嚴重的影響，無疑會引起湖南省整個制造業產業的重新調整，但是又如實證模型中分析的，對于企業而言，人工成本變動對于出口總額所產生的影響甚微，由此可以推斷，工資上漲對湖南制造業不會產生很大的影響，但在一定程度上會促進其整個地區的產業優化升級。

與此同時，我們應當看到，雖然中國制造業工資在近幾年內大幅度上升，但其他發展中國家勞動力成本同樣面臨勞動力成本上漲的問題。從2000-2008年的八年內，菲律賓制造業年平均工資上漲了9．6%，印度尼西亞上漲3．5%，泰國上漲6%，越南上漲8．2%，中國上漲16．1%，印度高達19．2%。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減輕了中國制造業企業在國際市場價格上漲帶來的壓力。2014年公布的《勞動評論月刊》中的結果表示，2008中國的勞動工資數據為每小時0．91美元，僅占美國勞動工資水平的3．4%，占同期日本的2．2%，占同期歐盟的2．7%。雖然2008年的數據對目前來說不具備很大的說服力，但中國與發達國家的勞動力成本仍然存在較大差距，這是顯而易見的。目前我國個人收入僅占國內生產總值的40%，遠低于國際平均水平。因此，即使中國的工資水平再次提高，也很難在短期內達到發達國家的勞動力成本水平。

2014年我國大陸的制造業員工平均工資僅為港澳的25%左右，與其他亞洲國家相比，平均工資只有日韓新等國家的15%左右，這樣勞動密集型產業仍占有優勢。而與泰國、菲律賓制造業的平均生產工資基本相當。此外，中國與越南、印度尼西亞、印度及其他國家的制造業的平均工資水平相比明顯高于他們，這就顯示出了產業轉移的可能性，但這種差異在產業規劃中的影響是不大的，將不足以導致我國企業的大規模遷移。因此通過分析，雖然中國制造業工人的工資水平在不斷的提高，并且提高的幅度不小，但與國際水平相比，中國的工資水平仍然較低，所以中國不會因為新一輪的工資上漲而喪失勞動力成本優勢，我們仍然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利用這一比較優勢發展外向型經濟。發展中國家和中國之間的工資差距還不足以引起企業大規模的遷移。

此外，雖然我國勞動力價格的增長明顯，但勞動質量、勞動效率也有所提高。僅2015年一年，有一千二百多萬人擁有職業資格證書，超過80%的新生勞動力獲得正規培訓。在許多地方社會勞動生產率增長高于工人的平均工資增長率，高技術人才的增長率更高。所以我們不能單純地認為人工成本增加了，因為實際上可能在某些領域甚至下降。

（四）實證結論

以湖南省為例，對于我國制造業而言，其仍擁有大量的價格相對較低、勞動力素質較高的勞動力，勞動力的成本仍然占優勢，然而我國的勞動力價格肯定保持一種持續上升的勢頭，但這將會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實證的結果也驗證了推論：雖然工資水平將會不斷地上升，并且在不同行業有不同程度的影響，但就目前的制造業來說，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對出口企業的業績影響不是很大。未來一段時間我國出口增長的趨勢仍將保持，這也將使我國在全球制造領域具有較強的競爭力。同時也應當看到，從長遠講，一些單純依賴廉價勞動力的投資和項目會撤走，但其他產業、其他資本會同時跟進，這也就是所謂的產業轉移升級。隨著居民購買力的提高和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相信我們不會一直依賴勞動力低成本優勢，進而依賴于產業的不斷升級優化重新取得全球制造業出口競爭優勢。

三、湖南應對出口競爭壓力的對策

（一）調整和優化出口產品結構

國際金融危機后，各國采取了相應的措施，擴大國內需求以適應國際市場需求的變化。所以，我國企業面臨的出口競爭壓力更大了。面對原材料價格、勞動力價格迅速上升，出口企業應根據用戶要求，調整產品結構，加快資源整合。首先要逐步減少“高污染，高耗能，資源依賴性”的產品出口，持續不斷進行行業創新、技術創新、工藝創新。應對工資和原材料價格上漲，加快高附加值的高新技術產品的研究和開發。大型企業增強競爭力，建立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品牌，通過品牌效應提高核心競爭力，積極開拓國際市場。湖南總體上來講，還是缺乏在國際上有影響力的品牌，要支持像中聯重科、三一重工等具有良好發展前景的企業，幫助它們打響自己的品牌，促進其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銷售，擴大出口規模。

（二）重視薪級績效管理

面對不斷上漲的工資，第一，企業應當使用總體薪酬而不是金錢獎勵來處理員工報酬問題。因為貨幣符合激勵效用的遞減規則，10年前100元對人們也許激勵效果很好，現在100元的激勵作用基本上是很小的。原因有兩方面，一方面在于通貨膨脹限制了支付能力，另一方面是貨幣激勵的邊際效用不斷遞減。因此，應將貨幣報酬作為激勵基本要素，非貨幣性獎勵作為補充獎勵要素。第二，企業薪酬是購買智能而不是苦力，高效工作才是勞動力提高的根本表現。美國平均每周工作時間短于中國，但中國的生產力水平卻只有美國的10%。究其原因是，美國購買的是員工的智力，我們國家薪酬體系側重購買員工的苦力。第三，企業要注重團隊精神和員工參與性。美國團隊的激勵計劃占激勵的90%，但是中國的激勵計劃對個人的激勵占到了90%，因此這方面我們需要大力改進。要激發團隊精神，提高整體效率。

（三）加大對國家指導政策的執行力度

首先，省政府要加大保護知識產權、技術和專利的力度，為企業的技術創新和新產品的發展提供支持，增強企業自主創新能力和研發能力。其次，政府可以通過稅收政策，鼓勵企業的研發投入，并給一些企業以稅收和技術支持，如提高出口退稅率，以保持出口行業的技術創新，同時有效解決長期困擾中小型外貿企業的融資難問題。最后，政府應通過產業政策，培育良好的競爭環境，鼓勵市場競爭，利用跨國公司之間的競爭壓力，引進跨國公司新產品、新技術，促進國內制造業的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在總結國內外經驗的基礎上，對培育和支持大型企業的政策進行改革調整，在扶持對象、扶持手段和扶持過程等方面進行調整，增強中小型外貿出口企業的競爭力。[5]

總之，通過對湖南制造業的工資增長對外貿出口影響的實證分析，我們認為制造業的工資增長對湖南外貿出口的影響相對較小，主要原因是勞動效率的提高速度大于工資增長的速度，同時大多數企業處于規模收益遞增階段，也是外貿出口優勢保持的主要原因。我們不必擔心工資增長對對外貿出口的影響，工資增長恰好說明我國勞動者能夠分享經濟發展的成果，這也是外貿增長及經濟增長應有之目的。

[1]張翔.農民工工資上漲對中國制造業的影響[J].農業考古，2012（3）：312-314.

[2]胡雅君.報告稱農民工工資將上漲不會引發中國制造危機[J].農村經濟與科技：農業產業化，2014（10）：9.

[3]匡榮富.工資上漲對制造業出口的影響研究[J].科技視界，2013（18）：84-85.

[4]明潔，陳妹妹.勞動力成本上升對長三角制造業FDI的影響分析[J].對外經貿實務，2013（3）：38-41.

[5]趙曉.轉型，從勞動力成本談起[J].寧波經濟：財經視點，2012（4）：20.

責任編輯：詹花秀

F4

A

1009-3605（2017）02-0051-06

2016-12-26

彭光細，男，湖南耒陽人，湖南外貿職業學院經濟學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人力資本理論、新制度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