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闡釋]
從前,煙酒待客是一種民俗和人情,酒吧、飯店等公共場所被認為是吸煙的娛樂場所,吞云吐霧和互敬香煙也被看作是正常的社交禮儀;現在,正規的社交場合已經很少看見敬煙的舉動,不在不吸煙者、尤其是不在老幼面前吸煙逐漸成為一種趨勢,并且值得贊揚,甚至,是否遵守公共場所的禁煙規定,也潛在地成為判斷一個人素質的標準。
“不吸煙”最終要成為一種文化
2016年5月31日,第二十九個世界無煙日到來。從簽署加入WHO《煙草控制框架公約》到《公共場所控煙條例》征求意見稿出臺;從新煙草消費稅的實施到“北京最嚴控煙令”的面世;從“影視劇煙草鏡頭監控”到“領導干部帶頭在公共場所禁煙”——近20年來,擁有3億多吸煙人口的社會幾乎是在“立體化”地推動控煙進程,綜合運用了立法、行政、經濟杠桿、輿論引導等多種方式,一路踉蹌前行。
正如媒體上持續討論的一樣,各種禁煙手段都遭遇了一些困難。立法在公共場所控煙,一般會遇到監督難落地、執法難覆蓋的問題;漲調煙草稅價,因幅度過小對煙草消費行為的影響十分有限;領導干部帶頭禁煙,引起了“如何監督”的輿論困惑;控制吸煙協會,給煙草鏡頭過多的影視劇頒發“臟煙灰缸”獎,以示警示,卻有評論批評其“或逼出藝術虛假”。此外,圍繞控煙,各個利益群體之間的博弈依然激烈,煙草企業在增加警示包裝上的“不情不愿”,吸煙群體與控煙專家在公共場所應否設置吸煙區的博弈,都讓很多人對無煙社會的實現抱有焦慮。
素材解讀
規則產生文化,而文化一旦成形,就有著更持久的影響力,從而抵達單純的“禁”與“控”不能抵達的地方。中國控煙還有漫漫長路,但以往的控煙舉措,不只完成了煙草社會危害的普及,也在一定程度上重塑了公共關系中的群己界線、人我關系,確立了新的社交禮儀。這肯定會反過來推進控煙進程,讓“不吸煙”最終成為一種文化。
[歷史][溯源]
“煙”字的由來
我國最早的字典《說文》中這樣寫道:“煙,火氣也。”煙的本義就是火氣,是物品燃燒時產生的氣體。古文中大量的“煙草”并非我們現在所說的“煙草”。像唐代黃滔《景陽井賦》有“臺城破兮煙草春,舊井湛兮苔蘚新”之語;宋代陸游《小園》有“小園煙草接鄰家,桑枯陰陰一徑斜”之語,舉不勝舉。但這些“煙草”,都是指煙霧籠罩的草叢,也就是蔓草的意思。明代方以智的《物理小識》使用的“煙草”一詞,是文獻中最早表示今天我們所說的“煙草”這一名稱的。
明崇禎皇帝兩次頒布“禁煙令”
明清兩朝都曾不止一次地發過“紅頭文件”,要求國民戒煙,禁止官員在衙門等公共場所內吸煙。明末崇禎皇帝朱由檢看到煙草的危害,曾兩次頒布“禁煙令”。《玉堂薈記》記載,“己卯,上傳諭禁之,犯者論死。”己卯年,即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這是中國歷史上由朝廷發出的第一道“禁煙令”。
清代名醫已提出吸煙有害健康
早在清代,名醫張璐已在其所著的《本經逢原》中提出:“豈知毒草之氣,熏灼臟腑,游行經絡,能無壯火散氣之慮乎。”清人陳淏子在《花鏡》中也提出:煙草“久服肺焦,非患膈即吐紅。抑且有病,投藥不效,總宜少用”。清代名醫吳澄在《不居集·煙論》中甚至認為,“無病之人頻頻熏灼,津涸液枯,暗損天年”,對吸煙者提出了警告:“虛損之人,最宜戒此。”清代醫學家吳儀洛在《本草從新》一書里干脆將煙草列入“毒草類”。其卷四中的“煙”條稱“火氣熏灼,耗血損年,衛生者宜遠之”,并附注,煙草“最爍肺陰,今人患喉風咽痛、嗽血失音之癥甚多,未必不由嗜煙所致”。吸煙有害健康不言而喻,故古代有識之士一直呼吁人們遠離煙草。清康熙三十年進士張翔鳳在《種煙行》詩中即稱,“吁嗟老農勿健羨,此物鴆毒奇莫居。”為此,古代醫家還曾使用很多方法來消除煙草帶來的危險。《藥性考》用“煎胡黃連合茶服之”,解煙毒;《醫奧》以“黑砂糖合井水服之”,解煙毒;《景岳全書》中拿白糖來“解醉”;《梅谷偶筆》則認為紅砂糖、甜瓜子可以解煙毒。
清太宗皇太極入關前已頒禁煙告示
中國禁煙史上力度最大,且明確在公共場所禁止吸煙的是在清代。皇太極入關前,煙草已在關外流行,時為后金首領的清太宗皇太極,于天聰九年曾檢查大臣“不遵煙禁猶自擅用”的問題。清太宗崇德四年(公元1639年,崇禎十二年)六月二十六日,后金戶部還頒發了一則禁煙告示,明文規定,“不許栽種,不許吃賣”,如果違反規定,“被人捉獲,定以賊盜論,枷號八日,游示八門,除鞭撻穿耳外還罰銀九兩,賞給捉獲之人……”皇太極還曾下旨禁止販賣煙草:“凡犯禁者,一斤以上先斬后聞;未滿一斤者,囚在義州,從重科罪。”清軍入關、奪取全國政權后,又發出了幾次禁煙令,明確規定不得在公共場所吸煙。康熙皇帝帶頭不吸煙。李伯元在《南亭四話》中記載,康熙駐蹕德州時曾賦“禁煙詩”:“碧碗瓊漿瀲滟開,肆筵先已戒深杯。瑤池宴罷云屏敞,不許人間煙火來。”后來的雍正皇帝、乾隆皇帝等也都曾發過禁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