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易萱+朱信明
美國總統特朗普對金色有著異乎尋常的偏好。在位于佛羅里達州棕櫚灘的海湖莊園,特朗普用造價700萬美元的金葉子,打造了一個真正金碧輝煌的宴會廳。除此之外,這里到處都是金色的家具、壁飾,女浴室里有鍍金的澡盆,臥室里有金色的床和床幃,椅子也鑲著金邊,吊燈安著金色的燈罩……
經歷過一段異常緩慢的啟動,中美關系在兩國外交人員多次秘密溝通后,突然加速。最終,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特朗普在這里實現了首次會晤。
“這次是安排得非常特殊的一次訪問,”清華大學中美關系研究中心主任孫哲接受本刊采訪時說,中美兩國都有特殊的背景,美國是新總統上臺后,引發全世界的“特朗普震蕩”,而中國十九大即將召開。
《參考消息》轉引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教授龐中英的分析稱,如此倉促地安排兩國領導人會晤很不尋常,“一定有要緊的問題需要兩位領導人解決”。
中美領導人此次會面的海湖莊園,是特朗普最喜歡的一處居所。他在回憶錄中稱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而他的親信則稱這里為“冬天的白宮”。
按照傳統,美國總統的休假地是馬里蘭州的戴維營,1945年,美國總統杜魯門將這里正式定為總統度假地,之后每屆總統都會在這里休假,或者招待重要的客人。奧巴馬曾經在戴維營舉辦過八國領導人峰會。特朗普上任后,更喜歡乘坐“空軍一號”到海湖莊園度假,前不久,他還在這里接待過到訪的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夫 婦。
據美國媒體報道,海湖莊園占地20英畝,擁有126個房間,是一座陽光明媚的地中海式宅邸。有一條賓客通道可以由莊園直通海灘,莊園里還有一個長100英尺、寬50英尺的私人泳池。
1973年,這座莊園的管理者曾將其贈給美國政府,希望能將其作為總統的休假地。但尼克松總統親自考察后,還是決定放棄,理由是每年100萬美元的維護費用過于昂貴,它又位于棕櫚灘國際機場航線上,安保難度太大。之后持有該房產的基金會,將它賣給了特朗普。這位當時的地產大亨則把它打造成自己想象中的天堂。
“習特會”在這里舉行,顯然是兩國密切溝通的結果。參考消息網引述外媒分析稱,海湖莊園輕松的環境將使習近平和特朗普有足夠多的時間進行溝通,雙方即使不能產生友誼,也會盡量培養出一種高層工作關系。
根據以往經驗,兩國領導人會晤前,地點可能會幾經商討。前國務委員戴秉國在《戰略對話》一書中就曾回憶,2004年,他以政府特使身份,帶著時任國家主席胡錦濤的親筆信到美國,溝通中美關系中存在的問題。中美領導人互訪就是其中一個重要議題。
當時美方提出了多個地點,最初就提到了戴維營。但戴秉國與時任美國總統小布什的父親老布什會面時,對方提到小布什決定陪同胡錦濤一行到緬因州的海濱別墅住上一天。
“我覺得,到緬因州也是一個不錯的設想”,戴秉國回憶道,小布什很喜歡自己位于德克薩斯州的克勞福德農場,但當時雙方顯然希望領導人在夏天會晤,而夏天農場又太熱了,老布什可能也不會去。“如果去緬因州,老布什就會去,這樣,會談的氛圍會更好”。
當時因為美國對臺軍售、指責中國人權問題等原因,兩國關系一度很緊張。籌劃了很久的元首會晤,一直到2006年4月才最終實現。但老布什提出的緬因州別墅會談,卻沒有成行。
安全問題當然也是地點考慮的一個重要因素。1997年,時任國家主席江澤民對美進行國事訪問期間,遭遇了反華示威抗議。第一站夏威夷的晚宴結束后,時任中國駐美大使李道豫立刻致電美國駐華大使,要求美方采取措施避免此類情況發生。美方研究了江澤民的訪美行程后,提出建議,取消一些公開活動。不過最終江澤民仍然決定繼續出席。
“領導人出訪,一般有幾種模式”,孫哲說,有些是借多邊會議,比如G20、APEC會議實現會面,還有工作訪問,以及規格最高的國事訪問等。中美建交后,除了這些嚴肅的場合,在元首會面上也在不斷進行一些創新,比如江澤民到小布什的農場訪問等。
如同特朗普鐘愛海湖莊園一樣,小布什也視克勞福德為自己的“西部白宮”。2002年10月,江澤民再次訪問美國,就曾受邀到克勞福德農場與小布什會晤。為了確保兩國領導人安全,美國不但在當地設立禁飛區,而且還架起了衛星接收等裝置,通過混雜電子信號防止竊聽。而兩國領導人會晤結束后,小布什還架起燒烤架招待江澤民夫婦,隨后又駕駛皮卡車帶江澤民繞農場參觀。
莊園會是美國外交的一種重要形式,這種模式也為中方領導人所認可,2013年6月7日—8日,習近平訪問美國時,就曾與美國總統奧巴馬在加州安納伯格莊園會晤。當時《華盛頓郵報》曾評論此次會面“令人印象深刻。中國大陸官方媒體稱這次會面開拓了一種新型外交模式,即‘莊園外交,稱贊習近平對于雙邊外交的成熟和自信”。時任白宮負責國家安全和國防的助理新聞秘書塔尼婭·布拉德舍也表示:“在這個不那么正式的場合舉行兩天會晤,兩位領導人可以比較輕松地會面。桑尼蘭茲的安納伯格莊園是個幽靜的地方,可以讓兩位領導人和為數不多的顧問展開深入討論。”
安納伯格莊園會之后,兩國領導人陸續進行了多次輕松的會談,比如習近平與奧巴馬曾在中南海進行瀛臺夜話,在白宮秋敘,G20期間兩人還曾在西湖漫步。
習近平對美國的熟悉程度,顯然要比特朗普熟悉中國的程度高。自1985年習近平以正定縣委書記的身份訪問美國開始,他曾多次到美國訪問。
與之相比,特朗普上臺后,中美新關系開局卻非常緩慢。2016年11月14日,習近平與特朗普通話,祝賀他當選。之后,特朗普就一直沒有與中國高層直接對話。一直到2月8日,春節過去10天后,他才發來一封賀信,兩天后,才與習近平實現就任后的首次通話。
隨之,中美領導人的互動上了快車道。3月14日,外媒曝出習近平與特朗普即將于4月6日會晤的消息。“這是近二十多年來,美國新總統上任后,中美領導人(實現會晤)最快的一次,”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副院長傅夢孜接受本刊采訪時說,特朗普上任不到三個月時間,中美元首實現會晤,“這對兩國關系,甚至對不斷面臨挑戰和威脅的全球局勢都具有重大意義。”
中美自1979年正式恢復建交后,兩國關系一度進展到非常親密的階段。最具代表性的是老布什訪華。
1988年底,老布什贏得美國大選。當年12月22日圣誕節前夕,老布什一家祖孫三代共18人到中國駐美大使的官邸做客。“美國待任總統到一個國家的大使館過圣誕節是前所未有的。”陶文釗在《中美關系史》中寫道,這無疑是一種特別的示好舉動。
之后,1989年1月20日,老布什正式就任美國總統。當他聽到時任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即將訪華的消息后,通過外交渠道向中國表示,非常希望能在他之前訪問中國。“但在總統就職后不久就出訪又與美國的慣例不合,而且也沒有訪華的特別理由。”陶文釗在書中寫道,美國方面經過研究,決定以參加剛剛病逝的日本天皇葬禮的機會,“順便”訪問中國。由于當時時間太短,已經沒辦法籌備國事訪問,最終這趟訪華行程以工作訪問的名義進行。訪華期間,老布什與鄧小平等中國領導人實現了會晤。此時距他就任美國總統剛過一個月。
這段蜜月期維持時間并不太長,很快,因為美國對中國國內發生的政治風波的態度,兩國關系降至冰點,一直到1993年,克林頓入主白宮,兩國領導人才以參加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的契機再次會晤。據當時媒體報道,為了實現這次會晤,美國國內曾進行了至少8個月的對華政策大辯論。
中美關系雖然因種種原因在老布什任內異變,但他畢竟對華一直持相對友好的態度,甚至頂住國會壓力,維持中國最惠國待遇地位,避免中美關系持續倒退。克林頓上臺后,正值蘇聯解體、冷戰結束,對美國而言,中國的戰略地位弱化,克林頓開始推行更為強硬的對華政策,不但改變了此前無條件對華最惠國待遇的政策,而且在臺灣、人權等問題上動作頻頻。時任美國國務卿甚至公開宣稱:美中關系仍然在“試驗和觀望”的狀態。這種狀況,在當年11月,江澤民與克林頓會面之后,都未能有太大改觀。1995年,還因為美國堅持為當時臺灣地區領導人李登輝發放簽證,兩國關系一度降為代辦級。美國更是派遣兩艘航母到臺灣海峽附近,介入臺海危機。
克林頓不是唯一一個上臺后對中美關系產生巨大影響的總統。“美國是一個超級大國,每一個新總統上臺,確實面臨變數,”傅夢孜說,“克林頓、小布什上任后,中美關系都有變數,都面臨變化。”
克林頓政府后期,中美關系有了極大改善。中美不但就中國加入WTO簽署了協議,政治上兩國甚至還談到了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的問題。只是當時留給克林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很快,小布什在總統選舉中勝出,執掌白宮。這位新總統再次調整對華關系,將中國視為戰略競爭者,實際上是將中國視為潛在的敵人。
與克林頓一樣,臺灣成了他上任后主打的一張中國牌。在上任百日之際,小布什公開表態,如果臺灣遭到攻擊,美國將“盡其所能協防臺灣”。后來又發生了中美南海撞機事件。兩國關系陷入低谷。這種狀態直到2001美國遭遇“9·11”恐怖襲擊,當時中國主動出擊,承諾愿為美國打擊恐怖主義提供支持,兩國關系才有所緩和。小布什在邀請江澤民訪問私家農場后表態,要與中國建立建設性的合作關系。
特朗普獨特的性格在“習特會”前夕又一次表現出來。3月30日下午,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陸慷宣布,習近平將與特朗普會晤。幾個小時后,特朗普就發了一條推特:“下周與中國的會面將會非常困難。因為我們不能再承受貿易逆差。”緊接著,他大概是覺得沒說夠,又轉發原消息補了一條:“……和就業機會的喪失。美國公司必須做好準備,尋找其他出路。”
這無疑提前透露“習特會”的議程,貿易將是重要的一個問題。
據中國官方統計,自1993年開始,中對美貿易出現順差,也意味著美國對華開始出現逆差,此后,逆差越來越大,到了2015年,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逆差達到了一個頂峰,足足有3657億美元。
出現對華貿易逆差的原因很復雜,中國領導人訪美期間,也經常通過大額采購,比如買飛機試圖平復美國國內的批評。但在美國看來,這遠遠不夠,他們認為出現這種狀況的主要原因是操縱人民幣匯率和政府補貼等問題。自2008年奧巴馬上臺后,中美貿易摩擦一直在升溫。直到特朗普時代,他不但指責中國是人民幣匯率操縱“總冠軍”,而且極有可能發起貿易戰。
作為美國歷史上第一位“網癮”總統,特朗普在推特上提到“中國\中國人”的次數接近500。今年2月,“FT中文網”曾分析其推文內容后發現,中國是特朗普在推特上提到次數最多的國家,其中有5%的內容明顯透露出敵意。主題大多數都與30日發的那條推文類似:經濟貿易。而談及中國的推文中,有四分之一的內容同時也批評奧巴馬。
奧巴馬任期內,中美關系確實有了新進展。按照時任中國駐美使館公使銜參贊阮宗澤的說法,奧巴馬上任以來,打破了近些年來每逢白宮易主,中美關系就要跌入低谷的“換屆魔咒”。
2009年,奧巴馬上任一個月后,只用一個月便與中國政府確立了全面接觸的渠道。據戴秉國回憶,當年2月,奧巴馬的國家安全事務副助理就找到中國駐美大使,提議建立“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機制”。4月1日,奧巴馬上任剛兩個月,中美領導人就在倫敦的G20實現了首次會面。7個月后,奧巴馬訪問中國,成為1989年后第一位在上任首年訪華的美國總統。當時一股樂觀的情緒在華盛頓彌漫,“中美國(CHIMERICA)”和“領導世界經濟秩序的兩國集團”(G2)的概念開始流行。
但這股勢頭很快遭到美國盟友的反對,奧巴馬也開始調整對話策略,強硬態度逐漸抬頭。在其首次訪華兩個多月后,美國國防部就公布了新的對臺軍售計劃,隨后,奧巴馬又在白宮接見了達賴。之后,自稱“太平洋總統”的奧巴馬推出持續了他之后兩個任期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加強美軍在中國周邊軍事部署、強化同盟體系。尤其是在南海問題上,美國與中國在該地區的緊張氛圍不斷升級。
2012年2月14日,西方的情人節,時任國家副主席的習近平訪美期間,提出了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的主張。之后,他更是將這種關系總結為三句話:不沖突、不對抗、合作共贏。
奧巴馬政府最初曾有所響應,但之后就很少再提到這種說法,有時候只愿意用“新型關系”替代。奧巴馬的第一任國務卿、2016年美國總統候選人希拉里接受日本媒體采訪時曾對此做出明確回應:“對于中國倡導的‘新型大國關系,我的回答是NO。”
這種對華強硬的態度,甚至到特朗普任上都在延續。他在推特上炮轟人民幣匯率問題,在與習近平通電話前,先接聽了臺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的祝賀電話,并在推特上暗示要調整與臺灣的關系。
3月18日,美國國務卿蒂勒森到了中國,其主要議題是為“習特會”鋪路。在與習近平會面時,他轉達了特朗普的期待:盡早舉行兩國元首會晤,并有機會對中國進行訪問,為中美關系未來五十年的發展確定方向。同時,蒂勒森訪華期間還兩次提到美國愿意本著“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精神拓展中美關系,而這三個表述,恰好是美國政府一直拒絕承認的“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的核心內容。
這不但令中方學者感到眼前一亮,也令美國政界頗為驚訝。“這與中國政府所倡導的‘新型大國關系有異曲同工的內涵, 其核心意味著美中兩國不僅是偉大的,而且是合作關系的。”美國國家公共廣播電臺記者安東尼·庫恩說,“蒂勒森此舉可能是為了安撫中國人,也有可能是因為美方目前還沒有想出一個對中國和亞洲的政 策。”
“蒂勒森來訪之前,美國國務院會派一些人到北京進行調研,見一些中方的學者和中方的智庫人員,”哥倫比亞大學中國項目聯席主任孫哲說,他猜測,中方有些人可能提出來,蒂勒森最好能呼應一下“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美方與中方交談后,把中方的意見,當做一個講話要點,寫給了蒂勒森”。
4月6日的“習特會”,是在一片嘈雜的背景聲里上演的。
3月18日參考消息網引述外媒報道稱,美國情報機構發現,朝鮮核彈試驗場有持續活動跡象,有證據表明朝鮮可能在準備進行新的地下核試驗。3月28日下午,美國商務部發布公告稱,開啟對原產自中國的鋁箔產品的反補貼、反傾銷調查。還有外媒猜測,特朗普政府也在考慮對臺軍售的問題,同時,中美之前保持的一些溝通管道,仍然沒有開啟的跡象。
2月13日到23日,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副院長傅夢孜曾到美國訪問,期間與中國駐美使館、美國官員和智庫學者都有過接觸。他發現,此前中美一直進行的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似乎仍沒啟動的跡象。“我們這次去,美國商務部長、財政部長就說,‘老板沒說話,下面的沒法準備了”。
在清華大學當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前副院長劉江永看來,現在中美仍然處于試探期。“美國新總統上任初期,美方可能會做一些動作對中國底線加以試探,而中國的應對機制首先是劃出核心利益紅線。”劉江永向本刊介紹,此前特朗普在臺灣、貿易等問題上的激烈言論,很可能就是一種試探,“其戰略本質并非有對抗敵意,而有干擾目的。美國會依據中國的反應做出評估,有所為或有所不為,避免引發全局性的戰略崩盤。”
這時候,中國就要把核心國家利益明確傳遞給對方,“不宜把核心國家利益的紅線劃得太廣、太虛,”劉江永說,“當然,雙方的核心利益底線要經過反復互動,才能達成較為準確的理解和默契。”
這種試探與互動,不止在公開場合,私下的外交渠道也會進行。以中美元首會晤為例,孫哲解釋道,在會晤正式舉辦前,中美雙方會不斷溝通會晤時的議題。
“外交部和其他一些部委,比如商務部,會提前和美國溝通,”孫哲說,最好能在會晤前就一些問題達成一致,這樣訪問時才能宣布取得一些成果,“比如以前中國購買了美國多少架飛機,或者中美之間在其他重大投資上、雙邊貿易協定談判上,有什么重大的進展或外交合作,這些工作都是提前做的。”
據孫哲介紹,前期談判結束后,邀請方會發出邀請信,兩國領導人訪問流程也最終確定下來,一般雙方提前一周才會公布明確的會談事項。在此前后,領導人出訪的先遣隊也會去踩點、考察安保問題、討論禮賓接待等問題。
每一個細節都可能要經過不斷談判。據中國前駐美大使李道豫回憶,1997年,江澤民訪美時,正趕上美國搞禮賓改革,對方表示將派禮賓司長到機場迎接。李道豫查閱檔案后發現,法國總統、俄國總統訪美,都是國務卿迎接的,他堅持接機標準不能低于這個規格,幾經商討,美方才派出時任副總統戈爾接機。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兩國元首會面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特朗普的相關決策團隊仍然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參考消息》引述新加坡國立大學研究員黃靖的話認為,在特朗普外交政策尚未成形的時候,雙方的高層交流,包括領導人會晤能在多大程度上對其產生影響,還有待觀察。
而澳大利亞悉尼大學國際關系學高級講師戴維·沃爾頓則在澳媒發表評論認為,特朗普政府內部在中國問題上存在很大不確定性。白宮的關鍵職位目前還無人填補,官方聲明的調門也在強硬與緩和之間搖擺。“這次會晤也將是對特朗普的一個挑戰,使得他必須出臺一項更清晰、更連貫的對華政策。”
“在蒂勒森訪問亞洲的前幾天里充滿喧囂,美國和中國對彼此咆哮。不過到最后,兩國都采取了一種更具和解意味的務實態度。”得到《參考消息》轉載的沃爾頓的這篇文章中寫道,“這很可能會成為未來幾年的兩國關系模式,而中國將繼續在地區和全球層面試探美國的領導權。”(實習生楊可、何欣禹對本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