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后,因兒子的幼兒園距離新家太遠,我便給兒子換了一所幼兒園。可能因為剛轉園不適應,兒子十分不愿去新幼兒園,每天上幼兒園成了一大難題。每天出家門前,我總要和他“戰斗”一番,等我好不容易連拖帶拽地把他送到了幼兒園大門口,他又開始大哭大鬧。我只好把他繼續拖拽到班級門口,等老師接上他,我才能逃之夭夭。如此幾日,我身心俱疲,好在到了周末。
從幼兒園接兒子回家,途經一所小學,小學門口有一座新修整的花壇,花壇周邊用插在地上的紅磚圍成。花壇里栽了一些羽衣甘藍,紅磚襯著甘藍很是好看。那天經過時,我們本走得好好的,兒子忽然蹲下身,推倒了一塊紅磚,學校門口有很多等待接孩子的家長,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我們。我立即讓兒子把磚放好,可兒子堅決不做,僵持了好長時間,最后我只好蹲下身和他一起把磚放好。
在回家的路上,我問兒子:“你為什么要把磚推倒?”
他說:“好玩,我想推倒,所以就推倒了。”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管這件事對不對嗎?”
“是啊。”
“所以你現在不想去幼兒園,就不去嗎?”
“嗯,因為我自己在家里感覺自由。”
“自由?”兒子小小年紀居然能說出這個詞語,委實讓我吃驚不小。
“嗯,媽媽,我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幼兒園里不行,必須按照老師的要求去做。”
原來兒子理解的自由是這么回事啊。我決定好好和兒子談談關于自由的話題。“哦,康兒,你知道嗎?自由對我們每個人來說,確實很重要。但真正的自由并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看,監獄里的罪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在進監獄前也有和你類似的想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們想不勞而獲,于是就去偷、搶……結果他們都進了監獄,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失去了。”
“為什么進了監獄,就失去了自由?”
我詳細跟兒子講了犯人在監獄里的生活:每天按時作息,定時參加勞動,不能隨便外出,就是親人探視,也有規定的時間限制。你想看電視時,也許必須參加勞動;你想靜靜地看書,也許監舍的其他犯人正在大聲喧嘩;你想找個人聊聊天,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和你有同樣的需求;你想爸爸媽媽時,爸爸媽媽也不可能隨時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想自由,但做了錯事,觸犯了法律,結果進了監獄,徹底失去了自由。所以,你想想,真正的自由是什么呢?”
“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應該去幼兒園嗎?”
“應該。”
“以后會每天按時去幼兒園嗎?”
“會。”
“還會去破壞公共設施嗎?”
“不會了。”
“對于我們每個人來說,真正的自由,都是在遵守一定的規則的前提下實現的。這些規則就是法律、社會公德、每個單位的具體規定。你在幼兒園,媽媽在單位上班,我們不僅要遵守法律,還得遵守單位和幼兒園的規定。我們在單位以外的地方活動,就要遵守法律。法律規定了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這些在你成長的過程中,可以慢慢學習,康兒明白了嗎?”
兒子用力地點了點頭:“媽媽,我明白了。”
接下來的那個周一,兒子早早起了床,自己穿衣吃飯,然后乖乖地跟著我去了幼兒園。半年后的現在,兒子回家后把幼兒園的小任務復述得頭頭是道;老師說八點三十之前必須到園,兒子不到八點就開始催我,說要遲到了……
看來,那次關于“自由”的話題談論是非常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