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汽車廠商眼里是“惡虎”、在消費者心中是“猛虎”、在朋友身邊常常“馬虎”、在家人面前立馬成為“乖乖虎”——張克環
2017年央視3·15晚會落下帷幕,各大汽車廠商紛紛平安著陸,車企們彈冠相慶,心心念的度假計劃總算可以成行啦。心里想著“沒嘛火苗子”的吃瓜群眾也終于百無聊賴地洗洗睡了。
但在杭州,卻經常讓汽車廠商徹夜未眠,輾轉反側,因為坊間梳傳:
有一些投訴,很“難弄”,叫“杭州媒體”;
有一檔節目,很“麻辣”,叫《我的汽車有話說》;
有一種車展,很“奇葩”,叫“問題車展”。
有一個人,讓汽車廠商很頭疼,因為他仗義執言、毫不留情,這個人就是于虎。這位杭州家喻戶曉的主持人,被百姓親切地稱為“于虎”,被業內稱之“電臺怒漢”,江湖人送綽號“光頭強”,而他卻自稱“杭州首席屌絲”。
這個家伙不好惹,處女座六親不認
“你好,xx號工作人員,請轉告廠家相關部門負責人,杭州的光頭強又來電活了,下午三點前請回電,否則我還會打電話過來,直到問題解決為止。謝謝,辛苦了!”
“對不起,我要的是結果,不是解釋!”
“一切不解決問題的努力,都是‘耍流氓”。
導播,送客……
上面是于虎電臺經典語錄之一,如果你恰巧聽過他的節目,那你一定知道什么是語言上的快刀斬亂麻,宛如一場真人秀,煞是有趣過癮。
盡管自稱屌絲,節目中的于虎卻不卑不亢。時而拍案而起、時而嬉笑怒罵、時而唇槍舌劍、時而溫暖人心,于虎以東北人特有的語言處理汽車投訴而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處女座的他對法律法規爛熟于心,對汽車故障如一.數家珍對細節把控滴水不漏,對被投訴者不留情面。
做為杭州交通91.8的主持人,于虎和他的“有話說”團隊每年要處理上千例投訴,“重點投訴、持續關注”、“曝光也是一種力量”,標志性的口號早已深入人心。
給大家舉個“小栗子”。幾年前,某車型因為發動機異響、空調制冷性能太差而被消費者投拆。于虎在節目中連續曝光一個星期,該汽車品牌廠商竟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先是草草應付,后來干脆采用“死豬不怕開水燙”戰術,不理不睬。
然而伴隨著事件的持續發酵,導致數百名相同故障的消費者到電臺集體投訴,4S店被迫檢修依舊無果。一個月后,廠家終于來人了,卻是臨時救火的“公關”一枚,企圖用潛規則或廣告投放來“息事寧人”,結果被于虎嚴詞拒絕,悻悻離去。
直至三個月后,該廠家高層領導帶隊,親自到直播間在節目中面向全國消費者道歉,并指派專業技術人員立即行動,問題才得以解決。而這幾個月內,該品牌車型在杭州銷量一落千丈。半年未見恢復。
做投訴類節目最怕被找關系托人求情。于虎頂撞過上級領導,得罪過自已家里人,連岳父的面子也不給,倔脾氣上來“六親不認”。
吃了這碗飯,四處得罪人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杭州交通電臺FM91.8的總監收留了我。就像一個人餓了很多天,突然有人給了你一碗面條,我當時就是這種感覺。現在,其實早已不必工作,之所以還在直播,也許是因為感恩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于虎主持的《我的汽車有話說》早已經成為杭州百姓中午的一道菜,鮮、香、麻、辣……
每當提起做投訴類節目主持的初衷,耿直的于虎給出的答案讓人意想不到,他認為這純屬陰差陽錯!
于虎自己爆料,當年為了能進浙江傳媒學院,他曾經四次參加高考,三次以失敗告終,傳說他還曾絕食一周。還有一種說法是,當初于虎不僅是學渣,大學畢業后甚至連工作都難找,他曾經北京、南京、大連多次應聘無果,精神一度幾近崩潰。
后經于虎本人求證,基本屬實!他說:“我也是普通人,也曾走在崩潰的邊緣。”語氣中可以讀懂他曾經的無奈與彷徨,也能聽得出如今的淡定與坦然。
“人生的每個環節都是一場考試,每一場考試中的表現都決定著你下一次的機會。”這是于虎最喜歡的一句話。確實,他以超人的勤奮,抓住了一個又一個寶貴的機會。
2005年,投訴類欄目《我的汽車有話說》以“為政府分憂,為百姓解難”為宗旨,直播投訴、貼進生活、揭示汽車行業關注的熱點和內幕。于虎另類的主持風格令人耳目一新,原來廣播還可以這樣做,迅速成為杭州地區最受歡迎的電臺節目之一,于虎也被評為杭州市十大杰出青年。
有人問于虎,“你做投訴類節目不害怕遭報復嗎?”“當然怕,我也是人,也曾經不只一次受到過威脅,我和家人的車不止一次被人惡意劃傷,車身、天窗、反光鏡、后備箱全是一道道劃痕,必須經過重新噴漆才能上路。甚至有人讓我走路小心一點!但這是工作,我就是吃這碗飯的,怕有什么用?怕就不做了?更何況,我敬畏自己的工作!”
也有人質疑于虎,“你做投訴不就是為了廣告嗎?裝什么啊”。于虎聽后大怒,“你見過幾個媒體有膽子‘曝光自己的客戶?但我們敢!再說了,我們是節目中心,不是廣告部!”每每說這話的時候他都義憤填膺!他說,我父親曾對我說過,“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問題車展連摘六年,各地紛紛效仿
“杭州那邊沒事吧?我們中槍了嗎?”
“報告領導!杭州問題車展一切正常!”
“睡吧!”
“嗯,領導,明天我想請半天假,我在杭州出差已經三天沒睡了!”
“可以!”
這也許就是汽車圈兒演繹3·15晚上廠商睡前的橋段。
杭州有個神奇的地方,平日里只是個家居廣場,但每年只要一到3月15日便成為汽車維權的“圣地”。今年這里再次匯集了幾千人,大多數是等待維權的問題車主,也有許多全國各地的媒體記者.更有國內外汽車廠商的售后、市場、公關人員,還有不少是廠家領導。
這里匯集了幾百臺問題車。有的斷軸、有的漏油、有的自燃、有的異響。“車展”現場各種條幅、各種標語、各種道具、各種行為藝術比比皆是,令人忍俊不禁、哭笑不得。每輛“問題車”的背后,都有一雙絕望的眼睛。
在舞臺中央,一個光頭閃閃發亮。于虎,一身黑衣、墨鏡、拿著話筒讓“問題車”挨個過堂。
“大家好,這里是2017年第六屆中國(杭州)問題車展的現場……”
時鐘指向上午10點,電臺直播,電視直播、網絡直播、APP直播……杭州成為全國各路汽車媒體直播的磁場。
于虎和他的小伙伴們開創了杭州問題車展先河,這種特殊的維權表現形式吸引眾多媒體關注。新華社、中新社、騰訊、網易、今日頭條、甚奎國外媒體均有報道。值得一提的是這種模式從去年開始被全國各地媒體模仿!
今年陜西、河南、安徽、江蘇等多地電臺居然開始全面復制!然而在杭州,汽車維權活動也不僅有于虎,還有Wi-Fi996的王飛、FM93的小崔。用某汽車廠家公關負責人的話,“杭州三大名嘴”都不是“省油的燈”,可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其實不光電臺,杭州的電視、報紙、網絡、自媒體也同樣不是好惹的。
杭州于虎主持的《我的汽車有話說》只是一個縮影,因為在全國各地,一大批電臺汽車投訴類節目同樣做得風生水起,比如陜西西安海濤主持的《參謀長說車》、東北沈陽劉曉明主持的《汽車小辣椒》……
經歷梁露事件,清醒認識自已
“你為什么掛我電話?怪不得車賣不好,你們老總是誰?”
“我告訴你,沒有一條法律規定,91·8打來的電話,我必須要接,好嗎?”
“大家好,我是于虎,作為一個媒體人確實態度和措辭欠妥,此事我應該反思并端正態度!再次向梁璐和大家表示歉意!”
“大家好,我是梁璐,在這里先向于虎老師道歉!對于此次事件給于虎老師帶來的負面影響深表歉意!”
還記得2015年,一個言辭犀利、暴跳如雷的資深節目主持人,一個鎮定自若令人刮目相看的90后小姑娘,演繹了火花四濺、劇情轉折的一幕戲。當時,梁璐事件音頻在網上廣為流傳,特別是裁剪版本在全國都產生負面影響,被引用為“媒體監督權和從業人員自我修養”的典型案例。有人替于虎打抱不平,也有人拍手稱快,因為“一個做廠家負面的人終于被人做了負面。”
“我為消費者維權有錯嗎?為什么會引來萬名網友的攻擊與謾罵?”。梁璐事件對于虎觸動很大,他曾因此一度失眠、甚至抑郁。“此事已引起我對職業的敬畏和崗位的反思,讓我做節目時更注意措辭,更好地行使媒體監督。”后來于虎公開在微博土發文坦言。
畢竟吃苦要記苦,于虎成功化解了危機,并在以后的節目中愈加成熟理性。他提倡依法投訴、反對過度維權,讓《我的汽車有話說》—直走在同類節目前列。
其實,了解于虎的人都知道,他在汽車廠商眼里是一只“惡虎”、在消費者心中是“猛虎”、他在朋友身邊常常“馬虎”、在家人面前又立馬成為“乖乖虎”。
生活中的于虎,是朋友圈中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無論對臺里同事還是媒體同行,別看他平時嘴上得理不饒人,懟起人來“尖酸刻薄”,但只要有事求他靜忙,一定有求必應。
讓周圍朋友們羨慕不已又自愧不如的是,于虎孝順父母的方式最為用心!每年帶全家出國旅行一次。不是歐美就是澳洲又或是馬爾大夫,為此幾乎花了他一半的工資!有人問有這個必要嗎?于虎卻說:“我不想子欲養而親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