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蕾
白落梅說:“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詩詞與我們,便是橫跨了千年時光的一場重逢。
只不過這場重逢,有的人擦肩而過,對面不識;有的人“相見不如懷念”,笑著退開;還有的人相視一笑,引為知己。
親愛的同學,不知,你屬于哪一種呢?
不單是詩意而已
不得不說,《中國詩詞大會》是一檔很不錯的節目,至少在眾多“為你轉身”的娛樂節目中,它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它沒有讓誰轉身,它只是默默吟誦,直到愿意聽的人駐足傾聽。一轉身,便看到千年繁花、萬世豪情,滿滿的詩意。
“詩意”其實是詩人用一種藝術的方式,對于現實或想象的描述與自我感受的表達。而在現代日常中,我們更多地用它來表現生活。
無論你愛不愛詩歌,你都可能聽說過“詩意的生活”這句話。但你可想過,到底什么才是詩意的生活?
大概是懷揣“生于亂世之中,在坎坷的命運里掙扎,仍能看到生活里最美的一面”這樣的理念,去積極努力地生活吧。
這從詩句當中,我們便能窺見一二。
江南春近的日子里,陸凱率兵南征,途登梅嶺,遇上北去的驛使,欲托驛使為遠在長安的友人捎去問候。陸凱環顧四周無物可贈,只有遍野的疏影橫斜和方才折下的一枝梅花,便寄梅賦詩:“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我亦可只寫一封書信于你,但此刻我身邊有梅,贈梅于你,是讓你知曉我雖在沙場,但仍有折梅心情。”
這是一位古人的情致和心境,平和、溫情。
有的同學會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也許是你們自己想象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我們考試出難題。”
哈哈,此言實在,此言又差矣。詩歌的意義,并不僅僅在于文人雅士“詩性化”地書寫使命、抒發情感,更在于它為后人展現了遼闊無垠的暢想空間,給予了后人精神層面的涵養與力量。
盡管在崇拜科技、崇拜效率的今天,太多人流失了閑坐片刻慢讀詩的心性和興趣。但好詩對我們素養的塑造、心性的陶冶仍如拂面春風,哪怕只有片刻,也能給人美好的感受。
千年相通不過一瞬
我有一個同學,從小對詩詞不感興趣,知道的詩詞也僅限于課本中要求背誦的那些。
后來,我們去了不同的城市,相約年年聚一次。在我們的第五次聚會上,鄰桌來了一群慶祝生日的高中生,他們討論著老師、明星、假日還有功課,都是細碎的事兒,卻讓我們看得眼紅,羨慕得不能自已。
同學嘆了口氣,突然念道:“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我詫異地望向她,無法相信,連“鵝鵝鵝”的下一句都說不全的她,竟然會詩興大發。
“腦海里突然出現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惆悵,“當初背得死去活來,現在突然懂了。時間啊,就這么沒了。”
你看,詩歌的魅力不止于想象,還在于某一瞬間的“了悟”。
少年時背下的生澀詩句,偷偷潛藏于心底。多年以后,當我們看見新雪初霽、滿月當空、梅林香海,便能突然明了“知造物者之無盡藏也”的真實意義;便能發現,讀的那些詩詞,能讓我們成為“更容易感知到美”的那一類人。
也許正因如此,武亦姝欣賞“以一枝花相贈一個春天”的古時風雅;姜聞頁在對擂失敗后,以“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來自勉。
前者是一個學生追求的浪漫情操,后者是一個學生希求的淡然心境。
你懂了生活,懂了詩,懂了作詩的人,繼而懂了自己的人生。
所以,親愛的同學,站在年歲、閱歷、心性的緯度上,少年讀詩,真的不足一提嗎?若落眼人生格局,讀詩詞,真的不會對一個人的生活產生美好的影響嗎?
我們都將長大,去往更遠的地方,若遇困惑與糾結,或許多年前讀過的一句“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恰能解開心中困頓。
詩詞和需求無關,它是一種精神的溝通,無論你愿不愿意去讀懂,它就在那里。你來,它掃榻相迎;你不來,它微笑目送。
這多美啊,現代人給不了你。