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tǒng)靜態(tài)社會治理經驗與現代啟示*

涂小雨

（國家行政學院，北京100089）

中國傳統(tǒng)靜態(tài)社會治理經驗與現代啟示*

涂小雨

（國家行政學院，北京100089）

中國傳統(tǒng)以郡縣制為基礎的靜態(tài)社會治理模式在維護國家統(tǒng)一和社會穩(wěn)定方面顯示了強大的生命力和優(yōu)越性。但是，在社會急劇轉型的當下，靜態(tài)社會治理模式越來越呈現出嚴重的不適應、不符合的問題，這主要是由于中國已經進入流動社會，治理主體和治理需求發(fā)生了深刻變化。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汲取傳統(tǒng)社會治理的經驗和智慧，對于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具有極為重要的實踐價值。

靜態(tài)社會；動態(tài)社會；現代啟示

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發(fā)展從秦始皇開始，逐漸形成了大一統(tǒng)的王朝格局，也可以稱為帝制時代。真正的封建社會是在歐洲社會，而在中國來講，從周王朝覆滅，到春秋戰(zhàn)國時期后的秦王朝一統(tǒng)天下，中國的社會治理進入了一個特色鮮明的圓融自洽的時代，整體上講就是在靜態(tài)社會下的中央集權治理模式。

一、靜態(tài)社會的治理需求

所謂靜態(tài)社會是相對于當代的流動性社會而言。在靜態(tài)社會，穩(wěn)固的中央政權是實現有效社會治理的制度基石。歷史的實踐告訴我們，中央政權的權威能夠得到有效保障，英明的皇帝能夠得到整個社會的真實心理認同，社會治理就呈現出勃勃生機，就會出現或持續(xù)太平盛世。說到底，公共事業(yè)的完成，軍隊的訓練，邊患的治理，官僚系統(tǒng)的整肅，人民安居樂業(yè)，甚至包括開疆拓土的功業(yè)，無不依賴于中央政權的穩(wěn)定。“中國近代以來面臨的‘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要害在于，整個社會的生產方式和性質發(fā)生了完全不同于農業(yè)社會的轉變。我們在農業(yè)社會歷史階段長期領先于世界的一整套治理體系、意識形態(tài)、制度規(guī)范都面臨著失效的危機。中國農業(yè)社會的國家治理體系可以簡單概括為‘郡縣制+六部制’。”[1]因此，無論是稱秦朝以來為封建時代、帝制時代或者專制時代，對于中國這樣超大體量的社會來說，都有一定的歷史必然性?！白郧厥蓟书_始的中國‘郡縣國家’一直持續(xù)到1965年在大陸徹底完成，前后持續(xù)兩千余年。毛澤東曾言‘百代皆行秦政制’，‘秦政制’的核心就在于郡縣制，此言不虛，確實是把握住了歷史的脈絡。”[2]靜態(tài)社會治理的基本需求，一是糧食安全，二是官僚體系穩(wěn)定清廉，三是邊患的防范與化解。

從糧食安全來講，由于人口規(guī)模不斷增大，吃飯問題就成為歷代統(tǒng)治者關注的頭等大事。因為很明顯，沒飯吃就會餓死人，同時沒飯吃的人肯定要造反，同樣會死人，直至推翻政權。在封建時代，中國的社會階層排序“士農工商”是有道理的。士為治理國家的基本團隊，到今天依然如此，也可以稱為是社會的精英分子。其次是農，就是農業(yè)、糧食、吃飯，關系到政權的穩(wěn)定。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的時代，能夠吃飽飯絕對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問題，糧食產量如果沒有重大技術突破很難有大幅度增產，同時政府的財政也基本依賴農業(yè)，養(yǎng)活龐大的官僚隊伍，養(yǎng)兵打仗，治理自然災害等，都需要從農業(yè)中找錢，這也決定了農業(yè)的特殊重要地位。王朝更替、農民戰(zhàn)爭的第一個原因就是糧食不夠吃，導致饑民暴動，而糧食不夠吃可能是重大自然災害、農業(yè)生產水平低下，而更重要的原因可能還是財富分配不均，特別是王朝末期的土地兼并、兩極分化。老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忍無可忍，最后不得不揭竿而起，推翻政權。古代都要舉行一個皇帝親耕儀式，皇帝親自扶犁耕作，以作天下百姓表率，教導老百姓要勤勉勞動，除了養(yǎng)家糊口，還要為政府交納賦稅。這是因為“民以食為天”絕不是一個口號，而是直接關系到政權的安危，皇帝才會這么重視。

古代社會的官僚體系并非直接來自人民群眾，主要是來自知識分子，當然是參加科舉考試的知識分子。這部分人有能力（包括經濟能力）學習文化，而人民群眾則大多數沒有條件學習文化，基本是文盲。有不少知識分子因為要參加科舉考試，能用盡全部積蓄進京趕考，甚至有人因為缺少盤纏而病餓至極，死在趕考途中。如果沒有一定的家底恐怕就與讀書、做官無緣了。因此，中國的官僚系統(tǒng)基本上是知識分子組成的，是這個社會上見識多、頭腦運轉快的先進分子，政權運轉要依賴這個群體。但是權力的腐蝕性對讀書人也是一樣的，與帝國的興衰相適應，官僚隊伍一般也會經歷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官員清正廉潔，能力突出，朝氣蓬勃，社會生態(tài)相應比較健康；第二個階段，官員能力突出，但是出現大量的貪污腐化現象，整個社會表面上蒸蒸日上，但其實在政治體的內部已經開始腐爛，但還沒有發(fā)展到致命的危險。第三個階段，官員能力低下，腐敗蔓延，真正有能力的人都被排除在這個體系之外，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逆淘汰”，除非和整個官僚體系同流合污，否則就不可能進入這個圈子。這也就意味著王朝的統(tǒng)治進入了末期，整個官僚體系已經整體僵化，并且結合成為一個密不透風的既得利益團伙，與整個社會公共利益直接對抗，并且往往能夠戰(zhàn)勝公共利益，最高統(tǒng)治者也無能為力。官僚系統(tǒng)已經失去了自凈能力，整體爛掉?！袄婕瘓F及其代言人，他們?yōu)榱俗约哼@個集團的利益，是不管國家安危的。只要你觸犯了我這個集團的利益，不管你多么的戰(zhàn)功赫赫、定國安邦，都要堅決換人。一個國家，一個政權，如果利益集團尾大不掉、失去控制，甚至反過來被利益集團所控制，那么它就很危險了，就會一步一步地走向覆滅?！盵3]腐敗乃政治之癌癥，按照中醫(yī)的理論，急則治標、緩則治本，越是病癥太重就越要養(yǎng)好精氣神，再慢慢治，越是剛剛發(fā)現病患越要快速治療，以防其蔓延。人的免疫力與人的心情關系很大，病由心生就是說的這個道理。如果心情舒暢，生活規(guī)律，免疫力提升，也許能夠避免惡性腫瘤的發(fā)生。如果本來身體基礎很好，但是心情郁結，生活沒有規(guī)律，免疫力不斷下降，也會導致惡性腫瘤的發(fā)生。所謂“壯士斷腕”用在治理官員腐敗上，是指要及時斬斷腐敗蔓延的根源，切除最危險的病灶。帝國時代凡是對官員嚴厲的王朝，一般都會保持較為旺盛的生命力和健康的社會生態(tài)。

帝國時代的另一個重要挑戰(zhàn)是邊患的解除。治理國家，軍隊是第一要務。我們說軍國大事，軍事在國事之前，皇帝如果兵事不能成功，軍事難以抵御外族入侵，基本上也就等于政權可能會隨時垮臺。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指的是軍事實際上拼的是財力物力。在冷兵器時代，主要指兵員、糧食、戰(zhàn)馬、刀弓等戰(zhàn)略物資。因此，整軍備戰(zhàn)、充實武庫就成了帝國的頭等大事。

二、靜態(tài)社會的治理主體

在延安時期，黃炎培與毛澤東的“窯洞對”提到了中國歷史發(fā)展中存在的“人存政舉、人亡政息”的周期率問題，黃炎培非常擔心共產黨執(zhí)政也會重蹈歷史覆轍。毛澤東提到了“人民民主”的命題，即人民群眾只要掌握了話語權，就會改變歷史周期更替的傳統(tǒng)軌跡。這同時也指明了在中國古代國家治理完全無視人民群眾的聲音和利益訴求，使得政權逐漸脫離人民，越出了歷史規(guī)律的正確軌道。人民群眾本應是國家治理的參與主體，對政府的治理可以提出意見和建議，但是在皇權專制背景下，即使貴為皇親國戚、宰相大臣，都不可能有根本上的話語權，遑論一般老百姓。因為國家治理在當時完全是皇帝和為皇帝直接服務的所謂精英分子——包括官僚系統(tǒng)和知識分子的職責，與民眾無關。當然，皇權意志如果和人民的意志能夠契合，能夠順應歷史發(fā)展潮流，也會實現長治久安，但這種契合很多時候靠的是“巧合”，概率不定，前景不明，隨機性較大，主要取決于皇帝的英明程度和當時社會矛盾的現狀，人民群眾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被動地接受。人民群眾在某一個歷史時期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似乎是歷史發(fā)展中不可避免的規(guī)律性存在，但從長遠來看，人民群眾才是推動歷史前進的真正力量?；蕶嗟膹姶笕匀皇墙ɑ谌嗣窭娴幕A之上，一旦和人民利益發(fā)生嚴重沖突，就會被無情推翻。但在這個過程中，人民群眾也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原子化的個體存在。所謂原子化，是指民眾只是孤立的個體，彼此沒有關聯度，缺乏互動、融合，無法形成穩(wěn)固的結構，一句話，是沒有組織、沒有力量的存在。中國傳統(tǒng)社會治理在最基層往往依賴宗法制度、士紳體制?；实廴蚊賳T主要在縣以上，縣級單位在國家治理中舉足輕重?？h以下，皇帝基本不直接干預。因為原子化的個體，分散的小農生產無法實現有效的聯合，只能實行某種程度的自治?！耙灿腥藢⑽覈鴼v史上的基層民間社會理解為自發(fā)秩序，秦暉將之概括為‘國權不下縣，縣下皆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倫理，倫理造鄉(xiāng)紳’，認為是放大的家庭——宗族、家族在承擔著基層治理、公共物品提供和社會秩序維護的角色?！盵4]在《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中，馬克思形象地比喻了法國農民的原子化現狀：“小農人數眾多，他們的生活條件相同，但是彼此間并沒有發(fā)生多種多樣的關系。他們的生產方式不是使他們互相交往，而是使他們互相隔離。這種隔離狀態(tài)由于法國的交通不便和農民的貧困而更為加強了。他們進行生產的地盤，即一塊土地，不容許在耕作時進行任何分工，應用任何科學，因而也就沒有任何多種多樣的發(fā)展，沒有任何不同的才能，沒有任何豐富的社會關系。每一個農戶差不多都是自給自足的，都是直接生產自己的大部分消費品，因而他們取得生活資料多半是靠與自然交換，而不是靠與社會交往。一小塊土地，一個農民和一個家庭；旁邊是另一小塊土地，另一個農民和另一個家庭。一批這樣的單位就形成一個村子；一批這樣的村子就形成一個省。這樣，法國國民的廣大群眾，便是用一些同名數相加形成的，好像一袋馬鈴薯是由袋中的一個個馬鈴薯所集成的那樣?！盵5]原子化的個體是產生專制社會的優(yōu)質土壤，直接管理的成本高昂，統(tǒng)治者無法承受，只能實行半自治化的間接治理。依賴縣級政權和縣以下的鄉(xiāng)紳治理。

官僚系統(tǒng)（文官系統(tǒng)）在國家治理中發(fā)揮了核心作用。在中央政權的統(tǒng)領下，整個社會的運轉基本依賴于官僚系統(tǒng)的效率與勤政。“中國自從秦始皇以來，建立了一套歐洲中世紀所沒有的郡縣制國家管理機制，從而形成了一個具有很強獨立性的官僚集團。這個官僚集團在社會資源分配中居于核心地位，它自己就是統(tǒng)治階級，不需要依附于地主或者富商。它的清廉高效可以創(chuàng)造偉大的盛世，它的腐敗墮落就毀滅一個帝國。”[6]官僚系統(tǒng)有較為明顯的理論優(yōu)勢、道德優(yōu)勢和政治優(yōu)勢，能夠在千軍萬馬中走過科舉考試的獨木橋，成為政府官員，其難度之大不亞于中彩票。另外當時大多數的中國人沒有條件學習文化，能夠學習文化的一般家境相對殷實，同時還要付出難以想象的勤奮、堅韌，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淘汰才能進入官僚系統(tǒng)，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國家治理的骨干力量。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官僚系統(tǒng)在道德上也以儒家的思想規(guī)范為標準，以“仁義禮智信”約束自己的言行。但這都是最通常的情況，在不同的政治生態(tài)下，官僚系統(tǒng)受到各種利益集團的掣肘，很多時候官僚系統(tǒng)本身就成為一個最龐大、最頑固的利益集團，進入這個系統(tǒng)的官員要么被挾裹同化，要么被淘汰出局，沒有第三條道路。但由于官僚集團掌握了國家的各級權力（除了最高權力），在國家治理中起主導作用，這種利益集團一旦形成，就很難打破。一種辦法是自下而上，這是最常見的，即由人民推翻政權，摧毀整個官僚系統(tǒng)，再造一個官僚系統(tǒng)。這是震蕩劇烈、代價慘重的辦法，會導致無數人頭落地、社會分裂。另一種辦法是自上而下，即最高統(tǒng)治者意識到了官僚系統(tǒng)變質成為既得利益集團，已嚴重影響到政權的安全，官僚系統(tǒng)就面臨著清洗、改造，但這種調整往往是策略性的、暫時性的，有時候是一種帝王之術、馭下之策，最終皇帝還得依靠官僚系統(tǒng)治理國家。一旦皇帝對官僚系統(tǒng)失去信心，就可能轉而依賴其他力量來牽制或徹底甩開官僚系統(tǒng)，宦官專權往往就是這樣產生的。一旦文官系統(tǒng)的操守和能力連宦官都不如，說明帝國的政治運轉已經很難實現自我更新，皇帝只有另辟蹊徑。但歷史的吊詭之處在于，無論是自下而上的政權更替還是自上而下的政策調整，都很難在本質上改造官僚系統(tǒng)。權力具有擴張性，權力的聯盟就像難以攻克的堡壘，橫亙在皇權與民權之間。一旦皇權、官權、民權的平衡被打破，大動蕩就難以避免。人民只要有有限的權利，皇帝只要能夠控制國家的整體局勢，官僚系統(tǒng)就能避免被改造甚至被摧毀的命運。

三、靜態(tài)社會的治理啟示

中國傳統(tǒng)社會是由儒家思想主導的世俗社會，民眾對皇帝的期許并不高，雖然在“天子”的光環(huán)下，皇權似乎深不可測，但由于歷代農民戰(zhàn)爭和王朝更替其實已經打破了這種皇權的萬世一系的合法性。民眾對皇權并非迷信，只是希望能夠得到一個較為安定的生存環(huán)境，避免受到殘酷的難以忍受的壓榨，避免戰(zhàn)亂浩劫。從這個基點出發(fā)，國家治理的成敗主要取決于財政的穩(wěn)定、軍事的穩(wěn)定、社會的穩(wěn)定。共產黨執(zhí)政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國家治理逐漸走向規(guī)范化、程序化、制度化、法治化，這是由于治理的復雜程度發(fā)生了根本變化，對執(zhí)政黨的能力和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敖绕涫歉母镩_放以來，中國逐漸進入一個高頻率、大規(guī)模、長時期、廣空間的‘流動社會’，‘流動中國’已是事實并將是長期的趨勢?！たh國家’的靜態(tài)社會治理經驗出現了嚴重不適應，國家治理體系自清末開始的長達百年調整與變革過程至今尚未完結。一言以蔽之，作為上層建筑的整個國家治理體系與其對應的社會基礎結構之間發(fā)生了深刻的不適應。這對關系才是當前中國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問題的最核心命題，而非簡單的政府間的層級關系、部門關系等科層制內部的組織社會學問題，或者干部行為動機、行動策略等行為主義導向的研究問題?！盵7]流動社會的國家治理仍然離不開財政、軍事、社會的穩(wěn)定，在中國的執(zhí)政話語體系中，可以理解為是黨心、軍心、民心的團結一致，國家綜合實力的大幅度躍升，政治社會大局保持長期穩(wěn)定，人民安居樂業(yè)，中華文化的影響力輻射力不斷增強，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共產黨的執(zhí)政理念得到普遍認同。

經過六十多年的發(fā)展，中國的國家治理成效顯著，也遠遠超出西方世界的想象。中國的工業(yè)水平、經濟總量、科技發(fā)展、軍事力量都實現了歷史性跨越。中國用了兩代人的時間就創(chuàng)造了高速穩(wěn)健發(fā)展的奇跡，創(chuàng)造了欣欣向榮的國家治理新面貌，成為世界強國，這在世界文明發(fā)展史上是可以大書特書的。這也是中國國家治理的成功。在改革開放前期，中國會派出大批的官員去新加坡、美國、澳大利亞等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學習國家治理和先進的管理經驗，提升官僚體系應對全球化的能力。但是到了本世紀初，這種學習逐漸減少，反倒是經常有發(fā)達國家組團來中國學習。他們驚嘆中國共產黨能夠在這樣一個薄弱的發(fā)展基礎上取得的巨大成就，特別是超大規(guī)模的中國社會保持了長期穩(wěn)定，中國的經濟發(fā)展盡管面臨世界經濟下行的壓力和影響，但總體表現搶眼，內生動力強勁。特別是共產黨人的精神狀態(tài)高漲，干勁沖天，整個社會呈現出積極干事創(chuàng)業(yè)、敢于突破、蒸蒸日上的良好狀態(tài)。盡管西方人不愿意看到一個強大的中國逐漸崛起，但也只能接受，因為這也是歷史發(fā)展的規(guī)律，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中國的發(fā)展?！爸袊饾u走近世界經濟舞臺中央、國際政治舞臺前沿以及全球安全領域的敏感地帶?！盵8]在中國五千年文明長河中，共產黨執(zhí)政的這一段應該是最好的時期。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歷經曲折痛苦，終于在共產黨的帶領下洗雪了百年恥辱，實現了國家治理的重大成功。現在每年還有大量的中國學者受到西方發(fā)達國家的邀請去宣講共產黨的成就，特別是歷屆中央全會、全國代表大會的基本精神。他們想通過了解中國共產黨的重要會議來揣摩和研究中國的政治發(fā)展走向，包括共產黨領導人的政治理念特別是國家治理理念。

中國在“十三五”規(guī)劃結束，即共產黨的第一個百年完成的時候就有可能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中央財政實力強大，再加上社會主義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yōu)勢，使得中國的整體影響力遠遠超過自己的經濟實力。這是我們要實現民族偉大復興的基礎。歷史走到今天，其實現代國家治理也吸收了古代的不少成功經驗?！爸袊鴤鹘y(tǒng)社會中，在國家治理方面有過不同主張，涉及國家發(fā)展和社會民生等許多重大問題。很多思想家提出的治理觀點有一定的深度和廣度，并體現出強烈的把握和推動社會發(fā)展的自覺意識?！盵9]中國的軍事實力隨著十八大以來的軍事改革而不斷增強，戰(zhàn)斗力大大提升，解決了軍隊內部的團結問題，軍心大振。個別有野心陰謀的高級軍官受到嚴厲懲處，使槍桿子始終牢牢掌握在黨信得過的人手中，人民解放軍接受黨中央的直接領導。從嚴治黨使全黨的組織體系不斷健全，官員作風發(fā)生了根本改變，免疫力大大增強，黨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和黨中央的權威得到鞏固，同時從嚴治軍使解放軍的精神狀態(tài)也得到了改變。軍人要隨時聽從黨和人民的召喚，要時刻研究戰(zhàn)爭、研究打仗，做到召之即來、來之能戰(zhàn)、戰(zhàn)則必勝。改革開放使財富蛋糕做大的同時，財富的分配出現了不公，貧富差距拉大，各種顯性隱性的既得利益集團已經形成，并且企圖阻撓改革，對于共產黨提出的公平正義的社會格局構成了嚴重威脅。這與共產黨的執(zhí)政理念格格不入，因此共產黨對于固化的既得利益集團一定不會手軟，因為改革就是財富的再調整、再分配，必然會觸動利益集團，引發(fā)矛盾甚至反抗，但大勢所趨，有矛盾也要正確面對，同時講究策略，逐漸明晰社會發(fā)展的正確方向。

[1] 曹錦清、劉炳輝.郡縣國家：中國國家治理體系的傳統(tǒng)及其當代挑戰(zhàn)[J].東南學術，2016，（6）.

[2] 曹錦清、劉炳輝.郡縣國家：中國國家治理體系的傳統(tǒng)及其當代挑戰(zhàn)[J].東南學術，2016，（6）.

[3] 李曉鵬.從黃河文明到“一帶一路”（第2卷）[M].北京：中國發(fā)展出版社，2016，8.

[4] 張林江.社會治理十二講[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263.

[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693.

[6] 李曉鵬.從黃河文明到“一帶一路”（第2卷）[M].北京：中國發(fā)展出版社，2016，396.

[7] 曹錦清、劉炳輝.郡縣國家：中國國家治理體系的傳統(tǒng)及其當代挑戰(zhàn)[J].東南學術，2016，（6）.

[8] 袁鵬.為新型國際關系提供學理支撐[N].人民日報，2017-3-27.

[9] 朱康有.中國古代有關治理理念的爭論[N].人民日報，2017-3-27.

Experience and Modern Enlightenmen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Static Social Governance

Tu Xiao Yu

In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county system is based on static social governance mode has shown strong vitality and superiority of maintaining national unity and social stability.However,at the moment of rapid social transformation,the model of static social governance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serious,which is mainly due to the fact that China has entered a mobile society.Governance subjects and governance needs have undergone profound changes.In the new historical starting point,drawing on the experience and wisdom of traditional social governance is of great practical value in promot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national governance.

Static Society;Dynamic Society;Modern Enlightenment

D63

A

1009-3176（2017）06-095-（5）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制度執(zhí)行力與治理現代化研究”（15BKS034）的階段性成果。

2017-8-7

涂小雨男（1976-）國家行政學院政治學教研部博士后河南行政學院決策咨詢部副主任副教授

（責任編輯 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