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穎
(商丘學院,河南 商丘 47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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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格森生命哲學對教育的啟示
徐 穎
(商丘學院,河南 商丘 476000)
“綿延”“直覺”和“創造”是柏格森生命哲學的重要概念。柏格森強調人們以直覺體驗為方法去把握不斷生成創造的生命綿延之流,這一思想對當代教育教學活動有著重要的啟示和價值。通過“綿延”來審視教育教學,我們不難發現其在教育內容、教育方法和教育目的等方面有著重要價值和意義。
柏格森;綿延;直覺;教育價值
柏格森是二戰前最有名的哲學家之一,他是法國生命哲學的代表人物。柏格森的生命哲學是對叔本華和尼采等人的“生命意志”的升華,將其發展為“生命沖動”,并用“綿延”對它進行解釋說明,同時他又繼承了狄爾泰認識論,將其“體驗”的思想發展成“直覺”,因此“綿延”和“直覺”是柏格森生命哲學中最核心的概念。筆者將從這兩個概念著手,研究其在教育教學上的價值和意義。
“綿延”是柏格森生命哲學中最核心的概念。柏格森認為,“綿延是生命本質的體現,只有通過直覺才能體驗和把握生命存在的綿延,生命是一種向上的沖動,生命的本質是創造”[1]。柏格森認為,綿延是不能被分割的持續不斷的時間,這個時間和我們日常所說的時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它作為一個整體是由多個不同的瞬間構成,而這些瞬間之間并沒有明確的界限,它們相互融合滲透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而不是簡單地相加。所以柏格森說:“我們的綿延不僅僅是一個瞬間替代另一個瞬間;假如是這樣,那么除了現在就不再會有任何別的——沒有過去向現在的延長,沒有進化,沒有具體的綿延。綿延乃是過去消融在未來之中,隨著前進不斷膨脹持續的過程。”[2]所以綿延是過去、現在、未來緊密結合的整體,現在包含著過去并向未來持續不斷地涌進。綿延作為人生命本質的體現就意味著人的生命是連續的、流動的和生成著的。
雖然綿延是人生命的本質體現,但是在日常生活當中,綿延常常被人所忽略,怎么讓人認識并把握這種綿延的狀態呢?柏格森認為,認識和把握綿延最根本的方式就是直覺,人只有通過直覺才能進入到生命的深處去體會那延綿不斷的生命之流,從而認識到生命的本質。直覺在柏格森看來是和理智相對立的一種思維,人要具備這種思維需擺脫自身與外界的利害關系。柏格森說:“所謂直覺,就是一種理智交融,這種交融使人們自己置身于對象之內,以便與其中獨特的,但是無法表達的東西相符合。”[3]56
在“綿延”的基礎上柏格森又提出了另外一個重要的概念:創造。在柏格森看來,整個宇宙的發展過程就是一個創造進化的過程,人生命中的每一個瞬間都在創造著新的東西。人作為創造者不斷創造自己的生命和行動,使自我不斷地提升和完善。柏格森生命哲學中創造的概念同我們日常所提到的創造并不相同,他的創造并不是要求人們去做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讓人們通過直覺去把握綿延生命流中的每一個瞬間,從而不斷提升自己的生命質量。
首先,在教學內容上,當代社會中的人們崇奉理性,把理性看作是人的思維的高層次表現形式。正是在這種觀念作用下,學校教育將培養學生的理性思維放在首位,把理性的科學知識作為授課的主要內容。語言符號及數字符號就像一枚枚釘子一樣固定在學生的思維中,以便外界的信息能夠順利地灌輸進他們千瘡百孔的記憶中而不作任何的改進和創新。由此可以看出,現代教育教學將學生所要學習接受的知識加以整合處理,使其符合特定的模式以便更好地呈現給學生,促進學達到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教學目的。雖然這種固定統一的科學知識能夠給教學帶來一定的便利,但我們的學生由于思維模式的單一刻板而喪失創造性,最終只能成為學習的機器。
其次,在教學時間上,分級式教學是現代教學處理授課內容的主要方法。分級式教學最大的特征就是過分強調教學時間和教學的內容量,它分配給學生的學習任務量不是根據學生的能力而是根據教學時間而定的,要求學生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固定的知識內容,因為這個知識內容的總量是固定的,所以必須嚴格規定學習的時間才能保證學生能夠統一完成學習內容。然而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的生命綿延,他們去把握這個綿延的過程和時間也不盡相同。學校要求每一個學生都要用相同的時間去接受相同的內容,假如學校所規定的教學時間與學生自身的經驗時間不一致,這就會造成學生滯后或者超前地完成學習任務,將不利于學生的自我發展。不僅僅學生,當學校所規定的教學時間與老師自身的經驗時間不符的時候也會產生這樣的矛盾。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教學風格,具體體現在教學的語速、教學的側重點等方面,如果他們以自己的經驗時間進行授課,就有可能與學校所規定的教學時間相沖突,從而無法在既定的教學時間完成既定的教學任務,“如果嚴格地限制教師在規定的時間內教學,就會影響教師教學的靈活性、獨創性,教學也就變成死板的輸送符號的過程”[1]。
其三,在教育目的上,當代的教育教學的目的總是被人們功利的價值取向所決定,在物欲橫流的當今社會,人們過于追求實用主義,就大多數受教育者而言,學習是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或者取得好的前程,而不是為了單純地學習知識、探求真理。特別是中等教育,學校更是為了追求好的升學率,將所有的教學資源都放到了學生智力的培養上,而忽視學生德智體美全面發展,學生整天待在教室里,面對枯燥無味的書本知識,長此以往,這些活潑生動的孩子逐漸變成書呆子,同時學生也極易將學習的了無生趣帶入生活中去,對生活也產生消極的態度。大學教育也存在同樣的問題,某些高校為追求考研率、考級率,應對教學評估等,往往把教學的重點放在學生智力的培養和知識的傳輸上,不同程度度地忽略了學生的個性發展和健全精神品格的養成。
1.教育內容——傳授內在生命的知識
柏格森認為,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在于把握生命的綿延之流,而非簡單刻板的現實存在,在給學生傳授知識的時候不應該以傳授科學的理性知識為主,而應該給學生傳授感性的生命知識,因為感性的生命知識具有生成性、理解性和整體性,學生只有在直覺中去體驗把握生命知識,才能發現人存在的價值和意義。當然,注重感性的生命知識并不意味著拋棄理性知識,因為在一定意義上來說,感性的生命知識是和科學的理性知識共生共存的,它們呈互補的關系。舉例來說,老師在教授數學知識的時候,就需要利用感性知識來引導學生更好的接受和理解,比如,學生在學習長方形的知識,由于長方形是一個抽象的概念,為了讓學生更好地理解,老師可以引導學生思考在現實生活中什么物品是長方形,它有什么特征,而這種利用學生既有的感性知識去理解科學理性知識是學習科學理性知識的主要方法。所以,感性的生命知識并不排斥科學知識,它將科學知識融入自身,二者相互補充,來觸發人的潛能和本性。
2.教育方法——引導學生的感性體驗
柏格森認為,傳統的形而上學是用理智而不是用直覺來認識生命的本質,而生命的本質就是綿延,因此傳統的形而上學不可能把握生命的本質。所以,新的形而上學必須建立在直覺體驗的基礎上。“所謂的直覺就是指那些理智的體驗,它使我們置身于對象的內部,以便與對象中那獨一無二、不可言傳的東西相契合。”[4]在柏格森看來,直覺是與時間相關的,直覺就是內心的即時體驗,人們通過直覺直接到達生命的內部來把握綿延,所以直覺更傾向于生命的本質。在當代教育教學中,教師常采用的教學方法是灌輸式教學,學生被動接受。而柏格森的直覺給予我們的啟示是,要想把握事物的真諦需深入到事物的內部去感受體驗,而不是從外面進行研究,因此在教學過程中教師需言傳身教,學生自主學習,在教授的引導下,學生能設身處地地思考和體驗,從而把握事物的本質。
3.教學時間——引導學生做時間的主人
在教學時間上,當代教育教學主要采用分級式教學,而分級式教學最大的弊端就不僅約束學生自身的發展,同時也對教師授課產生不良的影響。古德萊德曾經說過,學校教學必須打破鐵床主義,讓知識不再與時間嚴格地匹配。“在柏格森看來,經驗時間可以比作糖果融化的過程,我們耐心地抑或是焦急地等待時間是自我綿延的張力和節奏。”[4]因此,在學校教育教學中,只有讓學生成為自己時間的主人,尊重每一位學生的經驗時間,才能更好地適應學生個性的發展。使學生對知識的學習真正抵達生命的內在本質,使其自由意識在其生命中綿延。
4.教育目的——釋放受教育者的生命活力
在當代的教育教學中,學校為了完成教學目標,過分追求升學率,將教學的重點放在學生智力的培養而忽視學生德智體美全面發展,必然會消減他們對學習的熱情,長此以往,這些活潑生動的孩子逐漸變成書呆子。在柏格森看來,教育是一種創造活動,它不僅僅能夠使學生和老師獲得直接性的創造成果和實際利益,同時也能夠提升教學參與者的生命質量。因此,要打破傳統教學對學生的束縛,要不遺余力地培養學生的學生興趣,尊重學生的好奇心,拓展學生的學習視野,而不是僅僅局限于單一的知識的學習,“同時還要挖掘學生的冒險精神,激發學生的直覺體驗,使學生敢于創造、樂于創造、善于創造,提高學生的創新能力”[4]。引導學生用心去把握生命,理解生命,開發生命,將生命活力真正展現出來。
通過上文的分析, 可以看出柏格森生命哲學思想對我們當代教育教學的建設和發展具有很大的意義。尤其是他的“綿延”“直覺”和“創造”的概念為我們打破傳統教學的弊端開啟了一個新的思維方向,對當代教育教學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和創新,提高教學質量,促進學生全面發展,也具有諸多借鑒價值。
[1]陳玲女.生命之“綿延”的教育要求——論柏格森的“綿延”概念對學校教育的啟發[J].當代教育科學,2014(5).
[2]宋增偉.柏格森生命哲學視角下的大學生生命教育[J] .理論觀察,2015(5).
[3]柏格森.形而上學[M] .劉放桐,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3.
[4]劉田芳.論柏格森生命哲學思想的教育價值[J].太原師范學院學報,2013(4).
【責任編輯:孫艷秋】
2017-05-04
河南省教育廳教師教育課程改革研究項目“中小學語文教師專業標準研究”(編號:2016-JSJYYB-092)。
徐穎(1988—),女,河南商丘人,助教、碩士,主要從事文藝理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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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3600(2017)10-010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