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怡
工作后,除了讀在職研究生,就再也沒有回校園系統地學習過,但每每走在校園里,都會回想起我生命中那些可愛的老師們,你們還好嗎?
第一個可愛的老師是初中語文老師——肖松。他上課時常帶一把折扇,邊搖邊說故事,幽默、豪放。第一次作文課就讓我們自行創作。我寫的作文題目是“我的語文老師”。肖老師和我父親年齡相仿,所以我對肖老師沒有太多畏懼,寫起作文來也很放得開。一周后,肖老師讀了同學們的優秀范文,一篇篇都文筆優美,天馬行空,讓我大開眼界。忽然,肖老師喝了一大口茶,頓了頓說:“下面我們來聽這篇范文——《我的語文老師》。”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該不是因為我在作文里稱他為“木公”,得罪了他?要把我當反面教材?隨后,肖老師略帶夸張的朗讀,引發了同學們的陣陣竊笑。忐忑不安地終于等到點評環節,我懸著的心才落了地:人物刻畫細膩,特征突出,文字樸實不乏幽默感……只是那么一點點夸獎,我便立志要努力學好語文,堅持不懈練習寫作,能在作文課上嶄露頭角。可是初二的時候,肖老師調離了我們班,我情緒波動,竟然對語文的熱愛一落千丈。
直到高一,我才又遇到喜歡的語文老師。周老師其貌不揚,但聲音特別好聽。第一堂課,內容從她的名字開始——“周小瓊”。當她轉身拿著粉筆寫下這三個字的時候,全班同學都被她的書法震撼了!接著她給我們講了“小”的意思,從《詩經》到《楚辭》,從《大學》到《論語》,引經據典,娓娓道來,一點也不比后來的《百家講壇》遜色。“小”不是卑微,是沉穩后的謙遜平和;“小”不是怯懦,是隱忍后的虛懷若谷。周老師有著“小家碧玉”的溫文爾雅,也不失“大家閨秀”的豪氣風范。她除了讓我佩服,還讓我一次一次感動。我的每篇周記,不管好與差,她都用紅筆寫大段大段的評語,有鼓勵的,有批評的,有開啟思維的,有指引態度的,因此我再不敢對作文敷衍了事。有一次,周記本發下來,我看著評語哭了,她說:“雖然你并不聰明,但我卻唯獨偏愛你……”就這句話,我就認定,她是唯一一個即便我淪為學渣,也不會拋棄我的老師。她讓我要學會堅強,不要自暴自棄。我怎么也沒想到,這竟是她寫給我最后的道別。學期還沒有結束,她就離開了這所學校。
幸運的是在中學時代的尾聲,我遇到另一個可愛的周老師!周老師瘦瘦高高的,模樣有些古板。她講文言文的時候會拖著長長的聲調,好似一個古代教書先生,那抑揚頓挫的聲音可以把好多同學都催眠,但是我倒挺享受的,覺得那樣的音調對我記憶古文特別有用。接觸久了,發現周老師其實挺逗的。有一次,當同學們問起她的名字到底是“周聲放”,還是“周生放”的時候,她說:“其實這兩個名字都挺好,他們喜歡把我的名字寫成‘聲放,因為我聲音又大又獨特。但是我更引以為傲的是‘生放,因為我父親說,我剛一出生,中國就解放啦,有種‘拯救了中國的自豪感,有種和中國同呼吸共命運的使命感!”
我被她拯救,則是在一堂作文課上。那次作文課是寫關于環境保護的,她讀的第一篇范文,語言犀利、措辭考究,大家原以為會得到她的褒揚,但她卻說文章中心思想過于偏激,字里行間缺乏最基本的溫情,沒有感染力。范文一篇接著一篇,我低著頭,心想,反正也不會念我的。不知過了多久,周老師說:“我念累了,這最后一篇呢,我很欣賞,但是要請原作者上臺親自給大家朗讀。”我站上講臺,吸了一口氣,聲情并茂地朗讀完了作文。回座位時,周老師帶頭鼓掌,同學們也一齊送來掌聲。正是周生放老師的鼓勵,讓我堅信能感動自己的文章才能感化別人,讓我明白并不是只有義憤填膺才是所謂的正義,讓我懂得樸實并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平淡無味。
我記憶中最重要的三個語文老師,不僅教我作文,還教我做人。他們毫不吝嗇地給我鼓勵,給我肯定,用正直、幽默、包容、慈愛感化著我,這些品質讓我在逆境時不心灰意冷,堅持自己步伐,滿滿正能量地走下去……
作者單位:西南電力設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