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齊魯文化對馮德英小說創(chuàng)作的影響

◎孫碩

淺析齊魯文化對馮德英小說創(chuàng)作的影響

◎孫碩

齊魯文化既是一種雜糅的傳統(tǒng)文化，又具有鮮明的地域特點。馮德英置身于齊魯特定的文化氛圍中，深受這種文化的影響。他的創(chuàng)作代表了山東作家群的一般特點：熱衷于描寫故土，筆下的主人公充滿人性關懷，彰顯傳統(tǒng)倫理道德規(guī)范。在創(chuàng)作觀念上，他能擺脫外部環(huán)境束縛而自我省察，并遵從自己內心的判斷，追求思想和理性。他也努力拓寬自己的文學視野，不因循守舊，博采眾長，推陳出新，富有時代內涵和意義。

雜糅 傳統(tǒng) 創(chuàng)新

馮德英是新中國成立初崛起的一位膠東作家，他的創(chuàng)作實踐也被打上了鮮明的齊魯文化烙印，他的小說大多以他的故鄉(xiāng)膠東昆崳山為背景展開敘事。他的著名小說“三花”系列《苦菜花》《迎春花》《山菊花》以及《染血的土地》和《晴朗的天空》，反映了昆崳山人民的革命和斗爭生活。

馮德英的小說字里行間洋溢著對故土和人民的熱愛，他的故土情結突出表現在四個方面：首先是就作家的創(chuàng)作而言，他的小說里喜歡大面積描寫家鄉(xiāng)風土景色，甚至不惜用家鄉(xiāng)方言來表達。《迎春花》開篇展現的是對三面環(huán)海的膠東半島開春萬物復蘇的風光；《苦菜花》開篇用詩意的語言描寫了昆崳山一年四季美不勝收的風景。其次是就作品筆下的人物形象而言，馮德英在小說中也寫出了農民對土地的愛，他筆下的農民可以為獲取土地而勇敢地與地主做斗爭，也可以在解放軍的帶領下拿到了地契而開心得老淚縱橫，激動不已。

馮德英在小說中塑造的正面人物大都是符合齊魯文化傳統(tǒng)道德形象的。“儒家強調以情生理，情理合一的倫理道德，成為齊魯文化精神傳統(tǒng)的顯現特征。”①《苦菜花》中的母親堅忍善良、勤勞慈愛、任勞任怨，同時又具備英勇反抗敵人壓迫、積極配合并支持黨展開抵抗斗爭的堅定自覺性；趙興梅面對敵人的威逼利誘，怒斥敵人，慷慨就義。《迎春花》中的山河村指導員曹振德是一位忠黨愛民的基層干部，他心系膠東地區(qū)的父老鄉(xiāng)親；江水山是一名受過重傷并復員的軍人，他堅決履行自己的職責，遵從黨的決定，他身殘志堅，在農村用自己的一只手擔負起全部的農業(yè)勞動。《山菊花》中于世章被反動派嚴刑拷打依然不屈不撓，最后被活活燒死。這些人物對黨、對國家、對人民懷有最單純而又最真摯的熱愛，他們寧愿犧牲生命也不愿意在敵人的刀槍下妥協(xié)而茍且偷生。在今天看來，馮德英的紅色經典小說仍具有現實意義，讀者穿梭在文字之海里，將自己置身于革命先輩們所生活的那個時代，雖隔岸觀火，總不免蕩滌心扉。

馮德英對現實生活的認識是客觀、深刻的，他的小說創(chuàng)作保持了一種難得的清醒和冷靜。他在新中國成立初期創(chuàng)作了《染血的土地》和《晴朗的天空》兩部小說。“在嚴峻的現實生活面前，在現實與政治形勢的要求這二者之間的尖銳沖突中，他只好對‘特殊的歷史’保持沉默，絕不違心地去為其唱贊歌。多少年之后，當政治氣氛和社會環(huán)境寬松之時，他充滿感情地訴說出自己當時的困惑和思考：‘是的，一支筆’有時是可以保持沉默的，可是一顆心在現實面前卻是無法冷靜的……”②這兩部小說可以看成是他寫的一部長篇的上下卷，小說在表現人們過上安定生活、滿懷憧憬，用自己最大的熱情和干勁兒建設國家的同時，也描寫了人們在新社會生活中的種種困擾和迷惑。小說《苦菜花》中對男女之情就有一種很大膽的超越：“開明”地主家庭出身的小姐杏莉和貧民子弟德強之間朦朧而單純的好感；小學校長、汪偽政權間諜王柬芝的老婆和王長工之間的愛戀和結合。這種打破出身界限的感情既顯示了作者馮德英對人性、人情的洞察，也體現了作者一種可貴的寫作立場和姿態(tài)。

“山東作家，向來以寫農村、寫農民而見長，以寫戰(zhàn)爭、寫戰(zhàn)士而著稱……人們慣常認為山東作家是偏于‘保守’的，這種觀點似不夠公允和確切，如果從傳統(tǒng)文化，特別是儒家文化影響較深這個意義上說，則是不無道理的……但我們也應當注意到不少山東作家觀念的嬗變，他們的新思維在創(chuàng)作中開始萌生，增強著對傳統(tǒng)文化的批判，呼喚著生命意識和健康感情，尋找重鑄民族靈魂的途徑。”③因為個人的生活經歷和創(chuàng)作經驗，馮德英出名的小說作品都集中在寫農村和戰(zhàn)斗領域。但馮德英也把寫作的觸角伸向其他領域，寫出了反映時代的一些作品。可惜這些短篇相比長篇創(chuàng)作而言沒有產生大的影響。不過，他的這些新實踐以及對他人改編自己的作品所持的肯定姿態(tài)，有人概括為一句話：花開到今當隨時尚。

傳統(tǒng)文化對人的影響是根深蒂固和潛移默化的，馮德英受到齊魯文化的沾溉和滋養(yǎng)，自20歲開始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并于23歲發(fā)表第一部長篇小說《苦菜花》，之后筆耕不輟，勤奮寫作，顯示了馮德英文學創(chuàng)作的才華。他的創(chuàng)作為后來的文學工作者樹立了典范，后來者繼續(xù)追隨他的腳步在文學之路上不懈探索和追求。

注釋：

①陳玉華、王世濤：《論齊魯文化的道德傳統(tǒng)》，《山東省青年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0年第1期。

②胡衛(wèi)蘅、楊政：《論馮德英創(chuàng)作的文化意識》，《東方論壇》，2008年第3期。

③馮德英：《山東作家小說集·前言》，華藝出版社出版，1989年版。

孫碩，男，山東臨沂第一中學高二年級七班學生，研究方向：現代文學）

(責任編輯 王瑞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