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大學 浙江 寧波 315000)
論市場監管法中的“市場”及“監管”的經濟法語境
孫懿靖
(寧波大學浙江寧波315000)
經濟法語境下的市場監管法中“市場”和“監管”都有著豐富的內涵,市場監管的必要性是由人的本性決定的,是社會公益的需要,是市場競爭的需要,也是實踐所證明了的。要在堅持市場決定性作用的前提下更好地發揮市場監管的作用,協調好市場和監管之間的關系,并同時更好地發揮政府的服務功能。
市場;監管;社會公益;協調;服務功能
(一)市場的含義
市場有各種分類,其中包括微觀市場和宏觀市場的分類。經濟法視角下市場監管法中的市場,或者說市場監管的對象是微觀市場,其是針對具體的市場主體或個別的市場行為,包括市場準入、生產安全、產品質量、商品價格、消費者權益保護、市場秩序等方面。其特點是針對具體的市場主體或個別的市場行為,一般情況下,與“監管”相對應的便是此種微觀市場;而宏觀市場,因其涉及國計民生、影響國泰民安,必需對其進行宏觀調控,所以,一般把它們歸入宏觀調控的范疇。
(二)監管的含義
監管,一般是含有監督和管理的內容,但并不是二詞內涵的簡單疊加,監管有其特定的涵義[1]。在國外,有學者認為:“監管是國家憑借政治權力對經濟個體自由決策實施強制性限制”,而國內的學者則表述為,“監管就是由監管者為實現監管目標而利用各種監管手段對被監管者所采取的一種有意識的和主動的干預和控制活動。”[2]
監管不同于監督。監督,在我國一般理解為監察督促,國外則解釋為照看、主管或檢查。人們常用經濟監管一詞表達國家權力機關、行政機關、經濟職能機關、社會團體以及公民對國民經濟管理和社會經濟活動的監察與督促[3]。
市場監管之所以非常必要,是有多方面的原因所決定的。
(一)經濟理性人
亞當斯密指出:“我們每天所需的食料和飲料,不是出自屠夫、釀酒家或烙面師的恩惠,而是出自他們自利的打算。我們不說喚起他們利他心的話,而說喚起他們利己心的話。我們不說自己有需要,而說對他們有利。”——這是對市場主體經濟理性人本性的入骨刻畫[4]。
市場主體為了追逐自身私立的最大化,很多時候難免會做出一些損人利己違法亂紀的事情,這正如馬克思在描寫資本時所說的:“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如果動亂和紛爭能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動亂和紛爭。走私和販賣奴隸就是證明。”
(二)社會公益
人性在進行相應市場行為追求私益時就難免會對其他人的利益乃至社會公益造成侵害,大多時候,社會上各種利益的總量總是確定有限的,私益和公益之間是矛盾的關系,你多我少此消彼長。現實雖然證明了,現實情況下,并非人人都會為私益侵害公益,但大家也并不都是會自覺為社會公益犧牲私人利益,自覺恪守道德遵守法律很多時候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望。實踐證明,要想讓追逐私利的人們促進社會公益,就不能放任自流,而必須對其進行必要的監管,給私人追逐私益規定法律規則、監督私人依法追逐私利、對私人追逐私利進行管制,這樣才可能保證私人在追逐私利的同時促進社會公共利益。
(三)市場競爭
市場經濟本質上是一種競爭經濟,競爭也是市場的優勢所在,人們之所以要選擇市場經濟這種經濟形式,關鍵是要利用內在于市場經濟的競爭機制,促進維護了市場競爭才能發展市場經濟。但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市場競爭亦然,市場競爭有其優勢,但也有其缺陷[5]。面對競爭的這些負作用,必須進行監管。實踐證明,如果沒有有效的市場監管,就不會有公平、自由、正當的競爭。由于市場競爭是市場經濟的核心所在,這就決定了市場競爭是市場監管的核心所在,市場監管的核心就是為了促進和維持公平、自由、正當的市場競爭。
(四)實踐證明
歷史上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之所以會發生,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缺乏或者放松了金融監管。如美國1998年通過的《格萊姆-林奇法》和1999年通過的《金融服務現代化法》,這兩部法律都推行金融自由化,放松金融監管,實行銀行、證券、保險混業經營,但分業監管,因而出現了監管不力和監管真空。其實,市場需要監管,就像汽車需要方向盤和制動器一樣,沒有監管的市場就像沒有方向盤、制動器的汽車一樣,是十分危險的。
經濟法語境下市場監管法中的“市場”和“監管”的關系,其實就是政府對市場的態度的問題——要不要干預市場、多大程度的干預市場、如何干預市場。這之間的關系,其實也是隨著時代和歷史的發展而逐漸變化的。所謂適度干預,其含義就是:在市場作用的領域,經濟法應當從維護市場的角度出發,通過法律,消除或減少引起市場失靈的因素,使市場更充分地發揮作用。
有人認為,經濟法是干預市場的法律,這句話本身并沒有錯,經濟法確實要對市場進行于預。但也應當明確,經濟法并非僅僅于預市場,通常對市場經濟比較一致的理解是:市場經濟是以市場作為資源配置基礎性手段的經濟由此可以看出,市場并不是萬能的。市場并不等于經濟,市場僅僅是經濟體的一個組成部分,而不是全部[6]。
關于要不要監管市場或者說要不要干預市場,現在大家都達成了共識。但應該多大程度上干預以及如何干預,我國卻是經歷了一番波折的。改革開放前的計劃經濟時期,那時候其實是沒有“市場”這個概念的存在的,一切生產資料是計劃分配的;改革開放后逐漸放開市場,再到如今的“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其實便是明確了當前形勢下如何處理“市場”和“政府”之間的關系了。這之間,政府應當如何更好地發揮其作用,或者說如何將“監管”落到實處,就要在之前監管實踐的基礎上,在對以往對市場進行直接監管的基礎上,加深對市場運行中的服務功能,是新時期下對“市場”和“政府”之間關系協調的需要。
[1]許明月:《市場、政府與經濟法——對經濟法幾個流行觀點的質疑與反思》,《中國法學》2004年第6期。
[2]李劍:《論市場失靈與經濟法的關系》,《經濟學理論與思潮新探索》2012年第1期。
[3]錢滿素:《美國自由主義的歷史變遷》,三聯書店,2006年第68頁。
[4]邱本:《輪市場監管法的基本問題》,《社會科學研究》2012年第3期。
[5]衛志民:《政府干預的理論與政策選擇》,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51頁。
[6]徐孟洲:《論中國經濟法的客觀基礎和人文理念》,《法學雜志》2004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