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制經濟理論研究的新建樹
——評《政府管制產權制度與中國鹽業管制改革》

張 銜

(四川大學經濟學院,四川成都643000)

管制經濟理論研究的新建樹
——評《政府管制產權制度與中國鹽業管制改革》

張 銜

(四川大學經濟學院,四川成都643000)

《政府管制產權制度與中國鹽業管制改革》一書,在管制經濟理論研究領域獲得了新的建樹。首先,以獨到的產權交易理論視角,洞察內部性產權交易與外部性產權交易不僅廣泛存在于買賣、雇傭等經濟市場,還普遍隱存于委托代理的政治市場,并且表現出不同的利益博弈和契約合作.其次,首開先河地將內部性產權理論與外部性產權理論,引入傳統的政府管制理論研究領域.在較大程度上豐富了管制經濟學的學術思想。第三,該專著所構建的CGIP管制產權結構模型,將較為分散的管制經濟理論納入一個較為均衡的產權制度理論框架中,這不僅為政府管制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理論分析范式,還彌補了“重管制、輕績效”的學術研究不足,更彌補了“重規制、輕契約”和“重激勵、輕治理”的管制實踐缺陷.可以說,CGIP管制產權制度理論實屬管制經濟理論的又一次學術創新.

管制經濟;政府管制產權;中國鹽業管制改革

縱觀人類歷史長河,古今中外,或出于增加國家財稅收入的需要,或鑒于提升自然壟斷行業經濟效率的考慮,或基于維護社會公共利益甚至國家戰略安全的考量,政府管制廣泛而普遍地存在于經濟社會各個領域。雖然政府管制的初衷和績效是值得肯定的,但長期的管制實踐愈來愈凸顯和暴露諸多缺陷及弊病,因而以自然壟斷和信息不對稱等行業為代表的管制改革,在西方國家經歷了一百多年的路徑選擇與制度安排,并且取得了較好的改革成效.

在政府管制歷史綿長悠久的中國,伴隨著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軌,政府直接管理微觀經濟活動的行為逐漸轉變為間接干預微觀經濟的規制.可是,人們越來越發現眾多政府規制的范圍太廣、程度過深,“尋租”腐敗和經濟效率低下等百弊叢生,呼吁改革的聲音此起彼伏.我國歷屆政府也高度重視管制改革,逐步對電信、電力和鐵路等自然壟斷行業和鹽業等行政壟斷行業的經濟性管制,以及對食品、醫藥、生產安全和環境保護等信息不對稱領域的社會性管制,分別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改良和改革.但是,緣于經濟日益市場化與全球化、社會快速發展進步、國民生活水平不斷提升、科技創新日新月異等因素,我國政府的經濟性管制與社會性管制皆需進一步深化與完善.

近百年來,因應管制實踐需求的政府管制改革從未走出學界的關注視野,國內外專家學者以不同的學科視域創建了頗為豐碩而深厚的學術成果,尤其是管制經濟理論和管制經濟實證研究成果.但是,以新制度經濟學為理論基礎的政府管制研究成果并不多見.由四川理工學院呂福玉教授、曾凡英教授和樊玉然副教授三位專家合著的《政府管制產權制度與中國鹽業管制改革》①一書,為政府規制經濟研究領域增添了一道亮麗風景線.

第一,以探究產權內涵與產權交易本質為切入點,運用交易費用等理論,通過分析內部性與外部性的概念、致因和實質等,探討了內部性產權理論與外部性產權理論.不難發現,三位專家以獨到的產權交易理論視角,洞察內部性產權交易與外部性產權交易不僅廣泛存在于買賣、雇傭等經濟市場,還普遍隱存于委托代理的政治市場,并且表現出不同的利益博弈和契約合作.這些學術觀點無疑給內部性理論與外部性理論的研究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為學界同仁的進深研究起到了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

第二,在梳理政府管制的內涵與外延等理論的基礎上,運用以上的內部性產權理論、外部性產權理論及公共治理理論等,深入剖析政府管制的理論依據、產權邊界和動因目的,進而透析政府管制的內部性失靈與外部性失靈及其根源.在這里,三位專家首開先河地將內部性產權理論與外部性產權理論,引入傳統的政府管制理論研究領域,不但為學界進一步研究規制經濟理論打開了一個嶄新的產權理論視野,還給傳統管制經濟理論植入了新的學術洞見和研究特色,在較大程度上豐富了管制經濟學的學術思想.

第三,通過探討制度的均衡與非均衡、效率與公平等傳統理論,把契約制度理論植入政府管制范疇,并且針對政府管制負內部性問題與負外部性問題,運用管制經濟、產權經濟、契約經濟、信息經濟、公共選擇經濟和委托代理等新制度經濟理論,從規制經濟與制度契約兼容的維度,創建“管制契約(Contract regulatory)——管制治理(Governance regulatory)——管制激勵(Incentive regulatory)——管制績效(Performance regulatory)”的CGIP管制產權結構理論模型.三位專家認為,管制制度是一個由管制契約、管制治理、管制激勵、管制績效,共同構成的復雜產權結構體系.管制激勵政策可以直接產生管制績效,而管制治理體制只能通過管制激勵政策來間接影響管制績效;同時,管制績效又反過來影響著管制立法契約、管制激勵政策和管制治理體制的產權結構變革,較高的管制績效會使管制立法契約和管制激勵政策相對穩定以及管制治理體制結構相對穩定均衡,較低的管制績效往往導致管制立法契約、管制激勵政策和管制治理體制的產權結構和產權安排面臨壓力,以至于發生制度變遷和制度創新.為此,管制契約、管制治理、管制激勵、管制績效四個結構單元之間存在著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相互影響的互動傳遞產權關系.三位專家所構建的CGIP管制產權結構模型,將較為分散的管制經濟理論納入一個較為均衡的產權制度理論框架中,這不僅為政府管制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理論分析范式,還彌補了“重管制、輕績效”的學術研究不足,更彌補了“重規制、輕契約”和“重激勵、輕治理”的管制實踐缺陷.因此,CGIP管制產權制度理論,不但較為系統地豐富和拓展了規制經濟理論,有力地促進了管制經濟學科建設,而且也為政府的經濟性管制改革和社會性管制改革提供了有益的學理支撐.可以說,CGIP管制產權制度理論實屬管制經濟理論的又一次學術創新.

三位專家按照CGIP政府管制產權制度理論框架,深入分析我國食鹽專營制度的缺陷及其致因,并借鑒日本食鹽專賣制度改革的成功經驗,結合目前我國尚不具備合理的鹽業產業組織結構、到位的食品市場監管和成熟的消費者三個食鹽經營完全市場化的前提條件,提出鹽業管制制度改革應該以消除碘缺乏病與提高鹽業經濟效率為目標導向,主張選擇穩健型漸進化“兩步走”改革路徑.第一步,在5年過渡期內,取消食鹽專營制度,實施經濟性管制制度,健全食鹽管制法律體系,重建食鹽管制治理體制,實行隱性普遍服務基金的特許競標政策,并推出與之相配套的產業組織優化措施;第二步,5年過渡期后,徹底放開食鹽經營市場,將食鹽規制融入食品藥品管制中,實行社會性管制制度,施行顯性普遍服務基金的特許競標政策,并出臺促進鹽業產業結構升級的政策措施.這些關于食鹽專營制度的穩健性和系統性改革建議,與國家2016年4月出臺的第七套鹽業體制改革方案相比較,在改革目標和方向上是一致的,但在改革的路徑選擇與對策措施上存在較大的不同.國家的該套改革方案是在堅持和完善食鹽專營制度的前提下,允許制鹽企業和省級鹽業公司跨越省級行政區域批發食鹽,雖然取消了食鹽價格管制,卻依然維持著生產市場進入管制和經營市場進入管制,且仍然保留著備受詬病的“政企合一”食鹽監管體制機制,自2017年1月1日執行以來,不少政策內鹽業企業的合格食鹽在多地被“政企合一”的鹽業公司或鹽務局以種種理由扣押,其根源就在于舊的管制治理體制機制與新的管制激勵政策措施之間存在著內在的矛盾和沖突.而三位專家以上的管制改革路徑與對策主張,運用內生良性互動關系的CGIP政府管制產權制度理論模型,設計了一套包括管制法律法規體系、管制治理體制機制、管制激勵政策措施、管制績效評價指標方法的較為健全的食鹽規制改革方案,恰恰在在較大程度上彌補甚至根治現行改革方案所存在的管制法律法規制度缺失、管制治理體制機制畸形扭曲、管制激勵政策缺陷短板、管制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短缺等制度性缺陷和痹癥.故此,這三位專家關于食鹽專營制度改革的意見和建議,不失為一種較為符合我國特殊國情的鹽業壟斷體制改革的現實路徑選擇和次優制度安排,具有較強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對于進一步改革和完善現行的食鹽專營制度具有決策參考價值.

總之,《政府管制產權制度與中國鹽業管制改革》,是一部頗有學理洞見和理論創新的學術專著,也是一部富有研究特色和學科建樹的管制經濟理論著作,無論是對于政府的經濟性監管改革,還是社會性監管改革,都具有較為充分的理論支撐和較為積極的指導意義.

注釋:

①該書是在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1BJY069)成果的基礎上進一步拓展研究的成果,由經濟科學出版社2016年10月出版.

[責任編輯 范 藻]

New Achievement of Governed Economy in Theory

ZHANG Xian
(Economics School of 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 643000,China)

The monograph System of Governed Property Rights and Reform of China Governed Salt is a new theoretical achievement in the field of governed economy.First,from the special perspective of the property right exchange,the book finds that the exchange of the inner and outer proper rights not only has been obviously done in such markets as trade and em ployment but also unobviously in the entrusted politic market,both of which show a different interest competition and contract cooperation. Second,the theory of the inner property rights and outer property rights is firstly introduced into the study of traditional governed theory,which enrich the governed econom ics.Third,the CGIP constructed in the book put the dispersive governed economy theory into the frame of the balanced property right theory,which not only provides a new paradigm for the government to study,but also changes the formermode of“stressing governing,ignoring performance”,“stressing regulations,ignoring contract”and“stressing encouraging,ignoring ruling”.Absolutely,CGIP is a new scholarly achievement.

governed economy;governed property right by government;reform of China governed salt

F203.9

A

1674－5248(2017)05－0151－03

2017－04－20

張 銜(1955—),男,天津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經濟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