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才 發
(廣西民族大學 法學院,廣西 南寧53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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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大舉措與法治保障探討
宋 才 發
(廣西民族大學 法學院,廣西 南寧530006)
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一個具有特定含義的概念。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大舉措是:把解決民生問題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中之重,把共享發展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實際抓手,把社會保障體系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制度保障。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法治保障在于:重大改革政策的出臺必須于法有據,運用法治思維方式治理城鄉管理痼疾,強化政府基本公共服務意識以保障民生福祉,完善基本公共法律服務體系以維護司法正義。
小康社會;民生福祉;共享發展;制度保障;法治思維;司法正義
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一個具有特定含義的概念。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這個概念是隨著現代化建設實踐的不斷發展而逐步深化和完善的。“小康”作為描述現代化建設目標的具體概念,最初是在1979年由鄧小平與來中國訪問的日本首相大平正芳談話時提出來的;1982年9月中共十二大文件首次正式使用“小康”概念;1987年10月中共十三大進一步提出了分“三步走”,到20世紀末達到基本小康水平的階段性目標;1986年鄧小平對“小康”的基本內涵從概念和定義上作了較為完整的闡釋。理論界過去多是從單純經濟的視角評價“小康”的,譬如說到2020年實現國內生產總值、城鄉居民收入水平比2010年翻一番,就算是達到和進入了“小康”社會。實事求是地說,這種認識在今天看來是不夠全面的。2012年11月召開的中共十八大,在認真總結我國現代化建設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勾勒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新圖景,這就是到中國共產黨誕生100周年前夕的2020年,將全面建成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文明“五位一體”的小康社會。現代化既是一個世界性的歷史過程,也是一個國家長遠的發展目標,中共中央、國務院把實現現代化確定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奮斗目標。根據中國現代化戰略研究課題組提供的《中國現代化報告》預測,我國將在2020年完成第一次現代化,即全面建成小康社會;2040年前后將超過世界平均水平,即基本實現現代化;2080年左右將達到發達國家水平,即全面實現現代化[1]。從中共中央、國務院最初提出“基本小康”的目標,經過中共十六大和十七大提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再到中共十八大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完整地展現了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戰略目標,在現代化建設實踐中經歷不斷明晰、不斷深化、不斷提升的發展過程。尤其是自中共十八大以來,逐步形成并著力推進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的“四個全面”戰略部署,不僅標志著中共中央、國務院治國理政理念的日趨成熟、思路的日趨完善,而且極大地豐富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體系。“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概念的核心是“全面”,即不只是在宏觀層面上體現為現代化建設戰略目標的“五位一體”,而且在現代化建設的微觀層面上,體現為人們的生存權、發展權依法得到保障,人們能夠有尊嚴、有質量地生活,人民民主的范圍不斷擴大、民主的程度不斷提高,國家科技、文化“軟實力”不斷增強。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相比較,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文化自信,則是更基本、更持久、更廣泛和更深沉的自信,因為它積淀著中華民族文化的基因與精髓,連接著中華民族的歷史與未來,寄寓著中國人民的選擇、愿望和期待。總之,要在2020年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就必須把保障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歸宿點。
把解決民生問題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中之重。“貧困”是橫亙在小康路上一個繞不開的障礙,“疾病”是擋在致富路上一塊推不開的頑石。據國務院扶貧辦建檔立卡統計的數據顯示,我國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特困戶,已占建檔立卡貧困戶總數的42.2%[2];患大病和患長期慢性病的貧困人群,已成為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主要推手。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關切,一個時期有一個時期的重點。依據“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政策以及2016年6月出臺的《關于實施健康工程的指導意見》,中央政府將農村貧困人口全部納入重特大疾病醫療救助范圍,無疑成為當下“供給側”和“需求側”改革的關注點,全民健康也將成為全面小康建設的內在推動力。民生是“供給側”和“需求側”改革的基礎部分,中央政府在新常態下進行結構性優化和供給側調整,必須以億萬民眾的需求改善帶動供給完善為重點。盡管我國當下面臨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及社會矛盾增多的嚴峻局面,但同時也面臨著經濟發展由原來規模快速擴張向提高發展質量和效益轉型的新機遇。譬如,“中國制造”有望形成服務型制造業競爭新優勢,規模城鎮化向人口城鎮化轉型有望開啟巨大需求的新空間,只有牢牢抓住經濟穩中向好的新機遇,才能加快推進以提升發展質量和效益為核心的經濟轉型升級。因此要加大對集中連片貧困地區的民生投入,牢牢地守住民生底線,花大力氣補齊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這塊短板,促使公共資源更多更好地向社會弱勢群體傾斜,向廣大農村覆蓋和向基層延伸。2016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的開局之年,各級政府一定要組織中央企業和社會力量解決1萬個集中連片貧困戶的水電路氣問題,落實1億非城鎮戶籍人口在城市平等落戶問題,積極安排600萬套棚戶區改造及居民的安置問題等[3]。所有這些,既是政府解決民生問題面臨的緊迫任務,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歷史重任,更是居民釋放消費潛力、促進經濟轉型升級的內生動力。
把共享發展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實際抓手。中央政府提出的共享發展新理念,本質內涵就是全體人民在同舟共濟的共建實踐中實現共享改革發展成果,全體民眾人人參與現代化建設的宏偉事業、人人享有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成果。要堅持共享發展,就要進一步理清思路、完善制度、突出重點。譬如,通過實施精準扶貧實現整體脫貧,通過增加公共服務供給促進就業創業,通過實施城鄉教育均等化提升教育質量等,讓不同區域的民眾共同邁進全面小康社會。沒有廣大農村和民族地區的小康,就算不上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既要補齊農村和民族地區欠發達這一民生短板,還要補齊長江、黃河源頭治理這塊生態文明建設短板。目前我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簡稱GDP)才達到7800美元左右。按照世界銀行公布的標準,只有當人均GDP達到1.2萬美元的時候,才算達到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國家的基本水準。而要實現人均GDP由現在的六七千美元上升到1.2萬美元的高度,本身就是一個十分艱難的爬坡過程,多數國家就是在這個階段跌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只有少數國家跨越這個坎兒進入高收入國家的行列[4]。當下我國城鄉居民之間不僅存在公共服務上的不均等,而且存在財產權益、戶籍權益上的不平等。徹底解決“三農問題”,事關經濟社會長遠、持續、健康發展。衡量和評價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所達到的實際高度,有一個十分簡樸易行的辦法,那就是看人們的收入差距是不是在不斷縮小,中等收入人口的比重是不是在不斷攀升,中等收入群體是不是逐漸成為社會的主流人群。這里有一個統計數據頗能說明問題:2014年中國旅游出境人數首次突破1.17億人次,2015年出境人數高達1.2億人次,它從一個側面證明我國中等收入群體在不斷發展壯大[5]。當然,培育人們的小康社會心態與擴大中等收入群體同樣重要。還必須指出,共享發展的核心是機會公平問題。譬如,在教育機會公平上,只有不分農村城市、不論貧富家庭的兒童都享有接受公平教育的機會,才能夠從根本上防止既有階層的板結化,打通各階層之間人員流動的渠道,促使整個社會充滿生機和活力;也只有真正實現教育公平,才有可能實現就業機會公平、發展機會公平,全體民眾才有可能實現公平共享。
把社會保障體系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制度保障。健康是人類永恒的追求,我國政府提出的“全方位、全周期健康”理念,不僅包括人的生理健康、心理健康、道德健康,還包括社會健康和環境健康。一人健康乃立身之本,全民健康乃立國之基;人民的健康就是經濟發展的基礎、社會文明的基石、國家富強的標志。沒有全體中國人的健康,就不可能真正建成“全面小康”。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之所以提出“健康中國建設”,把“人民健康”上升到優先發展的戰略高度,就是因為人的健康直接體現社會文明進步,13億多人的健康狀況如何,直接關系到整個國家和中華民族的前途與命運。健康中國的核心是“以人民為中心”,要對13億多人口實現健康全覆蓋。一個成熟的、定型的社會保障體系,不只是能夠給所有中國人帶來福音,而且必將成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制度保障。判斷一個國家的社會保障體系是否健全和完善,要看它能否兜住民生的底線,能否化解城鄉居民的后顧之憂,能否不斷增進人民的福祉。因而在“十三五”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不僅需要解除城鄉居民生產生活中的諸多后顧之憂,需要為西部民族地區集中連片貧困戶和特困人群的生活實施“政策兜底”,而且需要加快社會保障體系建設,使之成為全體民眾共享發展的基本途徑與制度安排。我國現行的社會保障體系還很不健全,保障制度安排更有諸多缺陷。譬如,普遍存在重經濟保障輕服務保障、重局部改革輕統籌推進、重“政府包辦”輕“責任分擔”的問題。即使一些具體的社會保障項目,也大多存在權責不清、管理不順、缺乏創新的問題。養老服務產品的總量供給不足,尤其是向老殘婦幼提供的社會福利產品嚴重不足,制約了“老有所養”基本目標的實現,更難談得上提供優質服務的問題。再就與此密切相關的社會保險體系來說,為普通民眾提供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等基本保險制度,不僅需要從體制機制上加以完善,防范保險行業某些對老年人的坑蒙拐騙行為,而且需要提高制度的公平性和運行的效益性。習近平在2016年8月召開的“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上的講話中鄭重指出:推進健康中國建設是黨對人民的鄭重承諾,必須堅持基本醫療衛生事業的公益性,堅持衛生與健康工作以基層為重點,讓全體人民公平獲得醫療衛生的高質量服務。即第一步實現農村老百姓和社會上的普通人群能夠看得上病、看得起病、看的好病;第二步要讓他們能夠舒心看病、少得病、甚至不得大病,實現全面提升中國人的健康水平和生命質量。要切實通過補短板等措施,把衛生與健康的優質資源覆蓋到農村和貧困地區去;嚴把從農田到餐桌的每一道防線,確保入口食品安全,減少公共安全事故對人民生命健康的威脅[6]。在“十三五”規劃建設期間,各級政府要引導、提倡、鼓勵和實施“全民參保計劃”,著力做好殘疾預防、殘疾人基本康復服務的需求保障工作,為人民群眾提供公平可及的健康服務;要從體制機制上進一步完善社會保險體系,依法全面推進社會福利事業發展,繼續推行綜合型社會救助制度,確保全體人民的福祉不斷得到提高[7]。
重大改革政策的出臺必須于法有據。法治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法治現代化是國家制度價值和政治文明的體現,人民是法治現代化的主體。世界上凡有重大影響的現代國家治理指數,幾乎都是由西方國家制定或主導發布的。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藥方”,不僅徹底地搞垮了蘇聯,而且仍在使世界上許多發展中國家深受其害。中國的法治現代化和國家治理現代化,必須擺脫西方價值觀的束縛和影響,重視法治與中國國情相適應,尊重法治發展的內在規律,創造性地豐富社會主義法治現代化的內涵。法治現代化是國家治理體系、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核心,必須突破西方國家對評價標準和話語權的壟斷,構建適合我國特點的國家治理指數和參考依據,以此擴大和提升我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與話語權。中國自信有能力獨立自主地構建自己的理論與話語權,一種文明一旦失去了適合本國國情的基本經濟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無異于從根本上失去了自身存在的生機與活力。因此,中國的法治現代化建設必須堅持以人為本,以人民的根本利益為出發點和落腳點;堅持有利于尊重和保障人權,維護憲法、法律權威和法治統一;堅持有利于維護社會穩定,實現民族團結和國家長治久安;堅持有利于維護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文明“五位一體”發展,確保人民群眾能夠安居樂業。但是,也必須看到,有些地方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實踐中,不適當地、片面地強調“自我個性”和“制度突破”,無視立法的剛性、法律的規范性和嚴肅性,致使一些改革實踐與立法進程和法律規范相互掣肘。要堅決杜絕某些地方政府領導在決策領域仍然存在的“三拍”現象,即在做出決策時“拍腦袋”,毫無畏懼地說“沒問題”;在執行決策時“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有把握”;在決策失誤時“拍屁股”,厚顏無恥地說“又交了一次學費”。決策失誤對于他們來說,最壞的結局無非是“拍屁股走人”——易地做官;他們從來不考慮或極少考慮由于自己的獨斷專行、決策失誤,給國家和人民群眾造成了多么重大的損失。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明確指出,當中國的改革進入深水區之后,一定要實現立法與改革決策相銜接,立法主動適應改革和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做到任何重大改革舉措的出臺都于法有據。國家立法機構和法學研究工作者,要把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中的積極成果轉化或上升為法律規范,讓改革實踐的重大舉措更具有權威性,讓人民群眾在法治現代化的實踐中有更多的獲得感。要切實提高決策領域的科學化水平,就要堅持立法先行、于法有據,通過“立、改、廢結合”提高立法質量,充分發揮法律在科學決策、依法行政、行政執法、文明執法中的引領和推動作用。為此還要進一步深化行政執法體制改革,將各級政府執法的重點實實在在地放到基層,加強聯合執法和綜合執法,健全行政自由裁量權基準制度,建立和完善糾錯、問責機制,提高政府廉潔高效、誠實守信、嚴明執法的公信力。同時還要進一步深化司法體制機制改革,建立健全司法人員履行法定職責保護機制,領導干部干預司法活動、插手具體案件的責任追究制度,決不允許任何人繼續濫用職權侵犯群眾的合法權益;決不允許司法機關繼續執法犯法造成新的冤假錯案,力爭在每一個案件的審理中都能讓人感受到公平正義。從一定意義上說,法治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根本依托,必須以法治凝聚改革共識,以立法確認和鞏固改革的重大成果。
運用法治思維方式治理城鄉管理痼疾。就我國中小城市目前管理現狀而言,突出問題是安全生產形勢嚴峻,各種各樣的“城市病”防不勝防,譬如逢雨必澇、交通堵塞、環境污染、霧霾嚴重、用水短缺、安全事故頻發等。所有這些大量存在的現實問題,大多與城市管理不規范、不科學相關[8]。就鄉村管理現狀而言,突出反映在基層組織習慣于依賴行政命令推動治理,自覺運用法治思維和法制手段開展治理不夠;少數基層政府對鄉村事務的管理習慣于大包大攬,自覺運用法律規范引導和解決群眾問題不夠;多數地方仍然習慣于遇事找關系、跑路子,自覺遵紀守法、按照法律程序辦事不夠。盡管鄉村都建立了村務公開和監督制度,但是多數地方不習慣、不相信制度真的能夠解決問題,對村務管理既不愿意監督,也不善于監督。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對鄉村的治理一定要堅持以法治思維為導向,運用法律規范和法律手段處理城鄉治理中的問題。就城市治理而言,必須遵循現代城市自身發展規律,把“依法治市”與“科學治市”有機地結合起來,加強城市安全責任制度建設,把城市法治化管理工作落實到城市規劃、市政建設和市政管理的各個具體環節當中去;要用法治思維轉變城市治理方式,運用法治機制革除粗暴執法行為和惡習,建立城市治理主體責任制度和城市治理責任追究制度,把城市管理、城市執法過程納入法制軌道,確保科學的城市管理得到法治保障。就鄉村治理而言,迫切需要構建以基層黨組織為核心的鄉村法治體系,健全鄉村依法治理機制,加強村務監督委員會建設,建立健全村務情況分析制度、村務監督報告制度和評議考核制度,依法推進鄉村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尤其要善于運用法治方式保護農民的切身利益,解決他們面臨的土地征用、房屋撤遷、土地承包權轉讓等現實問題,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提供有力的法治保障。
強化政府基本公共服務意識,保障民生福祉。基本公共服務是由政府主導并提供的,是依法保障公民生存權和發展權的民生基線。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年均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已接近10%,成為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成功地解決了6.6億人擺脫貧困問題[9]。2016年8月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發布的《2016中國人類發展報告》指出,以“人類發展指數”①為衡量標準,中國已成為“高水平人類發展國家”,政府公共服務體系促進了人類發展。當下各級政府面臨的主要任務是致力于縮小不同地區、不同群體之間的發展差距,讓更多的人能從公共服務體系中獲益。實現社會公平公正是一個需要長期積累發展的過程,當前促進社會公平公正的難點在于,如何在不同的價值目標之間進行合理取舍,確立一個符合我國國情的分配正義原則。我國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確實存在片面追求經濟增長的傾向,尤其是片面地追求單純的GDP數字,嚴重地忽略乃至損害了其他社會價值目標的實現。譬如,勞動者的基本物質利益、自然資源的合理利用、生態環境的保護等。在公平和效率關系的處理上,應當著力實現公平和效率共同提高,在經濟不發達的貧困落后地區要考慮公平優先。為了從制度層面促使政府的基本公共服務實現從“基層管理”向“基層治理”轉變,2016年8月中辦、國辦印發了《關于改革社會組織管理制度促進社會組織健康有序發展的意見》,強調要依法降低準入門檻,推行社區社會組織登記和備案并行的準入制度,幫助社區社會組織增強服務功能,推動社會組織有序、有效地參與社會治理。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文明“五位一體”的小康社會建設中,生態文明建設被提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開始把關系到人們身心健康的大氣、水、土壤污染問題作為生態文明建設的突出重點來抓。從優化公共服務體系的角度說,保護生態環境無異于保護生產力,改善生態環境無異于發展生產力,良好的生態環境本身就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為了加快補齊生態環境短板,開辟實現綠色惠民的新路子,中辦、國辦于2016年8月聯合推出了《關于設立統一規范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的意見》,強調生態文明建設的著力點是解決涉及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資源環境問題,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新格局,建設綠水青山的美好家園,增強人民群眾對生態文明建設成就的獲得感。國家設立統一規范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有利于落實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的目標和任務,有利于推動供給側的結構性改革,有利于生態文明領域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制度的形成,更有利于實現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雙贏[10]。政府公共服務流程需要進一步優化,依法糾正過去那種上級政府制定政策,下級政府層層分包,然后再下達給基層去執行的思維定式。政府的公共服務一定要下沉到基層,監督管理一定要落實到位,涉及公民基本權利和大多數人利益的公共事務,可以遵循法治途徑探討由中央政府垂直管理。地方政府是我國地方社會治理的主導力量,地方政府的治理能力建設,對于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至關重要。強調地方政府治理能力建設并不排斥政府行使權力,而是要凸顯與其他組織和機構的溝通與協調,從整體上增強共同應對現實社會問題的能力。當然,地方政府履行職能、運用權力杠桿開展社會治理,唯一目的就是保障民生福祉,實現基本公共服務供給的有效性、均等性和可及性。地方政府在強化基本公共服務意識、推進社會法治化建設的時候,一定要堅持“法定職責必須為,法無授權不可為”的原則,嚴格依照憲法和法律的規定行使權力、履行職責,任何人都沒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人民群眾對各級政府治理能力和治理效果的評價,完全是依據政府所提供的基本公共服務做出的;政府供給的基本公共服務能否獲得絕大多數公民的滿意,基本決定了人心的向背和政府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完善基本公共法律服務體系,維護司法正義。基本公共法律服務是在各級政府主導下,為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需要,面向全社會提供的非競爭性、非排他的制度性公共產品。我國的基本公共法律服務體系,是指基本公共法律產品以及服務制度和服務體系的總和[11]。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階段,必須把原本屬于司法行政機關法務管理方面的事務,諸如法律援助、人民調解、公證以及對刑滿釋放人員的安置、幫扶等基本公共法律服務,統一納入政府基本公共服務范疇,依法促進基本公共法律服務體系與其他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對接,形成設施共建、資源共享、管理統一的體制機制,提高基本公共法律服務的建設水平和服務效能。要運用必要的法治思維和法治手段,加強對基本公共法律服務組織者、提供者的監督,實施有效監督畢竟是政府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標志。司法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最后的一道防線,實現司法公平正義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的內在要求。所以,即使是政府機關或政府高級別官員,只要違法行使職權或失職、瀆職,就可能依法成為被告,行政首長出庭應訴已成為現代訴訟制度文明的標志。我國2014年11月修改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明確規定,被訴的行政機關負責人應當出庭應訴。2016年8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加強和改進行政應訴工作的意見》,隨后最高人民法院也下發了《關于行政訴訟應訴若干問題的通知》,明確規定凡屬涉及重大公共利益、社會高度關注且有可能引發群體事件的案件,被訴的行政負責人應當到庭應訴;因故不能出庭的,應當委托行政機關相應工作人員出庭,但不得委托律師出庭[12]。這是我國最高行政機關和最高司法機關對行政機關出庭應訴作出的制度安排。實事求是地說,行政首長出庭應訴已不再是什么新鮮事兒,也不再被認為是“給政府抹黑”、“丟人現眼”的事兒。僅從訴訟調解的視角看,它既有利于當事人雙方在法庭上達成調解協議,從事實上化解行政爭議;又有利于加強和改進應訴工作,提高行政機關依法行政的能力。所以,行政首長出庭應訴的實際價值已超出了“行政首長上法庭”這個事實本身,極大地提高了行政訴訟的質量和人民法院的公信力。近年來,隨著生態文明建設越來越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視,公益訴訟也相應地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和焦點。在司法實踐中,公益訴訟之所以長期執行不暢,問題在于沒有很好地解決訴權資格問題。由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可以說是依法保護社會公共利益的最后一道防線。因為檢察機關擁有事實上的獨立調查權,公權力有利于較好地解決公益訴訟中的取證、舉證困難問題。據有關統計數據顯示,在試點由檢察機關辦理的1047件公益訴訟訴前程序案件中,77.75%的案件已由行政機關糾正違法行為,逾期未糾正的案件僅占9.74%[13]。因此,要進一步加強立法機關、司法機關同其他行政機關的協同供給,拓展基本公共法律服務供給主體,依法為民眾提供各種類型法律服務,構建一個政府主導、社會參與、全民共建共享的基本公共法律服務供給機制。依法推進國家安全法治建設同樣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面臨的重要任務。我國的國家安全必須以人民安全為宗旨,以政治安全為根本,以經濟安全為基礎,以軍事、文化和社會安全為保障,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的國家安全道路[14]。2013年11月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后,中央政府設立了“國家安全委員會”,建立健全國家安全監測預警體系,提高應對來自各個方面風險挑戰的能力,提升中央政府安全信息搜集分析和處理能力。隨后的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一次會議于2014年11月1日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反間諜法》,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五次會議于2015年7月1日通過新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法》,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八次會議于2015年12月27日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恐怖主義法》。所有這些重大立法舉措,表明國家立法機關和中央政府致力于國家安全法律制度體系建設,運用法治手段維護國家整體安全,為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保駕護航。
注 釋:
① “人類發展指數”概念由聯合國開發計劃署于1990年創立。該指數由經濟收入、健康狀況、受教育水平三個方面共同組成,它是衡量人類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譬如,從1980至2014年期間,中國的人類發展指數從0.42增加到0.727,成為高水平人類發展國家。參見劉歌、譚武軍:《中國是人類發展領域進步最快國家之一》。載《人民日報》2016年8月23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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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維樂】
2016-10-10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建設社會主義民族法學體系,維護民族大團結研究”(編號:14ZDC025)。
宋才發(1953—),男,湖北武穴人,法學博士,中央民族大學二級教授,廣西民族大學杰出人才柔性引進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民族法學研究。
D616
A
1672-3600(2017)01-006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