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三國演義》與《水滸傳》的共同性

查秀芳

摘要：《三國演義》與《水滸傳》是章回體小說的典范之作，更是中國小說史上璀璨的明珠。這兩部巨著成書于商品經濟繁榮的明代，一部是歷史演義，一部是英雄傳奇。盡管其題材不同，但依然有相同之處。本文從產生環境、影響、描寫主體這三個方面展開，淺論這兩部巨著的共同點。

關鍵詞：《三國演義》；《水滸傳》；小說；共同性

文學的發展與社會經濟、社會思潮密切相關。明代是資本主義經濟萌芽時期，是商品經濟繁榮時期，這為小說的發展和盛行提供了沃土，《三國演義》和《水滸傳》便是這土壤的碩果。自這兩部小說問世以來，被人們極度地追捧與贊賞。在研究方面，這兩部小說也備受學者的青睞，從明代至今不曾間斷過。綜合來看，學者們從小說的作者、版本、成書年代、歷史根源、流變過程、人物形象、文化元素、社會心理、主題思想、敘事結構等方面進行研究，其深度和廣度是前所未有的。

一、根植于歷史事實，孕育于宋元話本

東漢末年，漢室衰微、天下紛爭、群雄并起，《三國演義》以這一史事為基礎，展示了一曲慷慨豪邁的歷史壯歌。但對于史書中記載的這些故事，作者并非完全地吸收，而是創造性地進行加工潤色。《水滸傳》的歷史依據是南宋末年的農民起義。在此史實的基礎上，作者將其發展為梁山一百零八位英雄傳奇。

《三國演義》與《水滸傳》均有一定的歷史依據，他們的問世都經歷了一個流傳、發展、演變的過程，其故事在民間流傳已久，為百姓所拍手叫好。這兩部小說中均有諸多詩詞，部分是作者創作的，部分是引用前人之作，《水滸傳》中每回前面還有一首詩作為開場白，這是沿襲了宋元話本的特點，足見宋元話本對這兩部巨著的深刻影響。總之，這兩部小說是作者在宋元話本的基礎上，結合民間傳說，運用自身才華，集多方面的文學成分而完成的優秀之作。

二、永存典范魅力，擁有深廣影響

三國故事、水滸故事已流傳甚廣，兩部小說的問世更是推進了流傳的廣度和深度。其進入不同階層的視野，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在明清社會刮起一陣三國水滸旋風。在流傳的過程中，這兩部小說對社會生活的諸多方面都產生影響，但由于一部是歷史演義，一部是英雄傳奇，影響又各有側重。

在古代文人的眼里，詩騷文賦是陽春白雪，小說是下里巴人，是市井文學。《三國演義》作為我國的第一部章回體小說，憑借自身的藝術魅力，讓小說內容進入文人的文學創作中。明代涉及三國故事的詩歌有140余首，文31篇，賦2篇。清代涉及三國故事的詩50余首，文3篇。清代的這類詩主要由清初遺民詩人所作，他們借三國故事抒發對時事的感慨，故國的思念，亡國的痛心。

文學的社會影響力不容小覷，《水滸傳》便極好地驗證了這一點。這部小說在傳播的過程中對明清社會的諸多方面均有影響，尤以明代最甚。嘉靖年問，受以宋江為首的梁山好漢的影響，效仿叛亂。具有如此社會效應的非小說莫屬，其俠義情懷感染著讀者，令其欽慕不已。《水滸傳》在明清兩代的地位截然不同，到清代，統治者不再是漢民族，統治政策極度壓制百姓，鉗制思想，民眾反抗情緒高漲。在這樣的情況下，統治者怎么可能讓《水滸傳》繼續流傳呢？因而，《水滸傳》在清代便被列入禁書之中，這也從側面反映出《水滸傳》社會影響之深廣。

三、彰顯男性魅力，追求陽剛之美

在中國古代社會中，男性是社會的主導，家庭的主宰。處于這樣男權主義的環境里，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庸，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三國演義》與《水滸傳》便是順應這種潮流來確定小說的主體。《三國演義》中女性大多是戰亂紛飛、爭權奪利的犧牲品。《水滸中》的女性，除顧大嫂、孫二娘、扈三娘之外，其他的也是這男權社會的犧牲品。相反地，男性是這兩部小說的主體，他們征戰沙場、建立功勛、肝膽照人、義氣奮發，推動著社會的車輪，推進著歷史的步伐。

《水滸傳》有天罡星三十六員，地煞星七十二員，除去三名女將，共有一百零五名好漢。很顯然，這是一個男性團體，其成員本領在握，性格迥異。魯智勝拳打鎮關西、倒拔垂楊柳、單打二龍山，武松赤手打老虎、醉打蔣門神，這是力量的體現。吳用智取生辰綱、雙用連環計、智賺玉麒麟、智取大名府，戴宗智取公孫勝、定計賺蕭讓，這是智慧的運用。朱仝義釋宋明公，錦毛虎義釋宋江、柴進門招天下客，這是義氣的作為。李逵探穴救柴進、燕青救主，這是勇氣的外露。力量、智慧、勇氣、義氣，陽剛之氣基本的要素在梁山英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三國演義》中魏蜀吳三國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同時這也是三個男性陣營間的較量。三英戰呂布、曹孟德大戰呂布、孫伯符大戰嚴白虎、關羽五關斬六將、單刀赴會，趙子龍單騎救主、截江奪阿斗、據漢水以寡勝眾、力斬五將，此乃忠勇之舉。諸葛亮隆中決策、舌戰群儒、草船借箭、智算華容、智取漢中、巧布八陣圖、彈琴退仲達，王司徒巧用連環計，龐統巧授連環計，此乃智謀之舉。在這天下大亂、三國割據、風云巨變的時代里，想要建立功勛、成就霸業、平定天下，不可缺少忠勇和智謀。

《三國演義》與《水滸傳》將不同階層的男性聚集在同一個空間中，為其提供同一個舞臺，各顯身手，各盡其能，才盡其用。在這個舞臺上，男性的智、勇、忠、義得到充分的展示，陽剛之美獲得最大的釋放。他們猶如鮮活的藝術品，需要以欣賞的眼光給予肯定和稱

除此之外，這兩部小說還在探尋人生出路，思考生命價值。《三國演義》《水滸傳》體現著作者對人生出路的探索，對生命價值的思考。《三國演義》中為人物設定一條建功立業之路，《水滸傳》則是一條闖蕩江湖之路。不同的人生際遇，不同的生存方式。但建功立業、闖蕩江湖都失敗了，這兩種人生出路都沒有實現預期的理想。盡管作者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但這仍舊是站在人類生存角度上的思考，是一種人文主義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