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畫家

何其樂

兩位畫家。

一位留著花白的長胡子，掛著一臉笑意；一位紅潤的面容飽經風霜，卻尚存幸福的溫暖。他們一位曾經無所事事，卻一步步走向千古的輝煌；一位曾經走向人生巔峰，卻削耳且瘋癲，懷一顆赤子之心，平靜抬起少了左耳的腦袋，面對人生的終結。

他們是莫奈與凡·高。

我聞著陣陣花香，走進一路陰涼兒，來到了莫奈的花園。是色彩的和諧，是光影的節奏。鳥兒與蟲的嬉鬧遍布各個角落，顏料的清香悄然融在空氣中，一幢紅瓦白墻的小屋現身了。莫奈的別墅樸素，卻如此神奇。走進這被花香纏繞的小屋，表現光影的和諧色彩亮“瞎”了我的眼。

輕輕踏著嘎吱作響的木頭階梯，隨古樸筆直的扶手向上走去，走進一方小小的閣樓，是凡·高的蝸居。干凈整潔的地板，留有畫架移動時的坑坑洼洼，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造就凡·高這小小居所。潔白的墻上，有著釘子敲擊的小坑，這是凡·高的自信，和一絲悲哀。而最令他滿意的，還是那唯一一扇天窗……

莫奈，坐在一張老椅子上，用細長精致的畫筆點上顏料，用瘦長靈活的筆觸，創作一朵朵不朽的睡蓮。那色彩的配合，豈是一位身患白內障的老人所作的？

凡·高，使勁揮舞著畫筆，狂暴的筆觸中，卻帶有一絲別人沒有的冷靜。鮮艷的色彩，無拘無束地綻放在畫布之上。有人說：“那是個瘋子。”他卻充耳不聞。他的靈魂在畫里頭。

我靜下心來，去聽，去看，去想。

莫奈的身后，是彩色的睡蓮，是六月的天。

凡·高的身后，是金色的麥田，是壯麗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