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語文

周白之白

只要提到中國的教育和童話，就不得不提到兩位大師——葉圣陶和豐子愷。為什么把他倆放一起說呢？因為他們曾經一起合作完成了一件很棒的事情，和孩子們相關的事情。

自1917年當小學教員起，葉圣陶就開始了自編教科書的探索。在開明同人的支持下，葉圣陶決定用最干凈純粹的白話文，編一套真正適合孩子們的課本。豐子愷文筆優美，漫畫作品更是充滿了傳統文化浸潤的獨特美感和質樸靈動的童趣。

兩位醉心文學、熱心教育、關心兒童、充滿童心童趣的文學大師，“屈尊”為小學生編寫啟蒙教材，從一言半語的對話寫起，獅子搏兔，兩位先生卻用盡心血。閱讀這本課本，我們能感受到其中溫馨親切的趣味。兩位先生在這本小學課本里告訴了我們，什么是語文。

課本從圖畫開始，第三課只有兩句簡單的對話：“先生，早。”“小朋友，早。”這就是最受敬重的教育家為小朋友設計的入門教材，簡單到不能再簡單，配合精致優美的插圖，卻透出一絲溫暖的人情味兒。第十八課：“太陽，太陽，你起得好早。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睡覺？”完全從兒童的思維出發，寫出來童趣盎然卻又很真切、很新鮮，讓人不禁莞爾。用現在的話說，這樣的課文真的“很有愛”。

隨著學習的深入，同學們掌握的語言越來越豐富，課文的內容也隨之豐富深刻起來，涉及的內容從歷史、地理、哲學到科學、禮儀、常識，無所不包。課文的對話多發生于老師、父母、同學之間，讀來平實感人，許多故事更是采用精彩童話和優美詩歌的形式，簡短雋永，回味無窮。一篇《豬說的話》這樣寫道：“大家說我‘臟東西‘懶東西，真冤枉！我最喜歡洗澡，不洗澡身上就不好過。人不給我清水，我只好在泥水里洗。人看見了，就說我臟。從前我的祖先住在樹林里，跑來跑去，也是很愛活動的。自從到了人家來，人只給東西吃，不讓活動。越吃越胖，越胖越怕活動，我只好躺地上。人看見了，就說我懶惰。你們想，這不是冤枉嗎？”一段別出心裁的豬的自白，想必會在孩子們心里掀起小小的波瀾吧？不灌輸知識，循循善誘，只教給孩子們思考的方法，這不是最精彩的課文嗎？

童心童趣，單純美好，而所有我們要告訴孩子們的話就在那些有趣的文字里。這是一本塵封已久的課本，這是最初的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