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衛(wèi)清,鄭格
基于存在主義解讀《便利店人》
呂衛(wèi)清,鄭格
2016年7月,村田沙耶香憑借長篇小說《便利店人》問鼎日本純文學最具代表性獎項——芥川龍之介文學獎。小說將焦點對準現(xiàn)代都市底層人物的存在狀態(tài)及其獨特的精神世界,揭示了人與人、人與世界的關系,而這恰恰是存在主義研究的核心問題。主人公古倉惠子在“主觀性林立的世界”[1]中孤獨彷徨,踽踽前行。在經(jīng)歷了18年的“偽裝人生”后,終于拒絕被社會主流同化,在荒謬世界中堅持自由選擇,由此獲得了精神的再生和自我重建,為生活賦予了個人的意義。
村田沙耶香;《便利店人》;存在主義;自由選擇
新生代女作家村田沙耶香在當代日本文壇非常活躍。她1977年出生于日本千葉縣,在玉川大學文學系學習期間,師從芥川獎作家宮原昭夫學習寫作。2003年,首部小說《授乳》獲第46屆群像新人文學獎優(yōu)秀獎,2009年又以《銀色之歌》奪得第31屆野間文藝新人獎,《白色街道的那根骨頭的體溫》在2013年獲第26屆三島由紀夫文學獎。其他作品如《回家之門》《殺人出產》《消失的世界》等也廣受好評。村田善以女性的“身體”與性意識去探索與理解世界[2],視角新奇大膽,發(fā)人深省。其作品深層潛流著一種抵觸情緒[3],用她自己的話說:“如果可以顛覆各式各樣的既成概念,或對世界的看法之類的東西,在小說中真正創(chuàng)造出某種迄今為止未曾出現(xiàn)過的新東西,將是一件多么令人開心的事情啊!”[4]2016年,村田憑借小說《便利店人》摘得日本最具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的芥川龍之介文學獎的桂冠,再次顯示了非凡的文學創(chuàng)作才能。《便利店人》以村田自身的打工經(jīng)歷為創(chuàng)作背景,以日本隨處可見的便利店為舞臺,用第一人稱敘事,幽默地描繪了在便利店打工18年,始終無法融入社會的36歲單身女性古倉惠子的故事。
存在主義是20世紀20年代首先在德國出現(xiàn),20世紀40年代又在法國流傳和活躍起來的一種西方哲學思潮。它不僅對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西方社會產生過巨大影響,而且在世界范圍內也引起了廣泛的的關注和研究。存在主義認為,“荒謬”是現(xiàn)實世界真實的存在狀態(tài),生活是荒謬的,存在是偶然的,人生是孤獨而痛苦的,但是人能以自由選擇賦予自己的存在以新的意義和價值。本文從存在主義的哲學視角對《便利店人》進行解讀,發(fā)掘小說人物的精神世界,揭示作品的深刻內涵。
存在主義哲學認為,荒謬是人與世界發(fā)生關系的產物。“荒謬一是指一件事實的狀態(tài),二是指人對這種狀態(tài)的意識和感受。人們希望人生有意義、有價值,希望世界合乎理性,但在實際生活中人生卻是無意義的,世界也是不合理的”。[5](P387)荒謬是人類在格格不入的世界中在任憑擺布、極度苦悶的狀況下必然產生的意識結果。
生活的荒謬可以說從一開始就在折磨著小說的主人公古倉惠子,并造就了她沉默寡言、自我隱藏的性格,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惠子的“局外”感和疏離感。惠子從小就有一種類似于心理發(fā)育障礙的癥狀。讀幼兒園時,面對一只死去的小鳥,同伴們都感到悲傷不已,準備把它埋起來,而惠子卻不以為然,她覺得“多抓些帶回家多好啊!為什么不拿來吃卻要埋起來呢?”[6](P9)看著別的孩子埋葬死鳥,惠子感到十分困惑和無奈。小學上體育課時,為了阻止兩個同學打架,惠子竟然掄起鐵鍬劈同學的頭。當老師震驚地質問她為何這樣做時,她淡淡地回答:“我用了最快的方法阻止他們打架。”[6](P10)當看到媽媽不停地向老師鞠躬道歉時,惠子這才意識到:“我的做法似乎是不對的。”[6](P11)但同時她又很困惑:“為什么我的做法不對呢?我想不通。”[6](P11)還有一次,為了制止老師發(fā)火,惠子竟然當眾扒掉老師的裙子。惠子的這些偏離常識、不計后果的怪異行為嚴重影響了她的人際交往。她與外界的互動總是被定義為“不正常”,父母對此也很苦惱,甚至帶著她去看心理醫(yī)生。漸漸地,她與周圍的人群、現(xiàn)實的生活之間似乎筑起了一道無形的壁壘,隔離了外界的聯(lián)系,這讓惠子慢慢對生活感到困惑和苦悶。惠子這種特殊的心理體驗正是存在主義者體悟世界荒謬性的標志。
為了不再闖禍,惠子開始將苦悶困惑訴諸自我否定——隱藏自己。她覺得“對我而言,沉默是最好的方法,是得以生存下去的最好的處世之道”。[6](P12)為了能“參與生活”,融入“正常世界”,惠子開始拼命模仿周圍人的言行舉止、穿著打扮,亦步亦趨。她自己也說:“現(xiàn)在的我,幾乎是由周圍的人們拼湊起來的。”[6](P26)在便利店打工的18年,她盡可能地偽裝自己,似乎只有在“假面”之下才能真實地安置自身。
在便利店工作,惠子甚至沒有了憤怒的情感,也沒有了對愛情的渴望。當同事們因為值夜班的人翹班而表達憤怒時,惠子為了和大家保持一致,偷偷地觀察著同事的表情,然后“挪動和他同一個部位的臉部肌肉”[6](P29)假裝成生氣的樣子,果然營造出了一種“奇妙的連帶感”,[6](P29)大家都為惠子像常人一樣的憤怒而感到高興。情欲與性愛是飲食男女對異性的強烈的自然欲望與精神需要,既是自然生理之欲,又是身心交融之愛;既是人類實現(xiàn)愛情的幸福之路,又是人類種族延續(xù)的玫瑰之門。[7]而小說中的惠子卻對戀愛、婚姻、情欲之類完全沒有情感需要。她一味地偽裝自己,迎合別人,以至于達到了一種完全漠視自我情感的程度。36歲的她不曾戀愛、沒有性經(jīng)驗,也不渴望愛情,對性也漠不關心。在她的概念里,“婚姻只是文件上的東西”[6](P87),她只是需要一張結婚證來給自己貼上“已婚”的標簽而已。
就在惠子“享受”循規(guī)蹈矩的“便利店人生”時,她的生活中突然闖進來一個“異物”——白羽,平靜的生活從此被打破。惠子與白羽性格迥異,思維方式和生活習慣也完全不同,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也從沒有打算培養(yǎng)愛情,卻很快就同居了!性格迥異的兩個人懷著各自的目的、帶有契約意味的同居,本身就反映了生活的偶然性和荒謬感,這恰恰是存在主義作品著力表現(xiàn)的地方。同居后,兩人蝸居在狹促而破舊的出租屋里,惠子就像養(yǎng)著動物一樣每天給白羽“提供飼料,”[6](P102)還把男女之間發(fā)生性關系稱作“交尾”,[6](P142)她總是以“動物人”的角度來審視周圍的世界——似乎自己只是這個荒謬世界里的一只孤零零的小動物。
人具有社會的、文化的、歷史的規(guī)定性,是具有高度理性的動物。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不可復制的。但是在小說中,惠子在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被降格為物,人之為人的自我意志和尊嚴受到了嚴重損害。多年來,惠子困囿于無戀愛經(jīng)歷、未婚、無正式工作的三重桎梏下,為了免遭外界的無情諷刺與抨擊,為了能做大家眼里的正常人,從不敢將內心的真實浮現(xiàn)出來,她選擇把真實的自己深深埋在心底,演出一種只存在于眾人腦海中的“架空的生物”。[6](P88)這是作者村田沙耶香對都市文明中人的生命的“異化”和世界荒謬性的描繪和理解。正如村田自己在芥川獎頒獎儀式后的采訪中所談的:“當我把它(便利店人)寫進小說,通過小說家的眼睛重新審視時,我發(fā)現(xiàn)了它奇異怪誕的一面。”
從本質上講,存在主義哲學“是一種個人主義哲學,這種個人主義同傳統(tǒng)的個人主義不同的地方是把孤獨的個人看作是自己的出發(fā)點。”[5](P27)孤獨體驗是《便利店人》中具有代表性的體驗和感受,這也是存在主義小說人物的典型表征。
小說中,孤獨是始終伴隨惠子的主旋律。從幼兒園到中學時代,惠子的種種異于常人的舉動使她很難交到朋友。大學期間,惠子的課余時間都是一個人度過,“幾乎沒有向他人吐露過心聲。”[6](P13)大學畢業(yè)時,說話做事笨手笨腳使她被用人單位拒之門外;家人言語中自始至終都流露出的擔心更造就了惠子孤獨封閉的自我。為了走出這種生存困境(游離在家庭與職場之外),惠子來到了便利店,成為了非正式店員。便利店是這樣一種存在:“很多很多的人,穿上了同樣的制服,然后就被制作成了一種隨處可見、毫無差別的、被稱為店員的另一種生物。”[6](P16)在便利店里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一套完整的守則可遵循,不需要動腦筋思考。每天都要面對顧客,但每天都只需要簡單重復即可。“這里是強制性的把人正常化的地方。異物很快就會被排除”。[6](P58)對于惠子而言,這樣一份按部就班的工作,既能與復雜的社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同時又給她提供了融入社會的一扇窗,使她得以緩解內心的孤獨和苦悶。“在失眠的夜里,我總會在腦海中喚醒那個通宵運轉的透明玻璃箱。像在潔凈水槽中工作的機械一樣,便利店此時仍在運轉,一想到那副情景,店內各種聲音便在耳膜內蘇醒過來,我也能安然入眠。”[6](P22)可見,便利店已然成為了惠子對抗孤獨、治療失眠的手段。便利店還讓惠子感受到自己“作為一個正常的人而存在”,[6](P22)她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一個正常的零部件”[6](P20)維持著世界這臺機器的運轉。可以說,便利店之于惠子絕不僅僅是一份工作,它同時還具有強烈的情感功能和社會屬性——它是惠子的情感歸宿和精神支柱,也是證明惠子“社會人”身份的標志。
而小說另一個主人公白羽的孤獨則應歸咎于本身的特立獨行、桀驁不馴。他反對繩文時代的原始社會關系,反對幾千年來人類社會沒有任何改變的弱肉強食,弱者被嘲笑被驅逐的不合理的社會秩序,認為“現(xiàn)代社會只是披著繩文時代的皮”[6](P85)。但他只是整日抱怨卻不試圖用行動改變;他上班遲到、消極怠工,不尊重前輩,甚至騷擾女店員,跟蹤女顧客。在規(guī)則社會,白羽的這一系列舉動自然而然使他被排除在主體社會之外。
白羽被便利店辭退后困頓拮據(jù),無家可歸,但是他可以扮演惠子男朋友的角色,幫惠子解決長期為人詬病的“戀愛空白”問題。于是,兩人開始同居。惠子和白羽頗具喜劇意味的同居,從某種意義上講,并非出于偶然,而是基于相同的“邊緣人”身份,是兩個“同病相憐”的孤獨個體在外界的議論、猜忌、質疑和拒斥聲中“抱團取暖”的結果。白羽經(jīng)常在各種場合把“繩文時代”掛在嘴邊,感嘆當今社會的不公,這是他對自身境遇正當化的詭辯,也可以理解成他排解現(xiàn)實生活中憤懣的一種有效途徑——憑借著表達對繩文時代的痛恨來治療現(xiàn)實的瘡口。值得注意的是,白羽一面痛恨弱者被嘲笑的現(xiàn)象,一面卻用刻薄的言辭來嘲諷惠子,說她“對社會沒有價值”,[6](P99)是“人類的廢物”[6](P98);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有潔癖,但是卻由于長時間沒洗澡,身上“散發(fā)著流浪漢一般的惡臭”;[6](P90)他自恃高傲,卻又總是幻想著找一個有錢的對象讓自己“寄生”;他口若懸河說自己要干出一番大事業(yè),但卻不去實踐,整天都蜷縮在浴缸里,世界的一切都仿佛與他沒有關系,企圖用一種逃避與放縱的方法來消解內心的孤獨。他說“我想一直隱身在這里,我已經(jīng)厭惡被陌生人干涉了”。[6](P100)“如果出去,我的人生還會被強奸”。[6](P100)白羽的種種言行看似矛盾,令人啼笑皆非,實則表現(xiàn)出人性的被侵害、被扭曲以及長期壓抑下的無邊的孤獨。
在薩特看來:“人是自由的,人可以自由選擇,可以通過自由選擇去獲取本質,賦予自為存在以意義,從而超越荒誕性與偶然性。”[8]同時,薩特認為,“由于自由是我自己的、所以自由意味著選擇的絕對性。但是人在現(xiàn)實的處境中要受到‘牽涉’和‘限制’,我和他人的關系總是處在沖突和矛盾之中”。[9](P145)薩特甚至在其劇本《禁閉》中提出了一個令人震聾發(fā)聵的觀點——“他人就是地獄”。因為在薩特看來,個人和他人,個人和社會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沖突。
薩特在指出人性沖突的必然性的同時,又“反對消極地清靜無為地坐以待斃,而主張奮斗、自我選擇,并自稱是‘樂觀主義’的存在主義”。[5](P31)小說結尾,惠子最終放棄了派遣工作的面試,與同居人白羽分道揚鑣。這就意味著,她同時放棄了進入職場和組建家庭(結婚)的機會。她說:“即使所有人都反對,我仍然要當一個便利店的店員。”[6](P150)這是惠子第一次褪去偽裝,強有力地喊出自己的“誓言”。[6](P150)如果說大學畢業(yè)時惠子是在生存的窘境下無奈選擇便利店的話,那么這一次則是她勇敢展示自我意識、表達自由渴望的主動出擊。18年來,惠子一直“披著便利店店員的假面”[6](P98),扮演著“架空的生物”[6](P88)。也正是因為這樣,惠子才更確切地感受到真正的自己。她意識到自己“與其是一個人,更是一個便利店的店員”[6](P149)。這表明,惠子拒絕被社會主流“同化”,明知自己選擇的這種生活在周遭看來是失敗的、狼狽的,也不愿再靠別人的眼光而活。惠子按照自己的意愿為自己的人生定位,從而為生活賦予了個人的意義。這是與存在主義高度契合統(tǒng)一的,“存在主義正是抗議人的這種‘異化’,要求重視個人的命運、價值和內心生活,并把使人從異化中得到解放確立為自己的目標。”[5](P31)惠子的“回歸”很好地詮釋了這種自由選擇觀。
18年來,惠子在便利店得到了某種程度的“庇護”,但她始終沒有擺脫局外感。白羽弟媳對她冷嘲熱諷、同事們熱衷于打探她的“隱私”、妹妹與她爭吵、父母依舊把她當成需要“治愈”的人。作為被主流文化邊緣化的“沉默他者”,惠子甚至沒有資格參與便利店的定期聚會。凡此種種,都使惠子有一種被集體孤立的深層恐懼,她只能抓住白羽這根“稻草”進一步“偽裝”自己。于是,在白羽的勸說下,惠子決定辭去便利店的工作。而問題在于,18年的“便利店人生”早已使惠子生活的每一個小細節(jié)都打上了便利店的烙印,她甚至能夠聽懂便利店的“呼吸”。可以說,“便利店”一直是惠子認知世界與自我認知的手段。因而自從惠子從便利店辭職那一刻起,她感到自己“切斷了與世界的聯(lián)系”。[6](P135)一向以便利店的標準來判斷合理性的惠子這下“失去了判斷的基準”。[6](P139)于是,惠子的生理節(jié)奏被打亂,精神支柱也轟然倒塌,她寢食難安、惶惑不已。孤獨的夜里,惠子倚靠在陽臺邊,呆呆地望著天空,心想:“如果是以前……想著為了便利店要調整好身體狀態(tài),馬上就能入睡。可是今晚,怎樣才能入睡呢?我不知道。”[6](P136)這是惠子在自我反省和追問:自己存在的價值和目的到底在哪里?在家賦閑的這段日子,惠子似乎被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她在渾渾噩噩的喪失感中渴望找到生活的方向。這正如薩特所論述的,“人一旦失去目的,世界就再也沒有什么意義了,也就是說,當人們面對現(xiàn)實而意識到自己是荒謬的、毫無存在的理由時,就會體會到虛無,感到毫無出路,這個時候的人被‘焦慮’侵襲,被‘惡心’抓住而不能逃脫。”[9](P142)在經(jīng)歷了一系列痛苦的心理掙扎之后,惠子終于選擇“回歸”便利店。看著便利店玻璃櫥窗里的自己,原來被主流文化所遮蔽的自我意識也被激發(fā)出來,惠子“第一次感到自己是有意義的生物”,[6](P151)她說“我不能背叛自己的本能”[6](P150),“我是為便利店而存在的”。[6](P151)一直以來,主流社會的無形規(guī)則始終是惠子跨不過的坎、揮之不去的夢魘。而這一次,她終于憑借自我選擇進行反抗,從而確定了自己的本質,獲得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便利店人》蘊涵著濃厚的存在主義因素,通過古倉惠子的生命體驗和精神世界來喚起被主流文化和主流意識形態(tài)所支配的弱勢群體和邊緣人的主體意識,鼓勵他們堅持自由選擇,觸摸生命的本來面目。小說呈現(xiàn)了存在主義者在荒謬畸形的世界中的無力感、逃避意識以及“我在”與“他者”產生沖突時痛苦的心理歷程。古倉惠子代表著“異化”的現(xiàn)代人迷惘的方向、自我的喪失、生存空間的禁錮以及遭受主體社會排斥的尷尬局面。但是在小說最后,古倉惠子終于沒有妥協(xié)。她沖破了所謂的主流價值體系的蕃籬,毅然選擇重新回到便利店。她開始反對外在力量對人性以及“真我”的扭曲和踐踏,開始遵從內心的“聲音”,憑借著這個“明亮的聲音”[6](P151)來與自己貧乏的表面生活進行對抗。由此,在荒謬的生活中,惠子的這一自由選擇使她獲得了精神的再生和自我重建,從而為生活賦予了個人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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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一鶴
I106.4
A
1671-6531(2017)08-0036-04
呂衛(wèi)清/華中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湖北武漢430079);鄭格/華中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碩士(湖北武漢4300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