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秩序是處理國與國之間關系的準則和機制,其中起決定作用的是各國綜合國力和各自的國家利益,國際秩序的建立經歷了漫長的歷史過程。
1648年《威斯特伐利亞合約》的簽署結束了歐洲長達30年的戰爭,形成了由西方列強為主導的國際秩序,在歐洲范圍內確立了國家主權、和平解決國際爭端等國際法原則;此后近300年國際關系的主題是西方列強,國際機制不完備,國際關系主要靠“實力均衡”來維持,這是強權政治的年代。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以《聯合國憲章》為基礎建立起以聯合國為中心的國際秩序。鑒于人類發生兩次世界大戰的教訓,《聯合國憲章》第一次規定禁止各國在國際關系中進行武力威脅或使用武力,從而在法律上確定了發動戰爭的非法性,這是一個歷史的進步。在各成員國主權平等的原則基礎上,《聯合國憲章》還規定了美、蘇、英、中、法這五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一致決策”的原則,實際上是確立了大國之間的制約平衡機制,同時保證聯合國的權威性和高效率。聯合國在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冷戰結束后,雖然有科索沃戰爭和伊拉克戰爭的沖擊,但當代國際秩序的基礎和框架并沒有大的改變,特別是維系當代國際秩序的主要機制——聯合國的核心地位和作用仍然是不可替代的,《聯合國憲章》確認的聯合國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仍然是主導當代國際社會的主要力量。
當代國際秩序仍然以西方為主導,有許多不公正不合理的地方,但發展中國家在現有國際政治經濟秩序中的地位已經呈逐步上升之勢。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正以負責任的大國身份參與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建設與變革,以漸進、和平、民主的方式改革現有國際政治經濟秩序中的不合理的方面。2015年10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全球治理格局和全球治理體制進行的第二十七次集體學習中,習近平主席指出:“現在,世界上的事情越來越需要各國共同商量著辦,建立國際機制、遵守國際規則、追求國際正義成為多數國家的共識。”習近平主席的上述觀點,深刻揭示了當今世界國際關系發展的規律和特征,為人類社會把握、描述和解釋發展變化中的世界圖景提供了新視角、新依據。
在中國秩序與世界秩序的關系上,中國更強調改革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秩序,把推進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作為中國一切事業的核心。習近平主席將“四個全面”作為治國理政的國家戰略,其核心在于發展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在2014年召開的中央外事工作會議上,習近平主席也明確指出,在外交上,“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我國對外工作要貫徹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增強全國人民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維護國家長治久安。”這些信號都表明:盡管中國領導人并沒有放棄繼續推進在現有國際體系內改制的傳統路線,但越來越重視在現有國際體系外創制的新路線,特別是通過發展和完善中國自身的制度體系,逐步提升在國際秩序中的政治影響力。“一帶一路”構想的提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金磚國家發展銀行、絲綢之路基金等一系列國際公共產品的創制,都是中國在現有國際秩序之外尋求“增量發展”的重要實踐。
自21世紀開始,國際社會開始進入新型國際關系和國際關系新秩序的構建期,主要表現在人類社會的發展明顯從對立、矛盾與沖突過渡到和平、合作與和諧的新階段;對抗與沖突不再是是國家間關系的主要方面,以你輸我贏、你興我衰的零和博弈為主要內容的相互關系開始轉變為各個國家主要以制度規則協調相互關系,合作共贏成為不同國家處理彼此關系的最大公約數。當今世界正面臨恐怖主義、全球金融危機、能源危機、新興經濟體群體性崛起、全球氣候變化和一系列地緣政治麻煩,現有國際秩序是否已經能力不足?隨著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持續崛起,中國究竟是繼續參與現有國際秩序,還是另起爐灶,建設一種不同于現有秩序的國際新秩序?如何調適中國秩序與國際秩序的關系?這些問題都引起了學界的極大研究興趣。本期“中國與未來國際秩序”專題策劃,我們邀請了相關專家對上述問題進行了一些探討,敬請讀者垂注。
——《學術前沿》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