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鳳麟
花開不敗
文/徐鳳麟
很多年過去了,每次看到衛生紙卷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到那株紅艷的小花和那張溫暖笑臉……
換完了一圈輸液藥品,抬頭看看鐘快四點了,推著治療車疲憊地走到了護理站。一位身材微曲的老奶奶,提著一個鼓鼓的袋子顫顫巍巍地走到我面前,笑著說:“姑娘,幫我辦一下住院吧!”順手將住院單遞到我手上。
“嗯,好的。”我接過奶奶的住院通知單,把她扶到椅子上。
老師拿著入院記錄單,走到奶奶身邊問:“阿娘,您是一個人來的嗎?”
奶奶微笑著說:“是呀,老伴兒兩年前不在了,有一個兒子,在成都上班。剛剛從縣里來你們醫院,說是慢性胃炎,需要住院。”
填完入院記錄單,把奶奶送到病房,我推著滿滿一治療車的藥液又來回穿梭在病房。突然,23床呼叫器響了,推著車大步地跑到病房。打開門,發現是剛才入院的奶奶,奶奶看見我進來,嘟著嘴,笑著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我的血管不好,太細了,剛剛換了你們好幾個老師才給我扎上呢,你看這不又腫了,又要麻煩你們了。”
看著奶奶的手臂鼓起了紅紅的一個大包,我趕忙關掉了輸液器,拔下了針頭,按下床頭呼叫鈴求助老師。老師一進來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阿娘,您是不是又動了輸液的手了呀?”
“沒有呢,我剛拿著遙控器調了個臺,手就腫了。”奶奶臉紅地笑了笑。
看著老師仔細地找著血管,奶奶撇著嘴,害羞地說道:“哎呀,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呀,我血管不好,老是麻煩你們呢。”
老師無奈地看著奶奶說道:“阿娘,再扎上可不敢亂動了呀。想看電視,可以讓旁邊的阿娘或者叔叔們幫一下忙。”
隔壁床的奶奶笑著說,“是呢,剛剛光顧著和老伴兒聊天,李阿娘下次有啥事兒叫我們一聲就行。”
在大家的聊天聲中,老師有條不紊地給李奶奶扎上了針。回到護理站整理好了治療室,和接班同學完成了交接。伸了伸懶腰,準備換衣下班,突然腦子里浮現出李奶奶的臉龐。來到病房,推開門,此時病房只剩李奶奶一個人在輸液。正看著電視的李奶奶轉過頭來,笑著說道:“小姑娘,你來看我了呀?”
“嗯,我要下班了。”我點頭應到。
“李奶奶,趙奶奶他們都去吃飯了吧?要不要我幫您帶晚飯呀?”我問道。
“呵呵,謝謝你呀,小姑娘。不用了,我姐一會兒就給我送飯來。剛給打了電話,說在路上了。你下班吧,快去吃飯了,去晚了食堂該沒有好菜了。”奶奶笑著說。
“嗯嗯,奶奶您要是有啥事記得按鈴叫我們呀。”和李奶奶道別后,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但想起奶奶的時候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第二天早上,跟著老師們一起交班,走到李奶奶的床邊。床頭柜上衛生紙卷上的兩朵嬌艷的小花吸引住了我們。
“阿娘這里鮮花盛開呀!”老師打趣地說道。
“嘿嘿,還不是拿你們的。昨晚吃了飯,我在醫院的花園里逛了逛,順手就摘了兩朵,好看呢。這個不罰款吧?”李奶奶笑著應到。
“呵呵,阿娘說笑了。這個不罰款,您喜歡就好!您插的好瞧呢!”老師笑著解釋道。
“您今天感覺怎么樣了?胃舒服點了沒?”查房老師問道。

“好多了呢,就是我的血管不好,今天又得麻煩你們了呢!”李奶奶微笑著說道。
“人好就好,反倒是我們技術不好讓您受罪了。”老師答道。
“哪里的話,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李奶奶應道。
消化科的一天是繁忙而充實的,疾病的治療、病人的護理,各種與醫藥相關的事件構成了護理實習生的一天。從穿上白大衣那一刻起,就意味著我的雙腿永不停歇。但每次路過李奶奶的病床前,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一眼那兩朵小花和李奶奶的笑臉。在李奶奶住院的兩周半中,每天清晨查房總能看見那一株伴著綠葉的小花和她天使般陽光燦爛的笑容。
一年的臨床實習生活是疲憊和勞累的,離開昆明也已經三年多了,自己也從實習護生變成了護理研究生。
每每想起李奶奶燦爛的笑容和那一株插在衛生紙卷上的小花,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護士被人們譽為“白衣天使”“提燈女神”,給身處疾病深淵的患者帶去光明和溫暖。而生活中,護士們常自嘲,護士是天使,天生讓人使喚。工作強度大,上班時間長,日趨緊張的護患關系,同事間的摩擦,世俗輕視的眼光……護理之路注定是艱辛的。但請保持一顆寵辱不驚和樂觀的心去對待我們繁重的工作和疲憊的生活;也請相信,那些迷途的惆悵,艱辛的過往,那無數個夜以繼日的勞累一定會被給予熱情、客觀、公正的評定。
在我們的心田上插一株美麗的花吧,花開不敗,生生不息!
/山西中醫學院護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